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就說好了,林家和七大姑家各賠償許家五錢銀子的瓜錢,而林家又硬說村裏有人裝神弄鬼,結果鬧了半天是見人家豎在田裏的木杆子自己嚇唬了自己。(..tw){新筆下文學.}這胡鬧也就到現在為止了。”李保頭將事情簡明扼要的概括了一番。


    雖說林守財和李淑芬似是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奈何七大姑已經把他們夫妻做得那點的醜事給雙雙抖了出來,再加上李保頭似是已經聽見,看見了些風聲及苗頭,林守財和李淑芬也就隻能雙雙認栽了。


    再加上,就算林家夫妻在村裏再有能耐,再有銀子,他們兩個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可著人武狀元家的師爺鬧啊。鬧小了,迴頭挨頓皮肉之苦是輕的,鬧大了,再把小命搭進去,這就犯不上了。


    不就是花點銀子,給柳家和許家雇人守田嗎?他們林家忍了。


    “林家的,早前你們自己應的事,還作數不?”李保頭記性可好了,林家想瞞也瞞不過去,更何況李保頭認為,若是要林家雇人給柳家守田,能讓兩家親戚不再鬧下去,這未嚐不是一樁好事,可誰知,林家和柳家人卻從未這樣想過。


    “啥,啥事?”果不其然,林守財和李淑芬這兩個看財比看命重的家夥,是一點也不想把錢白白的墊給柳家的這一無底洞。


    對於林守財夫妻來說,他們寧願跟柳家這門窮酸親戚斷絕往來,也不願花錢請人給柳家和許家守田。


    “行,沒事,雖然你們兩人忘得幹淨,大家夥都看著聽著呢,更是都給你們兩口子記著呢。”村裏眾相信的眼睛是雪亮的,記性更是比林家夫妻要好百倍,林家夫妻忘幹淨的事,鄉親們可是都給他們記得牢牢的。


    有鄉親打著哈欠道:“林家的不是你家說,要花錢請人給人柳家和許家看瓜田的嗎?”


    “就是,就是。”有鄉親附和道。


    “你媳婦可是還連人家七大姑的份也給應了的。”平日裏,八大姨跟七大姑來往最為密切,看見這般情況,八大姨更是完全倒戈向著七大姑這一頭了。生怕這林家的說話不算話。


    “可不,人家七大姑可是眼巴巴的等著你家替她掏銀子呢。”更有村裏人故意挑唆的看熱鬧道。


    “我林家……”林守財似是剛想說什麽。忽聽見,一旁久站不語的艾亞亞涼涼地開了口。


    “我柳家和許家用不著他林家來守田,我們放不下心用他家。別迴頭地裏頭出了事,他們再撒手不管不顧。”


    “柳家的,你放心。這事肯定不能讓他們虧了你們柳家,更不會讓他們白冤枉了好人。”李保頭似是一下子就聽出艾亞亞話裏的苗頭來,他趕緊開口阻攔道。


    可是誰知,艾亞亞不說了吧,柳老太倒是接著艾亞亞的話往下說了:“他林家要剔除我柳家的戶籍,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柳家不要這樣的親戚,他李爺爺你給做個主吧。我柳家和林家是處不下去了。”


    果然,柳家一意孤行,就是要跟林家斷絕這門親戚關係。這正是李保頭所擔心的事情。當著村裏這麽多人的麵,他攔又沒法攔,可若要他眼睜睜的看著村裏人鬧內訌,他又實在看不下去。


    “他柳家的,守財跟他媳婦多半是給嚇壞了,所以說出那種混賬話來,你跟他家較個啥勁?那林家就算有千般的不是,萬般的不是,那他不也是青城的表姨,表姨夫不?”


    李保頭生怕柳老太或是艾亞亞接話趕緊繼續道:“你們兩家都是親戚,林家幫你柳家掏銀子守田那也是應該的,啥信得過信不過的,要不,我看這樣好了,若是你們幾戶田裏遭了啥禍事,由我出麵,我第一個先帶你們找林家問個明白。”


    李保頭自認他開出的這個條件真的很是優渥了,一旦柳家地裏遭了災,第一個就要林家算賬,這下柳家總該是沒意見了吧?不會鬧著要斷絕關係了吧!


