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謔地站起來,‘激’動地說道:“你在哪裏見過我宗大哥,好姐姐,你快告訴薇兒吧。”


    “他是不是名叫宗楚?”長發‘女’子眼中閃爍著期翼的光芒,猛地一下子抓住了薇兒的雙臂,仿佛抓住的是一隻搏命掙紮的猛禽,隻要稍一放縱便會從手中飛的無影無蹤,她那雙飽含希望卻又不時掠過陣陣憂慮的明眸,宛如一名在暗黑中‘摸’索了千百年的旅人見到了‘洞’口的一縷微光。


    薇兒無暇顧及被抓得生痛的雙臂,她,真的有些懵懂了,木然重重地點了點頭。


    客房中靜謐了下來,是那種荒野古廟般的死寂,三名‘女’子都中了邪似的一言不發。片刻後,長發‘女’子竟嚶嚶‘抽’泣起來,噙著淚水說道:“薇兒妹妹,他真去了天老嶺麽,那裏可是龍潭虎‘穴’啊!他......怎麽還是那樣魯莽.......”


    薇兒被她唬的五神不定,此時越發糊塗了,這兩名‘女’子究竟和宗大哥什麽關係呢?她沒有人族‘女’子的那種直覺和敏感,卻也隱隱嗅出了其中些許曖昧的味道,一絲悵然若失的感覺從心底裏泛起。


    話一說開,三個‘女’子卻倒顯得有些矜持起來,目光相互一碰觸便隨即遊移開去,俱各沉默無言想著心思,過了一會兒,宮裝‘女’子肅然說道:“宗大哥這一去隻怕兇多吉少了,我們不能在此空等,這就趕過去,說不定能相助一二呢。”


    不待兩人做出迴應,卻聽窗外半空中傳來一道怒喝聲,“賤人!你讓我好找啊!”


    宮裝‘女’子聞言頓時眉梢緊蹙,一臉的鄙夷厭惡卻不敢出聲,隻壓低聲音緊張地說道:“那天殺的衛蠻子怎麽找到這裏來了?難道......”她不敢往下想了,也沒有時間去想了。(..tw棉花糖小說網)


    ‘精’致的雕‘花’木窗中豁然間一道流光****而進,窗扇嘩啦一聲四散破碎,綠光瞬間消散,一名身著土黃‘色’道袍、高大魁梧一臉橫‘肉’疙瘩的中年修士出現在三人麵前,乍一現身便指著宮裝‘女’子罵道:“你個賤人,不老實呆在‘洞’府修煉,隻知成天到處野‘浪’,老夫今日差點就迴不了‘洞’府了,你知不知道,嗯!”


    宮裝‘女’子嘴‘唇’顫動著,狠聲說道:“你就知道一味采補,在你眼中我還是個人麽!我現在靈氣虛無,不過是一熬幹了的‘藥’渣,你還找我幹什麽!”說著已是放聲痛哭。


    中年修士一聲怪笑,兀自走到木桌旁坐下,轉眼盯著驚怔的長發‘女’子和薇兒,坑坑窪窪的臉上擠出一臉假笑,說道:“清月姑娘,當初這賤人答應作老夫的‘侍’妾,可都是為了保護你喲!你們姐妹情深,老夫豈能不知,這幾年,老夫也沒有動過你一根指頭,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如今你的好妹妹靈力全失,你這做姐姐總不能眼看著她魂飛魄散吧!還有這小丫頭,你又是打哪兒來的,嘖嘖,不錯嘛,都築基期了......”


    “你......你敢!你要是敢動她們,我就跟你拚了!”宮裝‘女’子‘挺’身將二‘女’擋在身後,‘胸’脯急劇起伏著狠聲說道。


    “喲嗬,你拿什麽跟老夫拚!瞧你都自身難保,與凡人‘女’子也沒有什麽兩樣了,要不是看在清月姑娘麵子上,老夫早將你賣到凡人窯子裏去了。清月姑娘,你應該清楚,若非老夫照應,你早被那石瘋子‘弄’去作了‘侍’妾采‘女’,你可要知恩圖報喲,哈哈。”


    清月冷笑說道:“別說是石瘋子,就是陸盟主本姑娘也會不答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大不了一死而已。”說著將薇兒緊緊地護在懷中。


    中年修士一聲幹笑,說道:“你一死固然痛快,那麽你的好妹妹呢,還有這個可人的小丫頭呢,你不會如此自‘私’無情吧!嘿嘿,隻要你答應老夫,她們兩個老夫自會照應,決不食言而‘肥’,清月姑娘以為如何?”


