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和龔覅終於回來了。


    而兩人剛一回來,就看到吳優坐在地上的一幕。


    李征大驚失色,直到發現司雨潔、唐語以及夏盼秋三人站在那裏,並沒有太急,反倒有心情交談,這才冷靜下來。


    不過陳鹿思和林鶯不見了。


    “怎麽了?”


    李征快步來到吳優身邊,一邊準備扶起他,一邊皺眉問道:“發生什麽了?陳天策呢?”


    “不用去扶她。”


    唐語看到李征的動作,立刻出聲提醒道:“他已經傻了,給他一點反應時間吧,畢竟剛剛他做了件能吹非常久的事……”


    李征聞言看了眼吳優,發現他確實沒有受傷,隻是精神有些恍惚。


    “陳鹿思和林鶯先回帝都了,他有非常急迫的事需要先回去一趟。”


    司雨潔這時也開口解釋道:“現在你們回來就好,接下來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們也要回去了,暫時不要開放陵墓,不過也不用太過於緊張,短時間內陵墓應該不會有異動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征忍不住再次詢問了一句。


    司雨潔想了想,稍微組織了一下措辭,然後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說給了兩人聽。


    畢竟兩人還要守著始皇陵,真相勢必要告訴他們的。


    而隨著司雨潔的述說。


    李征嘴巴緩緩張開。


    至於龔覅,一向沉穩的他直接情緒失控,然後跟吳優一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同一時間。


    陳鹿思和林鶯已經回到了帝都。


    兩人剛落地。


    陳鹿思立刻就拉著林鶯,快步走出作為轉移中轉點的原奶茶店,直接往不遠處的天策府總部走去。


    林鶯跟在陳鹿思身後,難得的沒有說話,而是微微低頭,不知道在考慮什麽。


    這其實挺反常的。


    陳鹿思很快就意識到了她的不對勁,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我不會有事的。”


    “嗯?”


    林鶯微微抬起雪白下頜,沒反應過來。


    陳鹿思沒有說什麽,繼續往前走去。


    看到陳鹿思轉身。


    林鶯終於回過神來,然後稍稍加快腳步,將纖細白皙的手指塞入他的指縫,同時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扯了扯陳鹿思的馬尾。


    陳鹿思偏頭躲了躲,然後加快了腳步。


    林鶯輕輕笑了笑。


    還真是敏銳啊……明明在其他方麵堪稱遲鈍。


    當初那些塑造她和林婉的美好,看起來像從來沒有在他心中留下影子,但事實或許並非如此,那同樣是他不可替代,無法遺忘的一部分。


    所以他才那麽了解自己,了解到甚至連自己喜歡什麽形態的貼身衣物都知道,自己想什麽都知道。


    他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林鶯一邊想著,一邊再次溫婉一笑,慢慢放開陳鹿思的馬尾,扭頭看向始皇陵方向。


    所以。


    誰也不能帶走他。


    什麽執戟郎。


    什麽始皇帝。


    自己曾經經曆過一次,失去過一次了,現在誰也不能帶走他。


    另一邊。


    陳鹿思並不知道林鶯此刻的想法,他隻是拉著她快步走向了天策府總部。


    一路上。


    他並沒有回應任何人,而是直朝頂層而去,來到了姬莘的臨時辦公室。


    輕輕敲了敲門。


    等裏麵傳來請進的聲音後。


    他立刻推開門。


    這次倒是沒有看到什麽尷尬畫麵。


    因為房間裏除了單黎和姬莘,昆侖的負責人羅山也在。


    他似乎正在報告著什麽,剛好被打斷了。


    而三人看到突然出現的陳鹿思和林鶯,都有些驚訝。


    姬莘看著陳鹿思,微微蹙起秀眉:“你不是在陵墓……怎麽了?”


    始皇帝陵墓那邊的狀況,她也是知情的。


    所以對於陳鹿思的突然出現,她確實很驚訝。


    甚至下意識詢問了出來。


    但很快。


    她就反應了過來,沒有繼續宣泄那顯得多餘的驚訝,話鋒直接一轉,單刀直入地問起發生了什麽事。


    陳鹿思既然突然趕回來,那肯定是出事了。


    “始皇帝。”


    陳鹿思來到姬莘麵前,終於放開了林鶯的手,然後舉起右手提著的泰阿,言簡意賅道:“始皇帝活過來了,並且前往了陵墓外,可能正在國內某處巡遊。”


    “……”


    “……”


    “……”


    現場三人,聽到這話,看了看陳鹿思,又看了看他展示的泰阿,緩緩瞪大了眼睛。


    哪怕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姬莘。


    這會也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


    大概二十分之後。


    “哈!?這怎麽可能!!他……他可是死了兩千多年啊!!!”


