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紅樓之溫僖貴妃成賈敏 作者：蒔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王子騰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來到林府的， 此時，林如海正在給黎昕，林珝講題， 看到王子騰的時候， 他雖然有些疑惑， 卻並不覺得意外。
“王大人， 快快有請。”林如海忙將王子騰迎了進來。
“如海兄，別來無恙啊。”王子騰笑嗬嗬的說道， 他見林如海身邊跟著兩個年輕的少年，遂問道：“可是家中小輩兒要參加金科春闈？”
林如海笑著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是黎昕，這是林珝， 再過兩日就是春闈，他們年歲又小， 難免憂心。”
黎昕二人給王子騰請安，之後就告辭離開。
王子騰聽到黎昕的名字，隻覺得有些許耳熟，一時卻沒想起在何處聽聞， 隻見林如海笑容滿麵的樣子， 這才驚訝的問道：“可是去歲秋闈江南考場的榜首黎解元？”
林如海笑著點了點頭，王子騰頗為豔羨的歎道：“如海兄真是好福氣啊。”這黎昕瞧著對林如海格外恭敬，原是有著師徒的情分在啊。
這林家，怕是不容小覷啊， 這林如海本就簡在帝心， 很的聖上看重，若黎昕能夠三元及第， 這在大清朝尚是頭一位，聖人定然會欣喜，介時，身為黎昕老師的林如海，怕是會更上一層了吧，可歎，這林家同他們四大家族可是正經的姻親關係，原應是同氣連枝，可如今卻鬧成這般光景，想要修補，怕是再難了。
王子騰心中隻覺得無力，對於林如海難免更為慎重，隻要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他自己都有些羞愧，麵上無光，隻是王氏畢竟是自己妹妹，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丟了性命吧。
“如海兄，此番前來所謂之事，為兄實在有些難以啟齒，總是是為兄，亦是覺得羞於見人。”王子騰歎息，道：“隻是家門不幸，出了這等讓祖宗蒙羞的人來，為兄隻得前來給如海兄來賠罪。”
林如海慢慢斂了笑，“王大人今日前來，可是為了王氏的事來？”見王子騰點頭，林如海才慢慢的開口問道：“王大人是覺得有人害我夫人性命，我林家要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任人宰割？”林如海冷笑一聲，卻是絲毫不打算讓步的。
王子騰微微皺了皺眉，連忙說道：“自是不能的。”
林如海看向他，道：“那王大人的意思呢？”他倒是有些好奇王子騰是想如何發落那王氏了。
王子騰沉吟了片刻，才看向林如海，道：“將她送入家廟中，帶發修行，來償還她欠下的罪孽。”
林如海看了王子騰一眼，才搖頭說道：“此時苦主並非我，我卻也不能替她拿主意。”
王子騰愣了一下，似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一般，看著林如海，才揚眉說道：“如海兄若是信得過我，您此番選官任命，為兄願盡綿薄之力。”見林如海垂眸，王子騰又道：“想來如海兄也知道，為兄僥幸得聖上看重，有分體麵，為兄可向聖人舉薦，由如海兄繼續擔任巡鹽禦史。”
林如海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道：“王大人，隻如海誌不在此，還望大人見諒。”
王子騰有些惱怒，這巡鹽禦史一職可是肥差中的肥差，這幾年，太子四爺同八爺的人，俱都想要自己的人拿到這一職位，隻是互相牽製，這才屢屢出事，讓聖上頗為頭疼，若是他此刻舉薦林如海，聖人定是會心動的，更何況，林夫人出身榮國府，這樣一來，勢必會覺得林如海偏向八爺，那他身上自會被貼上八爺的標簽，這也是他們所喜聞樂見的不是麽？
