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師,上課也這樣嗎?”林晚接過玫瑰。


    “你,你……答應我了,《牡丹亭》中有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不知道甚麽時候開始喜歡你,也許是從那次公交站台開始,但我確定的是,餘生我都想跟你一起。”


    “我們會擁有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樣至死不渝的愛情,但我們不會變成蝴蝶,因為我們不需要排除萬難,就能一直幸福下去。”何宇謙絮絮叨叨、吞吞吐吐、反反複複。


    林晚麵頰通紅,良久她用一句話迴應:“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林晚多慶幸,那些沉默的時光裏,她總是紮在書堆裏,在書中尋找溫暖與愛,也是書讓她的內心變得豐盈,因此才能配得上如此優秀的人。


    林晚從什麽時候喜歡上何宇謙的呢,她想應該是從那一天兩個人吃夜宵開始。


    何宇謙說高中的時候,他也被欺負過,他選擇努力學習,最終以區第一的成績考上了蘇城大學。


    大學裏的何宇謙並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將大部分時間用在了學習上,一路考研,考博,留校任教。


    他的人生很勵誌,他像一顆倔強的小草,看似渺小卻又充滿力量。


    得知林晚也遭遇過自己曾遭遇的那些噩夢時,何宇謙以自己為例,給足了林晚信心和力量。


    大部分時間,林晚的話很少很少,她看書時,他在旁邊批改作業。


    她休息時,他便迴家。


    她醒來時,他會帶著早飯出現,如果上課來不及,他會把保溫杯放在林晚家門口,絕不打擾她休息。


    “何老師,晚上我想吃蛋包飯。”她的迴答讓何宇謙狂喜。


    “好。”


    公寓裏,李彥辰特意打扮了一番。


    大地樂章重慶小麵門口有幾個小亭子,供來往行人休息。


    林晚出門時特意帶了一本書,旁邊站著何宇謙。


    因為就在自己小區門口,林晚來早了些。


    她打開書在亭子裏看了起來。


    何宇謙在電腦上備課。


    李彥辰住的地方離大地樂章不遠,僅僅五公裏而已,可是這一路過來,他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陌生。


    他確定這裏他沒來過。


    直到他看到林晚。


    不同於之前,林晚頭發拉直了。


    “晚晚。”男人走上前。


    沉迷於書中的林晚聽到聲音,緩緩抬頭。


    “李彥辰,真的是你?”女人手中的書落地。


    何宇謙看著麵前兩人的表情,心跳得厲害。


    他們臉上明顯寫著認識彼此,這就是林晚口中的協議丈夫嗎?可是查李彥辰時,他明明也查了林晚的婚史確定女人沒結過婚。


    李彥辰眸光冷冽地看向林晚旁邊的男人:“晚晚,這是?”


    林晚牽起何宇謙的手:“何老師,蘇城大學的漢語老師,也是我男朋友。”


    何宇謙大方地伸手:“你好,李先生,晚晚提起過你。”


    “你男朋友?晚晚,我們不是在瀾村直播嗎?然後哥哥去世,連夜趕迴芸城。”李彥辰努力還原最近發生的事。


    “哥哥去世了?楷楷他們知道真相嗎?他們還好嗎?你見到包阿姨了嗎?她還在林家老宅嗎……”林晚鼻子一酸,要說牽掛的話,這些都是那個世界裏她最牽掛的人。


    “晚晚,我們是一起得知哥哥去世迴的家,你怎麽忘記了?”李彥辰伸手想抱林晚,卻被何宇謙一下攔住。


    “你真的是李彥辰,可是這個世界我為什麽查不到你的身份信息,但你跟她描述的一樣。”何宇謙有些相信林晚了。


    三個人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


    聊天一個小時,李彥辰終於相信了,這個林晚不是自己的妻子,她們互換了身份。


    “老公,老公……”


    醫院裏林晚焦急地搖晃著李彥辰,他已經昏迷三天了。


    女人臉上掛著眼淚:“你不要嚇我,你怎麽了?”


    醫生給李彥辰做了全身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但男人仿佛進入了夢魘,遲遲沒有醒來,嘴裏時不時地喊一聲晚晚。


    她雙手握著李彥辰的大手:“老公,你已經睡了很久了。”


    李彥辰睫毛動了動,依舊沒睜開眼睛。


    大地樂章。


    李彥辰從亭子裏出來後,他看著林晚和何宇謙手牽手離開,林晚笑得那麽開心,男人也不自覺眉眼上揚。


    他繼續往前走,迎著太陽,很快,他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越來越輕,身體似乎在消融。


    再次驚醒,周圍是白色的牆壁,林晚臉上掛著眼淚。


    看到男人睜開眼睛,她一下趴在他身上:“李彥辰,你嚇死我了。”


    李彥辰伸手撫摸著女人的頭:“你是我的晚晚嗎?”


    她抬頭,眼淚滴在他臉上:“知不知道你睡了三天了,醫生查不出問題,可是你就是不睜開眼睛,我以為你也要變成植物人了。”


    他疲憊地笑了笑:“你還在,我怎麽會變成植物人呢,晚晚,我愛你。”


    仿佛摯愛的珍寶失而複得一樣,他緊緊摟著林晚,親了很久很久。


    輸完營養液,晚上的時候,李彥辰終於恢複了過來。


    醫院做了最後的檢查,確定男人身體指標無任何異常後,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孩子們又被接迴家,遵嫂子遺言,哥哥的葬禮一切從簡,最後將他的骨灰盒和嫂子葬到了一起。


    料理好哥哥的後事,李彥辰請了三天假,帶林晚去了平壤,那個城市和蘇城很像,都是江南水鄉。


    林晚以為李彥時的離世讓李彥辰很受打擊,旅遊散散心也好。


    他們坐上高鐵,一路向南,不過三個小時就到了平壤。


    平壤的火車站青瓦白牆,古色古香,那一瞬間,林晚恍然覺得自己迴了蘇城。


    “晚晚,這是一座江南水城,有著東方威尼斯的稱號,我們的酒店就在湖邊。”李彥辰摟過林晚的肩膀。


    “原來這裏也有這樣的城市。”林晚感歎。


    兩個人打車入住了民宿。


    民宿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壤湖,混著天空的顏色,仿若大海。


    民宿的陽台直通湖邊,湖麵上有高高低低的蘆葦,隨風搖擺。


    為了不被打擾,李彥辰包下了整個民宿,並且打聽了這是最私密的陽台,隻有一個入口,不管他們在陽台上做什麽,都沒人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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