    可是:“哦。李爺爺竟是想了這麽個法子啊,那也不錯。”這迴兒,柳老太又沒吭聲,又是艾亞亞接過了話頭去。


    李保頭不怕柳老太鬧,就怕這柳家的孫媳不肯鬆口,說句實話,對於李保頭而言,艾亞亞可比當年的柳老太難應付多了。起碼,柳老太受了欺負,沒嚷嚷著要跟親戚斷絕關係啊,可這新進門的孫媳倒是個眼裏揉不進沙子的狠辣角色呢。


    反正艾亞亞平日裏在村裏,柳家惡人她是當慣了,對於她來說自是也不差這一迴了。“李爺爺,您是不是把我柳家的心腸想得也太好了些?!”


    艾亞亞這一聲,李保頭的心就嗖的一下涼了大半,果然,這柳家的孫媳今日是鬧定了,柳林兩家這親戚若能做成,李保頭敢把腦袋卸下來,給鄉親們當球耍的。


    “不過也對,奶奶和我相公確實是好說話的人,我沒進門時,奶奶和我相公就算吃了苦,也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可那是我進柳家門前,現在我進了柳家的門,我就不允許任何人再欺我奶奶,辱我相公,哪怕是一次,一句,我艾亞亞眼裏揉不得半粒的沙子。”


    艾亞亞這次不過就是殺雞儆猴,她惡整林家,不過就是想讓村裏人使勁地傳,玩命的傳,最好能傳進青城的那兩個舅舅家裏人耳朵裏去。看看從今往後,誰還敢惹她艾亞亞,敢欺她奶奶,敢辱她相公。


    這些人統統都沒有好下場,分家,斷絕親緣關係這都是輕的,重的他們還沒見著呢,她艾亞亞可是千年後的異世來客,想捏死誰玩似的,手段多著呢。


    “他林家拿我家地出氣,我倒也不是太怕,怕隻怕,我自己心裏頭憋著火氣發不出,若是我一個不小心,沒管住自己的手,到時我再把火氣全灑在家裏地裏,萬一到時有查不出是誰做的,我真怕林家就算有萬貫的家財也不夠償我家的損失的。”


    “柳家的,你……”林守財和李淑芬一聽,艾亞亞竟是有可能不惜損壞家裏的莊稼,也要折騰他林家時,氣得牙齒都不住的打起了顫。


    “亞亞。”柳老太眉頭一擰,似是不快地斥責了孫媳一聲。


    “是,奶奶,亞亞不該把話說的這麽嚇人。亞亞下次不敢了。”艾亞亞嘴上說著不敢,不會再犯了,可嘴角卻是生冷冷地向上一提,那笑容是要多駭人便有多駭人。


    “他李爺爺,你也看見了,我這孫媳過門沒幾天,我這眼睛不方便,管教的也不甚嚴,為了不連累林家,不如就按照我早前說的吧,我柳家和林家自此斷了這份親緣,這樣也省得林家花錢使銀子的麻煩,更省得林家整日裏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原來柳老太跟艾亞亞想到了一處,柳家今日誓要跟林家斷了這份親緣。


    “可這……”李保頭似是還想再勸。可奈何,柳老太心意已決。


    “他林家的,這事就這樣了,你們依嗎?我柳家自此跟你林家再無半點的瓜葛,你們借牛啊,整地啊啥的都不要再來我柳家,否則,別怪我柳家到時翻臉不認人。”


    柳老太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林守財夫妻應得那叫一個快。


    “行。行。好說,好說!”林守財和李淑芬正不願意往出掏銀子淌這汪的渾水呢。一聽說斷絕親緣關係,那斷就斷唄,反正柳家這門子窮酸親戚,他們林家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


    “還有,這事麻煩你家到時進縣城時告訴他二舅娘聲。免得她到時再為了你林家一個不相幹的人的事來家裏鬧。//我這年歲也大了,禁不起折騰,還想再多活個幾年呢。”原來柳老太的話還沒說完,隻是林家以為柳老太說完了,所以應得快了。