王子騰見林如海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已經許久不曾有人會這般不給他臉麵了，王子騰心中難免惱怒，他看向林如海，揚眉說道：“如海兄可是要想清楚了，另夫人眾目睽睽下鞭打國公府二太太，這是許多人都瞧見了的，可若要說二太太要害另夫人……”王子騰頓了一下，冷笑道：“那證據呢？就憑那張所謂的畫押認罪書？”
“你別忘了，趙嬤嬤已經死了。”王子騰彎唇笑道：“一個死人又如何作證呢？”
“王大人真是好利的口才啊。”賈敏笑意吟吟的來到亭子中，看向王子騰的目光卻是格外的不屑，“王大人今日來，是為那王氏求情的麽？”不等王子騰說話，賈敏就嗤笑了一聲，“不知道的，還當是王大人來仗勢欺人呢。”說著她拍拍手，樂道：“瞧瞧，好生威風，先是利誘，利誘不成又來威逼？”說著他恍然道：“哦，對了，這套手法王大人也是慣使的，比如那馮淵家人。”
賈敏多說一個字，王子騰的麵色就冷上一分，待提出馮家人的時候，王子騰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他不得不開口歎道：“賈王二府本就是世交，相互扶持，互相依靠，妹妹如今這般咄咄逼人，對您又有何好處？”他看向賈敏，輕歎道：“你母親年歲已大，你就忍心她日日為你們小輩兒操勞傷心？這就是你的孝心麽？”
“王大人，此事無需你多費心。”賈敏哼了一聲，扭過頭，道：“聖人信任你，將權柄交予你，而你卻欺上瞞下，挾勢弄權，這就是你的忠心麽？”
“罷罷罷，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奴才對聖人的忠心自是日月可鑒，又豈容你這婦人插嘴多舌？”王子騰麵色鐵青，一甩袖離開。
賈敏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嗤道：“什麽德行？！還日月可鑒？皇上要你這樣的忠臣可不就是倒了黴了麽？！”
林如海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何必要去得罪他？”
“也不差這一迴了。”賈敏撇嘴說道。
“他並非心胸開闊之人，你如今這般得罪於他，日後出門總歸要小心些。”林如海皺了皺眉，開口說道。
“好了好了，你且放心就是了。”賈敏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林如海見她不放在心上，隻搖了搖頭，卻也沒在多說什麽。
此次春闈，聖上很是在乎，畢竟科考舞弊案剛過去不久，若是春闈在出現問題，怕是會讓這天下讀書對朝廷失了信任了。
如今她府上住了兩位要科考的考生，賈敏自然是處處上心，生怕出了差池，難免有些緊張，黎昕倒是樂嗬嗬的，尚且有閑心來安慰於她。
林珝就要弱上許多，他看著黎昕成竹在胸的模樣，頗為羨豔，他不求狀元榜眼，隻要能考中他就知足了。
賈敏親自將二人送入考場，這才鬆了口氣，這是她第一次經曆春闈，街上到處都是人，很是熱鬧，賈敏隨意的逛了逛，頗有些百無聊賴，帶著靜柯，隨意的進了一家酒樓，看著南來北往的行人，倒也閑適。
突然聽一男子大大咧咧的聲音，賈敏卻覺得心中酸楚的離開，她低頭朝樓梯處看去，隻見一行人正要上樓，跑堂的小子殷勤的伺候著，連聲喊道：“幾位爺樓上雅間請，清風閣早已給大爺們留著了。”
“還是你小子機靈，來，這是賞錢，拿著給你家小子買糖吃。”
“奴才謝十爺的賞，十爺還記得那小子，也是我家小子的福氣。”小廝笑著奉承道。
賈敏愣愣的看著那行人，尤其是那圓臉的俊俏青年。
那青年似是有所察覺，抬頭朝上看去，一時之間兩人四目相對，俱都是一愣，賈敏根本就忘記了反應，她隻覺得眼中酸脹的厲害。
那是她的小十，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小少年如今早已經長成青年模樣，可隻一眼，賈敏仍舊能夠認出來，這就是她的兒子。
胤俄同她長的相似，俱都是圓臉盤，看起來有些憨厚顯小，他不似九阿哥胤禟那般精致漂亮，自小就長的虎頭虎腦，憨憨的樣子。
