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婆巴希達的侄孫來了,約翰能夠感覺到巴希達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那感覺,就像是看到兩個被開除的學渣,一言難盡。


    他真想要解釋一下,你懂不懂斯萊特林的王含金量?


    巴希達介紹兩個年紀相仿的男生認識。


    「你好,我叫約爾。」約翰輕笑一聲。


    他知道,不應該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所以隨口胡說個名字。


    隻是話出口,約翰有些麵色古怪。


    那個名字他也隻是腦子一熱說出來的,可突然感覺那個名字有些熟悉。


    而對麵的男孩聽到這個名字,露出一個愜意笑容,「我叫蓋爾。」


    蓋爾的眼中帶有警惕,他是為了某種目的來到戈德裏克山穀。


    卻沒想到自己那位孤寡老人的老姑婆家裏,竟然有一個年輕的巫師。


    這讓他不由得警惕起來,連名字都下意識地隱藏。


    「蓋爾?」約翰能夠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不信任。


    這個名字就像是自己的名字亂取的一樣,約翰不置可否地一笑。


    兩個年輕的巫師,隔了將近一百年認識。


    約翰的房間在閣樓,倒是與他在威克家一樣。


    蓋爾的房間在二樓。


    約翰正在擺弄自己的魔杖,他還需要進行一些邊角的修飾。


    蓋爾悄悄觀察著這個男生。


    在德姆斯特朗被開除後,蓋爾一個人遊曆過半個歐洲來到戈德裏克山穀。


    他所經曆的人和事很多,讓他過分的早熟。


    他對陌生人保持著警惕,同時對人性有著足夠的了解。


    自己的老姑婆巴希達是個怎麽樣的人,他很清楚。


    所以他更加擔心,約翰的出現是有著圖謀不軌。


    出現的時機也太巧合。


    他決定試探一下這個和自己一樣大的人。


    「你在製作魔杖?」蓋爾突然開口。


    約翰雖然看不見,可他對別人的視線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


    早就發現蓋爾的出現。


    聽到問話,約翰隨意道:「正如你所見的,是的。」


    「製杖師是個稀少的職業。」蓋爾順勢走進閣樓,說道,「你有這個手藝,為什麽會在戈德裏克山穀?」


    蓋爾的眼神中帶著探究,從巴希達老姑婆的嘴裏,他知道這個人的一些信息。


    比如約翰似乎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不過他和自己一樣,是被開除的。


    自己被開除的原因,是進行了某些在德姆斯特朗看來極端的黑魔法實驗,那他被開除的原因是什麽?


    「隻能說是一場意外,」約翰聳聳肩,將打磨留在桌上的粉末清理掉,「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同時我的眼睛出了些問題。」


    「我對巴希達姑婆很感激,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約翰輕笑道:「不用做著不走心的試探。」


    眼前的男生雖然比同齡人成熟。


    可約翰是誰?


