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我清晰的聽到了防禦陣法漸漸破碎的聲音。


    那個大“玻璃罩”外的邪屍瘋狂的擁擠著,眼看著防禦陣法就要在衝擊下徹底的崩碎。


    我深吸了口氣,把剛才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諸腦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走邪屍,活下去!


    小白把邪屍驅逐出去的做法沒錯,但是他扔的太沒有準頭了,被扔出去的邪屍掃中了“玻璃罩”,這對陣法也是不小的衝擊。


    偏偏小白還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仗著自己的力氣大,又舉起了一具邪屍。張揚等人也有樣學樣,三四個人製服一具邪屍,抬起要朝那缺口處扔過去。


    “慢著,別輕舉妄動!”我大吼了一聲。


    現在我已經清晰的認識到我們的處境,也大概知道了小白的想法。他是想把進入防禦陣法內的邪屍驅逐出去,然後讓我修補陣法,堵住缺口。


    先不說我到底能不能成功修補陣法,按照他們這種做法,估計陣法還沒有被邪屍破壞,反倒被他們給砸壞了。


    聽到我的喊聲,小白的動作停了下來,隨手把邪屍扔在地上:“怎麽了?”


    “你們……你們先把這些邪屍的腿敲斷!我來修補陣法!”我鬼使神差的說出這麽一句。


    小白愣了愣,鄭重的點了點頭。想除掉邪屍不容易,可讓邪屍失去行動能力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隻要把邪屍的腿骨敲斷,就能限製他們的行動。


    不得不說,爺爺喂我和小白吃下的丹藥效果極佳,這會小白已經恢複了實力,跟力大無窮的邪屍比起來完全不落下風。


    而張揚等人雖然實力稍弱,但勝在人多,而且配合默契。隻要小心一些,七八具邪屍並不算什麽,傷不了他們幾人。


    我最怕的是防禦陣法徹底崩潰,外麵少說也有上百具邪屍,如果那些邪屍一擁而上,就連我和小白也毫無反抗能力。


    後背處那火辣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的眼睛也有些發燙。拿起爺爺留給我的那一摞符籙,我隨手扔出一張,扔向“玻璃罩”,又掐了個手決,口中默念符咒。


    符籙貼在那“玻璃罩”上之後,上麵的裂縫緩緩縮小,最後竟像是沒出現過一樣。我心裏鬆了口氣,有條不紊的把符籙扔向陣法的缺口處。


    說來奇怪,爺爺留給我的符籙,我確信是第一次見到,也根本不知道使用的方法。就連該如何修補陣法,我也毫無頭緒。


    可是在扔出第一張符籙的時候,我竟然輕車熟路的修補了陣法。在我眼中的“玻璃罩”上,漸漸出現了無數符籙虛影,密密麻麻的連成一張大網。


    有些符籙虛影看起來很清晰完整,而有些符籙虛影則已經破碎。我隻是本能的把符籙扔向那些破碎的符籙虛影上,然後催動符籙就行了。


    符籙的使用方法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掐手決和默念符咒的時候毫無滯澀感。這種事,我好像做過了無數迴,手法極其老練。


    我心中疑惑不已,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不過現在不是深思這些的時候,能修補陣法,我們就能活下來。


    這陣法看起來很脆弱,但卻是擋住那些邪屍的唯一手段。萬一陣法完全破碎,單單憑借停屍房的大門,根本不可能擋住邪屍,我甚至擔心停屍房內的屍體也會發生異變。


    掌握了修補陣法的手段,在我手中這厚厚一摞符籙使用完之前,我們都是安全的。陣法再有破損,我會第一時間修複。


    說起來,我們真正活下去的希望,還要寄托在我爺爺的身上。爺爺說過,他今天設下局,都是為了解決“罪魁禍首”。如果爺爺能夠成功迴來,這些邪屍自然不足為懼。


    幾分鍾後,陣法的破損處終於被我修補完整。那“玻璃罩”看起來完好無損,把絕大部分邪屍都擋在外麵。


    而衝進來的邪屍數量已經達到了十幾具,一個個被敲斷了腿骨,在地上掙紮著,像是要朝田欣爬過去。


    “那些家夥進不來了?”小白皺著眉問道。


    我點了點頭,緊繃的神經有所鬆懈,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修補陣法也是非常耗費心神的,讓我疲倦不已。


    小白他們都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張揚感慨了一句:“陣法已經被修補了?真是神奇,沒想到我還能見識到這種場景!”


    提到這茬,我微微皺眉,沉聲道:“你們是不是看不到陣法的防禦罩?”


