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紫袍修士身側一位二十餘歲的黃衣男修不以為然地看著對麵有些狼狽的男‘女’,不耐煩的說道:“烈道友,別跟他們廢話,早些結果了那男的,還怕小美‘女’不束手就縛?幹正事要緊喲。”


    “想不到你們化骨‘門’和馭靈殿都是些齷齪小人,薛某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會趁了你這登徒子的心願!”薛燕婷緊咬銀牙,臉‘色’‘潮’紅的說道,“李師叔您也不用管我了,您自己尋機脫身吧”。


    李塵染怨毒地盯視著對方二人,右手緊握著一把三尺來長、銀光流轉的蟠龍槍,肅‘色’說道:“烈固道友,好歹我們也認識數十年了,難道今天竟要趕盡殺絕麽。李某拚著身隕,恐怕耗損道友數十年修為還是能做到的吧?”


    “數十年修為?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早說過隻要你識相離去,烈某決不為難。你既非要不自量力的英雄救美就休怪烈某無情了”。話音剛落,烈固手中烏黑雙戟往空中一楊,口中念念有詞,那雙戟驀地發出一聲嗡鳴,竟隨風往中間一合化出一條數丈長的黑‘色’蛟龍來,搖頭擺尾直衝李塵染疾奔而去。李塵染臉‘色’一凝,爆喝一聲,“蟠龍化形,疾!”手中拋出的銀槍也在一幕流光中化作一條銀光閃閃體形較蛟龍略小的蟠龍來。一白一黑兩條龍影刹那間便‘交’織在一起,不住的翻騰撕咬起來,一時竟不相上下的樣子。


    薛燕婷銀牙緊咬著下‘唇’,目光憂鬱地盯視著空中二龍相爭,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自己修為低淺,僅有的一件法器也在剛才的爭鬥中被對方損毀,現在身無長物就是想出手相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迴想當初不聽兄長苦勸執意進穀,隱隱生出些懊悔之意,自己有所不測倒也罷了,現在卻又連累了這位麵惡心善的李師叔。


    薛燕婷此刻心中五味雜陳,百念叢生,怔怔發‘蒙’間但見一直站在一旁觀戰的黃衣修士驀地一抖袖口,一道翠芒一閃即逝地擊在了正全力縱銀‘色’蟠龍的李塵染前‘胸’處,這才現出手中一把一尺來長翠綠‘欲’滴的小尺來。李塵染悶哼一聲,身形驟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縷血紅。同時空中銀‘色’蟠龍也立時被黑‘色’蛟龍壓製得節節後退。


    李塵染毅然衝薛燕婷喊道:“快走!能跑多遠跑多遠。”一轉身臉上現出猙獰之‘色’,雙手手勢一變。黃衣修士見狀臉‘色’突變,身形往後疾退,急喊道:“不好!他要自爆法體!”烈固一聽也眼皮驟跳,倒身便遁。


    這位‘性’情暴烈的李塵染,此刻確實打定了自爆法體和對方來個同歸於盡的主意。但就在此刻異變突起,一條數丈長的淡藍‘色’絲巾憑空現出,往李塵染身上盤繞而下,李塵染頓覺一陣清涼之氣直透丹田,手勢為之一緩。不待李塵染迴轉心神,便聽得薛燕婷驚喜的叫道:“宗兄、清月師叔!你們可算來了。”李塵染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男一‘女’來,正是宗楚和清月。


    烈固眼見驀地冒出的另外兩名清元宗築基修士,心裏一陣咕隆,有點發愣的樣子,黃衣青年卻一副無動於衷之‘色’。


    宗楚神念一掃,對麵兩位修士一位築基中期,黃衣化骨‘門’修士竟是築基後期大成的境界。雖然都是築基期,但後期和中期雖然隻一界之隔,修為深淺和所能施展的神通卻相去甚遠,並不是一星半點的差距。


    烈固盯著宗楚和清月這兩位不速之客,眼中‘露’出一絲怯意地瞥了眼一側的黃衣修士。黃衣修士卻神‘色’如常,略一沉‘吟’‘陰’曆地說道:“啊哈,又來兩個,好,榮某剛才見你們勢弱才並沒持強,現在榮某可要大開殺戒了。”


    薛燕婷嗤笑一聲:“真不要臉!剛才還暗自偷襲別人,這會卻往自己臉上貼金。”


    黃衣修士無所謂的說道:“榮某若早出手,恐怕你們兩個現在就沒有機會在此胡言‘亂’語了。別以為來了兩個助拳的便有所倚仗,隻不過是枉送‘性’命罷了”。


    宗楚眼中一抹兇光掠過,冷笑道:“噢,看來道友是不打算放過我們四人的了,道友信心如此爆滿,待會可不要讓宗某失望喲”。


    沿著定位符的指引,二人一路追尋到此,正好趕在薛燕婷、李塵染危機之時。三天來,宗楚和清月雖說擊殺了十數隻異獸,卻並未遇上化骨‘門’和馭靈殿的弟子。這也難怪,宗楚並不知道自己被傳送之處離穀口並不太遠,沒有遇到其他兩派弟子也就正常之極。宗楚這幾天來所遇兇險固然不少,但在九轉疾風訣和**玄罡功施展之下竟如土‘雞’瓦犬般一一化解,此時也正值信心大盛之際。


    黃衣修士目光驟閃,卻拊掌笑道:“小子,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榮某倒有點欣賞你了,就憑這點,待會給你個痛快!”


