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楠正欲上了馬車迴去,卻看到景王妃和熠王妃一前一後地從何府大門走了出來,景王妃是嘲諷似地瞥了葉舒楠一眼,便快步上了馬車。事實上她心底也有些遺憾,本來還期待著葉舒楠被萱寧郡主整治一番,卻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實在是可惜。


    對於景王妃,葉舒楠並不在意,她現在到底被景王壓製得完全沒了脾氣。葉舒楠的清澈如水的目光落在了麵無表情的姚絲雪身上,剛剛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始終是沉默不語,是不是她也期待著自己出事?葉舒楠的心裏微微升起了涼意。


    “走吧,我們迴去。”葉舒楠看著姚絲雪徑直上了馬車的背影,對身後的侍女淡淡開口。


    等到所有的客人都離開以後,何夫人的怒氣終於壓製不住,抓起手邊的茶杯一把擲在那侍女的身上,“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兒?靜容公主怎麽會在西廂房看到步搖?你既然見到事情有變,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侍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們家夫人脾氣向來不好,這次的事情又弄成這樣,她怎麽能不害怕。


    “迴……夫人的話,奴婢……奴婢中間離開了一會兒,也許就是那時候,靜容公主在西廂房……看到了那步搖。”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一處出了岔子。


    “你是怎麽辦事的?讓你帶著她去換衣服,你中間離開去幹什麽了?”


    “奴婢不是……是夫人院子裏養的那幾隻貓兒跑了出來,眼看著就跑去老夫人的院子裏,奴婢這才離開了一會兒……隻是一小會兒而已。”老夫人跟夫人向來不和,尤其討厭夫人在府裏養貓,每每見了夫人養的這幾隻貓都要大發脾氣。


    那侍女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那時奴婢摸過袖中藏著的步搖,它一直都在啊。奴婢也按照夫人的吩咐,在眾位夫人趕過來的時候,做出步搖是從葉姑娘的袖中掉出來的樣子……奴婢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了現在這樣。”她實在是委屈得很,自己一直都在按照夫人的吩咐做啊。


    不過,說來也怪,這幾隻貓本來是關在籠子裏好好的,卻不知怎麽跑了出來。若是平日裏,夫人的院子裏侍女都看著,絕不會讓它們跑了出去,可今日夫人請了這麽多貴婦千金,夫人院子裏伺候的人都撥了過來照看,那貓兒就沒人看著了。


    何夫人氣惱地看著那侍女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好好一個計劃全被她毀了,不禁計劃毀了,如今自己跟卉兒都成了那些人眼中的笑柄,那些人表麵上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暗地裏不知怎麽嫉妒自己呢,如今讓她們得了這樣一個話柄,她們必然不會藏著掖著了。


    清塵園中,雨薇早就翹首以盼了,她早知道舒楠有什麽計劃要整整那些人,無論怎麽纏著舒楠,她就是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分明就是調自己胃口。


    再看旁邊隻顧看賬本的漆菱,雨薇湊了過去,笑嘻嘻地道:“好菱兒,你一定知道些什麽是不是?告訴我吧,啊。”


    房漆菱終於從賬本裏抬起頭來,“二十。雨薇姐,這已經是你第二十次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舒楠姐打算做什麽,我隻知道……”


    “知道什麽?”雨薇連忙問道,哼,她就知道菱兒這丫頭一定知道些什麽。


    房漆菱笑了一笑,繼續道:“我隻知道昨天,舒楠姐在傾城色見了靜容公主身邊的宮女,至於她們說了些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靜容公主?那個未婚夫死了的靜容公主?舒楠見她的宮女幹什麽?”雨薇喃喃說了一聲,便沉思起來。


    “見她自然是大有用處。”熟悉的聲音響起,雨薇抬頭一看,葉舒楠正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支光彩奪目的金步搖。


    “這是什麽?你不是去赴宴了嗎?怎麽還帶了東西迴來?何夫人送你的?”雨薇一連串地問道,以她毒辣的眼睛看來,這步搖可不是普通的首飾。


    葉舒楠笑著把手裏的步搖丟到雨薇的懷中,“你若是喜歡,拿去好了。”


    “真的?!”雨薇仔細看了一下手中的金步搖,陡然拔高了聲音叫道:“這上麵的寶石都是真的!”那這步搖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啊。


    葉舒楠輕然落座,侍女連忙端了茶水上來。隻見她輕抿了一口茶,這才淡淡開口,“自然是真的,這可是皇上禦賜給何夫人的嫁妝,若是用假的寶石,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了。”


    “這樣的好東西,她怎麽舍得送給你?”打死她都不信。


    “不是她送的,我自己換迴來的。”葉舒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換?用什麽換的?”


    “假的。”


    “假的?”雨薇一時沒明白葉舒楠這話是什麽意思?假的?她剛剛是在騙自己?


    葉舒楠看著雨薇這副呆愣的樣子,耐心地為她解惑,“我讓司空詹白找人幫我做了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步搖,換了這個貨真價實的。”


    雨薇就知道葉舒楠此次去何府赴宴一定會發生有趣的事,聽葉舒楠這麽一說,她的好奇心就更盛了,連忙催促道:“哎呀,別賣關子了,快跟我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到雨薇好奇成這樣,一旁坐著的房漆菱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她心中也很好奇,在何府的賞花宴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從舒楠姐的表情看來,應該相當有趣。


    見她們兩個都這麽好奇,葉舒楠便把在何府發生的事情一一跟她們說了。那何夫人的貓嘛,自然是跟在她身邊的暗衛放出來的。至於靜容公主為什麽恰好跟她一起親眼看到萱寧郡主離開西廂房,又為什麽恰好在西廂房軟榻旁邊的角落裏發現了那支禦賜的牡丹步搖,這全都是那宮女的功勞。當然最關鍵的還要靠司空詹白為她找來的這個貼身侍女,她可是隋玉修手下的得力之人,偷梁換柱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


    雨薇聽完之後,笑得東倒西歪,“真可惜,我沒能親眼見到萱寧郡主當時的表情,一定相當精彩。還有那何家的母女倆,不知道此刻她們是不是已經知曉那禦賜的步搖已經被換成假的了,我都可以想象到她們要吐血的樣子。”


    房漆菱被雨薇的笑容感染,也是勾起唇角,但很快又隱了下去,聲音低沉道:“幸好舒楠姐姐命人事先打探了她們的計劃,不然的話,今日她們定不會放過姐姐的,偷竊禦賜之物可是死罪,她們這是想借機殺了姐姐。”房漆菱已經習慣稱唿葉舒楠她們為姐姐了,這也是葉舒楠刻意為之,她不希望這姐弟兩個仍舊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葉舒楠看著麵前年僅十六的房漆菱,明明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眼睛裏卻有著深深的滄桑感。


    “要我說啊,還不如就直接捅到皇上那裏去,反正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到你的頭上來,就讓萱寧郡主背上這個偷竊的罪名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雨薇拿起瓷盤裏的點心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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