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緩緩地打開了,迎麵而來的血腥味讓利奇感覺到陣陣作嘔。雖然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但是麵對麵看到屍體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更何況被翠絲麗殺掉的家夥死得很難看。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翠絲麗將殺人的工作搶了過去,卻讓他負責撿取戰利品,因為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惡心的事。


    對於翠絲麗的厲害,他現在有了新的認知。能夠隔著戰甲殺掉裏麵的人,那是輝煌騎士才有的能力,就算她是偷襲得手,也非常了不起。


    座艙裏麵全是血,利奇掂起手指把前艙蓋打開,雖然他已經夠小心了,手上仍舊免不了沾上一些血跡。艙蓋底下是能量結晶,他很小心的把這東西挖了出來。


    他這邊剛做完,旁邊的樹林傳來一陣亂響,翠絲麗抬著滑翔翼從樹林裏麵跑了出來。


    「小心,別把尾翼碰掉了。」


    利奇警告道。為了修這玩意兒,從清晨到下午二點,他一直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它如果一定要掉下來的話,我情願它現在就掉落,而不是等到我們飛到兩千尺的高空上才掉落下來。」


    翠絲麗毫不客氣地回答道。


    對於翠絲麗再起的強勢,利奇沒有任何話好說,在會所裏麵那段天堂般的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


    把能量結晶裝在滑翔翼上,利奇將滑翔翼高高舉起,他朝著翠絲麗努了努嘴,示意她先上去。


    「我的上半身倒是擠得進去,但是屁股怎麽辦?」


    翠絲麗用手粗略地測量了一下滑翔翼的機身,皺著眉頭問道。


    這玩意兒的外形如同一個琵琶,前段粗大,後端細長,所以翠絲麗才有這樣的疑問。


    「用不著擔心,底下的艙門不關上就可以了,隻是你的屁股會露在外麵,可能會有點冷。」


    利奇並不怎麽在意。


    翠絲麗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利奇在玩花樣,她也知道利奇想玩什麽花樣。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順從地鑽了進去。緊接著她感覺到一根粗長的東西進入她的體內。翠絲麗早就猜到會是這麽回事,對於利奇的荒淫,她已經無話可說。讓翠絲麗躺好,利奇開始跑動起來。隨著他的奔跑,翠絲麗感覺那根可惡的東西在她的yin道裏麵滑來滑去,那滋味難受極了。不過比這強烈得多的刺激她都承受過,所以她還忍得住。


    過了片刻,她感覺到利奇跳了一下,緊接著身體放平。滑翔翼飛了起來。


    原本容納一個人的空間現在擠了兩個人進來,確實讓人感覺有些難受,不過在難受之外,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你怎麽肯定這樣也能飛得起來?」


    翠絲麗忍不住問道。


    「你忘了嗎?我以前這麽幹過。」


    利奇說道。


    翠絲麗立刻想起來了,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利奇帶著蘭蒂飛過一次。


    「昨天晚上是怎麽一回事?」


    利奇憋了很久,因為擔心被瓦雷丁人的偵察小隊發現,所以他一直不敢問。現在已經飛到天上,他沒有那些擔憂了。


    「我也不知道。」


    翠絲麗同樣希望能夠知道答案:「或許和我修煉「天地絕」有關吧?傳說這門神技修煉到絕頂境界,可以引天地萬物之力為己用,月亮也應該算是天地萬物之一。」


    「修煉「天地絕」的不止你一個。」


    利奇自己修煉的也是神技,當然對這些東西了解得很清楚。


    「或許和合修有關,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研究。」


    翠絲麗表現得異常淡然,昨天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讓她又找回了以前那種古井不波的心態。


    滑翔翼越飛越高,寒風從敞開的艙門灌了進來。利奇感覺很冷,別的地方還能夠忍一下,他那兩顆蛋蛋裸露在外麵,翠絲麗花徑裏麵流出來的東西又沾在那上麵,被寒風一吹,冷得就像是刀子在割一樣。