    其實柳老太是話裏有話,話中的真正含義就是,你李淑芬跟我斷了這門關係,你姐姐就等同於廢了,少再跟你姐姐那多嘴多舌的念叨我柳家的不是,到時,別傳進我耳朵裏,傳進我耳朵裏,就算我不收拾,自然有人收拾你。


    “行吧,既然沒人反對,那柳家和林家的親緣自此就算是斷了。”李保頭已然明白,此時已是迴天無術,這柳老太拿定了主意,把頭牛都別惦念著能給拉迴來。再加上柳家的孫媳,這就是個更字。


    “有句醜話我得說在前頭。”聽聞終於一腳踹掉了林家這門極品親戚,艾亞亞心中那叫一個高興啊,可有些話,她還是得講個明白,尤其是當著這麽多人講,這樣的機會,可不多:“林家跟我柳家既是斷了親緣,那若是林家日後再找我柳家的麻煩,我是否效仿林家,也要求剔除林家在村裏的戶籍?畢竟自此開始,我柳家跟林家就形同陌路了,若是林家再來找我柳家的麻煩,我柳家就不能把他們當親戚一樣認著了。”


    嘶――抽氣聲此起彼伏,李保頭萬萬沒料到,原來這柳家的孫媳執意嚷嚷著要跟林家斷絕親緣,竟是還藏著這麽一手。


    “你說什麽?你想讓村長剔除我家在村裏的戶籍?!”李淑芬當即就被艾亞亞給激怒了。


    “沒錯啊,今天你李淑芬都可以親戚情分不念的嚷嚷著要剔除我柳家的戶籍,為何我柳家不能要求村長爺爺剔除你家這個與我柳家半點瓜葛都沒有的陌生村人的戶籍呢?!”艾亞亞答得那叫一個流利,很顯然,她是早有圖謀了,林家若是有點眼力的,就最好不要再找她柳家的麻煩,否則,她艾亞亞非得鬧得村長直接攆他林家滾出村子不可。


    “你憑啥?我告訴你柳家的跛子,你柳家沒這個權利,想攆我林家出村你做夢。你柳家算個什麽東西。一個瞎眼婆子,一個啞巴男人,還有你這個跛腳的……”


    啪一記耳光直摑在李淑芬的臉上,當即李淑芬就被打得臉頰紅腫了起來。


    “亞亞!”許嬸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顧不得懷裏睡得酣甜的妞妞,許嬸把妞妞甩給許強,便立刻奔上去勸阻。


    “你,你竟然敢打我?”李淑芬氣紅了眼。


    “我打你怎麽了?以前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相公的表姨的份上,我才不會忍你一次又一次呢,我告訴你李淑芬,我打你是輕的,你最好少惹我,現在我們兩家不過是一個村裏的兩戶不相幹的人家罷了。現在是你挑頭鬧事,非但罵了我奶奶,罵了我相公,你還罵了我,我打了你又怎麽樣,你以為你有理嗎?活該犯賤討打!”艾亞亞就是想激怒李淑芬,然後狠狠的教訓李淑芬一頓,誰讓李淑芬現在處於弱勢,占了下風,占不上理呢。


    “你……”挨了記耳光的李淑芬氣得咬牙切齒。“你敢打我,我告訴你柳家的,我今天跟你沒完。你給我等著的。”李淑芬怒火衝昏了頭,四下裏尋覓著,找尋著可以用的武器,最終,她彎下腰,跌跌撞撞地把一塊半大的石頭抱了起來。看樣子是想報複艾亞亞,不過,還沒等柳青城湊上前呢,就聽見李保頭不客氣的一聲:


    “他林家的,你這是想做啥?當著這麽多人,還反了你不成?!還不趕緊把石頭放下,放下!”


