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年輕人巍然不動,依舊是那句“把宓月如交出來。”


    修仙者的爭鬥驚天動地,山腳下的村民們躲在一旁瞧著熱鬧,還在互相八卦修仙界的愛恨情仇,孟桓聽了會兒,隻當是年輕修仙者間的恩怨,默默迴了自己家。見美麗的少女坐在門檻上百無聊賴,他想想,上後山搬了根木頭下來,就在院子裏做了把秋千。於是青青坐著曬太陽的位置從門檻換到了秋千上。房屋的主人依然每天會塞給她一碗糖豆當零食吃,對方在旁邊處理藥材。這樣的日子實在休閑,比在宋家時還輕鬆閑適,因為在宋家,瑤音和小馬夫不讓做這個不讓做那個,完全把她當作易碎品對待,時間久了心情難免抑鬱。


    雲夢宗的動靜持續了好些日子,聽聞那持劍年輕人殺了不少雲夢宗弟子,最終差點被雲夢宗的長老擊斃,重傷逃走了,這些天,山腳下的村落上空時不時有雲夢宗弟子駕雲飛來飛去搜查逃走那人的下落。孟桓在秋千上麵搭建了個葡萄架,周圍掛著薄紗,雲層上的人絕看不見下方的情形,青青就坐在秋千上,吃吃他搓的迴春丹和煥顏丸,有時他會說些修仙界的事給她聽,即使,她暫時還聽不到。。


    隨著糖豆越吃口味越多,青青慢慢發現自己仿佛逐漸聽聽見對方處理藥材的簌簌聲,視線中也漸漸出現了事物的影子,拉著院子主人在他手上寫到:‘我好像,聽見你的聲音。’


    孟桓眼睛亮了瞬,還未說話,門外突然傳出敲門聲,“傻二,雲夢宗的仙子和仙長下山來了!你快帶媳婦出來見人!”


    第180章 狗血修真文囂張女配5


    雲夢宗來人!!


    孟桓看著麵前少女姿容絕世的容顏,狠狠皺眉,不論是誰,都不能叫對方見到她。


    青青眼前模糊的光影晃動,很快頭頂被人蓋上粗糙的鬥笠,外麵罩了層紗布,這是孟桓過往上山時戴的鬥笠,不夠精美,甚至還頗為陳舊,罩著同樣不好看的紗布將少女窈窕動人的身姿遮擋得一分不漏。一番偽裝後,孟桓暗自鬆口氣,牽著她的手緩緩往村裏去。


    來人正是雲夢宗中修行的宓月如,想不到蕭越竟然一路殺來了這裏,幸好雲夢宗實力深厚,容不得一個無名小卒來撒野,否則她說不定真的會被他抓去。


    現今,蕭越重傷不知逃去了哪兒,她便又有勇氣出山門來,尤其想起蕭越是為了宋南青來的,就壓不住心底的惡意,今日約上實力強大的師兄一起下山,打著巡防的名義特地來欣賞被她藏在山腳村莊許配給農夫的宋大小姐慘狀。


    “宓師妹竟還想著照應山下村民,元氣丹雖在雲夢宗隻是無用凡品,對凡人們卻很有強身健體的作用。”頭戴玉冠,一襲白衣風采照人的俊雅青年負手立在村口路邊,瞧著新上山來的小師妹給村民們一一布施元氣丹,心想果然是新來的師妹,對凡人心存善念。


    村民們排著隊領取宓月如賞賜的丹丸,個個感恩戴德激動不已,混在人群中的青青被孟桓牽著緩緩前行,聽見身側村人們激動地說,“仙子可真是大善人!”“聽聞她是從幽州來的宓仙子,幽州富庶,怪不得出手這麽大方。”


    是宓月如,青青蹙眉,不想過去。


    孟桓發覺身側少女停下似乎有些抗拒,而前方布施的雲夢宗仙子已經目光灼灼朝這裏瞧來,他立即垂下臉,攬住她的肩,半推著來到仙子麵前。他現在是村裏的傻二,什麽都不必說,愣頭青一樣拿了東西就走便可。