    昆侖負責人羅山結結巴巴道:“還有秦軍……他怎麽把那麽多秦軍塞入陵墓的!?魔法嗎!?”


    魔法這樣的詞都出來了。


    可見這事對於這位昆侖負責人的衝擊有多大。


    “我猜測,可能跟他說的引渡於陵墓的黃泉殘脈有關。”


    陳鹿思聞言猶豫片刻,回道:“不要懷疑那些秦軍的存在和戰力,我能感知到,那並不是幻象。”


    羅山聲音驟然拔高:“那不是極其糟糕的情況嗎?”


    “說糟糕當然糟糕,但也沒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始皇帝是一個人去巡遊的,吳優親眼目睹。”


    陳鹿思輕聲回道:“而且交談過後,能發現這位始皇帝的執念並不是讓秦朝萬世不亡……反倒更像是想讓神州一統。”


    說到這。


    他頓了頓,看向窗外:“而現在這個時代,疆域可比秦朝大多了,秦朝隻是東至東海,西到隴西,現在呢?而且黃泉主流,從來都沒變過不是嗎?”


    “那你呢?”


    這時。


    姬莘抬起雪白下頜,看向陳鹿思:“如果真的如始皇帝所說,你的權柄能力本源是六國殘脈,那你……”


    “……”


    陳鹿思低頭看了眼自己右手持著的泰阿:“這確實是個問題。”


    姬莘沉默片刻,深吸口氣,忽然問道:“能打贏嗎?”


    羅山和單黎聞言猛地扭頭,震驚地看向姬莘。


    姬莘抿了抿瑩潤紅唇,輕聲道:“神明都要給活人讓路,更何況是皇帝,雖然這位皇帝……確實很了不起。”


    “不確定。”


    陳鹿思猶豫片刻,輕輕搖頭,接著回道:“我……或許不止我,所有現代人,估計麵對他,都會麵臨思想鋼印一般的束縛和壓製。”


    姬莘愣了愣,不是很理解:“……什麽叫思想鋼印一般的束縛和壓製?”


    “你,單黎,羅山。”


    陳鹿思指了指三人,接著指了指腳底,解釋道:“無論權柄能力是什麽,靈魂根源都是黃泉主流,包括我也是,哪怕現在,我的權柄能力本源確定為殘脈,但我本質上,依舊是國人,而隻要是國人,靈魂根源就都是黃泉主流。


    而始皇帝雖然不是黃泉主流的創造者,但卻是最重要的締造者之一。


    整個黃泉主流,無論後續朝代多麽輝煌,在十殿留下了多麽濃厚的痕跡。


    某種程度,就如始皇帝所說,都是在跟隨秦的腳步……秦的影子一直在黃泉裏麵。”


    姬莘輕聲回道:“所以,這位千古一帝,哪怕死去兩千餘年,依舊能壓製我們,因為某種程度上,我們都是後人……”


    “對。”


    陳鹿思點了點頭:“甚至於,我懷疑他對發散出去的黃泉支流也是有壓製能力的,現有大部分權柄體係,古物體係,都很難對他造成傷害,甚至泰山都不行,畢竟第一個去泰山首封禪的皇帝,就是他。


    可以說,正是始皇帝的那次封禪,才將泰山抬到了如此崇高的地位。”


    姬莘:“……”


    陳鹿思想了想,補充道:“較真的說,遠古體係或許可行,但對此我依舊持遲疑態度,因為部分遠古體係,連我都對付不了,更何況去對付黃泉主流的締造者之一。”


    姬莘:“……”


    “畢竟……我們怎麽可能設想過麵對老祖宗!”


    羅山聞言,在一旁苦笑道:“更何況,是這種在我們整個文明體係留下濃厚印記的老祖宗……沒有這位千古一帝,我們整個文明權柄體係或許就要走向歐洲那樣的神權體係了。


    你讓什麽權柄,什麽古物來估計都不好使,宗教也不行,佛道兩脈早就被皇權削掉了絕大部分觸角,什麽神聖性都不如皇權好使,他們完全和本土文明體係融合了,而說到皇權,源頭……又是那位始皇帝。”


    “……”


    “……”


    姬莘和單黎聞言都沉默了。


    確實……


    這位始皇帝,可以說是整個華夏文明權柄體係的創始人之一。


    哪怕部分體係,他不是創始人。


    他還是皇權源頭,擁有黃泉締造者的身份。


    這樣的存在……伱讓後人怎麽對付?