    可好不容易搬起石頭的李淑芬哪肯就這樣放下,艾亞亞摑了她一耳光的事,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等著拿抱在懷裏的石頭跟艾亞亞算賬呢。


    “他林家的,你罵人在先你還倒有理了是不?咋招,你還想搬石頭砸人啊,我看你敢?!”許嬸朝著趙天順等人一使眼色,許強順勢把妞妞塞進了阿離懷裏,許強,趙天順兩人帶著幾個莊稼漢一起湊到了李淑芬身旁。


    對李淑芬這樣的心腸歹毒的潑婦根本用不著手軟,許強衝著趙天順一挑眉毛,趙天順在左,許強在右,兩人一架李淑芬的兩隻胳膊,柳青城順勢上前,巧力一橫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李淑芬搬起來的石頭給搶了下來。


    柳青城抬手一拋,將著‘害人’的利器給丟得遠遠的。反正經過柳青城的手,李淑芬再想撿迴那石頭,門都沒了。


    “他許嬸這是咋了?那林家的莫不是想傷我孫媳?”剛剛人聲太亂。柳老太一時也沒能分辨得清,可她隱約的聽見許嬸說李淑芬竟是抱起顆石頭想要砸誰。而且剛剛她還聽見,艾亞亞好似抽了李淑芬一耳光,所以柳老太便猜到李淑芬這會兒抱石頭對半是想砸她孫媳。這柳老太哪能依啊?!“林家的,你若是敢上手,我柳家就跟你拚了。”


    “沒事。大娘您放心,那林家的不敢,就算她吃了雄心豹子膽,我們也不會由著她胡來。”許嬸生怕柳老太給急壞了,趕緊勸:“那石頭早讓青城給丟得遠遠的了。這迴兒她想砸人還沒東西可用了呢。”


    “許家的你就幫著柳家吧,我告訴你,你也落不著啥好,別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李淑芬被架著胳膊,如同被撈上岸的魚使勁的掙紮著。可就憑她那點力氣,哪裏拗得過兩個大男人。


    “林守財,你究竟再不管著點你媳婦,由著她這麽可性子的鬧,休怪我不客氣,真把你林家的戶籍給從村裏的名單上剔了。”別看林家地多,若是真得犯了事,林家的地就得全部充公,更何況,如今還有阿離在場,也可以做個見證。


    李保頭這一嚷嚷,林守財和李淑芬頓時雙雙傻了眼。


    “憑啥,是她先打我的。”李淑芬依舊不依不饒的直叫喚。


    “誰讓你罵我和我的家人的。嘴賤的人活該被打。”若以前李淑芬還是柳青城的表姨那會兒,那艾亞亞是絕對不敢上手摑李淑芬耳光的,其實也不是不敢摑,而是不能,撐死了也就是嚇唬嚇唬李淑芬罷了,可眼下,李淑芬與柳家已是斷了這層親緣關係,這就怪不得艾亞亞下手不留情麵了。


    “村長爺爺,各位鄉親,眼下大家都可以給我做個憑證,我確實打了她沒錯,可若不是她嘴欠的先罵我柳家,我又豈會上手呢。”艾亞亞所言句句在理。


    “你……”李淑芬當即被堵的沒了話說。若換做是以前,她再怎麽說也是柳青城的表姨,這柳家的孫媳敢這麽摑她耳光嗎?!


    “哦,對了,林家的,我今天打了你這事,最好別讓我聽見你給我亂嚼,若是到時二舅娘為了這事來我家。”艾亞亞冰冷冷一笑:“那可有得你受的了。”並不是艾亞亞怕二舅娘李淑馨知道這事來家裏鬧,而是她怕家裏的奶奶在為此事操心。就這李家的姐們還真不夠艾亞亞捏的一頓的,撐死了就是送上門給艾亞亞打發時間的。


    “我看她敢亂嚼,以前她是青城的表姨,現在她是啥?咱柳家可沒她這門親。”柳老太一句話,把李淑芬給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媳婦,你快別鬧了,不然咱家的地就保不住了。”見李淑芬依舊是一副氣不過的樣子,林守財趕緊衝上攔著。就算林家不怕李保頭,可眼下,武狀元家的師爺這也還在場呢。


    艾亞亞心裏正合計著呢,若是林家再鬧下去,她是不是該不留情麵的要李保頭這就把林家從村裏的戶籍上除名。


    “柳老太,我媳婦她怕是讓今個兒夜裏的事給嚇著了,這才口無遮攔的啥都往出說,啥都敢做,其實,她不是故意的,真是給嚇壞了。”林守財倒是聰明,林守財看出艾亞亞這是怕他林家不出事,故意的挑事,所以他便趕緊出頭把事情給平了。