    「嗬嗬,自作自受了吧?」


    翠絲麗能夠感覺到利奇的痛苦,嘲笑兩聲之後,她將手伸到下麵輕輕地一按。


    利奇那兩顆被凍得不輕的蛋蛋,立刻擠進翠絲麗嬌嫩的後竅之中。原本正挨著凍,一下子進入一個異常溫暖的環境,這種美妙的感覺讓利奇忍不住一陣顫抖,他那粗碩的性器一陣抽搐,居然射了出來。翠絲麗當然知道利奇做了些什麽,這讓她想起那天在偵察氣球上的情景。現在和那天也差不了多少。一想到這些,她的呼吸就忍不住粗重了起來。


    兩個人擠在裏麵雖然有些不堪,風的阻力卻小了許多,而且有翠絲麗在,鬥氣的總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隻靠利奇—個人的話,飛個五、六百公裏就必須降落下來休息,但是現在有翠絲麗源源不斷的接濟,當翠絲麗也即將耗盡鬥氣的時候,他們已經飛出聯盟控製的區域。


    就在邊境上,聯盟和同盟兩邊各有一道警戒線,這條警戒線由連成一片的掃瞄網組成。這麽長的警戒線,想要繞過去可不容易,所以利奇幹脆直接穿越。


    他的心裏本來還提心吊膽,唯恐聯盟早有準備,沒想到一路暢通無阻,根本沒遭到攻擊。雖然到了自己人控製的地盤,利奇仍舊沒有隨意降落,他所攜帶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絕對不能有失。


    和昨天晚上一樣,利奇找了一片無人的山區降落下來。降落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一輪圓月掛在枝頭。


    「昨晚的月亮好像比這更圓。」


    利奇意有所指地說道。翠絲麗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利奇是什麽意思。


    這個季節的植被生長得最為迅速,山坡上的草長得有半尺多高,在上麵鋪一張油布,簡直就和鵝絨大床沒有什麽兩樣。


    利奇一向都喜歡在上麵,但是這一次,為了讓翠絲麗盡可能多照月光,他隻能躺在地上。不過,能看翠絲麗這樣高傲的女人采取主動,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利奇鋪好「床」,翠絲麗還沒有回來。他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從滑翔翼裏麵的工具箱中取出了扳手和老虎鉗,利奇迅速無比地將那對槳葉拆了下來。現在已經成功退回同盟的控製區,這東西再也用不著了。利奇雙手一合,鬥氣一吐,用樺木製成的槳葉立刻變成一堆木屑。他挖了個坑把木屑埋掉。


    這邊剛剛收拾好,翠絲麗就回來了。她的頭上濕漉漉的,身上也沾著水珠,顯然剛剛洗過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美,莉娜的狂放、玫琳的溫柔、嘉利的冷豔、黛娜的俊朗,都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而翠絲麗的美則在於含蓄。此刻裸著身子站在月光下的翠絲麗,絕對是最美的。


    利奇走了過去環抱住翠絲麗,他有種衝動,想要好好吻一下這個女人。


    「別,接吻是愛的表現,我和你之間沒有愛存在,所以除了合修的時候,你不能吻我。」


    翠絲麗煞風景地拒絕了利奇。


    「那麽做愛呢?」


    利奇微微有些氣惱。他有那麽多女人,但是很少有這麽難搞定的。為了顯示自己對這身體的擁有權,利奇將手探到了她的下麵,很不老實地撥弄起來。


    「交配是一種自然行為,沒有愛也能進行交配,更別說還有強奸呢。」


    翠絲麗說道,她並不是強詞奪理,事實上她就是如此認知的。


    利奇翻了翻白眼,他突然感覺自己很傻,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同性戀,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毫無疑問,這個家夥已經把愛給了羅賓那個同樣古怪的女人,而擁為高貴血統的她肯定要留下後代,也就是說,她遲早要和男人上床,這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利奇感覺到自己很失敗,他暗自決定要這個女人好看。在翠絲麗的臀縫上劃過,利奇的手指最終停在翠絲麗的後竅上,他的指尖頂著一顆銀色的圓球,圓球嗡嗡地振動著。


    這東西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死去活來。


    利奇的手指慢慢地用力,將圓球一點一點地頂了進去,這招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女人。


    翠絲麗的腿頓時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嘴緊緊地咬著,拚命不發出聲音。


    利奇抬著蜷曲成一團的翠絲麗來到「床」邊,他先躺了下去,然後將翠絲麗一點點地放下來。有意要讓翠絲麗受罪,利奇毫不客氣地將這個女人「貫穿」。


    前麵和後麵的雙重刺激讓翠絲麗幾乎要昏厥過去,她有心想要掙脫,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雙手和雙腿已經被皮帶扣死了。