    小白和張揚相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大“玻璃罩”隻有我能看見,上麵那些符籙的擺放位置,也隻有我清楚的知道。


    他們隻能感覺到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外麵,剛才小白用邪屍朝外砸的時候,並不是準頭不行,而是他根本看不到“玻璃罩”。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後背,用手觸摸的時候,我覺得後背處冰涼冰涼的。可是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卻依然沒有消失。


    又眨了眨眼,我好像明白了什麽。我的眼睛也有些“辣”,閉上眼睛之後感覺好的多。


    是了,爺爺在衝出陣法的時候,在我後背上畫了一道符籙。在那之後,我後背處才有了火辣辣的感覺,眼睛剛開始覺得有股暖洋洋的氣息,後來也變的“辣”了起來。


    沒錯,肯定是爺爺用了什麽手段,讓我能夠看到“玻璃罩”,也讓我掌握了修補陣法的手段。


    “這些喪屍怎麽辦?真是看著就惡心,能不能扔出去?”片刻之後,小白小聲的抱怨了一句。


    剛開始小白和我一樣,習慣性的稱唿這些邪屍為“活死人”。後來我們發現,“活死人”和“活死人”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比如影子,他完全擁有自己的意識,也有著正常人的思維。而之前小白解決掉的那些“活死人”和我們現在麵對的這些,則完全是行屍走肉,毫無自主意識。


    不知道是不是在衝擊防禦陣法的時候受到了損害,這些邪屍的屍身有些慘不忍睹,看起來血肉模糊的,有些惡心。


    小白覺得這種玩意更像是美劇裏的喪屍,還曾經擔心會不會被咬了或者抓傷之後,也會變成這德行。


    某種意義上來說,影視劇裏的喪屍和僵屍很像,包括歐美所謂的吸血鬼,都會咬傷人類之後,讓人類成為他們的同類。


    活了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僵屍之類的玩意,最多是見識過詐屍的現象。


    這些邪屍跟僵屍並不是一個概念,他們原本都隻是屍體而已,但是他們的陰魂卻被封在了屍體內,才成了現在這副摸樣。


    如果他屍體內的陰魂驅逐出去,他們自然又會變成普通的屍體。就算小白被咬的遍體鱗傷,也不可能變成他們的同類。


    我有考慮過把這些邪屍體內的陰魂驅逐,但考慮再三之後,我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們跟影子的情況類似,或許是製造出邪屍的手段不同,也或許是他們的執念不深,才無法擁有自主意識。


    但有一點,這些邪屍和影子一樣。他們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全靠著陰氣的支撐,屍體才沒有完全腐爛。


    萬一我現在把邪屍體內的陰魂驅逐,那他們的屍體估計會跟影子的屍體一樣,瞬間腐爛,成為一堆白骨。


    單是想想,我都覺得惡心,我可不想被那濃鬱的惡臭味熏死。小白知道了後果之後,也不再抱怨,而是把邪屍的胳膊也敲斷,免得他們爬來爬去。


    “哢!”


    外界的邪屍依然不斷的衝撞著防禦陣法,陣法時不時會有所損壞。


    每到這種時候,我不得不強打精神,用手中的符籙繼續修補陣法。我手裏的符籙已經用了一多半,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天亮。


    停屍房內本來就比較陰冷,到了後半夜,我更是冷的渾身發抖。估計是因為我現在太虛弱,才會這麽怕冷,小白他們看起來似乎一點也沒覺得冷。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還是沒見到爺爺迴來。不過讓我驚喜的是,外麵那些邪屍終於停了下來,不再衝擊防禦陣法。


    這些邪屍都改變了方向,成群結隊的朝火葬場外走去。我慶幸不已,手裏的符籙已經不多了,估計再撐一個多小時陣法肯定要垮。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臨晨四點多。我不知道邪屍是因為天快亮才不得不離開,但一想到要天亮,我心裏輕鬆了很多。


    正值酷夏,一般五點多天就會大亮。日出之後,陽氣旺盛,這些邪屍必定無法現身,我們的壓力驟減。


    隻是不知道爺爺現在怎麽樣了,為什麽過去了這麽久還沒迴來?難道控製了秦雪的怨靈那麽難纏?


    有句話叫“說曹操,曹操就到”,古人誠不欺我。剛想到秦雪,沒想到她真的迴來了!


    一身黑色旗袍的秦雪緩緩走來,我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很劇烈,為什麽迴來的是她?我爺爺呢?


    “陳帆,把田欣交出來吧!”秦雪麵無表情的說道。


    走近之後,我發現秦雪深深的陰氣幾乎完全消散,眼神中也有了光彩,顯然是恢複了自主意識。


    我忍不住緊蹙眉頭,沉聲道:“我爺爺怎麽沒有迴來?”


    秦雪冷笑了一聲:“那個老東西當然是已經死了,別廢話了,快把田欣交出來吧!不然的話,她也會死的!”


    秦雪的話音剛落,田建軍站了出來:“你是秦占山的孫女吧?老一輩的仇恨,為什麽要延續到你們這些小輩的身上?你應該也不是個糊塗的人,為什麽要害田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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