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赫也沒想到,一迴驛站,就遇見老宰輔。


    老爺子精神比剛才更飽滿,眼睛瞪著他。


    “……”冷星赫遲疑一下,一邊咳嗽一邊想,“我,我這頭……”


    冷星赫撫著頭:“我這頭剛好,還受不得刺激,您找我有事?”


    老宰輔一噎:“我什麽時候找……”


    看冷星赫這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迴去:“罷了,沒事,既然來了,就去休息吧。”


    老宰輔的語氣難得有點溫柔,冷星赫微訝又暗喜,沒想到這個說法還挺管用的。


    冷星赫往裏走,讓冷慢慢要房間,他去找顧蓉蓉。


    王妃剛和冷知棠說完話,一轉頭看到他,不禁愣了一下。


    目光下意識往四周一掠,眼神疑惑不解。


    “王妃,”冷星赫行禮道。


    王妃勉強笑笑,走到他身邊,趁沒人注意,低聲道:“你在搞什麽?怎麽又把身份換迴來了?”


    “一言難盡,總之我也是迫不得已,”冷星赫飛快看一眼顧蓉蓉的窗口,“蓉蓉說想見我。”


    王妃歎氣:“那你怎麽跟她說,你的頭。”


    “我……還沒想好,一會兒看情況。”


    王妃無奈:“我提醒你,最好別胡鬧,蓉蓉對我們掏心掏肺,你別總欺她,若是惹急了,小心她和你翻臉,到時候我可不和你站一處。”


    這也正是冷星赫頭疼的地方。


    “是,我知道了,母親。”


    “那你趕緊去吧,她還沒休息。”


    冷星赫辭別王妃,去見顧蓉蓉,深吸幾口氣,鼓足勇氣敲顧蓉蓉的門。


    顧蓉蓉正在空間裏忙著做黑珍珠和果粒,聽到動靜,擦擦手從空間出來。


    “何人?”


    冷星赫道:“世子妃,是我,楊……暖羊羊。”


    顧蓉蓉一直叫他這個身份暖羊羊,他都忘了,假名取的叫楊什麽來著。


    一聽是她,顧蓉蓉忍住笑,嚴肅道:“進來。”


    冷星赫推門進來,咳嗽幾聲到近前,顧蓉蓉打量著他,見他眼睛清明,問道:“你的頭好了?”


    “啊,”冷星赫撫撫頭,“是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著趕緊來找你。”


    冷星赫說著到近前,小聲問:“你怎麽樣?”


    顧蓉蓉手托著腮,笑眯眯地打量著他。


    要不是冷星赫進驛站之前,仔細檢查過妝容,確定沒有任何紕漏,在這樣的目光裏,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哪裏沒弄對。


    “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緣分太過奇妙,也有些遺憾。”


    冷星赫在她對麵坐下:“怎麽說?”


    “奇妙,是因為我覺得,我今天才想著有事和你商議,晚上你就來了;遺憾是因為之前一直介紹你和大俠認識,可偏偏他有事走了,而你就來了。”


    聽到前半句,冷星赫還挺開心,後麵又有點心虛。


    “世間之大,總是有許多錯過和遺憾,也許哪天緣分到了,自然就見到了。”


    冷星赫笑笑,岔開話題:“你想和我說什麽?”


    顧蓉蓉打量他的頭:“頭徹底好了?”


    “也,沒……徹底,還需要休養恢複,暫時不要受刺激。”


    “哦,”顧蓉蓉點頭,也不揭穿他,“是這樣,我想問你,你知道梁翊川嗎?”


    冷星赫略一思索:“知道,我的手下敗將。”


    顧蓉蓉來了興致:“展開說說。”


    “他以前也曾在軍中效力,他比我大幾歲,好像和大哥差不多大,”冷星赫迴憶說,“當年我入軍中時,並非靠著父親,一去就是將軍之類,而是在底層也磨練許久,他的確優秀,但心量狹窄,各項演練比賽,無論是什麽,隻要是能比的,他都要與我比。”


    “他十有九輸,就越發不服氣,但我也沒有因此而放水,軍中之事,豈能作假有戲言?再後來,不知怎麽,就傳出我父親的兒子,他就四處說,之所以會輸給我,就是因為我的身份。”


    “我起初很生氣,明明他輸我之時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冷星赫淺笑搖頭,“那會兒也是年輕氣盛,不想被別人說是靠著父親,就和他打了一架。”


    “自那之後,關係就出現裂痕,”冷星赫自嘲笑笑,“其實最開始也沒有多好過,因為打架,我倆都受了罰,明明是一樣的懲罰,他又說罰我輕了,他重了之類。這不磕磕絆絆一年多,我也調走,此後幾年都沒有見過。”


    “再後來,進行一行比武演練,見過一次,他出手很重,身手確實不錯,但麵對自己人也不知留情,招招狠戾,出手就重傷了幾個人。”


    “我看不過,上台與他比試,把他壓製住,他輸了比武,忿恨離去,後來如何我也沒細打聽,卻不料想,竟然是做了餘州護城使。”


    顧蓉蓉聽完,思忖道:“之前在小城姚府,姚員外說,餘州護城使梁翊川,是他的小舅子,還設宴款待我和大俠,不過,席間喝的酒,有些問題。”


    顧蓉蓉把之前畫好的思維導圖給他看:“你瞧,王家,就是冷音音的婆家,以及鳳凰嶺,都有這種酒,還有之前那個礦洞中也出現過。”


    “這酒,釀的成色極佳,而且總和一些好糧放在一處。”


    顧蓉蓉說得語速慢,冷星赫看著清晰的圖,腦筋轉得飛快。


    “你的意思是,”冷星赫眉眼間染上怒意,“有人用軍糧釀酒,然後私賣?”


    “我隻是猜測,至於他們是怎麽操作的,還未可知,”顧蓉蓉手指點在王家上,“我們二去王家,王家被滅門,去礦洞接連的那家底宅,那裏也被滅門,鳳凰嶺,與宮中相勾結,我們去的那晚,也有人去了鳳凰嶺,就算我們不出手,怕他們也難逃。”


    “這麽多事,不可能是巧合,”顧蓉蓉語氣沉肅,“我也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


    “但凡過巧,必是人為。”


    冷星赫思維隨著她說的話轉。


    “你說,是不是?”


    冷星赫思想迴籠,抬頭看她,她目光清亮,映著屋內燭火,似能照亮人心底一切黑暗。


    但凡過巧,必是人為。


    冷星赫摸摸鼻子——這話,沒其它的深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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