    “所以,我並不建議動手。”


    陳鹿思看到幾人沉默,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們僅僅隻需要讓天策府成員和警備軍關注他的動向,了解他的蹤跡就行了。不需要去幹什麽,如果他僅僅隻是想要看看這個時代的話。


    我會等他巡遊一段時間後,找一個機會,再去見他。


    他或許並不是敵人。”


    “那你呢?”


    姬莘沉默片刻,輕聲問道:“對於我們來說,他或許不是敵人,但是你呢?”


    “我不會有事的。”


    陳鹿思回頭看了眼安靜站著的林鶯,接著道:“這點請放心。”


    “……”


    姬莘沒有說話。


    其實相比起始皇帝巡遊。


    陳鹿思權柄能力的真麵目……更讓她擔心。


    “我去安排。”


    姬莘沉默了好一會,這才緩緩開口:“不過你覺得始皇帝會去哪巡遊?國內太大了,警備軍配合都不一定能找到人,除非……”


    “我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剛剛一直沒有開口的林鶯忽然拿出手機:“雖然不知道始皇帝有沒有發現……但從始至終他都沒開口,顯然並不介意。”


    陳鹿思有些錯愕地回頭。


    他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注意到陳鹿思的目光。


    林鶯朝他微微挺了挺胸,白皙臉蛋露出動人的笑容。


    “這就好辦多了。”


    姬莘接過林鶯手中的手機,看了一眼。


    雖然林鶯拍得有些模糊,而且背景也很奇怪……背景不是大殿,而是某種類似顏料一樣的東西塗抹而成的模糊事物。


    但至少知道相貌了。


    這樣應該能通過現代科技手段快速定位到他。


    她將林鶯手機上的照片發給自己,接著退出聊天窗口,剛要將手機還給林鶯。


    就看到了手機壁紙上林鶯和陳鹿思兩人的合影。


    照片裏。


    林鶯一襲單薄的睡衣,隱約可見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她輕輕靠在陳鹿思背上,笑容燦爛。


    而陳鹿思難得的一臉無奈。


    姬莘看到照片,稍微愣了愣,這才將手機遞回給林鶯。


    林鶯接過,然後重新看向陳鹿思。


    “我馬上去安排。”


    姬莘深吸口氣,壓下多餘思緒,接著道:“不過,這樣的大事,我必須要通知最高層麵……最終下決定的或許不是我。”


    陳鹿思點了點頭:“我明白,麻煩了。”


    “嗯……另外,我這邊也發生了一些事。”


    姬莘將照片發給單黎。


    這位高大的女性默契地開始聯係人。


    而姬莘本人則看向了羅山:“泰山在你前往長安的同一時間,也醒了,依舊指名道姓要見你……不過據羅山觀察,他本質上似乎還是泰山。”


    陳鹿思:“……”


    “本來我不確定,這事要不要立刻跟你說。”


    姬莘解釋道:“但你剛好回來了,還帶了始皇帝巡遊的消息……所以我想讓你去見見他,或者更準確的說,見見那位被泰山收容的西王母。


    雖然可以確實,目前絕大部分國內力量體係,麵對始皇帝都沒用,但神係總歸是比較特殊的一類。


    就當是為了防範於未然,我們去見見那位傳說中的長生女神。”


    “……好。”


    陳鹿思沉默片刻,接著直接答應了下來。


    ……


    天策府總部。


    地下樓層。


    無盡房間。


    姬莘,羅山,陳鹿思,林鶯四人出現在電梯門口,一起走了出來。


    “其實也不用那麽著急。”


    姬莘看了眼陳鹿思的側臉,最後勸道:“你剛從始皇陵出來,就去見西王母真的沒問題嗎?”


    “我沒事。”


    陳鹿思搖了搖頭:“不過……有個問題。”


    說到這。


    陳鹿思停在暫時關押泰山的房間前,看向自己手中提著的泰阿:“這泰阿帶進去,沒關係嗎?”


    “或許有奇效也說不定。”


    姬莘發現陳鹿思臉上確實不見倦色,視線緩緩移動,同樣看向了泰阿:“麵對神祇,皇權是有加成的。”


    “……”


    陳鹿思聞言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個道理。


    便不再多說。


    他停在門口,稍微做了做心理準備後,直接推門而進。


    簡單的房間裏。


    泰山正坐在椅子上。


    陳鹿思出現的瞬間。


    他立刻站了起來,同時站起身來的,還有陳鹿思的影子。


    嵐再次出現,直接和泰山對視了起來。


    泰山緩緩抬手,指向陳鹿思和嵐,宣告一般,道:“異端!!!”


    而他話語剛落。


    陳鹿思手中的泰阿……便再次震動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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