    誰知,一直順利進行的布施,到他這裏突然停住了,隻見麵前的仙子挪開了手中的丹丸,笑意吟吟地盯著他身側被鬥笠頭紗擋住身型的少女,“這位,就是我前些日子送來的姑娘?”她眼睛轉到孟桓身上,上下打量他,“那,你就是她的丈夫了。”


    孟桓垂著頭,故意裝作一副目光發直傻愣愣的模樣,呆呆地朝她伸手,“丸子,要丸子!”


    “哈!?”宓月如樂了,幾乎要撫掌大笑,連忙將手中的丹丸扔了顆進麵前的傻子懷裏,“你叫什麽名字?娶到新媳婦高不高興啊?”


    麵前的傻男人似乎聽不懂她說話,收下一顆元氣丹後又朝她伸手,執拗地說:“還,差一粒!我媳婦的!”


    “好好好!給你,給你!”宓月如笑靨如花,又扔了顆打發傻男人,見男人拿了兩顆丹丸高高興興領著新媳婦轉身就走,渾身的快意根本遮掩不住,引起了原站在路旁等待的雲夢宗師兄的注意,他疑惑,“師妹何故突然發笑?”


    宓月如指了牽著媳婦往迴走的傻二,“被個傻子逗笑的。”


    雲夢宗的這位師兄同她不一樣,天賦出眾,師從長老門下,年紀輕輕已經在修仙界頗有名望,且還長了張女子們愛慕的玉麵俊容,宓月如眼睛轉了轉,突然想讓這位英俊瀟灑的師兄瞧一瞧如今的宋南青,想從他眼中看到嫌惡之色,她立刻叫住要離開的傻二,“等等,小傻瓜!”


    “我想起來了,你媳婦不正是我前些日子送來的姑娘?怎麽用頭紗裹著,仙人來了,也不見摘下鬥笠見一見。”


    村中其他人一看仙子想瞧傻二媳婦,連忙七嘴八舌幫腔,有老嬸子生怕傻二不懂,直接上來掀他身側人的鬥笠。孟桓額頭青筋直跳,手裏牽著的小手也同樣蜷縮起手指,她同樣不想被人圍觀損毀的容貌。眾人隻見那傻二突然大叫一聲揮開周圍村人神來的手臂,大喊著“不給你們看我媳婦!不給看!!!”說著一把將那戴著鬥笠


    的少女抱進懷裏,直愣愣地往迴跑,一眨眼不見了人影。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氛圍竟有些尷尬,村長冷汗連連,不敢去看仙子和仙長地臉色,諾諾解釋:“仙子,傻二他腦筋不好,經常聽不懂人說話……前些日子您說將那位許配給村人,我們村正巧隻剩傻二還沒媳婦,老朽便做主將那姑娘許配給他,老朽不知您還記著那毀容地姑娘,要不,要不再給她重新許個好的?”


    “算了,不必管他們了。一個毀容的聾啞兒,許給傻二,或許正是命中注定。”宓月如溫柔地打斷村長,她轉頭對玉麵青年道,“師兄,咱們走吧,村人們都的了元氣丹,定會記著雲夢宗的好。那蕭越再來,不必上山,村民們就會先行通報的。”


    “正是正是!”村長連連附和。


    玉麵青年揣著袖子,視線狐疑地在宓月如和村民們身上轉了一圈,他也不是個傻的,方才宓月如控製不住的快活模樣,引起了他的警覺,這師妹,不對勁。想起殺上雲夢宗的凡人劍修便是衝著宓月如來的,他按捺下疑慮,假作絲毫未察覺般順著她的話,一同離開此地,前往周邊巡查。