    一上來就被推到了高氵朝的邊緣,這種滋味是以前所沒有嚐到過的,不過接下來就顯得有些熟悉了,她感覺刺激的強度慢慢增加,每一次都是達到她承受的極限,卻又不讓她發泄出來,這種堆積快感的手法讓她深惡痛絕,卻又深深沉溺。


    突然一股鬥氣從底下湧了上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股鬥氣的外麵包裹著一層東西。翠絲麗當然知道利奇最有名的本事,在會所的時候,因為怕露出破綻,所以沒敢這麽做,現在沒有什麽需要顧慮。


    隻是循環一圈,她就感覺到其中的好處,怪不得那麽多女人拚命要貼上這個小子。僅僅一圈,她感覺鬥氣的量實實在在地增加了。


    吞吐吸吮,那股鬥氣在兩個人的體內來來回回,一開始這股鬥氣還隻是一根纖細的「線」,漸漸地變成了「繩」。利奇並不是第一次和榮譽騎士合修,但是這一次,他感覺完全不同。以往合修的時候,另一個人的境界隻要有差距,境界低的那個人就會拖累境界高的那個人。所以合修的效率完全由境界低的那個人決定。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合修的效率變成由翠絲麗決定。


    這似乎和「場」有關,翠絲麗的「場」將這裏完全籠罩了起來,同樣也把他給籠罩在裏麵,此刻在他體內流轉的鬥氣同樣也受到「場」的控製。如果說「合修」在以前是「聯合修煉」的意思,那麽現在就成了「融合修煉」。


    急劇增加的鬥氣甚至讓他感覺有些吃不消。


    出發前羅拉莉絲曾幫他把「金剛」強行推進到第四重境界,完成了練體的過程,他的骨骼、髒腑、血氣都遠勝於其他騎士,能夠容納鬥氣的量比相同境界的其他人要多好幾倍,能夠讓他感覺到吃不消,可見此刻在兩個人體內循環著的這股鬥氣有多麽可怕。


    不知不覺中,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出現了。這一次不但翠絲麗的身上噴吐著朦隴的白光,利奇也是一樣。翠絲麗背對著月亮,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背上、腰上、和臀上,勾勒出一個美妙絕倫的輪廓,她身上散發出的白光比月光要暗淡一些,所以顯得有些如虛如幻。


    此刻的她就像是降落凡塵的女神,一個正在忍受淩辱的女神。月亮越升越高,兩個人身上的光芒也越來越亮,漸漸地,光芒朝著一些特定的部位聚攏起來。聚攏的光芒顯露出了一幅奇妙的圖案。


    利奇的身上如同繁星點點,這些繁星也和天空中的星辰一樣有亮有暗,最亮的是額頭正中的那一點,這些光點和光點之間還互相連接著,看上去就像是鋪著一張漁網。翠絲麗身上的光點沒有那麽多,卻完全連成一線,所以看上去像是一種漂亮的紋身。


    進入下半夜,開始起霧了。


    離過夜的地方不遠有一條小河,之前翠絲麗就是在那條河裏麵清洗身子。所以這裏的霧氣顯得異常厚密,連月光都被擋住了。沒有月光,兩個人漸漸恢複原來的狀態。利奇停了下來。


    體驗過剛才那種超高效率的合修之後,現在再讓他回到以前的速度,他有些難以接受了。


    「好像真的和月亮有關。」


    利奇說道,他想聽聽翠絲麗的意見。翠絲麗軟軟地趴在利奇的胸口,正大聲地喘息著,她的身體仍舊在微微地顗抖,整個人像是剛剛從水裏撈上來的,完全濕透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才暈眩中恢複過來,體力透支加上大量失水,讓她顯得有氣無力。


    「幾千年前的人就已經發現月亮有著特殊的魔力,你沒聽說過狼人的傳說嗎?」


    翠絲麗輕聲說道。


    她提到狼人完全是故意的,所謂的狼人其實就是和利奇—樣的覺醒者,當初利奇覺醒的時候,樣子看上去很恐怖,還殺了好幾個人。


    古往今來很多覺醒者和他的經曆差不多,這就怪不得幾千年前的人把這些覺醒者當做妖魔鬼怪來看待了。


    「我倒是知道,女人的月經和月亮有關。」


    利奇一邊罵著,一邊將震動球的震動幅度開到最大。


    翠絲麗立刻蜷縮成一團,難受得扭動起來。過了一刻鍾,利奇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吃夠苦頭,這才將旋鈕轉回來。


    「你很喜歡撩撥我?」


    利奇問道。


    翠絲麗並不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勢了?」?


