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的這人來自工部,他所謂的一技之長是建路和建橋。


    以大清目前的發展速度來看,高速公路的建設遙遙無期,但早在胤祚的規劃之中,他就挑了幾個人才出來培養。


    這個不是他擅長的範圍,早早做好用銀子堆人才和堆上好些年才有效果的準備,就當是提前投資了。


    他也不傻,不是什麽人都能挑來投資的,天賦得有,但不是最重要的,努力、上進、不弄虛作假才是第一位,每隔一段時間還有考察,杜絕拿了他的錢卻不好好幹活的可能性。


    高速公路不是靠想象和模型建的,所以胤祚挑完人就把他們派到前線去鋪混凝土路了,凡爾賽的這人也不例外。


    胤祚跟兄弟們一起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大型的凡爾賽現場。


    “我今年隻建了兩條混凝土路,加起來隻有三十公裏,是隊裏完成指標最少的,給六阿哥丟人了。”


    “我今年隻建了三座橋,隻有一座用了鋼筋混凝土的材料,還又小又短,說起來恐怕會讓六阿哥失望。”


    “那我豈不是更讓六阿哥失望?我既沒建路也沒建橋,領這個建高速公路的任務,這裏看看,那裏幫忙,都沒幹幾樣像樣的活。”


    阿哥們不由自主地去看胤祚:這凡爾賽的勁,得你親傳啊。


    胤祚:“……”


    別什麽事兒都往他頭上蓋啊,他頂多熊了一點,並不凡爾賽好嗎?


    無奈他作妖和熊的特點深入人心,這些個大臣又頂著“六阿哥屬下”的名頭,這口黑鍋他背定了。


    可真說起來他也挺冤的。


    這些人都是從工部挑來的,本來是想著本身有一定經驗,再學學其他的,就更容易培養出來,所以歸根結底,那是康熙的屬下啊!


    胤祚給康熙背了一口黑鍋,還沒法掀開,小臉黑乎乎的。


    阿哥們以為他是半路逃跑被抓迴來心情不好,康熙以為他是即將被當眾處刑心情不好,都沒想到點子上去。


    胤祚哀歎一聲,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剛坐下,水都還沒喝上一口,九阿哥和十阿哥就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


    胤祚:?


    “你們倆的位置不在這兒啊。”


    九阿哥齜牙:“汗阿瑪說了,金子不是那麽好賺的,所以不能讓你跑了。”


    十阿哥摟住胤祚的胳膊:“六哥要是跑了,金子也就跑了,所以今天晚上六哥就是金子,得看緊一點。”


    胤祚:“……”


    輕輕地把自己的胳膊從十阿哥的手裏抽出來,“逃跑這種事,玩一次就夠了。”


    “那不一定。”隔壁桌的五阿哥探身過來插了句話,“有一句話叫可一可二不可三,一的後麵還有一個二呢。”


    十阿哥繃緊小臉,把胤祚抱得更緊了。


    隔壁桌的七阿哥也來了句:“六哥,你別忽悠小九和小十,你不是這麽輕易就會放棄的人。”


    聞言,九阿哥也撲了上來,就差化身纏人的八爪魚,把四肢通通纏在胤祚身上了。


    驟然負重的胤祚:“……”小七,六哥白疼你了。


    七阿哥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在兄弟們的嚴防死守下,胤祚假裝上廁所,出去吹吹風的計策都被看穿,每次出去都有兩個兄弟陪著,上廁所都得堵在恭房門口,實在找不到空隙溜。


    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跟兄弟們一起迎接當晚最可怕的環節:當眾處刑。


    康熙:“過去的一年之中,大清發生了許多變化……”


    這個頭一開,胤祚當場痛苦麵具。


    天哪,這熟悉的開頭,熟悉的配方,真的不能快進到第二天嗎?


    不行,明年不管親爹和兄弟們用什麽借口,他都不要再迴來過年了!


    康熙自認是個十分開明的爹,既然胤祚有特殊要求,又不是很難實現,當然得滿足他!


    於是,今晚在場的大臣嬪妃公主們驚訝又不是很意外地發現,例行的炫兒情節跟去年一樣,從大阿哥開始誇了。


    康熙:“自從胤禔入伍參軍,頻頻傳來好消息,海盜少了,商隊多了,沿海百姓安居樂業,南北貿易互通,外國人都來大清做生意。朕料想,不用多久,海軍就能實現徹底的自給自足,不必國庫撥款,是不少人的榜樣。”


    這話說得大阿哥驕傲中帶著點尷尬。


    近一年來他的確做出不少成就,但是大部分和去年差不多,實在不值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大肆誇讚。


    尤其是……大清有名的將領都坐在那,一個個目光炯炯,還帶著點殺氣,仿佛在說:你個毛頭小子能做到的,我們幾個做不到嗎?還榜樣?嗬。


    大阿哥欲哭無淚,汗阿瑪,您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給我找麻煩呢?


