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安:「那他……」


    在吃過瀉藥之後,老羅恩自然就會形成生理上的上吐下瀉,再聯係到周景潤在他耳邊威脅的那些話,就足夠叫老羅恩在心理上形成一種,他真的是吃下了慢性毒藥。


    而就在這時,周景潤買通了工作人員,給老羅恩穿的囚服上,沾染上了一些皮膚傳染病的病菌,導致老羅恩渾身都起了又痛又癢的疹子。


    這就叫老羅恩進一步相信了,周景潤口中所說的「衣食住行」上,都是慢性毒藥的話,是真的。


    老羅恩就跟犯了瘋病一樣,吃飯就叫嚷著有人下毒,引起域內的所有人的恐慌,叫監獄內出動了幾次緊急行動,甚至是請來了外部的醫生專門將食物和飲水都給帶出去做了化驗,證明根本沒有任何有毒物質。


    可老羅恩不相信,他依舊是不肯吃那些所謂的「有毒」的物質。


    要知道,在一個完全密閉暗無天日的空間內,摧毀一個人的心理才會真正摧毀一個人。


    先毀掉老羅恩的心智,再因為老羅恩不吃不喝,甚至是隻吃少量,身體的抵抗力也越來越差,以至這一天從房間誒出來的時候,老羅恩一下栽倒在地上,這一次就再也沒能起來。


    聽完周景潤的話,薛凜安不由得撫掌。


    「你這一招做的高。」


    他其實這一趟來國,本也就是想要將當時案件後僥幸生存下來的「餘孽」給清除一下。


    周景潤這算是拔掉了最大的一顆毒瘤。


    兩人正在聊著天,薛凜安幾次看時間,「怎麽靳墨瑤還沒來?」


    周景潤眼眸微瞠,「你還叫了她?」


    薛凜安:「要不我來這裏幹什麽。」


    他這一趟來,就是完成月老未能完成的使命的。


    他堅決要把周景潤給嫁出去。


    免得留著女兒繼續禍害他媳婦兒。


    可是,靳墨瑤那邊卻說臨時有事沒能來。


    薛凜安;「沒關係,我也還在這裏待上半個月,我有的是時間請你和景潤吃飯。」


    周景潤不由得搖了搖頭。


    一餐飯,隻有周景潤和薛凜安兩個男人,也沒叫多少精致的餐點,點了兩瓶白酒。


    酒一上頭,各種話就都說開了。


    正巧傅南弦給薛凜安打電話,一聽他和周景潤正在約酒,就當即掛了一個視頻過來,與他們雲約酒。


    傅南弦:「老薛,我奉勸你,現在最好是停下,要不然我把阿深也給拉進來了。」


    薛凜安撐著額頭,眼皮很重,「我又沒喝多少。」


    「那就叫阿深去給你老婆說一聲?」


    薛凜安立即將酒杯倒扣在桌麵上,「打住,我的酒量到此為止。」


    即便現在他也隻是到了一種微醺的感覺。


    周景潤喝的很兇。


    他喝酒喝得多,話也就會變得多而且密集。


    借此機會,傅南弦就問了周景潤兩個問題。


    「你喜歡靳墨瑤嗎?」


    周景潤:「如果她是艾莉,我就喜歡她。」


    薛凜安:「……」


    這個假設,叫他覺得荒謬。


    可緊接著,他就從周景潤這話裏麵,咂摸出來點別的意思來。


    薛凜安:「你的意思是……艾莉沒死?靳墨瑤就是整容後的艾莉?」


    這話叫傅南弦都不由得沉默。


    周景潤卻是搖了搖頭。


    「不,艾莉死了,靳墨瑤……也沒整容。」


    周景潤叫手下查過了,查過了靳墨瑤所有出入醫院的病曆,其中,並沒有進出過醫院的整容科,而


    且,臉上也根本就沒有動過刀的痕跡。


    周景潤低垂著眉眼,翻著手機,把裏麵的文件翻出來,推給薛凜安。


    「你看。」


    這是靳墨瑤的病曆。


    薛凜安一張一張的翻看過去。


    靳墨瑤的病曆,其實很健全。


    隻是,有一頁,卻很奇怪。


    靳墨瑤再前男友和某高管千金大婚當天割腕之後,被送到醫院裏麵被救了過來,可是卻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有長達半年的時間,就連醫生都已經說,醒來的可能性很小了,除非出現奇跡。


    然後,奇跡就出現了。


    靳墨瑤醒來了。


    傅南弦在手機視頻的另一端,他看不見,隻能是叫著:「喂,到底看的是什麽?給我也看一眼。」


    薛凜安直接把手機給他懟到屏幕上,對周景潤道:「靳墨瑤醒來後,出現了失憶的症狀,而且,她害性情大變,對追求到癡心不改的前男友不屑一顧,改而追求你這個備胎?」


    周景潤點了點頭。


    這也是他一隻都在疑惑的點。


    「靳墨瑤,不是靳墨瑤。」


    傅南弦也看完了這一頁病曆,「那她是誰?」


    薛凜安已經想到了周景潤腦海之中的的想法,與之碰撞了一下,他驀的瞳孔微縮。


    他忽然想到,靳墨瑤再當初江河郴案件之中,也一直是在奔走著的。


    而且,最後案件的關鍵性女受害者的當堂證供,還是她幫忙說得動的。


    等到法庭的判決之後,為江河郴***,還了他一個公道之後,杜清齡沒了生存的依托而尋了短見,那天……


    靳墨瑤也在現場。


    周景潤翻了手機的監控記錄,給薛凜安看了一眼。


    這是在兩個月前的江河郴的墓地。


    薛凜安當時和薑佳寧都十分疑惑,是何人先來到了杜清齡和江河郴的墓碑前,掃了墓,也送了花。


    是……靳墨瑤。


    一個大膽的想法,從薛凜安的腦子裏蹦了出來。


    他還沒有開口,傅南弦的聲音先從手機聽筒內冒了出來。


    「不會吧,我可是一個堅定地唯物主義者。」


    周景潤:「我也自我否認過,但是,直到我看見了……艾莉臨死前的監控。」


    艾莉最後的死。


    實在是……過於悲烈。


    甚至死後,都沒能被認迴,隻化作那一抔骨灰,放在那無人認領的角落裏去。


    薛凜安和傅南弦這次都不曾開口。


    倒不是因為這事過於顛覆認知,隻是……


    先送走了周景潤,傅南弦才和傅南弦通電話。


    「我覺得是巧合。」傅南弦說,「這就是老周他對於死去的艾莉的執念太深了,都已經多少年了,導致他現在大腦臆想出來的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隻是他已經提前在大腦中有了固化的形態,所有的情形就都按照他想的去發展吻合了。」


    「那靳墨瑤的變化為何這麽大?」


    「割腕又被搶救過來,差點成了植物人,人死過一次之後,肯定就情愛看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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