“小十，你在磨蹭什麽？”胤禟站在樓梯口，皺著眉喊了一聲，見小十仍舊愣怔的模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眉目清淡的夫人正愣怔的看著小十，她眼中有種他看不懂的神色，倒是那夫人身邊的女子她是識得的，那是曾經的永壽宮大宮女靜柯，自貴妃去後，就是她撫養小十長大，小十很是敬重她，至今仍喊她一聲姑姑。
靜柯見胤禟看她，給胤禟行禮道：“見過八爺九爺，給兩位爺請安。”說著她才看向胤俄，嘴角掛著笑，道：“小主子，奴婢給主子請安。”
“姑姑……”胤俄這才似是被驚醒了一般，三四步就上了二樓，站在靜柯身邊，笑道：“姑姑怎地也在此處？”
靜柯這才看向賈敏，對胤俄說道：“奴婢陪夫人出來。”說著她走到了賈敏身後，態度很是恭敬的樣子。
胤俄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用手撓了撓後腦勺，不解的說道：“姑姑，她就是你之前說的林夫人？”
“是的。”靜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道：“林夫人待奴婢很好。”
胤俄看著賈敏，眼中充滿了挑剔，他壓住心底奇怪的感覺，昂著頭說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倒是敢這般看著爺！”
賈敏抽了抽嘴角，倒是那胤禩上前一步，對著胤俄，說道：“小十，不得無禮。”說著他看向賈敏，說道：“夫人莫怪，小十他並非有意冒犯夫人的。”
胤禩的態度可以說是極好的，他一個皇子阿哥，從來對人溫和有禮，難怪都說八阿哥親切隨和，隻有被他這般對待過的人，才知道，他的這種溫和仿若已經印在骨子裏了，讓人感覺很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見麵了啊！！
第38章 默契
賈敏看著溫和有禮的胤禩， 在看看略顯得有些囂張的胤俄，沉默了片刻，才搖頭說道：“無礙的， 他年紀尚小， 不曾冒犯。”
“……”胤禩破天荒的迴頭看了胤俄一眼， 隻見那家夥正頗為不禮貌的盯著林夫人瞧， 原來在夫人眼中，小十還小麽？隻是看林夫人滿臉笑意， 並不覺得有絲毫不妥當的模樣，胤禩難得的沒有多說話，隻眼神示意小九，別在讓小十這般瞧人，簡直是丟人現眼！
胤禟抽了抽嘴角， 一把拉過小十，正好將他的視線遮住， 對著胤禩道：“八哥，我餓了，快讓小二上菜。”說著就將小十扯進包廂。
賈敏嘴巴鼓了鼓，頗為看不上胤禟的多管閑事， 她看了胤禩一眼， 彎唇笑道：“八爺？你們還未用飯麽？”說著她將剛剛買來的桃酥遞了過去，殷切的說道：“這是我剛剛從八寶齋那邊過來買的，還未拆開，您帶進去， 讓小……兩位爺嚐嚐。”
胤禩眼眸一眯， 眼中充滿了懷疑與警惕，他沒有動手， 隻是看了站在林夫人身邊的靜柯一眼，那眼神頗為迫人，隻賈敏似是沒感覺到一般，隻一把將那桃酥塞入胤禩手中，道：“帶進去吧，想來，您的兄弟是愛吃的。”
八寶齋的桃酥，之前是胤俄撒嬌賣乖，她才會讓奴才去為他買的。
胤禩看著被強塞入手中的紙包，隻覺得有些懵，他究竟有多久沒遇到這般自說自話的人了，他隻覺得心底有些抓狂，可麵上卻沒表現分毫，矜持的點了點頭，又看了靜柯一眼，這眼中卻充滿了警告，這才朝包廂內走去。
賈敏側耳聽了聽，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弧度，她聽到胤俄嚷嚷著要吃，真好，他的口味還未改變。
隻那臭小子竟然敢打趣他八哥魅力大，出門還有人送糕點，隻嚷嚷著要告訴八福晉。
賈敏抽了抽嘴角，鼓了鼓臉頰，輕哼了一聲，這才坐到之前的位置上。
片刻後，卻是胤俄推開門，揚聲說道：“我們兄弟謝夫人的桃酥。”話還沒說完，就被胤禟揪了迴去，滿臉歉意的對著賈敏拱了拱手。
賈敏莞爾，看著靜柯，眼睛都在發亮，她輕聲說道：“我看到他了……”真好，真的感謝佛祖，感謝老天爺，讓她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讓她可以親眼在看一看自己的兒子。