    「很簡單,得到你的那一刻起。」


    利奇的回答非常幹脆。


    「男人全都不是東西。」


    翠絲麗啐了一口。


    利奇隨手又把那個旋鈕調到了最大,他一邊欣賞著翠絲麗難受的模樣,一邊說道:「我對其他的男人知道得不多,這隻是從我的老爸身上吸取的教訓:對女人要寵,但是一定要讓她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


    又是—刻鍾,利奇越來越感覺翠絲麗有受虐傾向,要不然明明知道要吃苦頭,還老是撩撥他?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或許可能是智力有問題,翠絲麗卻是絕頂聰明的人物。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翠絲麗緩過一口氣來之後問道。


    「大概還沒到三點。」


    利奇懶得看表,他從天色大致猜測了一下時間。


    「你還睡得著嗎?」


    翠絲麗問道。


    利奇當然睡不著,昨天他也沒睡著,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般來說,做愛的時候精神異常興奮,還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所以做愛之後應該非常勞累才對。但是這兩次完全相反,結束之後不僅不累,還異常亢奮,渾身上下好像有著發泄不盡的精力。


    「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利奇問道,以前他向翠絲麗請教總是畢恭畢敬,現在就用不著了。


    「我也不知道。」


    翠絲麗難得也有不懂的東西。


    「要是大叔在這裏就好了。」


    利奇歎息了一聲。


    「他也未必清楚,有一個地方倒是有可能找到答案。」


    翠絲麗從學的就是那位大叔,她手上同樣也有大叔發的借書證,她曾經把那裏的藏書粗略地看過一遍。


    「是什麽地方?」


    利奇立刻感興趣起來。


    「帕金頓皇宮。」


    翠絲麗答道:「那裏藏著力量之書的真本。」


    「力量之書?大叔給過我一本。」


    利奇對那本書當然有印象,那本書全都是外文,而且是不同國家的文字,偏偏沒有蒙斯托克語。


    「那是複本,和真本完全不能比。真本裏麵的內容是複本的一百倍。」


    翠絲麗眼睛裏麵全都是憧憬的神情。


    她其實有些私心,真正想看力量之書的是她,但是她也明白,隻有成為天階騎士她才有機會看到這套書,能夠不受這個限製的,除了帕金頓皇室就隻有四禦的直係。


    這一次的行動異常危險,相對的獎勵應該很不錯,所以她打起力量之書的主意,當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這個分量,但是利奇就說不定了。


    播下這顆種子,翠絲麗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利奇同樣很聰明,說得多了會讓他感覺出不對。


    「離天亮還很久,現在又睡不著,你想做點什麽嗎?」


    翠絲麗問道。


    利奇的老二微微挑了挑:「你還沒夠嗎?」


    翠絲麗的臉頓時紅了,她含俏帶怒地瞪了利奇——眼,這才說道:「快放我起來,你以前不是一直和黛娜晨練嗎?」?


    「你想找機會揍我?」


    利奇對晨練異常敏感,和這有關的大部分記憶都不那麽美妙,再加上翠絲麗有過前科,以前她就用這個借口揍過他。


    「你像不像男人?我隻是想趁著現在的大霧試試新的能力。」


    翠絲麗的話多少有點挑釁的意思。利奇的手已經伸向那個旋鈕,不過最後還是停住了。


    在床上讓女人屈服算不上本事,隻有真正靠實力讓女人屈服,那才是本事。


    他不是一個很有氣概的人,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或許不會這麽做,但是現在他有這個把握了。雖然翠絲麗現在確實比他強,再過兩年就很難說。利奇雙手往下一探,解開了綁住翠絲麗的皮帶扣。


    霧氣濃重,再加上夜色昏沉,連月光都被濃霧遮擋,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濃霧中卻不時響起辟啪聲。


