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縱容臣弟,但臣弟不能任性!當知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


    此事有違祖製,有損薑國顏麵,臣弟既然做了“慎王”,就會謹慎行事,任何有損薑國的事,臣弟都不會做的!”


    聽著信誓旦旦的聲音,君琰玖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望著他的目光深邃了起來。


    “朕知道了,你起來吧。”


    他給他的碗裏夾菜,一邊說:“朕相信你,也看得見,自從你從南國迴來之後,成長很大,朕相信你,不再是原來的薑殊了,你會成為朕的好弟弟,薑國的好臣子。”


    薑殊心念一動,說:“皇上不用擔心,臣弟,會盡快帶著王妃來見皇上的!”


    君琰玖望著他大笑:“好。”


    -


    君琰玖走後,伴隨著一陣瓢潑大雨,窗外的夜色漸漸黑透。


    小順子派去宮尋找魏瑾瑜的人迴來了,大家都一無所獲,還被淋了個落湯雞。


    薑殊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她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孤立無援的,能去哪裏?天黑有沒有燈,下雨,有沒有傘?”


    他前世經曆過這種絕望,從萬萬人之上的位置上摔下來,就隻剩自己一個人,顛沛流離,在漆黑的巷子裏,玩了命一般的跑著,摔倒了,繼續跑,看不見光……


    又過了三日,派去尋找魏瑾瑜的人依舊一無所獲。


    顏如玉將一杯茶水放在他身側,“殿下,喝茶。”


    他冷銳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她那日為什麽打你?”


    顏如玉的眸子劃過一抹心虛,弱弱的說:“她就說不喜歡奴婢,說奴婢勾引了王爺,叫奴婢滾。”


    他腦子裏浮現她那日抱著他說的話:“不許把我做給你的點心給別人吃,不許對別的女人好,不然,我會生氣,會吃醋,會難過的……”


    喉嚨裏湧上一陣幹澀。


    “那你說了什麽?”


    “我沒說什麽呀,隻說了伺候王爺是奴婢的本分。”


    “下去吧,從今以後,本王不要你伺候了。明日,你就去別的宮吧。”


    顏如玉滿臉不解:“為什麽啊?殿下!是小玉哪裏做得不好嗎?”


    薑殊沉聲道:“我早就與你說過,我已不再是太子殿下,你要叫我王爺,怎麽你老是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


    顏如玉連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殿……王爺,小玉知錯了。小玉以後記住了,一定喊您王爺,求王爺不要不要小玉!”


    薑殊閉目:“看到你,容易讓本王想起從前的事。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還是去別的宮裏伺候吧,看在我的麵子,別人會善待你的。”


    顏如玉暗自咬了咬牙,起身。


    從薑殊書房離開後,她就從小道去了乾寧殿。


    是時候,該匯報“成果”了。


    外麵是三伏天,酷暑難耐,知了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在枝頭叫囂,她走了一段路就熱得頭暈眼花,她的寢殿裏卻涼風習習。


    屋子中央放著三個大冰盆。還有宮人在邊上打著扇子,把冰盆裏的涼氣發散出去。


    陸卿正在親手縫製小孩子穿的鞋子,安逸恬靜,一隻大白兔蹲在她腳邊,兩隻小爪子捧著根胡蘿卜,“哢哧哢哧”在啃,就像個老鼠一樣。


    不遠處的一張案幾,君琰玖低頭批閱著奏章,也不嫌棄這個聲音吵,隻是淡淡開口:“說吧。”


    顏如玉接過宮人遞來的一盞涼茶喝了口說:“奴婢都打聽清楚了,那人就是南國錦帝,因為有時聽慎王喊她魏瑾瑜。”


    “她勸說慎王謀反,說,願意給他提供兵力和財力……”


    她知道君琰玖把她派到薑殊身邊的目的。


    她現在隻想要魏瑾瑜,死。


    君琰玖抬頭看了她一眼:“哦?”


    顏如玉頓時被這一眼看緊張了。


    “她原話是什麽?”


    顏如玉摸了摸頭:“原話怎麽說奴婢忘記了,當時奉茶時聽到了一耳朵,慎王說,不會與她同流合汙的,就把她趕走了。”.七


    陸卿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臉上的傷怎麽迴事?”


    “她打的。”


    顏如玉可憐兮兮的說:“那女人兇殘霸道的狠,看奴婢不順眼就打了。”


    君寶吃完了胡蘿卜,直接跳進了陸卿的懷裏,陸卿說:“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


    魏瑾瑜迴了薑殊的宮殿,又是熱汗涔涔。


    她迴想剛才待過的涼爽宮殿,心想,當娘娘就是好啊。日曬不著雨淋不著,這麽熱的天還有冰可以用,小日子過得舒舒坦坦的。


    當不著娘娘,她也一定要當上王妃!殿下,你想甩了我,沒門!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能不能翻身,就在今晚了。


    她從之前相熟的小太監那裏,花了二兩銀子,從宮外給她捎來了一包藥……


    是夜,她端著一碗熬好的冰鎮綠豆湯,推門走進薑殊的書房。


    “殿下。天氣炎熱,喝口冰鎮綠豆湯降降暑吧。”


    薑殊頭也不抬:“放著吧。”


    害怕他不喝,她說:“殿下,這是奴婢最後一次伺候殿下了,是奴婢親手熬的,您多少,喝一點吧,下次,奴婢就沒有機會再為您做這種事了。”


    許是想到了過去,薑殊拿起勺子喝了幾口。


    顏如玉微不可見的勾起了唇角,看著他金絲蟒袍下白得發光的細膩脖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時,薑殊書房的門忽然“砰”地一聲打開了。


    小順子興奮得滿臉紅光,推門進來:“王爺,找到了,找到她的下落了!”


    薑殊忽地一下站了起來:“她在哪?”


    小順子說:“她現在住在一間破廟裏,情況不是很好。”


    “破廟?”薑殊瞬間皺了皺眉,起身出去。


    天空烏雲密布,怕是又要下雨了。


    顏如玉人傻了,怎麽早不找到晚不找到偏偏這個時候找到?


    她難道要花二兩銀子為別人作嫁衣????


    不能啊!


    她連忙追出去,一把拽住他的手:“王爺冷靜,您讓下人悄悄去外麵請就好了,萬不能再帶到宮裏來啊,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您一萬張嘴都說不清啊王爺!”


    薑殊直接拂袖將她一推:“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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