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接下來,要怎麽做?”


    “怎麽做?”


    蕭皇後的唇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意,“既然皇上醒了,那自然,是要迎皇上迴宮啊。”


    那人有些意外,道:“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和尉遲寒有一戰之力!若錯過了這個釜底抽薪的時機,薑殊隻怕兇多吉少,還會牽連蕭家!”


    蕭皇後挑挑眉:“關殊兒什麽事?刺客已經跑了,有證據證明,那刺客是殊兒派來的嗎?


    就算殊兒此番前去山莊,也是為了捉拿刺客陸卿和君琰玖,就算他們不是,那頂多也隻算是誤會一場。


    北國人狡詐,殊兒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皇上也是出於謹慎,帶兵親自捉拿,更是一片孝心。”


    說完,蕭皇後勾了勾唇角。


    那人眸光一閃,望著她,欽佩的神色溢於言表。


    的確,這一切按她這樣說來都無懈可擊。


    蕭皇後一雙銳利的眼眸深邃如淵:


    “相反,若蕭家真的出兵了,那謀反就是板上釘釘。現在表麵看起來,牌麵相當,可那老狐狸既然能起死迴生,你就不能把握他手上還藏有什麽底牌,沒有十足的把握,本宮,又怎敢拿全家殉葬?”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遇事要沉著,不要自亂了陣腳。本宮,迎接皇上去了。”


    午膳過後,山莊外驚鳥飛起,門外傳來一聲通傳:


    “皇後娘娘恭迎皇上迴宮~”


    正在喝茶的薑皇一頓。


    “蕭曼茵啊蕭曼茵,你可,從來沒有讓朕失望過……”


    薑皇走出山莊,見到蕭曼茵一襲盛裝,跪在皚皚的雪地之上,雙手平放於眉前,身後是一溜隨行的宮人和步輦,浩浩蕩蕩。


    薑皇走到她麵前,就聽見她開口:


    “皇上,是臣妾失職,讓賊人進入皇宮,帶走了皇上,好在皇上吉人天相,恢複了龍體。國不可一日無君,請皇上,速隨臣妾迴宮吧!”


    薑皇睥睨著她,冷笑:“不是有你兒子薑殊嗎?朕的位置,他坐得挺好的,就讓他繼續吧。”


    蕭皇後連忙道:“皇上,監國的是初太子薑唯,殊兒隻是輔助。”


    “哦?那照你這麽說,薑殊謀反,也是薑唯的授意咯?”


    蕭皇後猛然抬頭:“皇上,殊兒怎麽可能謀反?這一切一定是誤會一場,您要給殊兒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你教育的好兒子啊,對朕兵戈相向。要是喜公公晚來一步,他能斬朕的首,在皇後眼中,這就是誤會一場?”


    “朕是不會迴去的,皇後好自為之。”說完,薑皇拂袖,轉身迴山莊了。


    蕭皇後仍然跪在地上。


    入夜了,山裏的雪越下越大。蕭皇後依然直挺挺的跪著,身上覆蓋著一層白雪,沒有要起來的跡象。


    陸卿有點看不明白了。


    “你說薑皇為什麽不迴去。蕭皇後為什麽一定要親自接薑皇迴去?”


    她和君琰玖圍著炭爐烤火。


    “或許沒有理由,隻是想賴在這裏呢?”陸澈手上拿了個青蘋果,邊吃邊朝這裏走過來。


    “迴去了,還能再見到那個嗎。”他用下巴點了點閔舒房間的方向,朝她眨了眨眸子。


    陸卿秒懂。


    君琰玖的臉色沉了下來。


    “公主,既然,北國刺殺薑皇的誤會已經解除了,明日,我們便啟程迴去吧,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裏的冊封典禮也沒必要參加了,迴去,我會跟皇上解釋的。”


    陸卿有些訕訕。


    可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耶。


    冊封典禮,玖玖才是主角呀,怎麽能走呐?


    她看向了陸澈,陸澈的眼神也表示不能走,閔舒現在又不跟他迴去,總不能真拿麻袋套吧。


    兩個難兄難妹對視一眼,暗自歎息。


    “砰。”房間門推開來了,是薑皇,手裏端著個熱氣騰騰的大鐵鍋。


    他把鍋往桌中間一放,將手指放在耳朵上,興衝衝道:“朕下午去山上掏了一窩小兔子,都是一個月大的小兔子,又嫩又肥,讓廚房紅燒了,快,大家趁熱吃。”


    陸卿:???


    君琰玖:???


    陸澈:???


    拜托,你的皇後還外麵的雪地裏跪著哎,你在這吃兔子?


    還有薑皇上山掏兔子窩?這個畫風怎麽這麽奇怪?


    “愣著幹嘛,吃啊!”反倒是薑皇一臉懵逼的望著大家,一點都沒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很奇怪。


    “皇上,您的傷好了?好這麽快?”陸卿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見沒有人吃,薑皇率先坐下,拿起筷子動手了。


    “朕根本沒有傷啊,那日你們看到的人是喜公公,真正刺殺朕的,已經先一步被喜公公抓住了,他故意換上了刺客的衣服。”薑皇吹了吹兔肉,輕描淡寫道。


    陸卿細思極恐:“您知道有人要刺殺您,所以故意去皇陵的嗎?”


    薑皇吃著香噴噴的兔肉:“這倒也不是,不過就是做了防備而已,一旦有人想對朕下手,就讓喜公公再刺殺朕一遍。”


    陸卿心頭一震。


    高,實在是高啊!


    “那您是怎麽做到,血流不止卻毫發未傷的呢?”


    薑皇笑道:“你見過大街上的雜耍嗎?那種彎的刀,可以製造出被刀劍貫穿的效果,道具而已。”


    君琰玖沉聲道:“皇上既然沒事了,就請離開吧。蕭皇後說得沒錯,國不可一日無君。”


    陸卿能感覺到,他今日已經很生氣了。並且,因為薑皇的身份,他在竭力克製著自己的脾氣。


    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薑皇說:“假如這一次朕真的意外,能夠脫險,督公大人功不可沒,朕要封賞你!督公大人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吧!”


    君琰玖說:“什麽要求都可以嗎?”


    薑皇爽氣道:“自然可以!隻要,在朕的能力範圍之內的。”


    “那就請皇上離開這裏吧,本督公這裏廟小,容不下皇上這尊佛。還有……皇上誤會了。


    本督公救你,並不是真的想救你,而不是想刺殺你的這坨屎落在北國頭上。


    現在這件事皇上澄清了就好,今後薑國少對北國作妖,比皇上給的什麽賞賜都要好。”


    說完,君琰玖就起身離開了。


    氣氛一下下降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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