賈敏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種有些激動，有些感恩的心情，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神采飛揚，她坐在這裏，知道自己的兒子就坐在同自己一牆之隔的包間之中，他們離的那麽近，可卻又那麽的遠，這讓她難免有些傷心與難過。
這人哪，總是會不知足，沒見過他的時候，她隻想要知道自己的兒子過的很好，她就滿足了，在知道他過的很好的時候，她又隻是想要見一見他，她就滿足了，可在看到他之後，她又想要的更多，她想要他能夠叫自己一聲額娘，她想要他能夠像小的時候那般親切的喚她。
嗬，果然是不知足啊。
賈敏苦笑了一聲，垂著頭，慢慢的開口說道：“靜柯，小十他喜歡吃蜜餞糕點之類的甜食，他不愛念書寫字兒，隻喜歡舞刀弄槍，他也不喜歡吟詩作畫，隻想要做滿洲的巴圖魯，他說做了巴圖魯，皇父就會喜歡他，就沒有人敢欺負額娘了。
他露出第一個笑臉的時候，他長第一顆牙齒的時候，他牙牙學語的時候，他蹣跚學步的時候，他啟蒙念書的時候，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俱都是她陪著他成長……
賈敏淚如雨下，她捂著嘴巴哭得撕心裂肺，可卻不敢發出丁點兒的聲音，因為她的兒子就在隔壁，可如此近的距離，卻又似乎猶如天塹般遙遠。
靜柯眼圈通紅，她跪在賈敏身邊，低聲道：“娘娘，您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些的。”她見賈敏搖頭，隻覺得心疼的厲害，道：“若不然，我們告訴小主子？小主子定是會相信的！”
賈敏隻是搖頭，告訴了又能如何？如今的她給不了胤俄丁點兒的幫助，她的身份在這那兒，若是無緣無故得胤俄過分關注的話，對胤俄來說，能帶來的隻能是流言蜚語，還能是什麽？
賈敏越想越悲切，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隻在這時，卻聽嘭的一聲，伴隨著叫疼聲，這才打斷了賈敏悲切的情緒，她紅著眼圈看向靜柯。
靜柯狠狠的鬆了口氣，她發誓，不管是誰打斷主子的哭，她都打心眼兒裏感激她。
“外麵出了何事？”賈敏吸了吸鼻子，又攏了攏自己的發絲，不至於讓她顯得太過於狼狽。
“為何揍你？”胤俄揚著眉，冷笑道：“爺揍你就揍了，還要有原因麽？”他麵色囂張，很是霸道的樣子，道：“滿嘴汙言穢語，汙了爺的耳朵，你說該打不該打！”
“你，你是誰？！”青年被摔得呲牙咧嘴，他身邊的小廝七手八腳的扶他起來，卻不想腰一閃又摔到了地上，青年恨恨的甩開扶著他的小廝，怒道：“滾開！”他看向胤俄，滿臉猙獰，道：“你知道爺是誰麽？！”
“我管你是誰！”胤俄將他身邊的小廝揍趴下後，直接踹了那青年一腳，道：“敢在你爺爺跟前自稱爺，也是你有膽量了。”
賈敏聽到胤俄的聲音，就連忙跑了出來，見胤俄氣的臉都青了，連忙上前拉著他道：“你莫要動手，我來幫你！”說著賈敏將胤俄拉到一邊，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抽鞭子朝那青年麵上抽去。
靜柯抽了抽嘴，連忙上前，輕聲說道：“夫人，他是王仁。”
“誰？”賈敏眨了眨眼睛。
“就是王子騰大人家的二公子，之前一直住在金陵，也是去歲才來的京中。”靜柯小聲的解釋道。
賈敏可不管他是誰，隻看向胤俄，道：“他若是得罪了你，我幫你揍他。”
“你簡直不可理喻！”王仁聽到賈敏的話，麵目有一瞬間的扭曲，“你在外頭拋頭露麵，與男人勾扯不清，林大人知道麽？！”
賈敏眼中厲色一閃，直接抽了上去，“你母親若是不教你如何話說，自然有人會教你！”
胤俄見賈敏一人吊打一群男人，頓時樂了，道：“夫人，你狠狠的打，他就是欠教訓，竟然編排起夫人來。”