    利奇和翠絲麗上一次見麵是在最後一次回裴內斯的時候,那一次他也曾和翠絲麗交手,不過當時的他完全是被蹂躪,兩個人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才隔了半年再一次交手,利奇雖然仍舊處於下風,卻已經互有攻守。濃霧對兩個人來說都沒有意義,翠絲麗以「天聽」突破瓶頸,正如她預料的那樣,突破之後的她不但擁有了「場」,而且她的「場」還擁有「域」的特性。


    利奇就更用不著說了,他早已經習慣用全身心感知,而不是隻依靠眼睛和耳朵。


    在這方麵利奇占了大便宜。


    翠絲麗的馭力極為厲害,利奇當初曾經在這上麵吃過虧,這半年裏麵一直在研究破解的辦法。他的「鏡·反射」是和馭力同類型的戰技,研究破招自然比別人容易許多。


    馭力其實就是更高明的「借力打力」,破這招的辦法很多,最簡單的就是蠻力破解,隻要攻擊強到無法撼動的程度,馭力就拿它沒辦法。同樣的,速度如果快到翠絲麗反應不過來,馭力也會失去作用。


    不過利奇還沒有狂妄到和翠絲麗硬碰硬的地步,翠絲麗的實力比他強得多,而且根基也紮得更深,所以他隻能在技巧上想辦法。他的辦法就是「黏」和「纏」。


    在兵器上,利奇比較占便宜,他用的是一對爪套,手臂上係著一對臂盾,翠絲麗用的卻是隨意摘下的一根樹枝。


    雖然隻是樹枝,但是灌注了鬥氣之後,並不比金屬差到哪裏去。翠絲麗的戰法本來就偏重於技巧,從來不和人硬碰硬,這根樹枝被她使得神出鬼沒。


    兩個人都沒有刻意留手,翠絲麗握著的樹枝上噴吐著一道淡藍色的劍芒,利奇一出手則是數道清冷的劃痕。


    劍芒吞吐不定,最長的可以吐出十尺,最短的卻不到—寸。劃痕看上去暗淡,劃到樹木,樹木就折斷,劃到岩石,岩石就崩裂。


    突然翠絲麗手中的樹枝一顫,劍芒一下子散了開來,原本那劍芒凝練鋒利,形狀確賞如同一把利劍,這一散開隻剩下一道劍的影子,而且幾乎透明。利奇感覺到有機可乘,猛地貼了過去。


    翠絲麗完全下意識地將劍尖一轉,那幾乎透明的劍芒朝著利奇掃來。利奇舉盾相迎。劍芒被盾牌擋了下來。


    那麵臂盾非常單薄,隻是一片薄薄的鋼片,鋼片的外表麵被拋光如同鏡麵。


    劍芒並非第一次掃在臂盾上麵,之前都是直接被彈開,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剛一接觸,利奇就感覺不對,那道劍芒之中帶著一絲微微的波動。


    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了,簡直和他的出手一模一樣。


    他的爪法是從「光輪斬」演化而來,其中的奧妙就是以鬥氣為骨架,讓鬥氣攜帶高頻震蕩波,所以鬥氣不強也沒有關係,攻搫威力完全由震蕩波的強度決定。


    這招極為省力,最適合持久戰。而且這招也很難被反彈,因為就算把做為骨架的鬥氣反彈回去,沒有辦法保持那上麵的高頻震蕩波,就絲毫沒有用處。


    他所擅長的攻擊技也正是他所擅長的防禦技克星,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不過在此之前利奇從來就沒有擔心過這件事。


    因為練「光輪斬」的人極少,練成的更少。但是現在不可能的事發生了。利奇飛身疾退。


    翠絲麗毫不相讓,那幾乎難以看見的劍芒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追著利奇不放。


    感覺到危機臨近,利奇連忙斂息隱匿。這招是他出發之前,影王後裔羅拉莉絲傳授他的保命秘技。


    這招果然有效,才剛收斂氣息,利奇感覺鎖定住他的那道精神意念——下子消失了。本來緊緊盯住他的劍芒,頓時失去了目標。


    翠絲麗的反應挺快,劍芒馬上化為一片劍影,將前方一大片範圍都籠罩在其中。


    原本隱匿身形的利奇立刻被打了出來,他連忙急速退開,然後再一次斂息隱匿。


    「哈哈,安妮莉亞下的本錢倒是不小,居然連影王秘技都傳授給了你。」


    翠絲麗當然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能夠從別人的感知中消失是影王後裔獨有的招牌絕技。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


