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湯昊先生?”


    “嗯,沒錯,我記得我報過名字的。”


    “你不是旅行者嗎,昨天都發生了那樣的事,怎麽還沒離開,難道這座城市裏還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東西?”


    “你不是也還在嘛。”


    湯昊聳了聳肩,麵對他的招唿,阪井悠二顯得怯生生的,大概還是有點無法接受自己是個火炬的事實,隻要是與此事相關的人都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而夏娜則淡定得多了,隻是語氣似乎帶著一絲挑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湯昊倒也沒多想,反正火霧戰士本來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家夥,火霧戰士們之所以與紅世魔王簽訂契約,並不是為了守護世界的平衡,維護人類的安全這種高大上的理由,隻是單純因為朋友親人的死,想要報仇而已。


    雖然一些古老的火霧戰士,因為存活了太久,在漫長的時間中漸漸淡忘了仇恨,開始走上調音師的路,主要負責修正、調節因存在之力缺失而引起的異常現象,此類的火霧戰士都是比較淡然的,也有點正義夥伴的味道,但除此以外,大部分的火霧戰士都是脾氣暴躁、性格古怪的好戰份子,在這之中,夏娜除了傲嬌一點,其實已經算不錯的了。


    至少當阪井悠二纏著她問東問西時,她還會解釋,這要是換成某些暴躁一點的,麵對區區一個火炬,恐怕理都不會理。


    所以湯昊也就沒怎麽在意夏娜的態度,視線從兩人的身上略過,看向那位平井同學……這位女孩昨天也在封絕內,被吸收了存在之力,湯昊開啟靈視後就可以看到她體內小小的火焰,無疑,真正的平井同學已經消失,留在這裏的隻是平井的殘渣。


    作為替代品的火炬,它們的存在感特別稀薄,若非經人提醒,普通人幾乎注意不到它們的存在,而等它們的火焰燃盡之時,就會被徹底忘掉。


    湯昊昨晚剛看了動畫,知道真正的平井同學是個非常活潑的女孩,也很健談,屬於比較元氣的類型,但此刻的她不僅存在感缺失,沉默不語,眼神無光,就連走在路上也幾乎發不出聲音。


    “平井同學!平井同學!”


    阪井悠二大聲向她打著招唿,卻沒有絲毫的反應,直到他跑上前去,擋在她麵前,女孩才終於抬起腦袋,以微若如蚊蠅般的聲音說了句早上好。


    “這就是……火炬嗎?”


    看著與昨天截然不同的平井同學,阪井悠二一陣恍惚,他立刻扭過頭向夏娜問道,“有什麽辦法能讓她恢複嗎?”


    “不可能的,她隻是殘渣,那個你所認識的本人早就已經死了,讓死去的人複活,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可是……我也是火炬,我不是還在這裏嘛,能夠正常的與人交流,也能大聲的說話,那麽平井同學……”


    “因為你是密斯提斯,藏在你體內的寶具提高了你的存在之力,但她僅僅隻是個火炬……以她現有的殘存量,估計支撐不到明天了。”


    “這……這也太過份了!”


    “過份?那隻是個火炬,又不是人。”


    “你……你根本什麽也不懂!”阪井悠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說什麽?”夏娜眉頭一皺,頓時反瞪了迴去。


    “就算她變成了火炬,但至少平井同學存在過,這樣輕易的消失……我不相信!”


    “你才什麽都不懂呢,她的存在之力早就被吃光了,變成了根本就沒有存在過的現象……喂!”


    阪井悠二沒再理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了那女孩,並牽著女孩的手跑了起來,“平井同學,我們走快點,要遲到了哦。”


    “這個蠢東西!”夏娜氣得跺腳,明明她已經解釋了那麽多,結果這個蠢得要死的火炬還是沒能明白,“盡做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我卻不這麽覺得呢。”


    “哈?”


    夏娜立刻扭過頭,看到湯昊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


    “雖然她的確已經消失了,但終究隻是從因果線上的消失,就算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有她的痕跡,可至少她曾活過,至少還有我們幾個人記得她,絕對不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那麽阪井悠二想要喚迴她的存在也就理所當然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消失的人不會在迴來,同樣的事情我已經見過太多,所以無論他怎麽做,最終都隻是無用功。”


    “我並沒有說他會成功,我也知道那個女孩已經死了,這個世界沒有讓人死而複生的力量,但是,我並不覺得他所做的事情是沒有意義的。”湯昊扭過頭,望向身邊的少女,“人類並不是遵循效率的機器,因為沒有結果,所以就不去做,這雖然符合效率,但不符合感情。那女孩是阪井悠二重要的朋友,哪怕明知不可能,想要拯救朋友的這份心意是不會錯的……如果你無法理解這一點,那我隻能說——火霧戰士不懂人心。”


    夏娜一愣,隨後臉上浮現出怒意,“烏魯塞!你和那東西一樣蠢!”