賈敏的手一頓，僵硬的轉過頭來，看向胤俄，顫聲問道：“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揍他的麽？”
胤俄傻乎乎的摸了摸腦袋，道：“是啊，他竟然想要聯合別人汙蔑夫人的名聲。”
賈敏心中一暖，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娘！”卻在這時，隻聽一小姑娘的聲音傳來，賈敏連忙瞧去，隻見林如海竟是帶著黛玉，來到這酒樓。
林黛玉快步走到賈敏身邊，見賈敏身邊躺倒地上哀嚎的幾個人，眼睛都沒眨一下，“娘親，爹爹說娘親許久未迴，這才讓玉兒來尋。”說話間她看了胤俄幾人一眼，微微往賈敏身邊躲了躲。
賈敏看著快步走來的林如海，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躲閃。
林如海走到胤俄幾人身邊，正要給他們行禮，卻被胤禩打斷道：“林大人不必多禮。”他神色頗為複雜的看了賈敏一眼，又看了看林如海，隻覺得人不可貌相，似林如海這般清雅之人，他夫人竟是這般蠻橫。
賈敏又看了胤俄一眼，道：“今日多虧小十爺仗義執言，否則不定會如何呢。”說著她拉了拉靜柯，笑著說道：“還望小十爺看在靜柯的麵子上，定要來林府做客呢。”
胤俄憨厚的摸了摸腦門，笑道：“什麽小十爺？聽著倒是怪得很。”說著他指了指賈敏手中的鞭子樂道：“夫人這一手鞭子倒是使得好，我家中二哥，也會使鞭子，隻不似夫人這般厲害了。”
黛玉聞言，噗嗤一樂，道：“那是自然的，我還從未見過比我娘還會使鞭子的人呢。”
“王大人， 快快有請。”林如海忙將王子騰迎了進來。
“如海兄，別來無恙啊。”王子騰笑嗬嗬的說道， 他見林如海身邊跟著兩個年輕的少年，遂問道：“可是家中小輩兒要參加金科春闈？”
林如海笑著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是黎昕，這是林珝， 再過兩日就是春闈，他們年歲又小， 難免憂心。”
黎昕二人給王子騰請安，之後就告辭離開。
王子騰聽到黎昕的名字，隻覺得有些許耳熟，一時卻沒想起在何處聽聞， 隻見林如海笑容滿麵的樣子， 這才驚訝的問道：“可是去歲秋闈江南考場的榜首黎解元？”
林如海笑著點了點頭，王子騰頗為豔羨的歎道：“如海兄真是好福氣啊。”這黎昕瞧著對林如海格外恭敬，原是有著師徒的情分在啊。
這林家，怕是不容小覷啊， 這林如海本就簡在帝心， 很的聖上看重，若黎昕能夠三元及第， 這在大清朝尚是頭一位，聖人定然會欣喜，介時，身為黎昕老師的林如海，怕是會更上一層了吧，可歎，這林家同他們四大家族可是正經的姻親關係，原應是同氣連枝，可如今卻鬧成這般光景，想要修補，怕是再難了。
王子騰心中隻覺得無力，對於林如海難免更為慎重，隻要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他自己都有些羞愧，麵上無光，隻是王氏畢竟是自己妹妹，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丟了性命吧。
“如海兄，此番前來所謂之事，為兄實在有些難以啟齒，總是是為兄，亦是覺得羞於見人。”王子騰歎息，道：“隻是家門不幸，出了這等讓祖宗蒙羞的人來，為兄隻得前來給如海兄來賠罪。”
林如海慢慢斂了笑，“王大人今日前來，可是為了王氏的事來？”見王子騰點頭，林如海才慢慢的開口問道：“王大人是覺得有人害我夫人性命，我林家要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任人宰割？”林如海冷笑一聲，卻是絲毫不打算讓步的。
王子騰微微皺了皺眉，連忙說道：“自是不能的。”
林如海看向他，道：“那王大人的意思呢？”他倒是有些好奇王子騰是想如何發落那王氏了。
王子騰沉吟了片刻，才看向林如海，道：“將她送入家廟中，帶發修行，來償還她欠下的罪孽。”
林如海看了王子騰一眼，才搖頭說道：“此時苦主並非我，我卻也不能替她拿主意。”
