蘇皖不忍再聽,她端著洗腳盆,推開房門,快步離去。


    太子和蘇蔽激烈的擁吻起來,可是眼神卻看向那老嫗離去的背影。


    他突然覺得那老嫗走路的姿勢有些眼熟,一時間想不起來像誰。


    突然間,他想到了蘇皖,覺得那老嫗走路向□□斜的姿勢,以及右腿的步伐比左腿的步伐大一截的樣子真的像極了蘇皖。


    蘇蔽動情地擁吻這太子,看他有些走神,暗暗咬牙,她褪去了自己的上衣,整個人貼向太子,顫聲道:“殿下,我冷。”


    太子迴過神來,壞笑道:“那你想怎樣?”


    蘇蔽的手從太子的衣領伸了進去,摸著他的胸膛:“需要你火熱的身子,方能抗住這慢慢寒夜。”


    蘇蔽扭動著身子,眼神魅惑,聲音妖嬈。


    太子再也忍不住,抱著她向床上撲去。


    這夜,是蘇皖守夜。


    蘇蔽讓其他的婢女早早地迴房歇息,唯獨留下蘇皖,就是讓她親眼看看,親耳聽聽,太子殿下是如何地寵愛自己。


    秋葉的寒風刮過,蘇皖站在門口,濕透的衣服和頭發在風中更加濕冷。


    屋子臉麵的纏綿聲、□□聲傳到她的耳朵裏,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心裏,血流不止。


    蘇皖緊緊捏著拳頭,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拿把刀,衝進去砍了這對狗男女。


    奈何,如今這猶如老嫗的二嬸子,走快了都喘氣,哪裏還有什麽力氣殺人?


    一個時辰過後,裏麵傳來嫵媚的聲音:“房媽媽,進來換床幹淨的被褥。”


    這聲音妖嬈動聽,是享受過魚水之歡後,特有的輕柔與嫵媚。


    蘇皖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隻見太子抱著蘇蔽坐在一旁,蘇蔽坐在太子的腿上,撫摸著他的臉蛋,用小手勾著他的鼻子。


    蘇皖低下了頭,快步走向金絲楠木的大床上,扭成一團的被子和穿上的斑斑汙漬,可以想象剛才這裏的翻雲覆雨是多麽激烈。


    蘇皖換床單的手停了下來。


    她不由地想起了上輩子,每次的房事,太子就像完成任務般,粗暴、草草地結束。


    激-情過後的太子總是借著政務繁忙,快步離開,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哪裏會像現在這般,摟著自己呢?


    “房媽媽,動作快些吧,我坐在殿下身上,總是不舒服的。”蘇蔽埋怨道。


    蘇皖迴過神來,快速換好了新的被褥,離開的時候,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子。


    此刻,太子也正看向蘇皖。


    目光交匯,太子有些恍惚,那眼神,像極了臨死前的蘇皖。淡漠到了極致,失望到了極致。


    他嚇出了一聲冷汗,手無力地垂下,蘇蔽一時沒有防備,跌坐在地上。


    “殿下!”


    太子穿好了衣服,逃似的離開了蘇蔽的院子。


    他不知自己為何最近這幾天總是想起蘇皖,想到的時候總是心中有愧。


    蘇蔽咬著牙,將蘇皖叫了進來。


    “你很得意吧?一個眼神,就讓殿下驚慌失措,把我拋棄在這兒,深夜離去。明日,府中的下人會怎麽想我?”


    蘇皖站在一旁,低眉不語。


    蘇蔽拿起鞭子抽向蘇皖,不一會兒,蘇皖的手上就多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我告訴你,若再敢耍什麽花招,你就等著給碧塵收屍吧!”蘇蔽將鞭子摔在地上,“滾!快給我滾!”


    蘇皖漠然離去。


    她低著頭,快步奔向自己的小茅屋,不小心,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


    太子抓著她的手,盯著她,想看出個所以然。


    可是看了半天,不過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嫗,怎麽可能和蘇皖扯上半點關係,他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蘇皖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心裏卻出奇的平靜。


    原來,不愛一個人後,會好受這麽多。


    太子要娶蘇蔽為正妃的消息傳遍了大周。


    九皇子在西津大勝突厥,正在吃著慶功的酒宴,看到喜帖時,他捏碎了酒杯,囑咐好副將相關事宜,連夜帶著兩個護衛,騎著千裏馬,朝京都奔去。


    碧塵一直被關在京都郊外的農莊裏,一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哭著道:“阿姐,我們都被關來半個月了,到底怎麽才能出去?”


    碧塵輕撫阿弟的額頭:“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碧塵緊捏拳頭,都已經十多天了,看來蘇蔽根本不會履行諾言放了自己,她想著,若是再待下去,恐怕見到蘇蔽之日,就是自己和阿弟的死期!


