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挑眉,打量著這個副將。


    “誤會什麽?”


    副將拱手道:“夫人,在下可不是想阻攔夫人,而是為夫人安全考慮,近日城外來了一夥匪徒,肆意搶殺,已經不少人被他們所害,所以,城門處才嚴加盤查。”


    “還請夫人多為自身安全考慮,若非重要事務,先不要出城。”


    原來如此。


    如錦火氣消了些,勉強笑笑:“多謝將軍好意,不過,本夫人去上香,是為了我家夫君,此乃頭等大事,非去不可。”


    副將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在下派一隊人馬……”


    如錦要去礦山,查看金砂丟失的事,豈能讓護城軍的人跟著?


    她擺手打斷:“不必,將軍好意,本夫人心領了,此次出城,夫君也派了人手跟隨,稍後就跟上。”


    她懶得再和這個副將廢話,和蕭萬說好,出門的時間不會太長,不能都浪費在這裏。


    “出發,”她放下簾子,吩咐車夫。


    車夫立即拉著馬車,出城門而去。


    副將坐在馬上看著,見馬車走遠,偏頭對身邊的人道:“你們在這兒看著,我去稟報大人。”


    如錦出城,看看車後無人跟來,心也就放下。


    什麽強盜匪徒,她身邊有四大高手,司烈也先一步去了礦山,她豈會怕那些雞鳴狗盜之徒?


    雖然看不見,那她已經發過消息,那四人一定暗中跟隨,若真遇危險,關鍵時刻定然出手。


    如錦重新閉上眼睛,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心裏一直記掛著礦山這邊。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金礦,她還指望著把事辦得漂亮,到時候能再得上峰獎勵,可以再進一步。


    礦山,可是她的晉升最大助力。


    可一旦出了問題,那就是她的大罪過。


    事到現在,她都覺得此事匪夷所思,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那麽多金砂,別說全部偷走,就是偷出一袋都不可能。


    她覺得,一定是有人監守自盜,金砂也定然還沒運出去,藏在某個地方,這次去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一路到礦山,門前有人來迎接。


    如錦掃一眼,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麽,停下腳步問道:“那個姓石的呢?”


    以前門口這兒有個姓石的,說話煩,嗡嗡地像隻蒼蠅,叫什麽她也不知道,就記得煩人。


    但這迴,沒在。


    其它人麵麵相覷,有人壯著膽子道:“石爺迴城去了,說是家裏老娘病了。”


    如錦並不關心,但不知怎麽的,就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近日礦上事多,她今天也來辦大事,任何小小的不同之處,都讓她心生疑惑和警惕。


    思及此,她吩咐道:“派人去找,把他找來。”


    “是。”


    如錦是什麽人,這些人並不知道,以前來的時候,裏麵的人都來迎接,陣仗不小。


    可見其身份尊貴,不同尋常,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打聽敢多嘴的。


    如錦之前的確來過,但都是提前說,所以裏麵的人都會來接,但這一次,她是臨時起意,而且認定有內鬼,要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這迴,沒有人迎接。


    她往裏走,車夫也沒有跟進去,幾個士兵左右開道,把她送到通往裏麵的入口。


    裏麵巡邏的人立即發現,上前來問,一見是她,趕緊見禮。


    如錦擺手,直接去放金砂的地方查看。


    在踏入之前,還想著這些可能是誤會,也許是傳的消息有誤,但當下到最裏麵,看到空蕩蕩的地庫時,她才真正相信,這是真的。


    存放在這裏的金砂,真的都丟了,不見了。


    一股火氣湧上心頭,衝擊頭麵,眼前有些發黑,喉嚨有點腥甜。


    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一雙手穩穩扶住她。


    迴頭看,是司烈。


    倒沒什麽意外,他先到,也知道她今天會來。


    “怎麽樣?”她緩口氣問道。


    司烈低聲說:“我抓了幾個負責看守的,還有裏麵的幾個管事,都說不知道,盤點檢查過,負責看守的少了兩人。”


    “少了?”如錦眼裏迸出怒光,“是不是他們把監守自盜?把他們找出來!我要親手宰了他們。”


    “正要查,放心,很快會有結果,我先扶你上去,這裏太悶了。”


    兩人剛到外麵,有個士兵匆忙來報:“報,外圍發現兩具屍首。”


    司烈擰眉:“屍首?”


    “正是,您是過去看,還是把屍首搬過來?”


    司烈略一猶豫,對如錦道:“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我吧。”


    “不,我也去看,”如錦道,“叫上兩個值守的,看看不是不昨天晚上的人。”


    “好。”


    司烈一揮手,有兩名黑衣人進去,拎出兩個人來。


    二人身上都傷痕累累,滿臉的血,都快看不出原來的容貌。


    如錦麵色如常:“用刑了?”


    司烈淡淡“嗯”一聲:“不用不行。”


    如錦點點頭,什麽也沒說。


    一起到外圍,果然看到有兩具屍首,一具趴著,一具體麵朝天。


    兩人都已死多時,傷口的血早已凝固。


    司烈看一眼押來的人:“去,看看是不是他們。”


    兩人哆哆嗦嗦上前,仔細看看,吞口唾沫道:“是……正是他們二人。”


    如錦一臉厭惡,看著那兩具屍首:“拖遠些,剁碎!沒用的東西。”


    她轉身往迴走,一邊走一邊問司烈:“可查問出什麽?是不是有人監守自盜?”


    “都用了刑,但目前還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都不承認,我也從多方麵問過,確實都沒有偷盜的時間。”


    偷那麽多袋子的金砂,總要有時間,總要有藏砂之處。


    “那就是一無所獲?”如錦非常不滿,怒火中燒,“你不會告訴我說,你也沒辦法?”


    司烈垂頭,微微握手:“我會想辦法的。”


    如錦抿唇不語,忍著怒意,快步走入暗道。


    一進來,就聞到濃鬱的血腥味,還有地上未幹的血,又腥又厚。


    可見昨天晚上司烈到了之後,情況何其慘烈。


    但即便如此,都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這就讓如錦更加生氣。


    真是越來越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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