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到16歲最丟人的事不是被人打,也不是被欺負,而是自己在商場裏喊救命。因為我知道胡濤他能幹出來,上次把小天弄毀容,他就賠了點錢,一點事也沒有。所以這一次,他還沒等打殘我,就放出大話,賠錢給我下輩子的醫藥費。我不喊救命,才是傻子呢。


    我這麽一喊,還真的有路人看我。不過胡濤立馬對著我的腦袋就是兩拳,然後旁邊的一個混子就來堵住我的嘴。我當時也不管了,拚命的掙紮,然後用嘴胡亂的咬,堵我嘴的那個混子手還被我咬了一下,給他疼的立馬鬆開了我的嘴。我繼續大叫,胡濤他們幾個又再次給我摁到了地上。


    胡濤用手使勁捏住我的脖子,我頓時不僅喊不出聲來,氣也喘不上來了。旁邊一群人壓我腿的壓腿,抓手的抓手,我身上還騎了兩個人。我當時感覺都快要被胡濤掐死了,胡濤大聲的喊著:“你再喊,我就在這弄死你,你信不信?”說完對著我的腦袋又是兩拳,我眼前一黑瞬間又暈了過去。


    等我醒的時候,發現胡濤他們還在繼續拖著我,而且已經站在了電梯上。當時我喘氣極其不舒服,所以拚命的咳嗽,總算是才把這幾口氣緩了過來。昏過去這幾十秒之後,我也不喊了。來吧,我當時心一橫,行,你胡濤不是弄殘我嗎,等我有機會的,我要你命。


    我們順著電梯一直來到地下三層,然後胡濤他們把我往鐵門那拖去。我知道隻要我進了那扇門,今天的我就算是完了。所以我趕緊趁著機會把現在打我的每個人的樣子都記了下來,加上胡濤一共7個人,不過我的複仇名單是8個人,因為要加上煙疤女這個給我下套的臭婊子!


    我們前腳剛剛進了鐵門裏,來到逃生樓梯口。後腳鐵門又被外麵的人打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煙疤女。不過煙疤女身後還帶著兩個男的,其中一個男的進來後看看我,就跟胡濤說:“濤兒,放了吧。”胡濤說:“龍哥,你不知道,這小子給我弄慘了。”當胡濤喊他龍哥的時候,我才發現說話的這個男的就是我前幾次來湯姆熊,看見一直霸占跳舞機的那個龍哥。


    也就是那個傳說中在大連都很有名,能混有錢的龍哥。我感覺自己有一絲生機,龍哥跟胡濤說:“弄慘什麽弄慘,一看就是個小孩,行了,放了吧。”胡濤說:“行,那我給你龍哥一個麵子。”我當時長舒一口氣,心想總算得救了。結果就在這時,這個胡濤冒出一句:“那也得幹殘他,再讓他滾。”


    說完他就往我的小腿上踹,我當時疼的啊慘叫了一聲,就摔在了地上。當然這一腳我的腿才不會斷呢,不過胡濤大喊其他人:“給我摁住他。”他還沒等別人來得及摁我,就蹦了起來往我的腿上踩。我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胡濤瘋了,他是真的要幹斷我的腿啊。好在我及時往旁邊一滾,胡濤踩偏了。


    我剛滾了半圈,就被其他人給我摁住了,眼看胡濤還要踩第二下。煙疤女衝了上來,罵胡濤:“你他媽的沒完了,龍哥的話你都敢不聽。”煙疤女再次幫我擋住了胡濤,不過讓胡濤一下子推開了。胡濤對著煙疤女喊:“白晨,你給我滾。”這時,那個龍哥又開口說話了:“晨晨,你過來,讓他打,今天他把你朋友打殘,明天我讓他和你朋友一個樣。”


    我靠,這話說的太霸氣了,雖然這個龍哥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很平靜,但是我感覺到,肯定不是隨便嚇嚇胡濤的。胡濤還真的被龍哥這話嚇到了,胡濤特別不爽的跟龍哥說:“龍哥,這樣就沒意思了,你說咱倆認識也挺久的吧,你說這樣的話,以後還能不能交了?”龍哥哼了一聲:“從現在開始,你動他一下,不對是你們,就是和我過不去。還有你別給我提以前,我早知道你這麽有能耐,我該天天叫你濤哥了。”


    胡濤也沒有太慫,跟龍哥說:“誰都不是嚇大的。龍哥,這勝利地下,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說的算,怎麽?誰打個人都得經過你同意嗎?”我躺在地上把他倆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的,胡濤開始繞話了。往往沒有底氣的一方都會先繞開主題,而真正有本事的都是直入主題。龍哥迴胡濤:“別說那些我聽不懂的,現在你帶著你的朋友走,我欠你個人情。要麽你弄殘他弄死他,我也不管。反正明天你就和他一個下場,話我就跟你說這麽多,你自己想吧。”