    仙人已經駕雲離去,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各自抱著寶貝仙丹一哄而散。


    孟桓將院門拴好,為青青取下鬥笠,立刻受到展露出來的美麗容顏衝擊,深吸一口氣,定下心神,不叫自己在被這副容貌蠱惑中做出什麽昏頭腦的事情來。他牽著她迴堂屋坐好,說道,“是我疏忽,這裏離雲夢宗太近。我該再做一副藥,將你這副容貌遮擋一二。”


    “那雲夢宗的仙子說,是她帶你來這裏。你便是被她所傷嗎?”孟桓收集著院中草藥,不知不覺將心中所想問出口,片刻,想起來這位姑娘還聽不到他說話,也無法出聲。易容所需藥材不夠全,他停下手裏的活兒,準備等晚上再上後山去采摘所需藥材。現下,他得弄清楚,這位姑娘究竟什麽來曆,同雲夢宗又有什麽關係。


    青青的手心被攤開,有人在上麵輕輕寫字,問她是誰。纖細白嫩的指尖在手心被劃動時發癢地動了動,她反握住他的,孟桓瞧著一根精巧漂亮的食指在他的掌心勾劃出一句話來:‘幽州宋氏,宋南青。’


    宋南青!!!


    孟桓一驚,作為一名合格的眼線,早就摸清了雲夢宗重視的各個弟子名單,其中就有十九年前剛出生便上了重點關注名單的幽州宋家宋南青。然而三年前,他獲得消息,宋南青被證實仙緣作假,前往接引的長老最後帶迴了宋氏義女,那義女的確有些仙緣,卻不是什麽修仙的好苗子,孟桓便不再關注。


    麵前的少女卻說她是幽州宋南青,那麽,她的容貌和五感,是三年前被雲夢宗的人剝奪掉的?!


    他們怎麽敢!怎麽忍心!!


    少女失去神采的美眸疑惑地望著他的方向,孟桓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樣一雙眼睛看得破碎了,這樣為天地所鍾愛的精靈似的女子怎麽會身具假仙緣。擁有如此不似凡人的容貌,已經說明她深受天地喜愛,不可能一點仙緣都沒有。


    “我帶你迴羅浮山!”察覺此處對少女來說境地十分危險,孟桓立刻收拾行囊,計劃天黑後帶她悄悄離開雲夢宗勢力範圍。


    ………………


    同宓月如一道完成巡查任務後,齊穆雲迴到自己的住所,待宓月如離去,立刻駕雲來到白日的村落中。果然,村中有人形跡可疑,他操縱著雲彩緩緩靠近,隻見白日裏憨癡的傻二此時換了副神色,端是個幹淨清秀的聰慧青年模樣,此時正趁著夜黑風高牽著身後戴鬥笠的少女從小路緩緩繞出村莊。


    雲夢宗周遭從不缺少其他宗派的細作,雲夢宗自己也沒少派出同樣的人潛伏在旁的宗派,齊穆雲幾乎立刻明白,這傻


    二是個什麽身份。


    春季夜間的風依然獵獵作響,孟桓為青青裹緊氅衣,塞了包迴春丹給她當零嘴,迴身牽著她一路沿著隱蔽小道前行。


    靜謐的樹叢中忽然驚飛一陣休憩的黑鴉,牽著少女前行的孟桓心髒瞬間狂跳,果然,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站了個人,白衣嫋嫋玉冠束發,居然是白日裏跟在那宓月如身後一起來的雲夢宗師兄。


    白衣仙人背著手,緩緩轉身,輕蔑瞧著這想從他麵前逃脫的他派細作,“你是何門何派的弟子,來我雲夢宗多久了?都傳遞過什麽消息?交代清楚,我隻廢你修行,叫你宗門長輩來贖人。”


    齊穆雲想,他這番話,簡直仁慈至極,細作該識趣乖乖束手就擒交代一切,卻不想,麵前村夫打扮的幹練青年直接對他拋出一把粉末,竟是想負隅頑抗!?


