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風盡居然藏身在天庭?”趙公明震驚。


    軒轅漣和卞莊戰神皆自負驕傲,此刻,眼中流露羞愧之色。


    按理說,天人書院中的主祭壇,威脅的是天庭安危,該由他們天庭神靈去解決隱患。


    而如今,一位地獄界的諸天,比他們更有膽魄,迎難而上,大勇氣又大無畏。


    何其諷刺?怎能不羞愧?


    趙公明讚歎道:“好一個虛風盡!冥祖在世時,敢鎮壓紅鴉王。神界勢大,又敢劍斬天人書院。尋遍世間英雄膽,唯有此劍向蒼天。”


    卞莊戰神曾經十分敵視地獄界諸神,此刻卻也是由衷欽佩,道:“虛天渾身是膽。”


    天人書院。


    軒轅太真和姬天站在一處地勢較高的懸崖邊,腳下白霧茫茫,頭頂翠竹青鬆,身後是五位修為深厚的末日祭師。


    望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劍氣,所有人都為之失神。“虛風盡為何要如此高調的攻擊天人書院?“姬天困惑而又迷茫。


    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也就罷了,別人背後有神秘靠山。虛老鬼難道也找到了靠山?


    更讓姬天不解的是,明明軒轅第二和黑白道人已經揚言要來攻打天人書院,虛風盡為何要搶這個風頭?為何第一個跳出來?


    真的絲毫都不畏懼永恆天國?


    軒轅太真猜測道:“虛老鬼應該是對自己的虛無之道極為自信,認為哪怕摧毀了主祭壇,也能從容而去。”


    “這是滔天大罪,他難道以為,精神始祖都找不到他?”姬天冷道。


    軒轅太真道:“他畢竟掌握著天機筆,有這份自信,可以理解好厲害的一劍,虛老鬼的修為境界竟達到如此高度?”


    “轟隆隆!”


    慕容對極布置在天人書院外的防禦陣法,接連遭受虛無旋渦和劍二十四的攻擊,出現裂痕,有劍氣飛進書院,擊碎樓閣。


    五位末日祭師化為五道流光,立即趕往主祭壇。


    姬天亦是察覺到不妙,向慕容對極留下的陣法中樞趕去。


    唯有軒轅太真依舊處變不驚,釋放出神念,籠罩整個天域,尋覓虛天的蹤跡。


    “到底是誰?”


    虛天須發飛揚,怒不可遏。


    即精通虛無之道,又能將劍道修煉到劍二十四,始祖之下,除了他,還沒有聽說第二人擁有如此本事。


    “是始祖嗎?”


    虛天背脊發涼,寒氣直衝腦門。


    虛無之道難悟,劍二十四難修,但如果說是始祖以無上道法衍化出來,絕對是說得通。


    這是借刀殺人!好狠。


    虛天腦海中思緒快速運轉,思考如何解決危機?


    若永恆真宰認為是他做的,鐵了心要殺他,他是真沒有把握對抗精神力始祖的推衍。


    當初,擎蒼老兒帶領億萬死族修士施展“死神祭”,可是將硫都給拜了出來。


    永恆真宰的精神力,比擎蒼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手段自然更加不可揣度。


    就在這時,虛天頭頂,響起震耳欲聾的大道神音:“昊天已死,虛天當立。劍鋒所指,風盡雲斷。”


    “嘩!”


    天地間的劍道規則,如潮水般向虛天所在位置湧去。虛天整倜人都惜了,自己可是什麽都沒有做。


    剛才的大道神音是怎麽迴事,完完全全就是他的聲音。“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虛天感受到許多道神念和精神力鎖定到自己身上,暴露得明明白白,頓時,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現在是真的想解釋都解釋不清。


    “老二,我們早就暴露了,有人想要利用我們攻打天人書院,既然如此你你誰啊?”


    虛天看向身旁的井道人。


    發現,井道人依舊穿著道袍,但早已是變成黑白道人的模樣。


    “黑白道人”看了他一眼,入戲極快,沉聲道:“天人書院的陣法已破,正是我輩地獄界修士大展身手的時候,戰!摧毀主祭壇,向永恆天國宣戰。”


    井道人的傳音,進入虛天耳中:“沒辦法,我乃五行觀觀主,絕對不能暴露身份,隻能借黑白道人的身份。”


    “你也看出來了,在背後玩你的是始祖。這是始祖與始祖的對決,我們不過隻是別人的棋子,隻能順勢而為。”


    “放心,這次雖然是一場危機,但危中有機。有始祖兜底,我們必可奪取主祭壇的石神星基石。”


    虛天真的很想罵人。


    你倒是變得快,但老夫是真的暴露了!什麽危中有機?