    胡濤露出了一種特別不服氣的笑容,然後跟左右他的兄弟笑了笑。突然胡濤朝著我的腿又踩了上來,胡濤大約也有130斤左右吧,而且起碼跳了能有20厘米以上的高度,這個重量完全踩在我的腿上那是什麽感覺我就不形容了。我疼的大叫了一聲,胡濤踩完這一腳,沒有繼續再踩我。


    胡濤一擺手,跟他的兄弟說:“走,今天咱們給勝利老大龍哥一個麵子,記住了,龍哥欠咱每個人一個人情,他自己說的。”胡濤說龍哥是勝利老大,明顯是帶有諷刺的意思,說完這句話胡濤才帶著他的人倆開了逃生通道。等胡濤走後,龍哥罵了句:“艸他媽的,這小子今天可以啊,有種。”煙疤女跟龍哥說:“謝謝了龍哥,我也沒想到胡濤好像瘋了一樣,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就不告訴他了。”


    龍哥沒說話,而是問我:“腿斷沒斷?”此時的我感覺已經沒了半條命,我說:“不敢動,我也不知道斷沒斷。”龍哥跟我說:“應該斷不了,來,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說著龍哥就彎下腰,蹲下來攙我起來。我的天,這麽大的一個混子,竟然要攙著我,讓我太意外了。與此同時煙疤女在另一側也蹲了下來,和龍哥一人扶著我一側,把我從地上攙了起來。


    不過我此時腦子裏有個疑問,你一個混的這麽好的混子,就不能帶倆小弟來嗎。反正我認識的混子,哪個身邊都跟著幾個小弟。這龍哥倒好,竟然隻身一人跟著煙疤女來救我,現在還要扶我去醫院。龍哥和煙疤女把我攙出了勝利廣場,然後開車給我送去了醫院。一路上,煙疤女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龍哥也隻是關心的問問我疼的厲不厲害,其他的也沒說。


    去到醫院,我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兩隻眼睛都烏了,嘴角,脖子,都是青色的,還有很多血絲。身上的衣服除了腳印就是腳印,所有在醫院的人都看我,因為都能看出來,我是被人打的。腿上拍了個片子,還得過一陣子才能看結果。我隻能暫時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休息,龍哥出去抽煙了,隻有煙疤女一個人陪著我。


    我終於忍不住了,主動問煙疤女:“白晨,你什麽意思,找胡濤打我,然後又叫龍哥救我,我不明白,今天你想幹什麽了。”我也不叫她什麽晨姐了,叫個白晨就錯了,我真想狠狠的大罵白晨一頓,然後扒了她的衣服,再打她一頓,這個煙疤女今天太可恨了。


    煙疤女看看我,跟我說:“鍾鵬,姐今天對不起你,今天怪我了。”煙疤女的性格我知道一點的,她不想說的事,一般都不會跟你解釋,也不會告訴你,她想的是什麽。不過今天可不行,我非要知道她是咋想的,為什麽幹這種事。我說:“白晨,你看我現在這樣,殘是肯定殘不了的,頂多也就是個骨折,我好了之後,我也不瞞你,我肯定要那個胡濤血債血償,你起碼能不能告訴我個經過?”


    煙疤女眼神發呆,然後過了一會才迴我話:“那我就給你講講,是怎麽迴事吧。”於是煙疤女就把今天發生的前因後果跟我講了一遍。我昨晚給煙疤女打了電話,今天見麵。煙疤女最近天天都跟龍哥混,所以經常來湯姆熊遊戲廳,這個胡濤也不去北星遊戲廳了,也轉戰來湯姆熊遊戲廳混。


    胡濤和白晨本來就認識,胡濤一直說他要找機會去我們學校打我和霍帆,因為上一次幹仗,隻有我和霍帆沒被他們抓到近倆人走的比較近,煙疤女就把我明天去湯姆熊遊戲廳找她的事告訴了胡濤,讓胡濤今天見到我打我倆巴掌,出出氣就行了。煙疤女說這樣是為了我好,因為她在旁邊看著,肯定打我的時候不會下重手。所以算是一舉三得吧,胡濤出氣了,她賣了胡濤一個人情,我也不至於日後被胡濤報複的更厲害。


    煙疤女告訴我,她當時就是這麽想的。誰知道,胡濤這小子今天帶了一堆他的朋友來湯姆熊,這些人都是平時不來這裏玩的。煙疤女也沒多想,因為她沒想到,打我一個人會動用這麽多人。等我來了之後,胡濤說要搞殘我,她才明白為什麽胡濤會帶這麽多人了。煙疤女說既然是她把我找來的,肯定不會讓胡濤把我打殘,所以就迴去找正在玩跳舞機的龍哥。


    大概的過程就是這樣,煙疤女的確是有意給我下套,不過說好聽的,是為了我好。我聽完後,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我此時心裏恨透了煙疤女,別看她最後救了我。但是我沒有露出來,因為以後我還得出來混。出來混就是這樣,有些虧吃了就吃了,記在心裏就好,等自己混出來,到時再把這些虧全都還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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