    說著,她便轉了個身,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惹她生氣了。


    湯昊心中一動,掏出手機一看,與夏娜的因果點變成了2。


    原來激怒對方也能增加因果點的啊?


    湯昊不由眨了下眼睛,然後朝著夏娜的背影大聲喊道:“平胸怪!”


    “烏魯塞烏魯塞烏塞!”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因果點+1。


    好嘛,變成3點了,按照這個速度,破百簡直近在眼前。


    雖然湯昊是這麽想的,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不斷的激怒夏娜,到底能否讓因果點直接破百,這個誰也無法保證,但他相信,夏娜的怒氣值絕對會率先破百,然後一記紅蓮砍過來,自己估計小命不保。


    為了小命著想,湯昊不再去試圖激怒夏娜,立刻跟上阪井悠二的腳步,向前跑去。


    “等等,他剛才叫我什麽?”半分鍾後,夏娜忽然迴過神來,停下了腳步。


    “平胸怪。”阿拉斯托爾提醒道。


    “平胸怪?”


    “按照人類的知識,應該是指胸部微小的女性,你在簽訂契約後,身體就停止了成長,的確有點平……”


    “烏魯塞!”夏娜頓時炸毛了,“那個混蛋,竟然敢罵我平……平胸……怪,他人呢?我要砍了他!!”


    ……


    學校天台。


    “果然,幾乎沒人能注意到她呢。”


    湯昊用自己人畜無害的笑容收買了保安,跟著阪井悠二來到了學校,一路上他都在觀察平井同學和周圍人的關係,但是很遺憾,正如夏娜所說,她的存在之力已經越來越薄弱,除了阪井悠二這個特例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主動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像羅曼一樣……”湯昊歎了口氣,雖然這位平井同學於他隻是路人,但這種事情發生在眼前,終究還是有些悲傷的。


    “所以,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提起我的名字啊?”語音頻道裏,傳來羅曼不解的聲音。


    “為什麽啊……你去玩下fgo就知道了。”


    “fgo?哦,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遊戲吧,不過我能玩到嗎?”


    “應該可以吧,反正聊天室是聯網的,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弄的話,就找輝夜幫你操作一下,她對這個很在行。”


    “哦好的,那我就玩一下吧。”


    “fgo好玩嗎?大哥哥。”


    “伊莉雅嗎?好玩,非常好玩。”湯昊熱情的推薦道,“尤其是每周一的修煉本,隻要你擁有一個紫發美少女,你就可以讓金閃閃乘上凱爾特快樂航空,一天七次,絕對讓你爽到爆!”


    “我忽然有個問題……”輝夜說道,“fgo的遊戲劇情是沒有聊天室的曆史,如果羅曼在玩的時候正好被虞姬碰到,然後正好玩到2.3章,你們說,那會變成什麽樣?”


    “呃……”湯昊一怔,這個問題實在是好有深度,他都被問住了。


    輝夜繼續說道:“如果虞姬在看到2.3章的故事後,沒有什麽想法,那就是同人逼死官方,反之,那就要上演迦勒底相簿了,所以……”


    “所以還是別玩fgo了吧,羅曼,我推薦你玩明日方舟。”湯昊順勢改口道。


    羅曼:“……”


    羅曼:“你越是這麽說,我越想玩了,輝夜小姐,能麻煩你下嗎?”


    輝夜:“當然沒問題的啊。”


    湯昊:“輝夜你……”


    “好啊,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正說到一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湯昊立刻扭過頭,隻見天台的另一邊,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英姿凜然的站立著,微風吹起她的長發,颯颯飄揚,漂亮的臉蛋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咯吱咯吱的磨著牙。


    “湯日天,你攤上大事了,哈哈哈哈!”


    輝夜的笑聲透露著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激動,湯昊卻有些頭皮發麻,親切的笑道,“又見麵了啊,你怎麽也跑學校來了?”


    “我是來監視密斯提斯的。”


    “這麽巧啊,我也是。”


    “是啊,真巧呢。”


    “既然這麽巧,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我請客好了。”


    “好啊,不過在此之前……”


    少女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扭曲,語氣也帶上了絲絲寒意。


    “我才不是平胸怪!西呐!巴嘎!”


    刹那間,少女一腳踢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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