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哪裏惹到了太子,但因為過去沒有交集,太子更像是個名為哥哥的陌生人,被討厭了也沒有什麽感覺。


    “給太子請安。”胤禛稍稍行了個禮,不等太子示意就跑去胤祚那邊,“六弟,靶子要怎麽做?”


    太子是其他阿哥的兄弟,同時也是大清的儲君,康熙讓他們見到太子時也要請安。


    胤禛的這個禮行得不算敷衍,也不算正經,太子莫名感受到了敵意。


    要不是他想著得掰一成迴來,特地用玩具槍的借口過來一趟,今晚四弟和六弟是不是又得一起睡?


    可惡!


    這就是住隔壁的好處嗎?


    毓慶宮離這還是太遠了。


    他身為太子,課業和事務也過於繁忙了些,今晚還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過來的。


    深知這樣的機會不多,太子在接下去製作靶子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摸摸胤祚的頭,誇上一句,瘋狂地刷著存在感和好感。


    看到這裏,胤禛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太子是來和他搶六弟的!怪不得對他有敵意呢,他也有啊!


    不就是憑本事搶弟弟嗎?誰不會啊!


    “六弟,今晚我們一起睡吧。”胤禛繃著微紅的小臉蛋,主動發出了邀請。


    比起昨天被胤祚催促著半推半就留下來過夜,今天這是極大的進步了。


    “好啊。”胤祚開心極了,和兄弟貼貼,多棒啊!


    胤禛以為太子有自己的毓慶宮,吃穿用度種種都得符合太子的規製,不可能留下來,見六弟應下,提前露出勝利的笑容。


    可他哪裏知道,太子早因為丟不掉儲君的包袱,曾經和康熙胤祚父子三個躲在屋裏偷吃臭豆腐,在這裏過夜過一次,哪有什麽顧忌?


    一聽胤禛這麽說,太子心中的警鍾瘋狂敲響,還有什麽比一起睡覺更能拉近親密度的嗎?他可是親身體驗過的。


    抱著軟乎乎的六弟一起睡覺的感覺不要太好,絕不能隨便讓給別的兄弟!


    “承乾宮就在隔壁,你晚上睡這裏?”太子那不可思議的表情與語氣,仿佛是第一次聽說胤禛在這裏留宿。


    胤禛麵容靦腆,強忍羞澀,聲音吶吶:“我和六弟的感情好,喜歡一起睡。”


    他從來不曾這麽直白地表達過自己的感情,突然要當著當事人和競爭者的麵說這個,非常不好意思,差點就沒說出口。


    然而這句話對太子而言,效果如同暴擊。


    他以為六弟那種喜歡親親和貼貼的性子是紫禁城獨有的,沒想到四弟也是能把喜歡光明正大說出口的人,難道德妃生的兒子都這麽特別嗎?


    血緣有這麽強大嗎?還是說烏雅一族那邊的人都這樣?


    太子光是想想自己要說什麽“喜歡”“愛你”,就覺得嘴巴像是被人用針線縫了起來,根本張不開口,臉蛋比喝了酒更燒。


    可惡!


    作為儲君,他的臉皮還是太薄了,這樣不行,日後他得多向汗阿瑪學習!


    太子用力握拳,下定決心。


    而作為正麵迎擊這句話的胤祚,也在為四哥的直白而震驚,沒有注意到一旁太子的種種表情變化。


    “四哥,就是要這樣!”胤祚驚訝過後,迅速握住胤禛的手,表情認真地傳授過來人的經驗,“喜歡就要大聲說出來!”


    畢竟對付愛新覺羅家的這群祖傳傲嬌和口是心非,直球是最有效的方式。


    此處點名康熙。


    遠在禦書房的康熙忽然打了個噴嚏。


    梁九功急慌慌地湊了過來:“皇上,可要請太醫?”


    “不必。”康熙揉了揉鼻子,沒發覺身體有哪裏不適,“肯定是臭小子在背地裏編排朕,不必驚動太醫,省得他們小題大做。”


    梁九功:“……”


    雖然很想說是汙蔑,但就六阿哥那能當著皇上的麵叭叭叭的性子,是真的很有可能呢。


    不提起來還好,一提起來,康熙就想到下午那什麽“寶寶愛你”“最愛你了”,眼神不禁飄移了一下。


    “那小子現在在做什麽?睡了嗎?”


    梁九功:“……”萬歲爺不會又要大半夜跑去永和宮側殿玩槍吧?


    “奴才去問問。”


    不多久,梁九功迴來稟報小太監查探到的消息:太子和四阿哥都在永和宮,三個人一起玩槍。


    康熙:“隻有一把槍,他們三個怎麽玩?”


    問歸問,他已經潛意識把玩槍的那個人定成了胤祚,太子和四哥在旁邊看。


    然而,梁九功的迴答出乎他的意料:“那邊有兩把槍,兩個靶子,是六阿哥看著太子和四阿哥比賽。”


    康熙:???


    “哪來的第二把槍?胤祚自己做的嗎?”他要有那個本事,還要戴梓做什麽?


    梁九功就知道康熙會關心這個,迴答的時候差點把腦袋垂到胸口去,“聽說是太子殿下派人去戴梓大人那裏拿的。”


    康熙:“……”


    好家夥,朕辛辛苦苦地忍著,準備等戴梓把所有玩具槍呈上來再一個人偷偷玩,你小子倒是乖,知道提前派人去拿。


    太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機靈了?以前明明是沉穩有餘,變通不行,讓他明裏暗裏操了不少心的。


    嘶——不會是被胤祚帶的吧?