    他是強尼銀手。


    是偌大銀手商業帝國版圖的繪製者,同時也是將眾多勢力聯合起來的銀手莊園之主。


    蓋爾的試探在他麵前就跟透明的一樣。


    這是來自層次的碾壓。


    自己的目的被揭穿,蓋爾不顯得尷尬。


    「好吧。」蓋爾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道,「老姑婆希望我們友好相處。」


    他朝約翰伸出手,意味深長道:「我覺得我們可以放下對彼此的警惕。」


    大家都是聰明人,蓋爾也明白約翰不是他在德姆斯特朗裏的那些同學。


    隻要不妨礙到自己的目的,蓋爾不介意和另一個人共在一個屋簷下。


    適當的示好,可以為自己謀取的好處。


    這是蓋爾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你好,約爾。」


    「你好,蓋爾。」


    兩個人的手觸碰在一起。


    金發男生有著高大的身體,就算是十七八歲的孩子,都沒有他高。


    他有點兒像韋斯萊雙胞胎,帶著一種放蕩不羈的恣意。


    像是翱翔天空的金雕,沒有被束縛住翅膀的自由。


    …


    那天蓋爾主動交談後,時間過去三天。


    這三天時間裏,蓋爾似乎對約翰產生濃厚的興趣。


    在蓋爾眼中,這是一個不輸於自己天賦與智慧的人。


    他對約翰多了好奇。


    他會經常來到約翰的閣樓,有時候就是單純地看著約翰在那裏做一些處理。


    戈德裏克山穀的各種資源充沛,這也是為什麽有不少巫師會在這裏選擇定居的原因。


    約翰將收集來的草藥進行處理。


    蓋爾就在一旁靜靜看著,開口問道:「你對魔藥也有著研究?」


    「這是巫師的基本技能。」約翰從巴希達那借來了一口坩堝,金色的火苗在坩堝底部燃燒著。


    蓋爾饒有興致地觀看。


    越是解除,發現這個同齡人越是能夠給自己驚喜。


    「這是什麽?」


    「古卜萊仙火,」約翰抬起魔杖輕輕一揮,火焰在魔杖上出現,「一種不會熄滅,不斷燃燒的火焰。」


    「有趣。」


    聽到約翰的說法,蓋爾對這個魔法產生濃厚興趣。


    「這是一種高級的魔法,」蓋爾調笑著,言語中埋下試探,「不太像作為學生可以接觸到的。」


    「知識不一定要在學校學會。」約翰用手指指著腦袋,「拉文克勞曾經說過,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


    蓋爾仔細聽著,鼓掌表示認同。


    僅僅是三天,蓋爾感覺這個陌生人有著超越德姆斯特朗教授的智慧與見聞。


    本以為自己穿行歐洲來到這裏,已經有著足夠閱曆。


    可約翰經曆更加豐富,甚至讓蓋爾有一種感覺,想要將自己的計劃,與這個人說出來。


    那是一個偉大的計劃,為了全體巫師,為了改變世界的計劃。


    蓋爾覺得自己瘋了。


    這其實是一種本能,一種遇到比自己強大的人,想要與之靠近的本能。


    慕強是天性。


    巴希達老姑婆看到兩個年紀相仿的男生相處愉快,也很欣慰。


    這讓她想到另一個男生。


    作為鄰居,巴希達知道那個男生有多麽的累。


    他的身邊沒有了同齡人,隻有一個隨時可能發病的妹妹,唯一的弟弟還是個脾氣火爆的強種。


    巴希達覺得同齡人之間會有著相同的語言。


    所以巴希達做出個決定。


    她要將家裏的兩個孩子,介紹給那個可憐的男生認識。


    ...


    坩堝裏的魔藥正在熬製,約翰敲了敲桌麵,超感咒散發出去,將整個房間罩住。


    確認蓋爾離開後,他鬆了口氣。


    「終於走了。」


    約翰很頭疼,巴希達的侄孫,就跟十萬個為什麽一樣。


    什麽都來詢問,而約翰為了打發他,也隻好隨口應付著。


    約翰並不希望自己和其他人接觸太多,讓未來發生改變。


    可那個蓋爾,十句話裏七句話試探。


    約翰都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麽大戒備心。


    同時約翰也發現蓋爾的不簡單。


    那個人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實力,並且對自己充滿窺視。


    窺視不單單是指監視,更是在大腦上的。


    「攝神取念麽,這個年紀會這樣高深的魔法。」約翰低語著。


    攝神取念,還有大腦封閉術。


    對方對自己的大腦進行窺探,不過被約翰大腦封閉術騙了過去。


    那人隨時運轉著大腦封閉術,像是有重要的秘密在腦中不被人看去。


    約翰對那些秘密不太感興趣,就算是什麽天大的秘密,等到自己那個時代,都已經過去快百年,什麽秘密都是曆史了。


    「蓋爾留下來的書?」


    約翰發現桌上放著一本書,是蓋爾故意留下來的。


    他拿起來,用手指拂過那燙金凹陷的封麵。


    「詩翁彼豆故事集?」約翰奇怪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這裏麵的故事,多數巫師都是耳熟能詳。


    在巫師的世界裏,《詩翁彼豆故事集》就像是童話,走進巫師的千家萬戶。


    但約翰清楚地知道,這故事裏的一些事情,是真實的。


    三兄弟的故事。


    「死亡聖器。」輕聲呢喃,約翰摸向自己的胸口。


    巧合的是,他的劍丟了。


    帶過來的,隻有一個冒牌掛墜盒,以及裏麵放置的複活石。


    「應該是巧合。」


    約翰不覺得對方是發現自己的複活石,故意來這裏內涵自己。


    把書扔到一邊。


    給瞎子送書,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想的。


    等到第二天,約翰被巴希達叫過去。


    一同過去的,還有蓋爾。


    他將那本《詩翁彼豆故事集》交給蓋爾,「你的書。」


    「謝謝,我猜測它是落在你那了。」蓋爾微笑接過。


    約翰有些無語。


    「我很喜歡裏麵的故事,」蓋爾說道,「尤其是三兄弟的故事。」


    「哦。」


    「你怎麽興致不高?」


    「因為我是個瞎子,你覺得呢?」


    「……」


    蓋爾滔滔不絕的嘴巴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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