    “就算真嚇壞了,也不能啥都往出說啊?竟還搬起石頭要砸人,真是夠嚇人的。”


    “可不是。這也就是沒砸成,要真砸著了可咋辦?”不等人柳家三口迴話呢,就聽見眾鄉親倒是議論開了。


    雖說林守財舍不得往出掏錢,更是舍不得掏錢給柳家,可眼下,他能有啥辦法,他媳婦闖了這麽大的禍,他能不把事情給平了嗎?再讓柳家這麽鬧下去,怕是今天他林家就別想落好了。


    “我願再掏五錢的銀子賠給柳家,還求柳家的別在為我媳婦嚇壞了的事難為她了,迴家後,我一定好好的管教管教她。柳家的,你看今日這事?”林守財抬起頭又望了望天:“這夜都這麽深了,還有幾家人衣服這還濕著,要不就這樣算了吧?”


    林守財這一開口求饒,李保頭自是也跟著開了口:“柳家的,你看林家如今這也算是真心實意了,要不今日這事就這樣?!”李保頭生怕柳家再跟林家似的不依不饒。事到如今,李保頭算看出來了,柳家的孫媳可不是個善茬,還不如柳老太好講話,所以李保頭這次倒是學聰明,沒敢詢問艾亞亞的意思,他直接問的柳老太。


    “我眼瞎看不見,他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我哪裏知道,亞亞你來。”別看大事都是柳老太拿主意,可家事上,柳老太還是全依艾亞亞的意思來。


    “啊?!”一聽柳老太竟是讓艾亞亞拿主意,這下李保頭的整張臉便瞬間垮了下來。這柳家的孫媳可是相當難纏啊。一次就讓李保頭學了個明白,與誰打交道都可以,萬萬不能跟柳家孫媳打交道,這丫頭可不吃半點的虧。


    “算了吧,就自當我柳家吃點虧好了。今個兒夜也深了,好幾家人身上不都濕著呢,也不能讓人家總這麽陪著在這耗啊,在這麽折騰下去大夥明兒個早上就甭幹活了。今日這事就這樣吧,謝謝大夥,咱們散了吧。”不知怎的艾亞亞竟是變得十分好說話了。


    “噯,噯,散了吧,大夥都趕緊迴家歇息吧。”李保頭就差拍著巴掌歡天喜地了。


    “李爺爺,您等一下,我有幾句話問您。”倏的,艾亞亞獨獨叫住李保頭似是想要跟李保頭打聽些什麽,本是準備散去的人,有幾戶停下腳來,有幾戶越走越慢豎起耳朵打聽。“李爺爺,這次的事林家會不會記大過啊?”


    “當然。”原來艾亞亞問的是這事,聽艾亞亞喚,李保頭的心倏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可再聽見艾亞亞問的問題,李保頭卻舒了口長氣:“這次不單林家要記大過,還有七大姑家也會記個大過。你打聽這個幹嗎?”


    聽見艾亞亞打聽這事,林守財挽著李淑芬兩人的腳步越走越慢。


    “沒啥,就是問問,我聽說這記大過是有次數的,那次數多了會不會被剔除戶籍啊?”艾亞亞打聽的事情倒多,隻是沒人猜得出她究竟想做什麽。


    “這個……”李保頭似是總覺得艾亞亞打聽這個是有所圖謀,所以他應得猶猶豫豫。


    “我記得我國律法好像有明確的記載,村民懲處好似是與京中民眾的懲處差不太多的樣子。兩者不同之處是,京中作奸犯科之人沒有調解的機會,會被直接關入大牢,聽候縣老爺的公斷,而村民製度好似是記大過的形式,但是隻限村中調解好才可以被記大過,若是一戶人家被記過三次大過後則會被從村裏剔除戶籍。然人命官司則不可調解,直接交由當地縣衙處置。”見李保頭答得猶猶豫豫,阿離從旁湊了上來,把古代的法治條例原原本本地說予了艾亞亞知曉。


