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住處果然如孫華所言,異常的簡陋寒磣。


    三間木石搭建的低矮小屋橫亙在一片血梨木叢後麵,室內寥寥三兩把血梨木製作的椅子和木櫃,‘床’鋪便是一塊丈餘長得木板搭在兩頭的黑石條塊上。整個室內散發著一股血梨木的清新而又有些刺鼻的氣味,看來這些臨時‘性’的建築也是不久以前才構建而成的。


    “宗道友,這幾個同族也都不是善茬啊!”曲思道一待孫華離去,便從神皇木匣中現身而出,悠悠說道:“那司馬老怪城府極深,趟這灘渾水道友可要小心了。”


    宗楚盤膝而坐,翻看著手中的圖鑒,說道:“我等修行之人‘性’情自然較常人有些古怪,這也不足為奇的,再說,我們此行隻為尋找穿越之‘門’,別的事能敷衍的盡量敷衍。方才聽孫長老之言,似乎知曉這穿越之‘門’所在方位,卻對此事有些諱莫如深,不願述說備細,但起碼更加可以確定穿越之‘門’便在此綠洲之中,我們隻要仔細探尋應當不難發現的。”


    曲思道輕輕地點點頭,說道:“根據圖鑒中的線索,穿越之‘門’共有三處,應該不分真假而是分別通往人族三塊,涅幻荒漠方位的變化停止之日,也正是這穿越之‘門’傳送啟動之時。”


    宗楚目光粲璨,有些憂鬱地說道:“前輩所言與宗某不謀而合,如此一來,我們既要尋找到這三處穿越之‘門’所在位置,又要確定每處‘門’陣所傳送的,如今雖然有圖鑒在手,但此地如此廣袤,還要避過司馬吾一幹人的耳目,隻怕有些棘手啊。”


    “嗯”曲思道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嫋嫋浮動的薄霧,轉而說道:“那麽數日後的大戰道友心中可有何打算?”


    一臉‘陰’鬱沉默不語的薇兒,此時聞言說道:“宗大哥,此戰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他們畢竟還算是我的族人。”


    “唔”宗楚自知薇兒仍在感念同族之情,不忍眼見族人被屠戮,但自己新來乍到,若是輕言避戰便有可能打‘亂’自己在此地尋找穿越之‘門’的全盤計劃。


    瞥見薇兒有些期艾的目光,宗楚左右為難正思量著如何迴答,曲思道卻哂笑道:“薇兒姑娘不是說過,令尊便是為了相助你們逃出東巫而身殞的麽?如今正是你為令尊雪恨之時,為何反倒心生憐憫起來。”


    薇兒囁嚅著說道:“我隻恨年尊主,別的人.與我並無仇怨,父親他違反了族規,就是當時不被年尊主他們擊殺,也逃不過族規的處罰,定然是有死無生了。”說著眼圈一紅,轉過頭去悄悄拭淚。


    一時房舍中氣氛便有些傷感起來,宗楚撓了撓頭,兀自站起身來,說道:“還有數天時間,我們可以先行探查穿越之‘門’的位置,然後決定是去還是留,若是這幾天裏無法找到穿越之‘門’的確切位置,恐怕一戰是難免的了,況且,那些血蛟族也並不完全是你的同族。”


    曲思道點點頭表示讚同,薇兒默默歎了口氣,沉重地說道:“也罷,就算是天意如此了。”


    接下來的數天中,宗楚腳不沾地的在破魂綠洲廣袤的天穹中穿梭。


    數日後,宗楚手持獸皮圖鑒在數百丈高空中凝身佇立,望著前方奇峻的山崖一副苦思之‘色’,根據圖鑒標注的方位,最後一處‘門’陣所在應當便是此處了。


    此時,薄霧繚繞的大山深處,一塊巨石橋梁般橫亙在兩座山崖之間,將兩座山峰連接在一起,虯結如鐵的鬼鬆獸‘毛’般遍布的峻峭山崖上,幾名人族修士正坐在鬼鬆下麵的條石上磨著閑牙。


    一幹人七葷八素正聊得興起,卻驟然間話音如被利刃斬斷般,一時俱各噤若寒蟬,幾人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一副驚懼駭然之‘色’。


    噤聲屏氣沉默良久,一名身著黑‘色’道袍的中年人掃視了一眼幾名局促不安的同伴,神態自若地沉聲說道:“看來那人隻是路過此地,並未發現我等藏身之處,大家隻要不放出神熾探視,憑文長老設置的禁製,我等大可不必如此緊張的。”


    這名金丹中期修士顯見是為首之人,此言一出,其餘幾名修士都暗暗舒了口氣,神‘色’漸漸平和下來。一名二十餘歲模樣的黃衫‘女’修站起身來,目光透過濃密的鬆葉間隙眺望著空曠的天穹,說道:“方才的神熾強大之極,此人境界隻怕還在文長老之上,本族之中唯有司馬大長老能有此修為,難道竟是名外族高人?”


    ‘女’修身邊一名白袍青年接口說道:“此等情形也不是頭一次了,我等還不是安然無恙?文長老的禁製果然有隔絕神熾探查的神效,萬師妹就不要擔心了。”


    黑袍中年人仔細檢視手中一方巴掌大小的法盤,不動聲‘色’地說道:“就是嘛,要不是徐長老特意照應,數日後的大戰我們之中又有幾人能夠幸存,隻要盡心守好這崖‘洞’中的‘門’陣,也是大功一件的。”


    一番話說的眾人連連點頭稱是,一場虛驚過後,氣氛複又變得活躍起來,見黑袍中年人坐在條石上泰然自若,幾名男‘女’修士輕聲說笑著往各自盤坐過的圓形條石走去。


    就在此時,但見一道青光一掠而至,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一名麵容瘦削神‘色’冷峻的青年鬼魅般浮現而出。


    黑袍中年人黃蜂蟄了般跳起身來,“你你是何人?”神熾下意識一探之下,心中隻覺一片冰涼,眼前這名二十上下的青年竟是位同族元嬰前輩!不覺聲音有些發顫,強自壓抑著紛‘亂’如麻的心緒,拱手恭敬地說道“前輩周慶參見前輩,不知前輩到此有何貴幹?”幾名男‘女’修士也驚惶地望著青年,俱各拱手見禮,都一副小心翼翼之‘色’,唯恐惹惱了麵前的這位不速之客。


    “唔!你倒是先問起老夫來了,你們鬼鬼祟祟躲在此處又是所為何事?”青年雙手抱臂,語氣冰寒地哂笑道。


    黑袍中年人心下一凜,兀自斟酌半響,說道:“晚輩豈敢!晚輩隻是奉族中長老之命駐守此處,以防妖族偷襲,可以預先報知族人早坐準備,前輩但有吩咐晚輩們當赴湯蹈火敢不效命!”


    “噢,既然這樣,老夫就不客氣了。”青年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竟莞爾一笑說道:“赴湯蹈火就不必了,你等可是在此守護穿越之‘門’的法陣,隻要讓老夫進‘洞’一觀便可。”


    “不不是,什麽穿越之‘門’!晚輩確實不是.不知。”黑袍中年人心下大駭,語無倫次的分辨道,領受任務時徐婕‘陰’冷的話音此刻猶在耳畔陣在人在,陣‘露’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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