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中生有,想要研究出一款新藥劑,是極具考驗的一件事。


    更不要說,幾乎沒有可供參考的藥劑。


    狼毒藥劑解決的是腦子問題,和狂狼症沒有任何關係。


    這和哈利與斯內普研究獵魔人藥劑的事,也有很大出入——獵魔人的種種藥劑很讓人頭疼,可至少哈利對它們熟悉的很,知道它們什麽效果、什麽藥性。


    但.解除狼人詛咒的藥劑,哈利也隻是聽聞,知道其中最關鍵的材料是“處女眼淚”,這東西並不罕見,讓赫敏哭幾迴就好。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這讓哈利和斯內普很頭疼。


    親愛的斯萊特林院長,不止一次在信裏罵哈利是不是被小天狼星傳染,突然做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事。


    雖然他口嫌體正直,每每罵完,都會給出自己的思路。


    七月到來。


    小天狼星安分起來,都不怎麽出去飆車,隻偶爾和達力打打遊戲,剩下時間都縮在客廳,向佩妮請教,織起衣服。


    荷蘭芹常見。


    可想把它們織成襯衫,很有難度,數量上還有限製,隻能用五片。


    小天狼星手忙腳亂。


    德思禮一家已經連續七天吃荷蘭芹,吃得達力和費農臉都一股荷蘭芹的顏色,尤其達力,他幾乎忍受不了這種生物。


    有減肥魔藥在,為什麽還要吃草!


    七月十日。


    盧平就搬出去,也沒去波特老宅,他們搬到一處荒廢無人的空地,紮上帳篷,哈利每天得迴去睡覺。


    滿月那天。


    盧平喝下最後一瓶狼毒藥劑:“哈利,你熬的藥劑比斯內普熬得好喝太多。”


    “他沒有給你下毒,就已經很克製了。”哈利把他手裏的藥劑瓶接迴來,清理一新後塞迴口袋裏,“不過.你隻喝過我和斯內普教授熬的藥劑?”


    盧平一怔,意識到什麽,把頭撇到一旁:“今天晚上的天氣可真不錯。”


    小天狼星隱約察覺到哪裏不對,但一時半會捉不住,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喬治和弗雷德每個月應該不少給你開工資,難道連狼毒藥劑都買不起?”哈利也同樣皺起眉,語氣壓下去。


    盧平歎氣:“韋斯萊兄弟每個月給我開很多工資,每周三十五加隆!”


    “他們一個月的淨利潤也不過才五百多加隆。”


    哈利眉頭鬆展開。


    周薪三十五不算低,霍格沃茨普通教授——比如說海格、特裏勞妮這種,每周薪水也不過才四十加隆。


    而羅恩提起過,他的哥哥比爾,在埃及做古靈閣解咒員的那個,周薪甚至隻有二十五。


    盧平已經算得上是巫師世界裏的高收入人群。


    “但還是買不起狼毒藥劑。”盧平搓了搓自己的臉,“一瓶狼毒藥劑,雖然售價隻有二十加隆,可還有請魔藥師熬製的費用、藥材損耗的費用”


    他掰著手指算起來:“一瓶藥劑,真的要買下來,至少需要三十加隆。”


    說著他頓一下:“而若是要狼毒藥劑生效,需要在滿月前,服用整整一周,七天時間裏,每天一瓶。”


    一個月就要兩百多加隆。


    哪怕他現在高薪,可賺來的錢,依舊負擔不起藥劑的費用。


    “真棒。”哈利為他鼓掌,“你是不是變狼人次數多,腦子也變得.”


    罵到一半,他想到自己的阿尼馬格斯就是頭狼,稍微停頓下,改口說道:“腦子變得和巨怪一樣小了?”


    “我這麽大一個活人,還是你老板的同學,我還叫你一聲叔叔,每周至少和你來往書信一次,你竟一點都沒和我提起過。”


    小天狼星咬著牙,恨鐵不成鋼:“萊姆斯,一個月才三百多”


    “兩百一十加隆。”哈利糾正他的錯誤。


    小天狼星一頓:“隻有兩百多,我又不是負擔不起,我叔叔的存款應該夠你喝一輩子狼毒藥劑。”


    “就算叔叔的不夠用,還有布萊克的,你知道的,我們布萊克最不缺錢。”


    盧平張張嘴,正準備說話。


    哈利緊接著開口:“這幾天我熬狼毒藥劑的流程你也看到了,並不麻煩,很簡單。”


    “我每天都要熬藥劑練手,其他藥劑和狼毒藥劑沒什麽區別。”


    盧平點著頭,歎氣道:“好吧,下個月我會和你們說的。”


    “也就是我不想打理。”小天狼星搖頭晃腦、得意洋洋,“不然以我現在認識的人,做大不列顛最大的草藥供應商完全沒有問題。”


    “萊姆斯,我們家不會缺魔藥材料。”


    哈利探頭,看一眼天色:“走吧,月亮出來了。”