    “阿離公子好厲害啊!”艾亞亞對阿離可謂是敬佩有加,阿離怎麽可以知道的如此之多。


    “嫂子,您可不要忘了阿離的身份,阿離可是武狀元的師爺,若是不熟識律法,也就不用再當師爺了。”阿離坦然處之的答道。


    “也是哦。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呢。”艾亞亞抬起手臂,輕輕地一敲額頭,可下一刻,她竟是不知再說些什麽的自顧自地嘀咕道:“那就是還剩兩次嘍。”


    “什麽還剩兩次?!”艾亞亞的話把阿離說得一愣,這女子是不是話鋒轉得太快了些。


    李保頭好似萬般無奈地抬起頭,一抹同情萬分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林守財夫妻的身上,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聽不出嗎?這柳家的孫媳是拿定了主要,要將林家攆出村了,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還兩次的機會,林家能守得住多久啊!


    “瞧給她美得,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李淑芬恨艾亞亞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媳婦,你可別再整什麽有的沒的了,若是再被記兩次的大過,咱家就完了。”艾亞亞的話,林守財聽得可是清清楚楚。


    “怕啥,還兩次呢。看著下次我怎麽弄死她。”李淑芬陰仄仄的似是有所圖謀道。


    “咋的?你還想折騰人柳家?這次吃得苦頭還不夠啊!”林守財可是怕了,他可不想再來二迴。


    “放心。這次我保證讓她哭爹喊娘的,除非,她柳家真有神明保佑,不然她栽定了!”果然,李淑芬一早就想好了報複艾亞亞的手段。隻是時機未到,她還要再等些日子。


    “守財,這一個半天的,你讓咱家佃戶去山裏頭砍些竹子迴來,我有大用。”李淑芬跟林守財交代道。


    “媳婦,你忍下這口氣不行嗎?那柳家的孫媳不好惹,我怕……”林守財並不是真怕艾亞亞,而是擔心掏銀子,今天裏外裏的全算上,他已經掏出去一兩銀子了,再要佃戶上山砍竹子,這不還得往出討錢。


    “你怕啥,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銀子吧。”林守財要多吝嗇有多吝嗇,李淑芬不比林守財差,她哪裏能不懂林守財的那點花花腸子:“你放心,那七大姑家不是還欠著咱家的呢,叫她幫著咱找人不就行了,哪用得著咱家往出掏銀子的。”


    “行。那明個兒一早我就叫人把她給找來。全按照媳婦你的意思辦。”一聽不使銀子,林守財自是千個依,萬個順的,若是他媳婦這個手段好使,真能收拾得了柳家,也就算他今天的銀子沒白掏,還給他出了口惡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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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的第二天,村頭人下地,幾乎家家都是支著打架的眼皮,硬撐著幹活,因為昨天鬧騰多半宿,哪個能夠睡的?!


    可再看看人柳許趙薑四戶人家呢,想是早早就算計好了,人家四戶就好似商量好的般,竟是哪一戶都沒來下地務農,全都美美的在家補覺呢。


    事後的第三天,天剛蒙蒙亮,四戶人家便有了動靜,他們兵分三路,艾亞亞帶著婦人們上山下河拾珍珠,柳青城,許強,趙天順三個男人則是下地務農。他們三人要修整四家近十來畝的農田。


    阿離和柳老太則是負責在家當保姆照顧妞妞,月月以及小寶子三家的孩子。


    “奶奶,這個放哪?”阿離很怕跟柳老太獨處,可艾亞亞和柳青城似是有意如此安排,硬是兩撥人,誰也不肯帶著阿離去,迫於無奈,阿離隻得陪著柳老太以及孩子們一同留守在家。此時阿離正抱著木柴,往柳家的廚房裏鑽。


