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興的話,朱翊鈞深邃的目光看著王興,好像要看透王興的內心世界一樣。


    王興見到皇帝這樣的目光,不由地一愣:怎麽了這是?有什麽不對嗎?皇上怎麽用這樣的目光看我?


    “唉,李恩,都出去,你親自守在外麵,任何人不見,朕要和王興單獨談談。”不知為什麽,朱翊鈞歎了口氣,把李恩和伺候的宮人全部攆了出去。


    “是。”李恩躬身答道,一揮手,太監、宮女全部退出宮去。


    “王興,你說朕該不該相信你呢?”朱翊鈞幽幽地問道,眼睛裏的溫度漸漸降下來,讓人感覺冰冷冰冷的。


    王興聽了朱翊鈞的問話,再看到他眼神的變化,心裏一下子慌了。


    怎麽了這是?剛才還是晴天萬裏,怎麽這會兒就陰天了?難道對我有什麽不滿?我沒幹什麽事呀?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這皇上應該都看到了呀?難道是有小人挑撥?看我立了大功,所以在他麵前上我的眼藥?


    “皇上,您這是?……。”王興狐疑地問道。


    “時至今日,你還要給朕裝傻嗎?!”朱翊鈞厲聲道。


    王興“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皇上,微臣不知做了什麽事惹皇上不高興了。”


    王興見朱翊鈞發怒,連忙跪下。他心裏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因為自己入仕以來,一直都秉忠心,辦實事,並沒有什麽不可對人言的。當然,除了自己身上隱藏的那個連父母妻子都不能說的秘密。


    “不知道做了什麽?嗬嗬,你給朕說說,吳山那個隱匿在山腹裏的山洞是怎麽迴事?說!”朱翊鈞怒道。


    啊?吳山的事?原來是吳山的事!那麽隱蔽的事,皇上是怎麽知道的?這可是王興在這世上唯一的秘密,難道是洪家二寶那裏出了問題了?


    王興的冷汗都下來了,趴在地上不敢言語,不過腦子卻是在急速轉動。


    至於是怎麽泄密的,暫時先不要去想了,先考慮考慮怎麽過這一關吧。冷靜,冷靜,不要慌,越慌越容易壞事,此時答言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麵前這個快死之人要了小命去。甭看宮裏就他跟朱翊鈞倆人,王興敢肯定,暗中一定有高手在保護著皇帝,如果他有什麽異動,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身首異處。


    王興在緊張地想著對策,朱翊鈞也不說話,就這樣保持著沉默,保持著對王興的威壓。


    氣氛非常緊張,王興有一種空氣快要被擠爆了的感覺。


    王興暗暗告誡自己冷靜下來,暗自想到:雖然是瞞了這個秘密,可我沒幹對不起大明的事啊,更別說對不起皇上了。而且,皇上既然調查到了吳山的秘密,就肯定知道,自己除了弄些日化用品賺錢以外,也就是研究出了地雷這種違禁產品。前者肯定沒有問題,隻是賺錢,況且還有壽寧公主朱軒媁的股份呢。後者的話,自己這迴是用地雷立了大功,也沒有什麽不對吧?唯一讓皇上生氣的,就是不該瞞著他罷了,或者說,這種殺傷性很大的武器,應該獻出來而沒有獻出來。


    我是沒有獻出來,但我也是用於正途了,也是用於振興大明了,而沒有任何野心,怎麽皇上就因為這事生氣?而且,那冰冷的眼神和語氣,是不是想殺我?難道這就是聽說的伴君如伴虎?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太不好了。


    奶奶個熊的,老子掌握著先進的科學技術,研究出了領先這麽時代幾百年的武器,而且還有先知先覺的優勢,要想造反,自己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老子沒那麽幹,還不是因為皇帝您待我親厚,皇孫對我敬重有加?咱是重感情的人,不好意思下手罷了。


    哼,要是因為這事就懲罰我,我還不幹了呢?不跟你玩了!有什麽呀?反正我有魔盒這種空間裝備,隻要今天你不當場殺了我,我就有辦法脫身。要是讓我脫了身,愛特麽誰誰!


    不得不說,王興瞬間能想到最壞的結果,而且還從最壞處打算,確實腦子夠快的。


    “皇上,這事您都知道了?看來臣的修煉還是不到家,在您麵前跟透明的差不多。”王興平靜下來,故意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做出很害怕的樣子。


    朱翊鈞沒想到王興想了這麽長時間,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你小子不該先請罪嗎?怎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王興,你難道不知罪嗎?”朱翊鈞冷冷地問道。


    “皇上,臣不覺得有罪。就像小孩藏了一件東西,被父母抓住了,這算什麽罪?隻能算頑皮吧?”王興答道。


    “嘿!你很會狡辨啊,竟然能找出這樣的比喻!難道私造兵器不是罪嗎?”朱翊鈞不聽王興那一套。


    “皇上,請聽臣一言。”王興道。


    “說!”


    “是。皇上,臣自束發受教,一直秉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誌向,會試之後,到入仕這短短三年以來,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踐行忠君愛民的思想。在濟南不惜得罪各方勢力,懲治貪官奸商,這還可以說是恃了君恩,而在泰安,以區區五十人,麵對數千匪眾;在遼東,在楊鎬打壓之下,沒有明哲保身,而是不惜以身犯險,率四千未曾上過戰場的兵將救出一萬五千大軍,還在楊鎬撤走寬甸軍和朝鮮軍的危急形勢下,獨對號稱百戰百勝、天下無敵的建奴全部主力,在麵對這些危險時,臣未曾有過絲毫退卻,也沒有絲毫私心。”


    “在得知皇上病重的旨意之後,臣毅然舍棄殲滅建奴的千載難逢的大好局勢,馬不停蹄趕迴京城,從接到旨意到完成議和協議,再到迴到京城,隻用了五天時間。”


    “皇上,臣說這些,並非是在擺什麽功勞,而是在剖白臣的忠心,以及對皇上的猶如子侄般的感情,在臣心裏,殲滅建奴的功勞的確是大,可以說能大到足以名留青史,但這麽大的功勞,不及迴到京城看到皇上龍體安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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