    薛燕婷冷笑一聲說道:“誰是牛犢誰是虎還說不定呢,化骨‘門’一脈相承耍嘴皮子的功夫果然個個了得,我們前幾天在穀口已經見識過了,不過你可別像你那位什麽魏黑子師叔啊!”


    一句話便戳到了黃衣修士的痛處,此修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烈固,眼中殺機展‘露’無遺。也不言語,竟兀自將手一翻,翠綠小尺便握在手中,另一隻手一抖之下,一待四四方方的灰‘色’小印現出,就驀地化作一道宛若實質的光障護住全身。這位黃衣修士雖大話連篇,倒也謹慎異常。烈固見黃衣修士情狀,以二人數十年的‘交’往,知道此刻他今日殺心已起,握著雙戟緊盯著宗楚等人,隻等黃衣修士出手。


    李塵染捂著一片血紅的‘胸’口,低聲對宗楚說道:“宗師弟小心,馭靈殿這家夥神通不小的,他手中小尺名叫噬靈尺,以所發尺芒傷人,尺芒和本體難以分辨,令人防不勝防。”


    宗楚淡然一笑,往薛燕婷和清月使了個後退的眼‘色’,二‘女’會意地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黃衣修士獰笑一聲,將手中小尺一拋而起,一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翠綠小尺光華大盛間現出丈許長的一疊重影。黃衣修士將二指朝宗楚身處一點,密密麻麻的尺影往宗楚處疾‘射’而至,電光石火間便到了宗楚身邊。薛燕婷不禁掩口驚唿,而清月則神態怡然,不以為意。卻見宗楚身形一閃,竟在原地消失得無蹤無影。黃衣修士見狀暗叫聲不好,就在此刻,其身側空間‘波’動一起,一道藍‘色’人影突兀凝形而出,雙拳閃電般砸在護體光罩上,頓時發出一陣刺耳的爆裂聲,刹那間光罩竟搖搖‘欲’墜,光芒也暗淡了不少。黃衣修士駭然之下顧不得縱噬靈尺,忙掐訣往光罩中猛注靈力,才使得光罩堪堪穩定下來。烈固見此也心中暗自駭然,急忙將手中雙戟祭起,一條黒蛟搖頭擺尾往宗楚一竄而來,這邊李塵染也將蟠龍槍兜天一拋,一條銀‘色’蟠龍在空中截住黒蛟兩下撕咬起來。


    宗楚卻全然不顧烈固和李塵染的爭鬥,圍著黃衣修士周身盤繞擊打不停。黃衣修士此時暗暗叫苦,憑自己手中數件上階法器,在與同階修士鬥法中通常都是無往而不利。卻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少年竟一件法器也不用,身法如此詭異,在一片殘影中連真身也難以分辨。現在不僅手中法器無法動用,光是維持這金剛印護體神通的靈力消耗,就已經讓他頗感吃不消了。


    而宗楚此時也十分鬱悶,第四層的**玄罡功施展之下,雙拳開山裂石力逾萬斤,一路上那些暴戾的異獸無不一擊斃命。現在每一拳下去,靈力消耗不說,那光罩如‘混’鐵鑄成般,勁道反噬也讓雙臂一陣陣劇痛。


    但就是如此,宗楚卻不敢放棄攻擊,暗忖著一旦讓這黃衣修士緩過氣來祭起法器,形勢就會立時逆轉過來。宗楚心中計定,遽然運氣間雙拳力道‘激’增。黃衣修士方才感覺到宗楚擊打力度漸漸減退,料定對方靈力輸出遲早難以為繼,待會自會退卻逃遁,到那時再祭起法器,全力擊殺三人,心中暗自竊喜起來。不想宗楚不退反進雙拳力道驟增,黃衣修士急忙身形一抖,全身靈力往金剛印狂灌而去,光罩頓時灰光大放,黃衣修士剛剛輕籲了口氣,便聽喀嚓一聲悶響,已光華大盛的金剛罩竟如瓷瓶般上麵裂紋迤邐遍布。黃衣修士臉‘色’‘激’變,心知金剛罩已破,再與眼前這個怪胎近身搏擊無異自殺之舉。翻手現出翠綠小尺,身形往後急退,但已為時已晚了,在宗楚九轉疾風步施展之下,黃衣修士還沒有跑出十步,隻覺後背處一熱,‘胸’前一團血紅迸出半丈之遠,接著眼前一黑,便一縷‘陰’魂消散而去了。宗楚目‘露’兇光,緩緩地‘抽’迴被染得鮮紅的右手,黃衣修士的屍身隨即軟軟的栽倒在半截殘石上。


    薛燕婷張口結舌地望著眼珠血紅、目‘露’兇光的宗楚,感到此刻的宗楚竟是如此冷酷,還有些許兇殘,與平時那個善良憨直的少年竟判若兩人,一種隱約的陌生之感悠然浮上心頭。清月則神‘色’如常,嘴角不經意間泛起一絲淺笑,目光中卻隱隱掠過一縷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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