    利奇連忙求饒。


    「不行,繼續打下去。」


    翠絲麗根本不肯停手,她的出招變得更快了,很明顯,剛才她一直都沒有盡全力。


    「沒必要吧?這麽狠?」


    利奇有苦說不出:「你想謀殺親夫嗎?」


    「你忍一忍嘛!」


    翠絲麗撒嬌般地說道,但是手底下一點都不客氣。


    利奇心中暗罵,這又不是在床上,說忍就可以忍住,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隻得硬著頭皮和翠絲麗周旋。


    戰鬥絕對是最好的磨練,這個道理利奇早就懂,隻不過現在能夠讓他雞飛狗跳的人不是那麽多了。


    被翠絲麗一逼,他沒有用出的那些潛力終於漸漸顯露了出來。


    利奇最擅長的既不是攻擊,也不是防禦,而是學習。他沒有經曆過正規的騎士訓練,所有的本領全都是東一塊西一塊學來的,有些是莉娜和黛娜她們的傳授,有些則是他偷師所得。


    而此刻翠絲麗所用的劍芒和他的武技簡直一模一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當初莉娜傳授他「光輪斬」,為的就是他缺少遠距離攻擊的手段。但是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改變,他喜歡近身搏殺,所以七改八改之後,這招又變成近距離攻擊的戰技。


    現在翠絲麗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


    光輪斬的關鍵是用鬥氣傳遞高頻震蕩波,以前他都是同時製造出鬥氣和震蕩波,然後讓它們保持平衡的狀態,用它們當做武器。


    翠絲麗顯然不是這麽做,她先製造出鬥氣劍芒,然後靠鬥氣劍芒傳遞高頻震蕩波。


    隨著一聲怒吼,利奇出手了。


    一道筆直的利芒激射而出,這道利芒從利奇右手食指頂端的那片刀刃發出。


    同樣的暗淡無光,形如一片透明的玻璃,同樣快疾犀利,銳不可擋。看到利奇發出同樣的一擊,翠絲麗並沒有感覺驚訝。


    這原本就是由「光輪斬」衍生的運用之法,它有另外一個名稱——高頻震蕩波刃。


    和「光輪斬」隻有鳳毛麟角的幾個人練成相較,會高頻震蕩波刃的騎士要多得多,從實用性上來說,高頻震蕩波刃比光輪斬還更高一些。


    翠絲麗的劍芒和利奇的刀芒在半空中交擊,立刻顯露出不同。劍芒明顯不敵,總是被攔腰斬斷,不過劍芒隨斷隨生,靈動至極。刀芒雖利,但是顯得笨拙。不過這已經讓利奇扳回一些局勢。


    「假的就是不如真的。」


    利奇興奮地說道,似乎此刻處於下風的不是他。話音剛落,他突然發現翠絲麗失去了蹤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右側飛出一道劍芒,劍芒出手的瞬間,翠絲麗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


    這招不就是羅拉莉絲傳授給他的斂息隱匿?利奇連忙疾閃,閃避的同時也來了一個斂息隱匿。他剛隱息,感知中翠絲麗的蹤跡也消失了。激烈的交戰變成了摸瞎子的遊戲。


    事到如今,利奇哪裏還會不明白那個女人的打算?顯然她有能力在對戰之中,偷學對手的絕技。


    在利奇的記憶中,翠絲麗以前絕對沒有這種本事,十有八九是突破了瓶頸之後才有的。


    從剛才劍芒和刀芒交擊後,劍芒崩碎的情況來看,偷學來的絕技肯定比不上原版。


    迷霧漸漸散去,兩個人終於不再打了,因為再打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不能隱藏身形,隻憑純粹的實力,利奇根本不是翠絲麗的對手。


    這場晨練的結果就是,河灘邊上的樹林全都被削平,滿地是折斷的樹枝和崩裂的岩石。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起飛的時候容易許多,用不著再清理出一條跑道。


    仍舊像昨天一樣,兩個人緊緊地擠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這場交手讓翠絲麗多少有些認可利奇,所以當利奇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她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嬌羞。


    回到同盟,最大的好處就是用不著再躲躲藏藏,可以在白天飛行。當然白天飛行也有壞處,利奇時不時地感覺到從底下投射上來的視線,同樣翠絲麗也能夠感覺到,她的精神力強度比利奇還更勝一籌。


    她的心裏亂極了,一方麵她對這種感覺非常享受,甚至有好幾次莫名其妙地達到高氵朝,一方麵又覺得極度的羞恥。當初在卡斯莫利納的時候還有借口,畢競那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做出犧牲,現在還能用什麽借口呢?


