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胭自己倒也是第一次生出這種驚奇的感覺,覺得好像是真的可以這麽依靠另一個人,完全不需要考慮什麽爾虞我詐、陰謀詭計。


    這在她以往的修行歲月之中,也是完全沒有過的體驗。


    不過,她本人也很清醒。


    她和顧長歌認識也不過半個多月。


    而且那段時間的相處,其實還不算真正的熟悉。


    她不了解顧長歌的身份來曆,而顧長歌應該也不清楚她的過往。


    這一次顧長歌會現身來到濁烏的收徒大典,將她自火坑營救帶走,令沐胭直到現在,都還有點腦子暈乎乎的,很是迷糊。


    當然,同樣也有許多的疑惑,很想詢問顧長歌。


    可是顧長歌也不主動問及她的事情,似乎就是純粹把她帶走,幫她脫離險境一樣。


    這讓沐胭又有些發愣了,猜不透顧長歌的目的。


    她的老仇人濁烏,已經封山避世了。


    也就是說,自今以後她基本上也不用考慮什麽安全問題。


    她的處境是安全了。


    但是……顧長歌把她帶迴來之後,就對她不聞不問……


    這讓沐胭有一種奇怪,但到底是哪裏奇怪,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而迴到鼓風古城後,顧長歌又恢複了之前那段極為閑適的日子。


    每天就是飲茶聽曲,靈皇不時會在院落之中,為他載歌而舞,盡展妙曼身姿。


    她本身就精通琴棋書畫,琴技自然不用多說。


    隻不過以往時候,作為靈墟皇族的女皇,從未在人前展現過技藝。


    而在決定將沐胭扶持為將來仙靈文明的主人後。


    顧長歌就讓墨瞳拜白骨祖王為師,打算讓她在以後輔佐沐胭。


    這個小死士目前來看的確很聽話。


    離開萬族角鬥場後,重獲自由,並且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身份和地位,她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


    很多話也不需要顧長歌多講,她自己都能07明白。


    尤其是這段時間,她得知了萬族角鬥場的主人,紅瑰尊者特意吩咐下去,庇護她原本的族群。


    自此以後,她的族人,不再受戰亂禍患影響,生活逐步變得和平安寧下來。


    她似乎也是真的放下心來了,安心留在顧長歌的身邊,要迴報他的恩情。


    白骨祖王肯定是不想莫名其妙收個徒弟的。


    但是顧長歌交代吩咐的事情,他哪裏敢不答應,也隻能硬著頭皮,把墨瞳收為徒弟。


    想他堂堂一代白骨祖王,都快成就祖道境的存在。


    兇名震懾蒼茫,如今卻收了個拖油瓶當徒弟。


    對此,他還毫無辦法。


    如果被顧長歌發現,他隨意敷衍的話,也不好交差。


    所以白骨祖王想了下,索性把墨瞳帶上,把她扔到了仙靈文明的一處混亂之地去,傳授她真正的殺人之術。


    那處混亂之地,距離仙靈文明各族的疆域都很遠。


    許多流竄而來的惡人,在此作亂,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而白骨祖王交給墨瞳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人,讓她在殺人當中,凝練真正的殺戮之道。


    冥冥之中,一股虛淡的灰氣,在墨瞳的身周繚繞浮現。


    隨著她所殺的惡人越多,這股灰氣就越發的濃鬱,到了後麵,甚至猶如實質。


    墨瞳對於廝殺戰鬥,有種天然的狂熱。


    雖然整個人若冰雕般不苟笑語,但真正和人廝殺起來的時候,卻盡顯狂亂。


    灰發亂舞,目光凜冽冷漠,若收割眾生生命的死神。


    “的確是個好苗子。”


    白骨祖王在遙遠的地方看著,有些罕見地點了點頭。


    倒不是覺得多滿意,隻是覺得墨瞳沒有讓他失望。


    墨瞳知道白骨祖王的實力,如果不是顧長歌的吩咐,她根本沒有資格拜白骨祖王這樣的存在為師。


    所以,她也在極力地表現自己,展現她對於殺戮之道的恐怖天賦。


    “怪不得會被公子看中,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成長,或許還真能走到本王這一步。”


    白骨祖王原本還有一些不岔的。


    但此刻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有了點想認真培養墨瞳的打算。


    “真正的殺戮,其實是不會讓人感受到的任何氣息,就像風吹葉落,靜謐無聲……”


    他身影忽然一閃,出現在了墨瞳的麵前。


    墨瞳一愣,然後急忙見禮,“師尊。”


    “你目前,也隻是剛接觸殺戮的雛形……”


    白骨祖王擺了擺手,籠在黑袍下的麵容,看不清表情。


    墨瞳聽的認真,一個字都不敢落。


    白骨祖王看著眼前無比的墨瞳,神情卻有了些恍惚。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這般認真教導過一些年輕麵孔。


    他們尊敬且親切地喊著師尊……


    “忘了、忘了、忘了,早就忘了……”


    白骨祖王搖搖頭,把這些畫麵,自腦海中斬去,嘴角卻泛起抹澀意。


    ……


    濁族濁烏長老的收徒大典一事,這段時間在各處大宇宙傳的沸沸揚揚。


    許多修行者和生靈,都在議論。


    不過隨著濁烏封山避世,這件事情的熱度,也漸漸消停了下去。


    反倒是不少族群勢力開始注意到,濁族的濁風邪和渾族的渾元鈞,這兩人這段時間似乎走的很近。


    要知道,這兩人一直以來都可是宿敵,諸多歲月以來,一直都在競爭,不服彼此。


    很少有時間,看到兩人這般相安無事,走的那麽久,沒有廝殺大戰。


    而且,前段時間,在濁烏的收徒大典上,兩人相陪在顧長歌身邊,現身在大典之上。


    這件事情,也讓仙靈文明的許多勢力族群,開始有了警惕心。


    他們覺得這很可能是一個信號。


    濁族和渾族,很可能摒棄前嫌,再度聯手,畢竟祖上這兩族可是同源。


    不過,這件事情在濁族和渾族的內部,意見看法卻截然不同。


    許多族人完全不了解濁風邪和渾元鈞的想法和態度,不斷猜測揣測。


    這兩位行走在外,某方麵都代表著這兩族的一些意見和動向。


    這段時間的舉動,難免讓人往諸多方麵去擔憂,尤其是仙靈文明的另外幾大族群。


    霧族和緱族,也都戒備起來,懷疑濁族和渾族,因為顧長歌的關係,會暫且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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