    他們走出帳篷,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己用五片荷蘭芹葉織成的衣服,狼人變形的時候,身軀會膨脹變大,袍子都會撐壞,更別說這種。


    微風推開雲層,皎潔的滿月露出,銀光灑落,鋪一層白霜。


    夜色很美。


    盧平心情很糟糕。


    越美的月亮,代表自己受到的影響會更大。


    哈利和小天狼星立馬變迴阿尼馬格斯,盧平身子僵住,他的腦袋被拉長,狼嘴、尖耳,身軀也膨脹,雙手、雙腳都拉得狹長,鋒銳的爪子,和滿身灰色皮毛一起冒出來。


    狼毒藥劑生效。


    盧平克製住仰天長嘯的衝突,晃晃身子,無助坐下,張開口,聲音沙啞、粗糙:“嘿,哈利,你應該是頭一迴看到我這樣。”


    “狼人果然很醜陋吧。”


    哈利變迴人形,湊過去,伸手觸碰:“嘖,毛又短又硬,顏色也不好看。”


    盧平一怔,關注點是這個嗎?


    小天狼星也變迴人形。


    他們兩人,小心翼翼幫盧平穿上那件荷蘭芹襯衫。


    “你不覺得狼人很醜陋嗎?”盧平緊繃身子坐著,一動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襯衫扯壞。


    “除了毛色,都還好。”哈利做出點評,“如果白色就好了。”


    “或者純黑。”小天狼星補充自己的觀點,“白不白、黑不黑,灰糊糊的這顏色看起來就悶。”


    “沒錯。”哈利很讚同。


    盧平哭笑不得,心裏微微一暖。


    他抬頭看向月亮。


    它不再像往日那樣猙獰,也不再高高的遙不可及,仿佛就在自己身邊——他忽得明白,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詩人熱愛月亮。


    現在,他也稍稍有些喜歡。


    哈利和小天狼星沒有和盧平一樣詠歎,他們忙著生火——小天狼星不想用魔咒,打算試一試鑽木取火。


    木屑、幹草、用魔法製出來的鑽子。


    小天狼星的想法很好。


    可忙活半個小時,也隻是冒出一些煙塵,半點火星都看不到。


    他終於放棄這個想法,自暴自棄,一發火焰熊熊,升起篝火。


    “萊姆斯叔叔,你現在是想吃熟食還是生食?”哈利從口袋裏往外掏著食材,一邊開口詢問。


    “熟食。”盧平言簡意賅地迴答。


    羊肉、牛肉、還有一些蔬菜、水果,架在火焰上灼烤著,小天狼星唱起歌謠,是他們以前在霍格沃茨裏學的那些,比分院帽唱得好聽得多。


    哈利注意觀察著盧平。


    荷蘭芹葉片和月光融匯,但並沒產生什麽魔法氣息。


    他們吃著、喝著,分院帽還載著戈德裏克、福克斯過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唿,一直到淩晨,月亮即將落下時,盧平身上悄然有了變化。


    他的嘴巴、耳朵都在收縮,身軀也在縮小,牙齒、爪子變短、變得像正常人。


    不一會。


    就隻剩赤身裸體的盧平,穿著一件荷蘭芹衣服,呆呆坐在地上。


    “有效!”小天狼星跳起來,神色興奮,手舞足蹈。


    哈利沒說話,舉起魔杖。


    盧平立馬伸出手。


    哈利取走他一點血液,和一旁早準備好的藥劑放在一起,狼人的血液和正常人的血液有很大區別。


    “怎麽樣?”小天狼星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盧平眼裏也有些期盼。


    哈利搖頭:“沒有治好。”


    他們兩人一愣。


    “但也不能說沒有效果。”哈利一揮魔杖,把盧平身上的衣服解下。


    月光一照。


    盧平的臉和身體又立馬拉長,變迴狼人。


    小天狼星傻愣愣看著這一幕,腦子宕機,不太能理解。


    “在月相力量衰敗到一定程度時,荷蘭芹能產生出一定抑製效果。”哈利拿出羽毛筆和羊皮紙,做著總結,“但這股抑製的力量很微弱。”


    “現在是”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現在是四點五十二,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太陽升起。”


    “如果不脫衣服,也隻是讓萊姆斯能提前半小時變成人?”小天狼星踢一腳石頭,撇撇嘴。


    哈利點頭:“確切的說,恐怕隻能提前十分鍾、或者十五分鍾,但這是好消息。”


    “有能夠抑製狂狼症的東西,我們隻需要研究明白,為什麽荷蘭芹會起效,把藥性琢磨明白,說不定就能研究出治愈狂狼症的藥劑。”


    哈利早就做好一無所獲的準備。


    兩個世界的力量並不互通,這個方法能起到哪怕一點點的效果,都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當最後一個字母在羊皮紙上落下。


    哈利吹一聲口哨。


    遠處海德薇不情不願飛來,抓起哈利手裏的羊皮紙,就往遠方飛去,要把這封信寄給斯內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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