    眼見大阿哥是這麽個待遇,太子的座椅上仿佛長了針——他想跑了。


    可是,三阿哥不允許。


    同樣都是當眾處刑,沒道理就太子一個人能跑不是?


    三阿哥本就坐在太子的隔壁,一看情況不對,連忙轉過身去,衝太子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小紅痣。


    太子:“……”


    太子:!!!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兄弟們不會放過這一點!


    太子怒從心起,決定迴去就收拾六弟,一時之間忘記當務之急是逃跑。


    等康熙開始誇他,就來不及了。


    “去年的許多政務都是太子處理的,小小年紀已有朕當初的幾分風範,隻在些許細節上還有不足,一看就是鍛煉和閱曆不足。正因如此,朕決定明年的大部分政務都讓太子處理……”


    太子:“……”


    溫潤的笑意不在,略帶一絲猙獰。


    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你們也別想好過!大家一起社死吧!


    這一晚,阿哥們互相扯後腿,下絆子,誰都不讓誰跑,結局就是通通團滅,被迫聽康熙在那大誇特誇,尷尬得十根腳趾的微雕功夫更上一層樓。


    這要連在一起仔細看看,就是一張大型的世界地圖。


    經此一役,阿哥們都跟脫水蔬菜似的,蔫了好幾天也沒恢複正常。


    胤祚倒是趁機出宮去皇莊看了一次,又去陸太醫府邸和陸珍見麵,兩人交換了一下近一年的大概,確定明年的行程。


    而後,迅速包袱款款迴天津衛。


    就在胤祚離開的第三天,一本《xx微服私訪記》的小說在京城悄悄賣了起來。


    一開始,康熙還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常寧進宮,兄弟倆聊天時,常寧提了一句:“三哥,你微服私訪過嗎?”


    康熙:“什麽?”


    常寧從懷裏掏出一本薄薄的小說,康熙一看書名《xx微服私訪記》就沒忍住吐槽欲:“這書名是怎麽迴事?作者偷懶嗎?”


    常寧望天:“三哥應該很快就知道那是什麽了。”


    康熙:?


    他不是很懂弟弟在說什麽,翻看小說一看,“……”


    黃河泛濫,官員貪汙,民不聊生,寵妃宜妃,南書房,皇帝微服私訪,樁樁件件都有著熟悉的影子,就差直接說他的名字了。


    怪不得常寧說很快就知道,他能不知道嗎?這本小說的全名應該叫《康熙微服私訪記》吧?


    就衝著這大膽的情節和設定,康熙已經知道這小說是誰寫的了,但他還是去看了一眼筆名。


    好家夥,康熙直唿好家夥。


    過去都是什麽六六六,老六,多少掩飾一下,這迴直接就是:六阿哥。


    康熙深吸一口氣,撈起禦書房的電話就往天津衛打,“愛新覺羅·胤祚,你給朕老實交代,這小說是怎麽迴事?”


    “什麽小說?”胤祚不是裝傻,他是真的研究著研究著,忘了自己幹過什麽。


    康熙冷笑:“微服私訪記,怎麽樣,想起來了嗎?”


    胤祚“啊”了一聲,仗著老父親必須坐鎮京城,不能趕過來打他,大大咧咧地表示:“小說是什麽?這就是虛構,又不是真實的曆史,汗阿瑪,你不要對號入座嘛。”


    康熙拍桌:“那你就幹脆虛構得更徹底一些,別把那什麽黃河、宜妃、南書房寫進去!”


    胤祚:“哦,那個啊,隆科多寫的,不關我的事。”


    康熙還想再說兩句,電話掛了。


    這已經不是臭小子第一次掛他電話了。


    康熙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遷怒,“行,隆科多是吧?這麽會寫,讓他一個月內就給朕寫完!”


    常寧悄悄比了個剪刀手,催更成功!


    第318章


    康熙單純是因為沒辦法對遠在天津衛的罪魁禍首做什麽,這才遷怒於就在京城的隆科多,讓他盡快把還不知道有多少內容的小說寫完。


    隻有那麽一點點是想知道後續劇情。


    然而,《xx微服私訪記》的影響遠遠出乎他的意料。


    後宮的嬪妃公主們都是胤祚的忠實讀者,本來就嫌他的代筆出產速度不夠,暗暗使用各種辦法催更。


    此處點名為了催更賣弟弟的皇貴妃。


    一看有新的小說出來了,眾人買得比誰都快,看得比誰都急,然後……


    咦,這裏麵的宜妃怎麽和她們認識的宜妃有點像?


    咦,這裏麵也有黃河,也有南書房?


    咦,這個皇帝怎麽老愛去江南?


    皇貴妃迴憶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說:“皇上似乎說過想去江南。”


    嬪妃們悟了:小說裏的皇帝原來是以康熙為原型的啊!


    虛擬的人物和有原型的人物,帶給讀者的感覺完全不同。


    前者可能會被大量的小說人物或者其他信息衝擊而遺忘,後者卻會在看到原型的時候立馬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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