    毒粉在半空幻化出蛟龍形態,嘶吼著湧向白衣美男子,齊穆雲捂住口鼻,捏出法訣,旋風即刻拔地而起,將蛟龍吹散,小道上原本的兩個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羅浮山的?!”齊穆雲冷哼,小小藥宗的把戲也敢在他雲夢宗麵前耍弄,立即駕雲而上,無法飛行的孟桓與青青身影很快出現在視野中。


    孟桓隻是羅浮山的外門弟子,除了煉丹的本事,武力上根本不是齊穆雲的對手,凝結了殺意的法訣從背後襲來,他隻得推開身邊的少女,整個人被穿體而過,破碎般摔倒在地。


    看不見聽不清的青青就跌坐在他身旁,溫熱的液體灑滿了她鬥笠上的紗布,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風中傳來簌簌的聲音,沒有蟲鳴沒有鳥叫,一切靜謐如死。她張口,隻發出輕微的聲音,孟桓的迴春丹還沒徹底治好她的五感。手心忽然被人握住,那隻手冰涼冰涼帶著滑膩感,像沾滿了血,粗糙的手指在手心劃動,‘跑’。


    “……”青青摸索著對方的手,想扶起他,一用力間卻仿佛扯斷了什麽東西,有什麽黏膩的物體滑落在地發出古怪的聲響,而她手裏的重量輕飄飄的。她愣了愣,蹲下去,摸向孟桓的腦袋位置。


    齊穆雲饒有興致地瞧著少女傻乎乎地去摸已經上下分離的屍首,纖細的指尖沾滿鮮血,觸碰到細作死不瞑目的雙眼,停滯住。


    ‘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青青跪坐在孟桓的上半截身體旁,張口,無聲地問。其實孟桓早絮絮叨叨介紹過自己和他的宗門,隻是,她聽不到。


    “你又是何人?宓師妹帶你來的雲夢宗?”齊穆雲還記得白日聽到的訊息,宓月如怪異的表現使他初始懷疑對象便是這無名少女,他蹲到她麵前,“你和宓月如什麽關係?蕭越,一個凡人劍客,認不認識?”


    少女仿佛聽不見他的聲音,連他出現在麵前也毫無反應,齊穆雲抬手隨意掀開了礙事的鬥笠,月輝映照下,一張如夢似幻的美麗麵容暴露在空氣中,她垂著眼,捧著失去溫度的細作頭顱,似悲似淒,恍若悲憫天人的仙神臨凡。


    齊穆雲呆住,手裏的鬥笠什麽時候脫落在地都不知道,“你……”


    ‘你殺了他。’美麗的神掀開眼簾,露出一對黝黑不複神光的美麗眸子,盯著他的方向,紅垂微微開合。


    齊穆雲終於看清了她的口型,還不待辯解,便見神女對著他的臉抬起手,那樣纖柔的不堪一握的手腕上不知何時掛上了個晃晃悠悠的拇指大小的印章——神光乍現!


    漫天月華朝著雲夢山下聚攏而來,月輝組成的颶風幾乎將此處夷為平地,霜色的光柱衝天而上,震得整個雲夢宗的修仙者全都目瞪口呆,仰頭望向天際。


    “那是什麽?好強大的月華之力!好恐怖的威勢!”


    “難道是真正的陰月體質之人出現了?”


    “快快稟報尊上!”


