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修路,裏麵有很大的利潤,這一點顧牧當然明白。


    沒有利潤,或者是利潤很小,就不會有人這麽殷勤的跑過來了。


    不過,反正他也不可能自己來修路,就算是自己找一個建築隊過來修,也必須要經過村裏麵的同意,要不然沒有修路的資格。


    既然村長主動的找過來,那就更好。


    原則上,顧牧同意了讓村裏麵負責修這條路,由村長掛帥。


    不過他有一個條件,他會安排一個人在這裏監督施工的進程,分批將錢轉過來。


    他可不想錢給了村長,然後修一條豆腐渣一樣的路出來。


    這一點村長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接受了。


    沒有誰喜歡自己頭上還多一個祖宗,花錢還要受到別人的監督,可是不接受就沒有這一筆錢,那麽就隻能夠接受。


    誰來監督,這也是一個問題。


    讓拂瀾來監督肯定不妥當,因為她的元靈宮就在這片地方,以後她都要在這片地方生活,得罪不起這裏的地頭蛇。


    想了一下,顧牧給阮曉雯打了一個電話,讓她趕來這裏,監督這條路的修建。


    因為阮曉雯來過這裏,而且還是他的一個床邊人,讓她過來比較適合一點。


    阮曉雯在鵬城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一種終於混出來了的激動。


    她已經不是初入職場的小白,知道應該怎樣在工程裏麵拿到好處。


    修那條路顧牧準備拿三百萬出來,而那三百萬裏麵,作為這筆款項的負責人,少說也能拿個幾十萬。


    她來到的時候,拂瀾已經開始在布置她的法壇。


    那個法壇就在大殿後麵的院子裏麵布置,以桃木為柱,分成了八個角,上麵用繩索串起來,一道道的布幡垂下,上麵都是拂瀾親自寫下的符文。


    布幡的間隔之處,是一串串的銅鈴,銅鈴上麵也刻有符文,不過不是拂瀾的傑作,而是元靈宮傳承下來的東西,也不知道有了多久的曆史。


    看到那些銅鈴的時候,顧牧就忍不住有一種想要據為己有的衝動。


    說不定有幾千年悠久的曆史,這要是拿到外麵去賣,不知道能夠賣上多少的錢。


    也是外界不知道有元靈宮這麽一個傳承悠久的地方,要是知道了,很多東西可能就要收歸國有,當作國寶保護起來。


    或者,被那些厲害的盜賊知道,偷個一幹二淨。


    那些東西在拂瀾的眼中,也就是曆代祖師爺傳下來的法器,和金錢沒有關係,隻和傳承有關係。


    那些銅鈴掛起來之後,風一吹動,布幡搖擺,銅鈴聲也一陣陣的響起,很有一番氣勢。


    院子中間有一個用青石板堆砌起來台子,台子上麵有一香案,燒著長香。


    香案後麵有一個桑木刻成的人像,上麵就刻著顧牧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顧牧”兩個字還是將顧牧的手指刺出了血,用他的血寫的。


    封建迷信的儀式感很重。


    也正是因為這麽重的儀式感,花了這麽大的成本弄出來的法壇,讓顧牧有了很大的信心。


    像那種隨便畫一道符,然後燒成灰讓人喝下去的,或者摸一摸頭,就算作開光的,顯得太過敷衍,讓人懷疑能不能夠起到效果。


    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顧牧還是懂的。


    大投入,才有大產出嘛。


    這一次舉行法事所投入的資金,可不低於十萬塊,不是尋常人能夠信仰的起的。


    這個法壇布置了幾天的時間,在這期間,大家都是吃素的,一點葷腥都不能沾。


    這麽嚴厲的要求,也讓大家更認為好像真有這麽迴事。


    汪永源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他對這種東西並不是那麽的相信,不過他也不反對這樣的事情。


    現在看起來顧牧被那一次的刺殺給嚇壞了,對生活都失去了信心,身體鍛煉也停止了下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管這一次做法靈不靈,能夠讓他重新樹立起生活的信心,得到一個心理上的安慰,那就值得了。


    不要說拿幾百萬出來修一條路,就算是拿幾千萬幾個億出來,他也願意。


    作為一名慈父,顧牧的身體狀況,他非常的關心,甚至勝過了對自己身體的關心。


    到了最後一天,才是正式的法事。


    做這法事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多人來圍觀。


    因為元靈宮采辦了那麽多東西,布下那麽大的陣仗,早已經由香客的嘴傳了出去。


    附近幾個村的人都知道元靈宮要做一場大法事,打聽到確切的日子之後,很多有時間的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了。


    人太多了勢必會影響到仗式,所以拂瀾讓王強和屈勇這兩個人在現場維持秩序,不要讓那些人進入到法壇的附近。


    可以在院子裏麵參觀,但是不能夠靠近掛布幡的地方,在那裏拉了一個警戒線,任何人都不能夠進入到那個警戒線之內。


    在這一天,白羊和白牛都被殺了。


    華夏古老的巫術傳統,那可是血淋淋的,連殺人作為祭祀都有,更不要說這種以牲口來祭祀的。


    牛頭和羊頭就擺在香案之後,帶給人一種有些恐懼的感覺。


    拂瀾穿著傳承下來的巫女服,一手持著一個銅鈴,一手持著一卷繪滿了符文和文字的布帛,嘴裏發出一陣陣發音古怪的吟唱聲。


    顧牧這個當事人就盤腿坐在桑木製就的傀儡之前,聽著拂瀾搖著銅鈴吟唱著,但是能夠聽得明白的隻有那裏麵偶爾出現的“顧牧”兩個字。


    拂瀾的走位很飄忽,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巫女的服飾在她那靈動的走位時,裙裾飄揚,綬帶飛舞,看得多了,竟然有一種飛仙一般的感覺。


    恍惚之中,顧牧有一種錯覺——這就是從九天之上降落凡塵的神女,專為解決人間疾苦而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拂瀾突然將右手持著的那一片布移到香燭之上點燃,帶著那點燃的布下了法壇,將懸掛著的那些布幡都依次點燃,最後又上到了高台之上,將手中快要燒盡的布片高高的甩起,由它在空中燃燒殆盡。


    右手拍到了顧牧身後那桑木製就的傀儡上,喝道:“此後,萬般劫難,由爾承受!”


    待場中所有布幡都焚燒幹淨之後,她才鬆開右手。


    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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