    為了不去想這些事,翠絲麗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實力的提升上。對於其他人來說,成為榮譽騎士已經是終極目標,但是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她修煉的「天地絕」是一種戰技,卻是最奇怪的戰技,它能夠融入核心功法之中。


    因為核心功法都不一樣,所以每一個修煉「天地絕」的人,修煉的體驗也不一樣,前人的經驗隻能用來借鑒,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比如能夠模擬別人武技的這種神奇能力,她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惜的是,她隻能模擬,並不能夠反向推導出原來的功法,而模擬出來的東西總是有其形而無其神。


    除此之外她還要考慮一件事,合修的效率明顯比她以前知道的要高得多,按照這樣的速度,頂多一年的時間,她就會再一次碰到瓶頸。


    榮譽進階輝煌總共有兩道門檻,其中一道精神力強度的門檻她已經突破了,也就是說,隻要她踏上那條線,根本用不著突破就能夠進入準輝煌的境界。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非常高興,但是現在卻不這麽想了。


    每一個境界都有每一個境界的感悟,感悟得越多,在同一等級之中實力也會越強,她被譽為天才並不隻是因為她早早地成為了王牌騎士,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同一層次的騎士裏麵,她總是站在頂尖的位置。


    但是讓她放棄境界的提升又很不甘心,畢竟境界才是最重要的。站得高看得遠,很多低層次不明白的東西,等到層次提升了之後,一眼就能夠弄明白。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目標是劍聖。越早進入天階,離這個終極目標就越近。


    一直到從天上降落下來的時候,翠絲麗仍舊沒有從迷惘之中走出來。想要做出選擇,實在太困難了。


    降落的地點是一片沙漠,在降落之前,利奇已經從翠絲麗的體內退了出來,所以從外表上看不出太多的破綻。


    負責接應利奇和翠絲麗的是一個目光如炬的中年人,這個人的身材異常高大,板刷頭,滿臉的落腮胡,臉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顯得黝黑而又粗糙。他的骨節很凸出,手掌心結著一層厚厚的老繭。


    「你們能夠平安退回,實在是太好了。」


    那個中年人並沒有迎上來,而是遠遠地站在那裏,他臉上的神情也和說的話並不一致,不但皺著眉頭,還板著臉。


    「爸,真高興能夠見到您,沒想到是您來接我們。」


    翠絲麗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明顯對父親有些畏懼。


    除了畏懼,更多的是羞慚,她知道父親肯定看出了些什麽。


    利奇對迎接者的這張冷臉原本還有些不高興,聽到這位居然是翠絲麗的父親,他不敢再說什麽了。


    不過他也不怯場,類似身份的家夥他不是沒有見過,博斯羅瓦是一個,卡隆是第二個,還有摩撒賴也應該能算。


    除了摩撒賴,他對另外兩位「父親」都沒什麽好印象,而眼前這位顯然也是如此。


    男人和男人之間沒有什麽可囉嗦的,如果換成一個經過正規訓練的騎士,至少還會客套兩句,畢竟騎士的課程裏麵還有禮儀這一項,但是對利奇這樣的半路出家的人來說,這些全都沒有意義。


    前來迎接的除了這位中年人,還有一支中隊。


    有兩個騎士立刻過來幫利奇把滑翔翼抬上了一輛車,另外一個騎士把裝著殘骸的袋子接了過去。


    「我聽說過你的大名。」


    那個中年人走到利奇的麵前,他居高臨下看著利奇,然後在利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看似不怎麽用力,利奇卻像一根釘子似的紮入了土裏,半截小腿陷入沙地之中。


    這一擊讓利奇痛徹心扉,雖然是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卻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猛擊了一下似的。