    “……”


    與雲夢宗其他人的兵荒馬亂狀態不同,宓


    月如死死抵住門板,手腕上的水玉手鐲此時仿佛活了一般,不斷震動想要脫離飛走,“不!不準走!手鐲是我的!”宓月如崩潰著尖叫,無論如何也不鬆開手裏的玉鐲,門板在她掙紮間被撞的砰砰作響。


    幾乎在月輝颶風出現的瞬間,雲夢宗中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威壓,神光自上而下掠過,眨眼間出現在颶風出現的位置。


    宓月如手腕上的玉鐲終於安靜下來,她心有餘悸地捂著手腕,躲迴被窩當中,生怕再有誰來搶奪這個寶貝。


    雲夢山腳下,隻餘一片焦黑死地,與一具破碎的屍體,全然沒有了月華之力的痕跡,雲夢仙尊微微蹙眉,方才的感應……


    齊穆雲背著少女跌跌撞撞迴到自己的住處,一進門就忍不住跪倒在地,捂住口鼻,鮮血從中噴湧而出。


    將昏睡的少女抱到廂房裏安頓好,齊穆雲褪下染血的白衣,換了身幹淨裘衣,神色如常麵對對來敲門的師兄弟們,“發生何事?我方才正在閉關修煉,仿佛聽到些不同尋常的動靜。”


    “齊師弟,尊上下令清查雲夢宗上下,明日一早,你記著來執法堂與我們一道執行清查任務。”來人說道,“應當是雲夢宗境內混入了什麽人,尊上要求找出所有修行月華之力的修仙者。”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有勞師兄們走這一趟。”齊穆雲的麵色微白,幾個雲夢宗師兄見狀關切問了幾句他修煉的狀況,他廢了些口舌敷衍,終於送走幾人。


    第181章 狗血修真文囂張女配6


    翌日一早,雲夢宗上上下下的弟子們全部被召集至演武場上,上千名弟子聚集在一起,瞧著上方雲夢宗的掌權者們紛紛出現,頓時竊竊私語,弟子中大部分從未見過雲夢仙尊本尊,隻有拜見畫像的資格。、


    普通弟子在下,親傳弟子們則站在台上迎接仙尊與長老們,齊穆雲就站在其中。他看著自己的師父與其他長老一同,仿佛隨從般跟在一人身後走上高台,便恭恭敬敬立於兩側,等待坐上主位的那人發話。


    此時,台下的竊竊私語聲瞬間變大,連齊穆雲這群親傳弟子們也不由疑惑地麵麵相覷,被長老們如此對待的自然隻有仙尊一人,可現在坐在高位上的那人渾身上下縈繞著不散的霧氣,隻瞧出穿了一身昭金紗的仙袍,與仙尊往日示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那層縈繞在仙尊體外的霧氣仿佛無法被穿透,齊穆雲將靈力注入雙目,所見依然朦朧一片,而他窺伺的行徑仿佛立即被發現,一股來自上方飛恐怖的注視感瞬時掃來,齊穆雲這群親傳弟子立即低下頭去。


    “雲夢山之人,都到齊了。”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自上方發散開,垂頭的齊穆雲麵色劇變,仙尊的聲音!與過去完全不同!


    “是,尊上,弟子三千七百六十一人,盡數在此。”然而齊穆雲的師尊大長老卻仿佛沒發現哪裏不對般,畢恭畢敬。


    刹那,猶如實質的無形注視感從上而下,眨眼間掃過在場的每一名弟子,這是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譎注視感,仿佛任何人從內到外都被看了一遍。上方的聲音頓了半晌,才又響起,“本尊要的人不在此處,雲夢山之人,還有未至者。”


    還有誰?三千七百六十一名弟子都到齊了,按照仙尊的意思,山上還藏了外人!幾名長老麵麵相覷,額間見汗,大長老:“穆雲!你們氏兄弟巡查上下,可見到可疑之人?!”


    迷霧中的視線掃射而來,齊穆雲渾身一冷,立刻跪下:“並無可疑之人,我們內外都巡查過。”身側的親傳弟子也跪在地上,“或許有上山采藥的山下村民們逗留在後山,宗門內的確並未曾見過生麵孔。”


    所謂的生麵孔,此時正在親傳弟子的私人院落中摸索著出口,青青如今視野中能感受到隱約的光影,麵前院落的大門被一道金光禁止鎖死,伸手推推,嚴絲合縫,沒有靈力的凡人無法從中離開。在門前歇了會兒,便又迴了室內,取出孟桓交給她的糖丸子慢慢磕著。


    雲夢宗弟子十人一隊,在雲夢山上下地毯式搜索,有人飛過齊穆雲的院落時發現這裏做了最嚴密的禁製,不由問身側的人:“齊師兄的院子,怎麽連半空都設了禁製,要不要進去搜查?”身側人錘了他一把,“齊師兄可是大長老的弟子,要搜也輪不到你我,快走快走!去其他地方巡查!”