王子騰愣了一下，似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一般，看著林如海，才揚眉說道：“如海兄若是信得過我，您此番選官任命，為兄願盡綿薄之力。”見林如海垂眸，王子騰又道：“想來如海兄也知道，為兄僥幸得聖上看重，有分體麵，為兄可向聖人舉薦，由如海兄繼續擔任巡鹽禦史。”
林如海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道：“王大人，隻如海誌不在此，還望大人見諒。”
王子騰有些惱怒，這巡鹽禦史一職可是肥差中的肥差，這幾年，太子四爺同八爺的人，俱都想要自己的人拿到這一職位，隻是互相牽製，這才屢屢出事，讓聖上頗為頭疼，若是他此刻舉薦林如海，聖人定是會心動的，更何況，林夫人出身榮國府，這樣一來，勢必會覺得林如海偏向八爺，那他身上自會被貼上八爺的標簽，這也是他們所喜聞樂見的不是麽？
王子騰見林如海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已經許久不曾有人會這般不給他臉麵了，王子騰心中難免惱怒，他看向林如海，揚眉說道：“如海兄可是要想清楚了，另夫人眾目睽睽下鞭打國公府二太太，這是許多人都瞧見了的，可若要說二太太要害另夫人……”王子騰頓了一下，冷笑道：“那證據呢？就憑那張所謂的畫押認罪書？”
“你別忘了，趙嬤嬤已經死了。”王子騰彎唇笑道：“一個死人又如何作證呢？”
“王大人真是好利的口才啊。”賈敏笑意吟吟的來到亭子中，看向王子騰的目光卻是格外的不屑，“王大人今日來，是為那王氏求情的麽？”不等王子騰說話，賈敏就嗤笑了一聲，“不知道的，還當是王大人來仗勢欺人呢。”說著她拍拍手，樂道：“瞧瞧，好生威風，先是利誘，利誘不成又來威逼？”說著他恍然道：“哦，對了，這套手法王大人也是慣使的，比如那馮淵家人。”
賈敏多說一個字，王子騰的麵色就冷上一分，待提出馮家人的時候，王子騰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他不得不開口歎道：“賈王二府本就是世交，相互扶持，互相依靠，妹妹如今這般咄咄逼人，對您又有何好處？”他看向賈敏，輕歎道：“你母親年歲已大，你就忍心她日日為你們小輩兒操勞傷心？這就是你的孝心麽？”
“王大人，此事無需你多費心。”賈敏哼了一聲，扭過頭，道：“聖人信任你，將權柄交予你，而你卻欺上瞞下，挾勢弄權，這就是你的忠心麽？”
“罷罷罷，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奴才對聖人的忠心自是日月可鑒，又豈容你這婦人插嘴多舌？”王子騰麵色鐵青，一甩袖離開。
賈敏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嗤道：“什麽德行？！還日月可鑒？皇上要你這樣的忠臣可不就是倒了黴了麽？！”
林如海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何必要去得罪他？”
“也不差這一迴了。”賈敏撇嘴說道。
“他並非心胸開闊之人，你如今這般得罪於他，日後出門總歸要小心些。”林如海皺了皺眉，開口說道。
“好了好了，你且放心就是了。”賈敏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林如海見她不放在心上，隻搖了搖頭，卻也沒在多說什麽。
此次春闈，聖上很是在乎，畢竟科考舞弊案剛過去不久，若是春闈在出現問題，怕是會讓這天下讀書對朝廷失了信任了。
如今她府上住了兩位要科考的考生，賈敏自然是處處上心，生怕出了差池，難免有些緊張，黎昕倒是樂嗬嗬的，尚且有閑心來安慰於她。
林珝就要弱上許多，他看著黎昕成竹在胸的模樣，頗為羨豔，他不求狀元榜眼，隻要能考中他就知足了。
賈敏親自將二人送入考場，這才鬆了口氣，這是她第一次經曆春闈，街上到處都是人，很是熱鬧，賈敏隨意的逛了逛，頗有些百無聊賴，帶著靜柯，隨意的進了一家酒樓，看著南來北往的行人，倒也閑適。
