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沒有辦法了,讓垚垚給李澤楷打了個電話。


    看到是垚垚的名字,小男孩跑到醫院樓梯口:“垚垚。”


    “楷楷哥哥,你去哪兒了呀,你還會迴來嗎?”垚垚眼淚混著鼻涕問。


    李澤楷也哭過鼻子,聲音啞啞的:“垚垚,我在醫院呢,爸……”想起李彥辰說要保密他還有個爸爸,小男孩改口道:“不迴去,不過下期我還會去的。”


    “可是爸爸說,我們隻參加一期,下期不來了,我馬上也要迴連城了,楷楷哥哥,我們還能見麵嗎?”垚垚一想到下期自己不來,更加難過了。


    “可以啊,你不是有我的號碼嗎?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也可以來芸城看我,垚垚不說了,醫院不能大聲說話,我先掛了。”李澤楷壓低聲音說。


    掛斷電話,垚垚勾著洛熙的脖子:“爸爸,迴去後,我們能找楷楷玩嗎?”


    洛熙猶豫了下:“能,你和楷楷約好就行。”


    垚垚終於破涕為笑:“好,我還有很多話要跟楷楷說。”


    飛飛家。


    得知李澤楷離開了村子,飛飛在院子裏坐了很久,一直發呆,陶靜媛安慰說,下期節目楷楷還會來,小男孩終於拿起粘土捏了起來。


    孩子們之間的友誼,比大人現象的要深厚得多。


    醫院裏。


    李彥辰還在昏睡,醫生說他可能太累了,也可能是雙胞胎心靈相通。


    他唿吸平穩,但眉頭時不時地皺起,嘴唇還偶爾上揚,他好像在做一個複雜的夢。


    林晚沒有叫醒男人。


    李彥時的去世,讓一切塵埃落定,她想,也許是李彥辰這麽多年緊繃的神經終於緩解,他選擇用睡覺來釋放壓抑。


    李澤新迴來一天,又被送去了學校,林晚答應了男孩子,李彥辰醒來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老師,讓老師給他消息。


    李彥時則暫時停放在太平間。


    第三期節目還剩三天,林晚給節目組打了電話,大概是說這期他們應該都不會去了,因為李彥辰因為悲慟,身體出了問題,正在調理。


    節目組表示理解。


    李澤軒和李澤楷也迴了各自的學校,醫院裏隻剩下林晚,寸步不離地守著李彥辰,黃阿姨每天過來送兩頓飯。


    某城市。


    李彥辰在一間公寓裏醒來,手裏握著保溫杯。


    “大家給榜一點點關注。”直播間的女人一邊做甜品,一邊說。


    “晚晚。”李彥辰看著熟悉的女人,自言自語。


    “十二點了,大家快休息,今天直播到此結束,我們明晚六點不見不散。”林晚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關了直播。


    “十二點?明晚六點?”李彥辰滿臉疑惑。


    林晚不是下午2點直播嗎?晚上八點有一檔夜話,怎麽改到晚上了呢?


    下意識地,男人擰開杯子,一口熱茶伴著一些枸杞。


    喝完他拉開窗簾,外麵霓虹燈閃爍,對麵建築上的鍾,時針指著十二點。


    這麽晚了?林晚怎麽還不睡覺?


    男人下樓:“晚晚,直播改到晚上了嗎?”


    公寓一樓是一個客廳,並沒有直播間,環境為什麽如此陌生?他買過這樣一套房子嗎?李彥辰心裏納悶。


    找了一圈,沒有看到林晚。


    男人坐在一樓的沙發上,雙手交錯:“這是怎麽迴事?”


    他嚐試著撥通了林晚的手機號碼,響了幾下後電話被接通。


    “晚晚,你去哪裏了?”


    蘇城大地樂章,林晚剛下播,看到陌生的號碼,她按下免提鍵,一邊收拾直播間桌麵,一邊迴話。


    “你是?”女人聽到有人叫自己晚晚,問道。


    “我是彥辰啊,這麽晚了,你在哪裏直播?”李彥辰看到電話接通,終於舒了口氣。


    “李彥辰?”林晚頭皮一陣發麻,李彥辰不是在原世界嗎?難道她迴去了?


    可是她住的地方,以及身邊的一切沒有變化,如果沒迴去的話,這個彥辰又是誰呢?


    她故意裝傻:“哪個彥辰?”


    “晚晚,別鬧,你是不是又偷偷租了個房子直播。”李彥辰笑著問:“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快說在哪裏,不然老公可要報警了。”


    對方語氣幽默,還一聲一聲地稱自己為老公。林晚再三確認,這個號碼的確是李彥辰的,可是李彥辰在之前那個世界,怎麽會?


    還有他們的婚姻明明是假的。


    “晚晚,下播了啊,我給你打包了串兒,趁熱吃。”林晚身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


    林晚見何宇謙拿著打包盒走來,她唇角上揚:“謝謝。”


    “跟誰打電話呢?”何宇謙問。


    “一個老朋友。”


    這麽晚了,林晚旁邊怎麽有其他男人,李彥辰一下急了:“晚晚,你跟誰一起?怎麽還不迴家?”


    何宇謙聞言手指也頓了頓,他開玩笑地說:“不會是榜一大哥吧。”


    “不是的,是我跟你說過的李彥辰。”林晚如是道。


    “晚晚,你又胡思亂想了嗎?不是說了,這個世界沒這個人。”何宇謙摸了摸女孩子的額頭。


    “甚麽沒這個人,我就是李彥辰,晚晚,你在哪裏?我去找你。”李彥辰又急又害怕。


    “今天太晚了,不太方便,我給你發個定位,明天十二點那裏見。”林晚掛了電話,發了個定位過去。


    何宇謙將所有串串排成一排,給林晚倒了杯熱牛奶:“晚晚,李彥辰是不存在的。”


    林晚將手機推到了何宇謙麵前:“你看,就是剛剛給我打電話的號碼,通話時長,兩分四十秒,宇謙,他真的存在,這個號碼雖然我沒有備注,可是我能背出來。”


    林晚流利地背出了一串數字,和方才李彥辰的號碼隻字未差。


    “晚晚,馮醫生說,你這段時間恢複地挺好的,就是晚上睡得太晚,睡太晚容易胡思亂想。”何宇謙是在三個月前認識林晚。


    當時林晚坐在公交站台上,淋著雨,等了一輛又一輛車,就是沒有上。


    何宇謙上課迴來,也準備等車迴家,覺得女孩子奇怪,以為她遇到了什麽事,便好心問了問情況。


    後來得知林晚忘記了家的位置,但她記得具體地址,隻是不知道坐哪輛車,往哪裏走。


    何宇謙發現,女孩居然跟自己一個小區,於是將她送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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