    “填灶膛裏。”柳老太對阿離依舊如初般不鹹不淡的。


    “灶膛。”阿離邊念叨邊彎下腰去,正準備把抱來的木柴往柳家灶膛裏填呢。


    “這柴你從哪抱來的?”柳老太似是察覺到什麽般,猛地詢問了起來。剛剛柳老太沒聽見外麵有劈柴的聲音,這柴若是從外麵抱來的話,就太大了,沒法燒,必須劈了才能燒。


    “從外麵柴垛上。”阿離如實答道。


    “這柴沒法燒,得劈了才能燒。這富人出身就是跟我們窮人家的不一樣啊,連多大的柴能不能燒,要不要劈都不知道。”柳老太似是故意取笑阿離道。


    “我這抱柴去劈。”阿離被柳老太的話嗆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抱起木柴便往柳家的院裏衝。


    “斧頭就立在門口,那有墩子,劈柴的時候小心點,別再不小心劈了自己的腳。”柳老太跟著阿離後腳走出了柳家的廚房,衝著院裏正在戲耍的孩子們的方向招了招手。“小寶子來。幫著家裏幹點活兒,待會兒咱們還能開飯。”


    “噯。”小寶子應得快,小腿一倒,幾步就奔到了柳老太的身邊。


    “去地裏把你青城叔叫迴來,家裏要燒柴,你阿離叔肯定不會劈柴。”柳老太的話一說完,小寶子就禁不住掩嘴竊笑了起來。


    “阿離叔還不如小寶子呢,小寶子都能劈小柴了。”


    “寶子乖,別笑話你阿離叔,他是京城裏來的大戶人家,用不著像咱們這些窮苦人一樣做粗活。以後小寶子若是有出息,也當個大官迴來,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在家幹粗活了。”柳老太含著笑容,抬起手,輕撫了撫小寶子的額梢,雖是看不見,可柳老太卻能憑借聲音準確辨認出孩子所在的位置,哪裏是他的頭,身子。


    “噯,寶子這就去。”小寶子應道,拔腿就往地頭上跑。


    就柳老太跟小寶子教話這會兒的功夫。喀拉,啪――阿離已經試過不小七八次了,可每次,他都是慘敗,說好聽點,阿離連個木柴都擺不平。


    “嗬嗬。”聽著那傳入耳中的喀拉啪的聲音,柳老太便咧嘴直笑。“別想著一下就能把木柴劈開,先用斧頭在木柴上劈開個小切口來,再把斧頭嵌進切口裏,虎口握緊斧頭,提穩一口氣,瞅準木柴的正中心,讓木柴的正下端最後正擊中木墩。”


    阿離按照柳老太教的,按部就班的一一做著,最後,喀――噠,立在木墩上的木柴正下端磕在平滑的木墩正上方。一下便碎成了兩半。竟是如此的幹脆利落。


    阿離正欲轉頭跟教他劈柴的柳老太道一聲謝謝時,忽聽見柳老太嗅了嗅味道開口道:


    “呀,飯好像快得了。”沒等阿離啟口,老人已經轉身進了廚房。


    阿離無可奈何似的輕搖了搖頭,看來奶奶正在慢慢地認可他,不然又豈會好心腸的教他劈柴呢。


    “用個柴啊真費勁,上山現砍怕是這會兒都砍一大擔迴來了。”柳老太依舊嘴上不饒人,說出話來竟是沒比艾亞亞留多少的口德。老人的埋怨從柳家的廚房裏飄了出來。


    還要說什麽呢?既然自己已經掌握了訣竅,就唯有趕緊劈柴了,阿離手握起利斧,手起斧落,木柴噠噠的皆被他瞬間利落地斬成兩半,可沒劈多大會兒呢,阿離就覺得虎口火燒火燎的疼。


    就在阿離放下斧頭去查看虎口時,忽見一旁,一雙大手將他丟下的斧頭拾了起來。


    “柳大哥?!”阿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柳青城理都沒理阿離,利落地拾起斧頭,噠噠的便劈起柴火來。


    “還站在院裏傻愣著呢,劈柴的人迴來了,活都有人幫你幹了,屋裏沒柴火了,還不趕緊抱柴來。”聽見院裏脆生生地劈柴聲,柳老太便知道,這準是自己的孫兒迴來了,而富家公子阿離肯定是被替換下來了。於是柳老太便督促著阿離趕緊抱柴來。


    “噯。來了。”阿離正準備抱起柴火往柳家的廚房裏鑽,忽見柳青城借著拾柴時,朝他遞來片不知從哪摘來的藥草來。“這……”阿離盯著那新鮮的草葉竟是犯起難來。他從沒用過這東西啊。


    “嚼了敷手上。”柳青城輕描淡的一聲,教了阿離草葉的用法。


    “嗬嗬――”阿離咧著嘴,嗬嗬的幹笑了兩聲,這樣的‘藥’,他還是第一次用,嚼了敷手上,好神奇呢!