    機是你的,危全是我的。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井老二這般急智?


    不等虛天發作,井道人已是高唿口號:“昊天已死,虛天當立。劍鋒所指,風盡雲斷。”


    隨後,井道人以五行之道,衍化黑白陰陽二氣,衝向天人書院。虛天如發狂之猛虎,怒得整個人都在顫抖。“虛風盡!”


    頭頂,玄黃神氣凝結,響起一道爆吼聲:“你竟敢到天庭作亂,本座饒不了你。”


    軒轅太真從天而降,手中玄黃戟以開天裂地之勢,重重劈下。“轟!”


    虛天立即閃避,向遠處遁逃:“軒轅老二,你他麽哪知眼睛看見老夫在天庭作亂了?”


    “看見的,可不止我這一雙眼睛。”軒轅太真追擊上去。


    神zun級的強者飛出,帶領早就埋伏好的大軍,圍則欲要逃走的虛天。


    虛天並非是不敵。而是。


    若大開殺戒,就真解釋不清。


    而且,他覺得在背後算計他的,很可能是屍魔、黑暗zun主、鴻蒙黑龍這三個始祖的其中之一。


    他可不想被利用。


    與虛天被整個天庭諸神圍剿的狼狽不同,井道人化身黑白道人,摧枯拉朽的殺入天人書院,如入無人之境。


    他一路橫推,沒有一合之敵,直向主祭壇而去。


    城牆上,張若塵道:“至上柱,你去助他一臂之力!“


    蓋滅道:“軒轅太真被虛風盡引走,天人書院中,也就一個姬天還算有些本事,但絕不是井道人的對手。”


    張若塵注視雲霧中高聳巍峨的主祭壇,道:“貧道在龍鱗的意識海中,發現了一些東西,天人書院中,應該是有一個厲害人物。你化身軒轅第二前去,將其逼出來,本座會為你們掩蓋身份。”


    “嘭!”


    蓋滅跳下城牆,身體已是變成骷髏形態,身披袈裟,手提禪杖。片刻後,他出現到天人書院內。


    姬天帶領大批投靠永恆天國的修士,引動殘陣,將井道人阻擋在書院前院,無法靠近主祭壇。


    蓋滅冷笑一聲,手中禪杖如同風車一般旋轉,繼而投擲出去。


    “轟隆!”


    殘陣的光幕應聲破碎。


    陣幕後方慘叫聲連連,無數修士爆碎成血霧。


    便是修為達到不滅無量的姬天,也是倒飛出去,身體重重撞擊在


    主祭壇上,鑲嵌在了裏麵。


    井道人倒吸涼氣,瞥了一眼從身旁走過的“軒轅第二”。軒轅第二的修為戰力,怎會突然變得如此恐怖?


    他連“軒轅第二被奪舍“的可能性都想過,唯獨沒有想過,眼前這個軒轅第二,也是他人變化而


    成。


    畢竟,哪有這麽離譜的事?


    黑白道人和軒轅第二都到了,總應該有一個是真的吧?此刻,正在觀戰的一眾神靈,腦海中也是一團亂麻。


    軒轅漣和軒轅第二這數百年都待在地荒宇宙,碰麵過數次。上一次見麵,也就一年前,軒轅第二還是不滅無量中期的修為。


    但,剛才爆發出來的戰力,天zun級都打不住。


    “這個軒轅第二,或許不是真的。”軒轅漣自語道。


    商天道:“我看黑白道人也不像是真的。”


    “不可能吧!不是他們兩個,還有誰敢這麽轟轟烈烈的打天人書院?我看黑白道人就挺真!趙公明道。


    卞莊戰神道:“無論誰在打天人書院,我們一定幫幫場子。”


    軒轅漣若有所思,道:“別輕舉妄動,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幫忙。我總感覺,這些人的背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一切。”


    “轟!”天地搖晃。


    天人書院深處,傳出一道恐怖絕倫的威壓,繼而半祖對碰,形成的毀滅風暴快速向外蔓延。


    “天人書院內隱藏有未知強者。”


    軒轅漣、商天、卞莊戰神、趙公明齊齊色變,立即挪移向四個不同的方向,一邊釋放規則神紋,一邊激發天域邊界處的陣法。


    必須要將毀滅風暴,抵擋在天人書院所在的這座天域內部。


    “終於現身了!”


