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臻心中莫名憋悶,一時也搞不懂她究竟是想給他唱歌,還是單純想轉移話題。


    不過,她唱的還真的挺好聽的。


    ☆☆☆


    秋獵期間,晚上也很熱鬧。


    主賬中,眾人有序坐了,一起統計獵物。


    年輕的皇帝高居上座,神情嚴肅,偶爾點頭表示讚許。


    盡管親眼看到了皇帝打獵的過程,但是當確定他獲得的獵物數量領先於旁人時,薑漱玉仍是由衷誇讚:「你很厲害啊,獵到的獵物很多。」


    趙臻心情頗好,語氣卻淡淡的:「你看上哪塊皮毛料子,直接拿去做衣裳做毯子都行。」


    「我才不要。」薑漱玉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太好,幹脆補充道,「你辛苦得來的,給我做什麽?你留著做紀念,或者拿去孝敬太後也很好啊。」


    老實說,她對皮草沒有什麽興趣。


    「真不要?」


    「真不要。」


    趙臻心裏湧上絲絲遺憾,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合力打獵。雖然使力的是他,可一直用的是她的身體。既然她不要,那就算了。


    信王趙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後站立的是他女扮男裝的妹妹趙元霜。


    他一時看看皇帝,一時又迴頭看妹妹,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要是累了,就先迴我賬裏歇著。」


    趙元霜正凝視著上方的皇帝,聞言微怔:「啊?沒有,我等會兒再迴去,我不累。」


    皇帝帶士兵與宗室子弟到獵場行獵,豆#豆#網。因為她是隱藏了身份來的,所以並沒有給她準備單獨的營帳。信王放心不下她,就讓人在自己帳子裏搭了一頂小帳,供她晚間休息。


    信王趙鈺迴頭,見妹妹正盯著皇帝,他有點奇怪:「怎麽了?」


    直視天顏是為不敬。


    「沒什麽。」趙元霜搖了搖頭,聲音極輕,「就是覺得他還挺厲害的。」


    她小時候,皇帝在她眼中是無權無勢的傀儡。去年他對付攝政王,出手之快、手段之狠,令她心驚。但前不久他在太液池救了她,卻讓她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他。當時冰冷的水淹沒了她全身,跟隨者她的丫鬟和宮女都束手無策。她慌亂而害怕,以為她要葬身水中了,卻沒想到被他給救了出來。


    「嗯?」信王看了一眼皇帝。暖紅色的宮燈下,年輕的皇帝麵無表情,隻眼中隱含笑意,眸光瀲灩,俊美懾人。


    他忽的想起那個荒誕的夢來,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魔怔了。皇帝箭術超群,怎麽可能是女扮男裝的?


    「哥,等會兒人散了,我就去向皇上謝恩。」


    「啊?」信王整恍惚,也沒留意妹妹說什麽,直接點了頭,「哦,好。」


    與此同時,端坐在上方的皇帝卻神情倏地一變。


    這會兒不用說話,所以用著身體的是趙臻,他分明感覺到腰酸,且小腹一抽一抽的,似乎有熱流湧動。


    趙臻身體驀地一僵。


    這感覺他並不算陌生。與阿玉同在一具身體裏兩個月,他曾有過這樣的經曆。不過之前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時,恰巧是阿玉自己用著身體,她直接就妥善處理好了。等他用身體處理政務時,初時還不甚明白,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醒悟過來是怎麽一迴事。盡管有種種不適,但他刻意忽略,也能把心思放到別的事情上。


    而現下的情形有些棘手。


    兩人隻有視覺和聽覺共用,她隻怕還不知道來了癸水。


    趙臻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啟齒,但眼下的情況已不容他遲疑:「阿玉。」


    「啊?」


    「你先用一下身體。」


    薑漱玉好奇:「是要說點勉勵的話嗎?說什麽?」


    趙臻眉心突突直跳,平時她一打招唿就占身體,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反而遲疑起來?他急道:「你先換了咱們再說。」


    薑漱玉不疑有他,剛占了身體,就感到一股熱流。她瞬間麵無表情,尷尬、憤怒而又羞惱。怪不得狗皇帝忽然要把身體讓出來,她就知道沒好事。


    雖然兩人共用身體,但她沐浴更衣時,總要遮住眼睛耳朵。有沒有用是一迴事,可至少她心裏舒服一點。然而現在這麽私密的事情被他發現,她不免覺得尷尬而又羞恥。


    於是,座下諸人看見皇帝騰地站了起來,主帳立刻安靜下來。


    薑漱玉一怔,沉聲道:「各位愛卿繼續,朕有些乏了,先迴去休息了。」


    言畢,她大步而出,徑直前往自己所住的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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