    “怎麽還不抱木柴來啊?”就在阿離犯愣時,柳老太的督促聲又再次從廚房裏傳來。


    柳青城二話不說,從阿離手裏把木柴奪了下來,甩開大步,直奔向柳家的廚房。


    這下阿離可傻了眼,那可都是他的工作啊,怎麽一下全被柳青城給搶了,而他現在,手裏捏著草葉的阿離,茫茫然地豎在原地一動不動。


    “要他劈柴,還是難為他了?”柳老太聽聲便認出進屋送柴的是她的孫兒柳青城。於是,柳老太似是心中鬱結般的兀自嘟囔了起來。


    柳青城沒說話,彎下身子,將抱來的木柴,一塊塊地拾起往灶膛裏填,再從一旁把要洗的裝有菜葉的竹籃拾了起來,抱進了懷裏。舀了清水進木桶,柳青城這是打算出去洗菜。


    “傷的嚴重嗎?”柳老太聽見柳青城舀水的聲音,便知道孫兒這是要出去洗菜了,便趕緊追問了起來。


    “紅了。沒腫。”柳青城也沒問柳老太問的是什麽,就脆生地應了一聲。


    “幸好。”柳老太也不知是在念叨什麽幸好,總之是輕輕地兀自嘀咕了一聲。


    柳青城抱著菜籃剛走出屋去,刷拉拉的清水落在菜葉上,洗菜的聲音清晰入耳。


    而就在此時,柳家的長院裏,噠噠的劈柴聲也隨之響起,柳老太心頭一驚,邁步便往屋外衝。可柳老太的眼睛不方便,腳下一急,險些絆摔。幸好洗菜的柳青城眼尖,飛快地奔上前去,伸手搭了老人的胳膊。


    “青城你在。那劈柴的?”孫兒柳青城就在身畔,那現在賣力的劈柴的是誰呢?莫不是?


    “昂。”柳青城重重地應了一聲,沒錯,現在揮舞著斧頭劈柴的不是別人正是阿離,柳青城塞進阿離手裏的草葉被阿離姑且放在了柳家的窗台上,阿離似是想等劈完了柴,再在傷口上塗藥。


    “又是個要強孩子。”柳老太看見不見東西的瞎眼裏,似是隱隱的有什麽在閃爍,不知怎的,柳老太竟是從阿離噠噠的劈柴的聲音裏,憶起了柳青城當年剛進他柳家時的模樣。


    同樣的倔強不肯服輸的性格,雖是不同的年紀,卻是一樣的固執。


    “算了,這次奶奶算是白喊你迴來了!”劈柴聲,噠噠入耳,柳老太似是寬慰,又似是失落落的一笑。


    柳老太突的認為,這迴兒她真是錯了,且是錯得離譜了。她好像根本不該叫孫兒迴來,更是不該教那男子劈柴的方法。她本是打算用這個方法攆他走的不是嗎?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告訴他,貧富之間的代溝的嗎?可為什麽,她還要多事的在無形中拉扯他一把呢?


    “奶奶,還用柴嗎?我這馬上就劈好了,勞您再等等。”阿離抬起手使勁一抹臉上的汗。


    “哼,知道還不劈快點。”柳老太沒好氣的冷冷一哼,調轉身子沒入了柳家的廚房裏。


    此時此刻一旁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柳青城正露出會心的淺笑,小女人說的沒錯,他們柳家心腸最軟的莫過於奶奶了。


    ------題外話------


    林家又在想什麽花招要算計柳家呢?艾亞亞打算如何做珍珠生意,她究竟要賣什麽呢?且看明天的農家千金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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