    張若塵站起身,隔著滾滾塵土,窺望天人書院升起的始祖雲霧。那始祖雲霧中,騰飛出一隻體軀萬丈高的夜叉古屍,背上生有十六翼,臉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隻有那雙眼睛,依舊如同烈日一般刺目。


    “始祖夜叉王!”


    張若塵倒沒有想到,神界居然將夜叉始祖的屍骸都挖走,培養出了新靈。


    這夜叉始祖的戰力,自然遠遠不能比擬龍鱗,但依舊很強橫,可以源源不斷釋放始祖神氣和始祖規則神紋,打得蓋滅節節敗退。


    張若塵在夜叉始祖屍骸的體內,感受到始祖神源的能量波動,知曉蓋滅不是他對手,於是,凝化出一道殘缺版的“五破清靈手”,隔空一掌拍了出去。


    翻天大手印破空而至,重重落在夜叉始祖身上,將其打得墜落迴地麵。


    背上的十六隻夜叉翼斷了一半,流淌出屍血。


    蓋滅立即釋放雄霄魔神殿將其鎮壓。


    半晌後,主祭壇倒塌。


    做為祭壇基石的石神星,被井道人奪走,收進了神境世界。


    軒轅太真趕迴天人書院,與變化成“黑白道人”的井道人撞了個正著。


    兩人四目相對。


    井道人立即施展身法神通,破開空間逃走。“刺啦!”


    軒轅太真閃電般挪移過去,從井道人身上,撒下來一塊巴掌大小的道袍。


    看了一眼手中的道袍碎片,感受到上麵熟悉的氣息,軒轅太真眉頭緊緊皺起。


    “主祭壇的基石被他取走了,快擒拿他,不然神界怪罪下來,天庭會有滔天大禍。”


    姬天嘴角掛著血痕,追了出來,急切無比。


    軒轅太真不留痕跡的,將手中的道袍碎片捏成痛粉,道:“這些人有備而來,追不上了!”


    “完了,我死定了,軒轅太真撤下了我的一片道袍,肯定知道黑白道人是我。現在怎麽辦?“


    井道人絲毫沒有奪取到石神星的喜悅,十分焦慮,很想立即逃離天庭。


    虛天反而不慌,道:“你不是想做天宮之主,現在機會來了,與他正麵硬扛,將他從位置上拉下來。”


    井道人道:“要不我們一起逃離天庭,去地獄界?”


    “你怕什麽?你咋就不敢跟軒轅太真幹一架?虛天道。


    “不慌,不慌.…軒轅太真沒有帶領諸神前來五行觀,應該多少還是會給本觀主一點麵子,事態未必有那麽遭“


    井道人不斷安慰自己。


    虛天繼續說風涼話:“永恆真宰本就降下始祖法旨,讓軒轅太真清理門戶。現在,主祭壇倒塌,石神星被奪,就連神界一個半祖級的強者都被鎮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若不找一個替死鬼,軒轅太真怕是兜不住。“


    “你不嚇我要死啊?你知道我一貫膽小!”井道人道。


    “你膽小”


    虛天目光看向前方的山崗,眼神變得凝肅,道:“正主來了,能不能渡過此劫,就看對方的心情了!”


    井道人亦是沿著羊腸古道,看向山崗。


    隻見,一黑一白兩位女子站在那裏,衣袂迎風招展。


    白衣女子,井道人認識,乃是黑白道人的弟子鶴清。


    黑袍女子身材高挑而纖瘦,戴著紫紗鬥笠,使用神念也無法探查,顯得極為神秘。


    此地距離五行觀已經不遠,顯然對方是刻意等他們。


    “見過虛天!”


    鶴清向虛天躬身行禮。


    滓曦道:“二位,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請!”


    虛天冷冷的瞥了滓曦─眼,才是沿古道前行,走了數十步。


    隻見,一位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儒雅道士,站在長滿雜草的斜坡上,正在窺望天邊火紅色的霞光。


    那邊的天空像是在燃燒,許多神光飛了過去。


    龍主已經去見慈航zun者,蓋滅則是重新藏到鶴清的神境世界。


    虛天現在是看到道士就心煩,努力克製心中怒火,道:“閣下就是黑白道人和軒轅第二背後的那位始祖?我很好奇,我已經使用天機筆和虛無之道掩蓋了身上的氣息和天機,你是如何洞悉我們的行蹤?”


    “貧道這半年,一直借宿五行觀,你們出觀的時候,正好被我看見。你們商議的事,貧道也恰好聽到。”


    張若塵微微含笑:“自我介紹一下,貧道道號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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