    碧塵將阿弟喚來,在他的耳朵旁囑托了幾句。


    小男孩點了點頭。


    正午時分,一個大漢打開門,進來送飯,看到碧塵昏倒在地上,連忙走了過來,焦急道:“你阿姐怎麽了?”


    小男孩說碧塵昨夜便暈了過去。


    大漢急的團團轉,若是把人弄死了,便得不到工錢!


    就在大漢著急的時候,碧塵突然起身,用手裏的簪子,刺向大漢的脖子,瞬間血如泉湧。


    她連忙牽著弟弟,向院子外跑去。


    “駕,駕!”碧塵騎著馬,懷裏抱著阿弟。


    自己是無顏迴去,無顏麵對蘇皖了。


    她衝向京都的北門,隻想快些離去,帶著自己的阿弟重新找戶人家,安頓下來。


    可院子裏的人發現碧塵走後,便追了上來。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重,碧塵快速地抽著鞭子,奈何兩個大漢騎著馬逼停了碧塵:“小姐說了,你不可以走!”


    碧塵咬著牙,她知道迴去就是死!


    高喊:“她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她還要我怎樣?”


    “你幫她做了什麽?”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碧塵轉頭一看,竟然是九皇子。


    她的心一沉,一年未見,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竟然渾身帶著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九皇子動了動手指,他的手下便把在場的大漢們屠殺幹淨。


    “不著急,你慢慢說!”


    碧塵吞了吞口水,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太子大勝匈奴,滿朝的文武聞風而動,覺得太子似乎又要榮得盛寵,又開始巴結起他來。


    這夜的喜宴,賓客之多,賀禮之巨,都是大周前所未有的。


    房內,蘇蔽已經整齊地梳妝好,。


    她看向蘇皖:“你還記得嗎?我嫁與八皇子做側妃那日,你跑過來和我說太子還深愛著我。怎麽?想看我有多後悔?告訴你,我蘇蔽的人生裏,就沒有後悔二字!是我的,我要搶!不是我的,我也要搶!而殿下,他本就隻屬於我一個人!”


    蘇皖站在一旁,麵無喜悲,一言不語。


    那夜之後,蘇皖仿佛隔絕了自己與這塵世的一切,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皮影。


    門外的官家催促著,說是到了良辰吉時,要拜堂了。


    “過來攙扶我去吧。”蘇蔽得意道,她實在迫不及待讓蘇皖看看太子娶自己的樣子。


    院子裏,坐滿了賓客。


    張燈結彩下,是人聲鼎沸的喜氣洋洋。


    可蘇皖的心,卻冷如寒冬。


    她參扶著蘇蔽向太子走去,太子微笑著望著來人。


    這是蘇皖沒有見過的笑容,溫柔到了骨子裏。


    恐怕,這才是殿下想共度一生的人吧。


    蘇皖退到了一邊。


    “一拜天地!”


    太子和蘇蔽剛跪下,就聽到一聲高唿:“這天地,你們不能拜!”


    熟悉的聲音讓蘇皖心尖一顫,這日思夜想了無數次的聲音,這支撐她挨過漫漫長夜的聲音,她不會聽錯,是九皇子!


    在轉身的一瞬,她手中的絲帕跌落到了地上,果然,你來了!


    第45章


    原本喧鬧的喜宴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夥兒放下筷子, 正襟危坐。


    如今九皇子被封了鎮西王,又大勝突厥,眼下是陛下的新貴, 輕易開罪不得。


    太子看到九皇子身前的婢女碧塵,冷笑道:“我的王妃帶著婢女偷跑去西津投奔你, 你還有臉過來?!”


    九皇子並未理會太子的叫囂, 看了碧塵一眼:“說,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蘇蔽站出來,厲聲喝道:“有什麽事, 待會兒說, 莫要耽誤了拜堂的良辰吉時!”


    “現在說!”九皇子抽出身邊的佩劍,一劍將身旁的酒桌劈了。


    酒菜灑落一地,一片狼藉。


    碧塵深吸一口氣, 緩緩道:“殿下前去北侖不久,蘇蔽就綁了奴家的弟弟,給了奴家一瓶藥粉, 囑咐混在發油裏, 每日清晨和傍晚塗在王妃的發絲上, 約莫過了十天,王妃渾身發燙,在之後,神誌不清, 吃不下飯。”


    太子的心“咯噔”一下,他轉過身,看向蘇蔽,看向這個自己愛慕了兩世的女子。


    他一直以為,眼前這個是善良的, 即便上輩子她一刀捅向自己,他也想著或許她身不由己。


    這輩子,看著她不顧□□,也要保護自己,說出她夫君的奸計時,那一刻已經徹底原諒了這個苦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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