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文直到自家大嫂聽得消息,跑過來將他身邊的小黃魚和二十塊錢一把撿起來時,才恍惚間迴過神,看向大嫂。


    白家大太太呂氏歎道:“也是你大哥無用。以後這個家裏,就隻能靠弟弟了。畢竟,弟弟是能拿著筆杆子賺錢的人,可不比我們。以後這個家的重擔,就都交給你啦。”


    一句話,就叫白書文擔負起了養父母和兄嫂一家的責任。


    白家老太爺和老太太想到今日種種,都是次子引起的。白家大爺想著自己的那個找尋不見的私生子,還有如今這家財散盡的事情,都是因著次子而起。到底是沒說什麽。


    隻逼問長子他們大孫子的下落。


    白家大爺心說,他的兒子都找不到了,他怎麽會告訴父母二弟的兒子在哪裏?直接道,因著沒有錢給過去,那邊已經將大侄子給轉賣了。倒是他其實之前就有了個私生子,本想偷偷抱來養著,卻因為弟妹生產當日發生的事情,孩子弄丟了,不知所蹤。


    白家老太爺和老太太聽聞此事,頓時傷心的暈厥了過去。


    白書文完全不知曉這些,隻是被動的承擔起了養一家人的責任。


    每每他想要把這個重擔給甩脫,家人都會說,如果不是他當初要拋棄發妻,家裏怎麽會遭遇這些事情……


    白書文聽得久了,無力反抗,隻能寫出再無靈感的詩詞文章,麻木度日。


    ***


    卻說葉梨在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後,終於到了白靜時他們暫時落腳的香鎮。


    香鎮是個不大不小的鎮子,來往的人們,很少穿中山裝、旗袍之類的衣裳,反倒是穿著舊時的長袍、短打、對襟褂子之類的衣裳的多。


    這個鎮子也是個好客的鎮子,即便是戰亂年代,香鎮因著地理位置緣故,暫時沒受到戰亂的洗禮,瞧見有外人來,倒是也肯上前來問上幾句。


    葉梨這時候已經用這時候的各種化妝品,把自己的這張臉盡量給畫的平凡。


    沒法子,葉梨原本的臉,若是百分製,大約能打上85分,已經算是漂亮的了,而這具身體的臉,則能直接衝擊到95、96分,可見是真正的禍水臉。


    葉梨獨自一人出門,又不想招惹是非,自然是把自己這張臉變得越發平凡,讓人看上一眼,就很快忘記這張臉——因為這張臉上沒有任何的特色。唯一沒法子掩飾的一雙眼睛,也因著主人經常低眸,而無法看到。


    甚至是身材上麵,葉梨也特意穿了不少衣裳,導致身材是有些臃腫的。


    這樣一個年輕的平凡的有些胖的女子出現在小鎮上,盡管普通,可看著她手裏提著的醫藥箱,還有身上淡淡的藥草的味道,小鎮上的人,還是願意對她更客氣幾分的。


    葉梨對著招唿她的一位大叔點了點頭,想了想,就說了白靜時現在住的那戶人家附近的一家客棧,並說自己是想來開個藥房的,倒也不會開太久,等三兩個月,師父來接她了,她就跟著師父走。這三兩個月,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


    大叔聽了,就熱情的跟她說鎮上哪哪有房子租賃。


    葉梨認真聽了並記下。


    等到下車後,還多給了大叔一塊大洋。


    葉梨當晚入住了客棧。到底是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葉梨接手這具身體的頭一個月並沒有開始練武,一個月後才開始漸漸練武,泡藥浴,此刻的身手,也就是能掀翻五六個小混混的水平。在火車上坐了那麽長時間,自然還是累的。


    她沐浴用飯過後,睡到半夜兩點鍾,才從睡夢中醒來。


    穿好子空間的夜行衣,拿了一個小包袱,戴上口罩,葉梨就從客棧三樓的窗戶悄無聲息的跳了下去,去了白靜時他們暫時住著的那戶人家。


    白靜時許是因為前世記憶,知道些什麽,找的暫住的那戶人家的確是善心人。原本家裏是個兩進的宅子,一家四口人加上兩個仆人,住的很是寬敞。白靜時帶著病的病、殘的殘的人來求助,這家人就真的收留了他們,然後將後麵的小院空出來供他們單獨居住。原本還想要請了大夫來醫治,結果被白靜時他們拒絕了。


    後來臨鎮的事情隱約傳了過來,這家人也沒說過要趕白靜時他們離開。


    這的確是戶善心人家。


    這個念頭在她心裏轉了轉,就隨即拋之腦後,躍上牆頭,進入了這家人的後院,然後,就點燃了手裏的安眠香。


    ——這是係統商城出品的好東西,因這宅子不大,她在後院點香,前院的人也會跟著陷入沉睡。


    葉梨等了片刻,確定這宅子裏的人都睡著了,才去小院的房間裏,去看這些人的情形。


    她先去了小院的東麵堂屋。


    這個房間最好,還有玻璃窗戶,果然睡著的是白靜時。


    就著月色,葉梨將六歲的小男孩身上的被子掀開。


    小男孩正以最缺乏安全感的姿勢蜷縮在床上,雙腿的腿骨畸形,右手手臂吊著木板,小男孩的臉上青青紫紫,膝蓋上、手肘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磕碰傷。


    葉梨將房間的油燈給點亮,歎了口氣。


    坐在床前給小男孩把了脈,看了他身上的骨頭和傷勢,她倒是沒有急著給小男孩治傷,而是給小男孩將被子重新蓋上,轉身離開,去了別的房間。


    另一間堂屋住著的是白靜時非要救的三個小乞丐。兩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女孩。


    其中看著最年長的男孩,一條腿膝蓋往下都沒有了,胸前是一道豎著的疤痕,自上而下,像是有人要從中劈開,最後沒有劈似的;另一個男孩兩條腿都沒有了,還缺了一隻耳朵,葉梨仔細看了,這耳朵是這一個月內沒有的。


    最後隻剩下的小女孩,倒是身體健全,可身上也有磕磕碰碰的各種傷,大約是逃亡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看完三個孩子,葉梨也不知該說什麽。


    這個世界,有多麽光明,就有多麽黑暗。


    然而葉梨先是任務者,隨後才會盡力幫助這個世界的人。自私是自私了些,可這世上,誰人不自私呢?


    葉梨看了片刻,給三個孩子都把了脈,最後給小女孩把脈很長時間,又仔細查看了她身上的骨骼,才發現這個小女孩身上是沒殘疾,可是,她現在應該不是看起來的四歲,應該……至少八/九歲了。


    葉梨:“……”


    果然孩子什麽的,最能引起人的憤怒之心。


    她看完了三個孩子,才進了小院的廂房。


    西廂房裏住著的是紫蘇。


    葉梨剛進去,就發現紫蘇正在發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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