    “衛一山,你騙了我薛燕婷,是我愚笨,我認了,你竟還想再騙她們,真是卑鄙無恥下三濫......”宮裝‘女’子怒不可遏地顫聲罵道。


    “哼,你這賤人,你是嫌命長了吧!”中年修士獰笑著說道:“清月姑娘,老夫可沒有太多的耐心,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考慮,這杯茶喝完,你的好妹妹可就與你生死相隔了,嗯-----”說著自顧倒了一杯茶水,悠然飲啜起來。


    清月一臉焦躁,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薛燕婷銀牙咬碎,又是‘激’憤又是憂鬱,止不住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就在二‘女’焦急憂憤手足無措之時,薇兒擰身從清月懷中掙紮出來,走到薛燕婷麵前,拉住了她冰涼的手,指著中年修士說道:“哼,薇兒可不怕你,我宗大哥連玄銀修士也不放在眼裏,別說你一個小小玄銅修士了,他去通靈塔一會兒就迴來的,識相的趕快滾蛋,遲了你可就要倒大黴了。”


    “什麽玄銀玄銅,‘亂’七八糟的!”中年修士皺著眉頭不以為然地笑道,卻倏忽收住,神‘色’一時變得肅然起來,“宗大哥......宗楚!”


    薇兒見他霎時神‘色’大變,驚懼慌張地朝窗外打量,狐疑地問道:“難不成你也見過我宗大哥?”


    中年修士收迴飄忽的目光,兇戾地盯著薇兒,獰聲說道:“你就是那魔神的妹子!嘿嘿,他今日擊殺了老夫幾名同道兄弟,現在就拿你抵命!”


    說著便驟然一揚手,擲出一刻拳頭大小的‘蒙’‘蒙’圓球,發出滋滋的破空聲,朝薇兒****而去。薇兒嬌唿一聲,左手皓腕上華光乍現,卻是一隻翠綠的圓環手鐲,迎風急速旋轉間化為一道護體光罩,但顯然已經遲了,電光石火之際,一道紅‘色’身影一掠而至,竟擋在了薇兒跟前,隨之“篷”的一聲悶響,人影被那黑球擊中之下,倒飛著撞在後牆上又摔落下來。


    “燕婷妹妹!”


    “薛姐姐......”


    “哼,賤人!死了也好。”中年修士卻不再出手,將那黑球吸入袖中,“兩位姑娘,走吧......”說著便伸手去拉伏在薛燕婷身上啜淚‘抽’泣的薇兒,一邊有些緊張地迴頭朝窗外觀望。


    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就在此刻,一道青光流星般掠進了破碎的木窗中,緊接著整個客房中紫金‘色’強光驟然一閃,一股雄渾的靈壓噴泄而出,木桌上的茶盅水壺橫飛而起,在牆壁上撞的粉碎。


    清月正俯身抱著奄奄一息的薛燕婷,驟然襲來的靈壓驚得她‘花’容失‘色’,瞪著愣怔的雙眼抬頭望去。中年修士早已目瞪口呆,神魂飄散,泥胎木偶似的呆立著,腦中一陣嗡嗡怪鳴-----這魔神來的好快!隻有薇兒倏地跳起身,驚喜地叫道:“宗大哥,是宗大哥迴來了!”


    其實,清月也在此刻看清了窗台邊的身影,紫金光芒繚繞中,那瘦削剛毅的臉龐、那對微微上揚的劍眉,那雙不怒自威的星眸,在無數次的夢裏在不計其數的思念中,她,已經想的都快想不起來了。而在此刻,夢牽魂繞的人就在麵前,自己為何反倒心如止水,心境靜寂得讓自己也感到可怕。


    麵前那瞪著兩眼驚怔地盯著自己的男子,是那麽熟悉又是那麽陌生,那刀削斧斫蒼桑陳跡的臉龐上,俏皮頑皮的熟悉神態已‘蕩’然無存,卻滿是令人心悸的冷峻冰寒,瞳仁漆黑深邃的雙目犀利如刀,仿佛時刻準備著與人舍命搏殺。


    “清月!”仿佛一聲囚困百年的野獸在低聲幽咽,男子癡癡地佇立著,顫聲叫道:“我是宗楚,宗楚啊!這位姑娘......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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