    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康熙愈發擔心胤禛也被胤祚帶壞,太子怎麽說都是元後生的,胤禛可是德妃生的,指不定骨子裏這兩個小子就差不多,隻是缺少一個覺醒的契機。


    那麽一想,康熙就坐不住了。


    一個胤祚他就遭不住,再來一個,紫禁城怕是要被他們兄弟倆徹底鬧翻!


    “不行,朕得去看看。”康熙揮揮衣袖,趕緊衝出乾清宮。


    梁九功默默跟上,暗暗猜測皇上這一迴是真的擔心,還是想趁機玩上一把。


    畢竟上一次皇上在六阿哥寢殿裏偷偷玩槍,沒有靶子,沒有旁觀者,沒有喝彩,很可能沒有盡興。


    趕往永和宮的路上,康熙問了起來:“太子和胤禛怎麽都跑胤祚那去了?”


    其實他更想問:皇貴妃怎麽就沒阻止他們倆湊到一塊兒呢?


    德妃就不用提了,那倆兄弟都是她生的,沒有誰比她更希望兩人能夠相親相愛,不背刺他就不錯了,甭想她衝出去阻止。


    梁九功:“太子殿下是拿到槍後就過去了,四阿哥那邊是先去了承乾宮,而後再去永和宮的,具體是為什麽還不知道。”


    “那比賽又是怎麽迴事?”


    “六阿哥做了兩個靶子,立在空地上,讓太子和四阿哥站在一條線前,說誰射中靶心的次數最多,今晚就和誰一起睡覺。”


    康熙:“……”


    這感覺怎麽有點像他的翻牌子呢?


    翻牌子是翻到誰就由誰侍寢,這個比賽是誰射擊厲害誰侍寢。


    不對,不能說他的兒子給兒子侍寢,隻能說是陪睡。


    ……總覺得陪睡這兩個字也有點糟糕。


    康熙頭疼扶額,趕過去的步子不由慢了下來,突然不太想麵對幾個兒子,要不任由他們作妖算了?


    另一邊,承乾宮的皇貴妃左等右等等不來胤禛,幹脆衝向了永和宮。


    她倒是要看看六阿哥那地方究竟是不是有進無出的狼窩!


    皇貴妃前腳進永和宮的大門,在屋裏玩拚圖的德妃後腳就收到了消息,跟護崽的母狼似的衝了出來。


    兩個有搶子之仇的女人在空地前碰了麵,一時間目光相對,火花四射。


    德妃依照宮規給皇貴妃行禮:“皇貴妃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你不是一直縮在承乾宮裏養胎的嗎?


    皇貴妃笑得雍容大氣,頗有正室的氣場:“胤禛說是過來和六阿哥聊兩句,一直沒有迴去,本宮這才過來看看。”誰知道你有沒有在暗中使什麽絆子。


    德妃微笑:“許是兄弟倆投緣吧。”誰讓他們倆是同一個母妃生的呢。


    皇貴妃嗬嗬:“那應該是他們兄弟三個投緣吧。”誰讓他們都是皇上的兒子呢。


    兩人的臉上掛著不太真誠的同款笑容,明明就不樂意看到對方,偏偏還要目光直視,好像誰先挪開視線誰就輸了。


    嘖嘖,這就是女人的戰爭啊。


    胤祚看得心驚肉跳,側頭對不知什麽時候退到他身邊來的太子和胤禛說:“看見了吧?女人多了很危險的。”


    太子:“……”


    胤禛:“……”


    哪危險了?不如說,你個三歲的娃娃在這裏說什麽女人危不危險的話,真的很奇怪啊。


    下一刻,就見胤祚嘿嘿笑著,攛掇道:“難得皇貴妃娘娘過來串門,一起玩吧?玩射擊沒有彩頭就太無趣了,我來加一個。”


    “不用再添了。”皇貴妃率先移開目光,慈祥地看著胤祚,“不是說誰射中靶心的次數最多,你晚上就和誰一起睡嗎?本宮也來。”


    胤祚:???


    彩頭是這個,德妃就是豁出半條命去也不可能退讓,“比就比!來!”


    大兒子已經被搶走了,小兒子還得和康熙、太子、太皇太後一起搶,絕對不能再來一個程咬金!拚了!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也不請教旁人怎麽玩,拿起槍對著靶子就開始莽,一時間隻聽見滿院咻咻咻的子彈射擊聲。


    太子:“……”


    胤禛:“……”


    又來兩個競爭者,陪睡的名額這麽緊張的嗎?!


    等康熙踏入永和宮,就見皇貴妃和德妃各自握著一把玩具槍,對著遠處的靶子麵目猙獰地射擊,那神情憎恨得仿佛在打殺父仇人。


    而他最想知道情況的胤祚乖乖地坐在小馬紮上,左右分別坐著太子和胤禛,兄弟三動作和表情高度一致地看著皇貴妃和德妃比射擊。


    康熙:“……”什麽情況?


    他本就是想來個偷襲,沒讓任何人出聲行禮,此時悄咪咪地摸到三個兒子身邊,抬手示意他們不用行禮,“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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