    人聲遠去,屋內,青青無知無覺地咬著糖豆,眼中的畫麵隨著迴春丹的攝入逐漸再次清晰了些,她悄悄手裏的糖丸,果然,孟桓給她做的不是什麽糖丸子,而是療傷聖藥。


    “齊師弟,後山安排弟子們巡查完畢,依然找不到尊上所說之人,恐怕很難交代,還望你和大長老在尊上麵前……”


    院門外傳來輕微聲響,她起身,來到窗前,朦朧的視野中瞧見一襲白衣的齊穆雲與同門寒暄完後動作迅速關上院落門,封好禁製。她盯著轉身朝這邊走來的白衣青年的臉,試圖記住孟桓的仇人,然而視野中的畫麵依然朦朦朧朧看不清晰,隻隱約瞧出齊穆雲是個麵白無須的年輕人。


    齊穆雲剛轉身,就注意到倚在雕花窗後的美麗女子身影,被那雙仿佛縈繞著霧氣的黑眸直勾勾瞧著,他心中微熱,上前去,隔著窗柔聲道:“你醒了,身體可有哪裏不適?”


    “昨夜山腳乍起靈力暴動,你昏迷過去,我帶你迴了雲夢山上來。”


    他的聲


    音落在青青耳中如同隔了層牆壁微弱,且很快便收迴了盯著對方的視線,既然瞧不清楚,就算了,她左右留在此處,待恢複後總有為孟桓手刃仇人的時候。孟桓對青青來說,是個連姓名長相都不知道的生人,可他為她丟了性命。


    麵前的美人神情冷淡,並未對他的示好做出任何迴應,齊穆雲這才想起美人似乎有隱疾,看不見也聽不著,若是過去他見了這樣的聾啞瞎眼的凡人隻會覺著汙了眼睛,今日麵對青青,卻滿身心剩下愛憐。


    極致的美好中多了絲缺陷,直教人遺憾不已,齊穆雲便是如此,他想去丹房為美人尋些治療百病的仙丹來,卻又礙於現今全山上下正在警戒搜人。他知道山昨晚的聲勢引得雲夢仙尊猜疑,知道外麵在找的正是被他藏在院中的美人,正因如此,齊穆雲已經在考慮設法申請離山曆練。將美人放在雲夢山上,始終不夠安全。


    宓月如今日在廣場上見了雲夢仙尊後一直心神不寧,為何今日出現的仙尊,與往日那風光霽月和光同塵的仙人……大不相同,甚至連真麵目都遮掩起來了。心中藏著事,連帶與同門巡山時也心不在焉,等換班後,她忍了又忍,終於耐不住疑惑,悄悄去了仙尊洞府前。


    雲夢仙尊洞府門前一向清淨,此時弟子們都熱火朝天在尋人,宓月如一路行來便一個人都未曾遇到。來到靜謐的洞府門前時,瞧著緊閉的門扉,她不知為何腦子微微一熱,並未像往常一樣按照禮數拜見,而是悄悄推開一道門縫偷看。


    裏麵空蕩蕩的,宓月如愣了,仙尊不在?


    雲夢仙尊的洞府位於雲夢山頂峰雲海之上,她此時所在的位置瞧不清洞府全貌,一心惦念著的宓月如下意識四處走動尋找起來。往日仙尊待她有幾分不同,加上命運之書中的預言,即使自己犯了門規,也肯定會得到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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