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楚湯的情形好不了多少,他修煉的《霸王心法》來勢兇猛,對靈力的消耗也大,倉促提升的境界隻叫他勉強多了兩成餘力,若是還不能將阮輕愁擊倒,恐怕就危險了。


    他不再保留實力,運起心法的第五重,重重刺出家傳的霸王槍。


    霎時間,烏雲罩頂,風雲色變。


    要知道,不管是什麽招數,能引動天象就必有不凡之處。


    目前為止,楚湯是第一個使出大招的人。


    殷渺渺不禁前傾身體,舉目細看。


    楚湯的槍尖上出現了絲絲白氣——靈力在濃鬱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從無形轉為具象——阮輕愁臉色發白,慌忙取出防禦的法寶,如臨大敵。


    手臂的肌肉驟然拱起,伴隨著一聲爆喝,楚湯掌中的八尺□□刺出。


    眾人的心隨著他的動作高高懸起,勝負就在此一舉。


    然而,就在這時,一絲異樣的氣息溢散在空中。


    楚湯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一股陰寒的氣息流轉在體內,丹田裏的金丹快速地吸收著空中的靈氣,原本已經沒剩多少靈力的經脈迅速被填充滿,暴虐的力量在體內炸裂。


    不好!楚湯並非初出茅廬的菜鳥,一下就意識到了關鍵,想要停止靈力的運轉。然而,他做不到。


    他失去了對自己體內靈力的掌控。


    靈力造反,不管主人的意願想要宣泄而出,磅礴的力量不願意屈就在經脈中半分,血管似火燒般疼痛,皮膚裂出道道口子,而五髒六腑又被極其陰寒的氣息籠罩,冷得刺骨。


    這是……他慌張看著從體內溢散的黑氣,原本清晰的視野被血色籠罩。


    理智的弦一根根繃斷。


    他握住□□,咬牙揮下,想要釋放出那股詭異的力量,好使得自己的身體恢複正常。


    可是做不到。


    “啊啊啊啊!”他仰天長嚎,神智被徹底壓製了。


    “入魔。”殷渺渺的神色居然還挺平靜,頗有幾分第二隻靴子落下來的踏實感,“原來如此。”


    楚湯當台入魔,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高台上坐著好幾位元嬰真君,哪裏會容他放肆,三下五除二就擒下了他。


    隻是……與魔修沾染何其敏感,該如何處置倒叫人為難起來。


    吳之問率先保人:“諸位前輩容稟,楚湯乃是楚真君之後,身世清白,所修心法乃是家傳,定然不會同魔修有幹係。何況先前數次比試皆正常無異,此時突然入魔,委實太過蹊蹺,還請明查。”


    “魔修之事非同小可,還請諸位前輩立即查實。”秦子羽沒在這時候落井下石,說出的話叫人挑不出毛病。


    仁心書院的院長沉吟片刻,說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先將楚湯關押起來,待清醒後再問明原委。”


    “眾目睽睽之下出現魔氣,隻關押恐怕不足以服眾。”北鬥堂主直來直往,“等他清醒,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他顧忌的亦有道理。


    幾個大佬低聲商議了下,決定先將楚湯關起來,同時派人調查楚府,隻是,調查的人選成了個難題。


    他們總不能親自去,小輩之中,打頭的幾個都要比賽,要是讓仁心書院和中洲五城的人去查,大佬們又信任不過——別以為他們不知道五城的淵源。


    扶乙真君撚著須沉吟,就見高台下有個眼熟的人向他行了一禮,心中了然:“你上前來。”


    “是。”殷渺渺老早就在台下等著了,不卑不亢上前行了個晚輩禮,“衝霄宗素微,見過幾位前輩。”


    台上一溜兒大佬不約而同地朝她看去,元嬰的威勢鋪天蓋地朝她壓去。


    殷渺渺隻覺猶如一座大山當頭壓下,然而,作為一個在海心火山下被海水壓過多年的人,這點下馬威又算得了什麽?


    “哦,衝霄宗的。”歸元門這迴來的元嬰真君隸屬離門,對殷渺渺不大熟悉,“師承何人?”


    “家師道號劍純。”殷渺渺鎮定地迴答。


    扶乙真君道:“不錯,她是雲瀲的同門師妹,從前是執法堂弟子,如今隸屬淩虛閣。”


    殷渺渺忍不住笑,扶乙真君說得沒有一句是廢話——是雲瀲師妹點明她實力不弱,執法堂弟子代表她有查案經驗,最屌的是淩虛閣,這是衝霄宗的核心部門,簡單粗暴地宣告她是門派認證過的精英弟子。


    果然,此言一出,大佬們的臉色就和善多了。


    扶乙真君有了主意,指著她說:“我看,我們各家出一個小輩,叫他們一道去辦事,也算是個曆練了。”


    “這也是個辦法。”萬水閣的元嬰說,“隻是這比賽……”


    論理,下一迴合的比賽明天就會開始,查案與比賽難免不能兼顧。但對門派來說,風雲會最後的名次可是至關重要,尤其是三大宗門,哪一迴不暗地裏較勁呢。


    殷渺渺道:“請恕晚輩鬥膽,參賽者突然入魔,若隻是楚湯與魔修有牽扯也就罷了,若是魔修蓄意針對,難保接下去的比賽不會出現意外。為策萬全,不如先停賽一日看看。”


    “一日?你有把握?”北鬥堂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懷疑。


    殷渺渺笑了笑,不疾不徐道:“今日觀看比賽的人太多,能夠下手的地方也太多,一日的時間不足以調查出真相,卻可以排除些可能,隻要不是有意針對風雲會的召開,那麽其餘的事可以慢慢查。”


    扶乙真君對執法堂的流程也不大清楚,故問:“你欲如何?”


    “第一、派人看守楚湯,不允許任何人接觸,包括親屬故友,任何人欲詢問,必須至少有三人在場;第二、暫請阮輕愁配合調查,她離楚湯最近,既是最大的嫌疑人,也有可能是潛在的受害者;第三、封鎖擂台,調查現場,看看是否有什麽線索;第四、請人去楚府與楚城搜查,查明楚湯是否與魔修有所聯絡。”


    她的話條理分明,既不是直接認定楚湯有罪,也不是認為他必然無辜,四條措施中肯又切中要害,大佬們心裏過了遍,均十分讚同。


    唯有秦子羽目光微暗,似有忌憚,卻也沒有反對什麽。


    於是,大佬們紛紛找了器重的弟子過來分配任務,中洲五城地位敏感,不參與調查,幽水宮亦正亦邪,也被排除可選範圍。


    接著,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辦事總有主次之分,意見是殷渺渺提出來的,論理該叫她領頭,可萬水閣和歸元門才不肯被占這個便宜:“這樣吧,你們各自領一樁任務去,分頭行事,也好節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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