    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了上來。


    他知道把這口血吐出來的話對他更好一些,要不然會留下淤傷,但是他最後還是把血咽了回去。


    「爸——」


    翠絲麗怒瞪著父親。那個中年人根本沒注意到女兒的反應,他有些吃驚。原本在他的預料中,利奇應該倒在地上,沒想到利奇不但紋絲不動,還把他拍出的掌力反彈回來。


    「你練成了金剛?」


    那個中年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原本那滿腔憤怒瞬間化成驚詫。


    騎士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其他什麽都是假的,隻有實力是真的。利奇的戰甲製造大師身份,在各國高層的眼睛裏麵肯定比他的騎士實力更重要得多,但是在這位古板的老派騎士眼裏,戰甲製造大師隻是為他們服務的一群人。


    「剛剛修煉到第四重。」


    利奇的語氣聽上去很謙虛,實際上是在炫耀。不過聽到這話的人都隻能默認他的炫耀,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敢修煉這種神技?成功的又有幾個?


    「不錯,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希望能夠和你交交手。」


    翠絲麗的父親這一次不是在說反話,他想看看利奇的實力。


    並非境界高就是實力強,也不是練成神技就能夠高人—等,實力是綜合性的數值,和境界、功法、武技、戰鬥意識等等一大堆東西有關。


    此刻他對利奇和他女兒混在一起已經不怎麽在乎了,甚至感覺這樣也不錯,因為女兒一旦有了孩子,就可以繼承他的姓氏。


    從血脈傳承的角度來說,現在的利奇反倒比成為天階之後要吃香得多。因為騎士的世界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血脈太強的兩個人很難有後代。利奇現在隻是王牌騎士,還算不上強大血脈,從理論上他能夠讓擁有強大血脈的女人受孕,反倒是成了天階之後就沒有這樣的好處。


    「我也很想。」


    利奇口是心非地答道,不過他在心底暗自嘀咕:白癡才會和一個天階強者交手呢,當然這種話他不敢說出口,推托的理由倒是很容易找:「可惜我的戰甲留在了天之城。」


    「你的戰甲?」


    翠絲麗的父親頓時想起來了:「就是天之祭那天大發神威的那部「明王」?」


    「是啊,那部戰甲有些特別,我的實力需要用它才能夠發揮到極致。」


    利奇倒不是瞎說,駕馭「明王」的他可以和一支榮譽小隊對拚,這還是半年前的實力。


    翠絲麗的父親明顯是武癡一類的人物,所以一說到這個話題,頓時來了興趣。


    天之祭的那天他就在觀禮台上,親眼見識過「明王」的強悍。


    「聽說製造明王的難度很高,有沒有這回事?」


    翠絲麗的父親問道。隻要是騎士,見識過「明王」的風采,都希望以此為基礎,製造一部戰甲做為傳家之用。


    很多家傳戰甲都是這樣來的。


    明王的製造是同盟最高機密之一,隻掌握在有限的幾個人手裏,所以連翠絲麗的父親這樣真正的高層人物也一無所知。


    利奇當然隻能閉口不語。


    那個中年人訕訕地回頭過來,他拍了拍女兒說道:「這一次在卡斯莫利納吃了不少苦頭吧?趁著現在有空閑,好好休息一下。」


    翠絲麗瞥了利奇一眼,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這些苦頭都不是因為瓦雷丁人,而是來自於這個小子,更可悲的是,她的苦難並沒有結束,這還隻是開始。


    她知道父親並不是在嘲諷她,那番話完全是無心的,但是這卻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怎麽寫報告?


    「報告由你來寫?還是由我來寫?」


    翠絲麗探出頭來朝著利奇問道。


    「報告?什麽報告?」


    利奇顯得異常茫然。


    「算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翠絲麗感到很無力,她原本打算把這件事推給利奇。說實話,這份報告很難寫。


    這種事可不能作假,她也不敢作假。問題是這次的行動中有兩件事非常重要,一件事就是他們登上偵察氣球,從空中窺視鐵血兵團營地,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打獵」的過程中逃脫。


    這兩件事裏麵充滿了淫靡的味道,而且其中的一些細節還不能隱瞞。翠絲麗越想,臉上越是發燒。這些事在做的時候不怎麽在意,但是讓她親手寫出來可就為難死她了,而且這東西是要存檔的。


    隻要一想到幾個世紀之後的人都有可能看到那些記錄,其中甚至包括她的後代,她隻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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