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仙兒、江楚楚、夭夭等人敬酒之後,都相繼離去。


    而後一些故人也過來,包括太虛神族的公主薑洛神,甚至連許久未見的命運大祭司轉世蕭若音,也是來到了大殿之中,向顧長歌敬酒,臉上神情倒是平靜,看不出多少異常來。


    她和顧長歌間的事情說來其實頗為複雜,因為造化仙舟的事情,她自遙遠的星空彼岸來到此界。


    隨後漸漸恢複了身為命運大祭司的記憶,並且也曾為了尋求顧長歌的庇護,而委身於他。


    而且,蕭若音也清楚顧長歌的真正身份,在恢複原本記憶後,就察覺到了自禁忌時代而來的諸多因果之線,簡直像是迷霧一般纏繞在顧長歌身上。


    身為命運虛無體質,她對於因果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感知卻格外清晰。


    在許多修士看來,窺探天機會遭受恐怖因果反噬,動輒有生命之危,縱然是修為通天之輩,也怕留下大道之傷。


    但蕭若音卻無懼這些因果,本身她就超脫於命運之外,因果不沾身。


    所以她嚐嚐會以身涉險,試圖去看穿因果乃至未來。


    “恭喜了。”


    不過今日在顧長歌大婚上,她也沒有多說什麽,似乎隻是來向他道賀的。


    “別來無恙,看來你似乎已經沒有當初那麽恨我了。”


    顧長歌微微頷首,感覺短短一段時間未見,蕭若音的修為,就已經突破到聖境了,而且這還僅僅是她明麵上的實力,真正手段恐怕會更加可怕。


    之前他留著蕭若音,是打算等她本源成熟的那一刻再采摘,不過蕭若音恐怕也早就猜測到了他的目的,會對此有所準備。


    當然顧長歌現在已經並不需要她的本源了,畢竟他手中可是有著輪迴古天尊積攢無數歲月的道果,自然就不需要她那部分本源。


    再度相見,心緒早已不同當初,顧長歌也不可能說再算計她什麽。


    “往事已如煙,又何須在乎那麽多。”


    蕭若音顯然也知曉這些,性情恬淡不爭,祝賀了他一聲後,便化作一道虛影,離開了大殿,沒有繼續留下來。


    不過在最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迴頭看了顧長歌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然而顧長歌卻沒有再看她,轉身和其餘故人敬酒去了,他本以為會見到王子矜的身影,不過隻是見到長生王家的許多大人物,未曾看到她。


    這倒是令顧長歌有些微微的訝然,按照他對王子矜的了解,這種場麵按道理不會缺席才對。


    “她的體質有些特殊,難道已經不在上界了?”


    顧長歌隻能如此猜測,從一開始接觸王子矜的時候,他就感覺她身上藏著不少秘密。


    而今長生王家那邊,倒是能見到王子矜的弟弟王無雙,但是顧長歌卻沒有過去詢問的打算。


    婚宴繼續,大殿之中一片熱鬧,充滿了喜慶,到處有炮竹綻放。


    各種神樂奏起,亦有淩波仙子般的少女橫空。


    青鸞、凰鳥、仙鶴等祥禽飛舞,靈鹿、麒麟等瑞獸奔躍,白色雲霧繚繞,神光燦燦,成片的宮闕懸在高天上,仿佛來到了天界。


    這裏氣氛無比熱烈,一片祥和,眾人將酒水一杯又一杯的飲下,大殿之中,許多老一輩人物,也是說著衷心的祝福話語,整場婚禮始終維持著一種高熱度。


    隨後,大殿之外,有漫天紅霞出現,一條無比廣闊的銀河浮現,燦燦發光,似自宇宙深處落來,直接披到了殿內,其上仙霧彌漫,神霞交織,無比的絢爛。


    許多盛裝打扮的動人少女,牽著新娘緩緩走來,好似九天玄女落入凡塵。


    大殿之中的所有賓客,幾乎都被這一幕給看呆了,眼裏滿是驚歎。


    顧長歌微笑著走去,無比自然地牽住了那隻柔夷。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長生顧家一位輩分很高的老祖,眼帶笑意看著兩位新人,高喊吉祥話語,讓他們對著大殿首位上的兩對父母行禮,按照該有的流程走一趟。


    轟!


    不過就在這時,天崩地裂,一聲震顫人靈魂的恐怖聲響傳來,諸多星域都在顫栗,無數的星辰都在簌簌顫抖,要墜落了。


    長生顧家之外,幾乎大半片星域都在動蕩,璀璨光華衝霄,震撼這方宇宙。


    這一瞬間,所有的修士生靈都驚呆了。


    縱然是成道者,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眉頭緊皺。


    遠處的宇宙之中,有光芒陡然撕裂天宇,仿若要貫穿九天十地,覆壓八荒寰宇,恐怖絕倫。


    整片天地似乎發生劇變了,有一種恐怖、令人悚然的氣息,自那裏彌漫了過來。


    咚!!


    所有人都聽到了某種無比沉重的東西墜落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墜落下來,一下子砸在了這片宇宙深處,激起滔天聲勢,令一片星域都被砸沉了。


    那種足以壓塌虛空的恐怖氣息,不斷從那個地方彌漫而來,令人心顫,大片大片的星域都在黯淡坍塌,根本承受不住。


    “這……這氣息……是……仙的氣息?”


    “難道是仙屍墜落出來了?”


    長生顧家大殿之中,幾乎所有底蘊人物,麵色齊齊變化,無比震驚地站起身來,失聲說道。


    他們眸光似一下子撕裂了虛空,落在傳來恐怖聲勢的那個地方。


    “真的有東西掉落出來了……”


    其實不僅僅是長生顧家,在其餘道統勢力之中,也有底蘊人物在第一時間感受到這種可怕的波動,表情大變,震驚駭然到難以複加。


    那是一種在壓製著這片天地規則的恐怖氣息,彌漫在那片星域之中,哪怕沒有親自靠近,也能感受到壓抑心悸。


    僅僅隻是一絲絲、一縷縷,也令天地間的任何生靈修士沉寂顫栗,差點忍不住伏跪下來。


    “為何突然間有仙屍墜落出來,而且就在這個時候,還離長生顧家如此之近?”


    “這仙屍到底是從何而來?”


    大殿之中,所有來賓都極為震驚地望著那個地方,臉上盡是疑惑難解。


    畢竟,這裏可是匯聚了而今幾乎上界的所有道統勢力的掌舵者,任何一人都擁有滔天的權利和地位,毫不客氣的說,此地的眾人,可輕易更改上界的局麵。


    在他們看來,這也實在是太巧了?


    “長歌……”


    蒙著紅蓋頭的月明空,忽然緊緊抓住了顧長歌的手,有些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顫抖鬆。


    她有預感,這忽然間墜落的仙屍,是衝著顧長歌來的。


    “無事,該來的都會來的。”


    顧長歌輕聲安慰著她,此刻神情前所未有的沉靜,眸光深邃,毫無波瀾。


    這一切他其實早就知道的,隻是並不知道會以怎麽樣的方式。


    而就在這時,遠處的星域之中,伴隨著滔天魔氣,傳出了令人顫栗膽寒的冷漠聲音,聲若天籟,卻寒意刺骨。


    “師尊大婚,徒兒怎能少了大禮。”


    “不知這具仙屍,可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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