突然聽一男子大大咧咧的聲音，賈敏卻覺得心中酸楚的離開，她低頭朝樓梯處看去，隻見一行人正要上樓，跑堂的小子殷勤的伺候著，連聲喊道：“幾位爺樓上雅間請，清風閣早已給大爺們留著了。”
“還是你小子機靈，來，這是賞錢，拿著給你家小子買糖吃。”
“奴才謝十爺的賞，十爺還記得那小子，也是我家小子的福氣。”小廝笑著奉承道。
賈敏愣愣的看著那行人，尤其是那圓臉的俊俏青年。
那青年似是有所察覺，抬頭朝上看去，一時之間兩人四目相對，俱都是一愣，賈敏根本就忘記了反應，她隻覺得眼中酸脹的厲害。
那是她的小十，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小少年如今早已經長成青年模樣，可隻一眼，賈敏仍舊能夠認出來，這就是她的兒子。
胤俄同她長的相似，俱都是圓臉盤，看起來有些憨厚顯小，他不似九阿哥胤禟那般精致漂亮，自小就長的虎頭虎腦，憨憨的樣子。
“小十，你在磨蹭什麽？”胤禟站在樓梯口，皺著眉喊了一聲，見小十仍舊愣怔的模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眉目清淡的夫人正愣怔的看著小十，她眼中有種他看不懂的神色，倒是那夫人身邊的女子她是識得的，那是曾經的永壽宮大宮女靜柯，自貴妃去後，就是她撫養小十長大，小十很是敬重她，至今仍喊她一聲姑姑。
靜柯見胤禟看她，給胤禟行禮道：“見過八爺九爺，給兩位爺請安。”說著她才看向胤俄，嘴角掛著笑，道：“小主子，奴婢給主子請安。”
“姑姑……”胤俄這才似是被驚醒了一般，三四步就上了二樓，站在靜柯身邊，笑道：“姑姑怎地也在此處？”
靜柯這才看向賈敏，對胤俄說道：“奴婢陪夫人出來。”說著她走到了賈敏身後，態度很是恭敬的樣子。
胤俄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用手撓了撓後腦勺，不解的說道：“姑姑，她就是你之前說的林夫人？”
“是的。”靜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道：“林夫人待奴婢很好。”
胤俄看著賈敏，眼中充滿了挑剔，他壓住心底奇怪的感覺，昂著頭說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倒是敢這般看著爺！”
賈敏抽了抽嘴角，倒是那胤禩上前一步，對著胤俄，說道：“小十，不得無禮。”說著他看向賈敏，說道：“夫人莫怪，小十他並非有意冒犯夫人的。”
胤禩的態度可以說是極好的，他一個皇子阿哥，從來對人溫和有禮，難怪都說八阿哥親切隨和，隻有被他這般對待過的人，才知道，他的這種溫和仿若已經印在骨子裏了，讓人感覺很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見麵了啊！！
第38章 默契
賈敏看著溫和有禮的胤禩， 在看看略顯得有些囂張的胤俄，沉默了片刻，才搖頭說道：“無礙的， 他年紀尚小， 不曾冒犯。”
“……”胤禩破天荒的迴頭看了胤俄一眼， 隻見那家夥正頗為不禮貌的盯著林夫人瞧， 原來在夫人眼中，小十還小麽？隻是看林夫人滿臉笑意， 並不覺得有絲毫不妥當的模樣，胤禩難得的沒有多說話，隻眼神示意小九，別在讓小十這般瞧人，簡直是丟人現眼！
胤禟抽了抽嘴角， 一把拉過小十，正好將他的視線遮住， 對著胤禩道：“八哥，我餓了，快讓小二上菜。”說著就將小十扯進包廂。
賈敏嘴巴鼓了鼓，頗為看不上胤禟的多管閑事， 她看了胤禩一眼， 彎唇笑道：“八爺？你們還未用飯麽？”說著她將剛剛買來的桃酥遞了過去，殷切的說道：“這是我剛剛從八寶齋那邊過來買的，還未拆開，您帶進去， 讓小……兩位爺嚐嚐。”
胤禩眼眸一眯， 眼中充滿了懷疑與警惕，他沒有動手， 隻是看了站在林夫人身邊的靜柯一眼，那眼神頗為迫人，隻賈敏似是沒感覺到一般，隻一把將那桃酥塞入胤禩手中，道：“帶進去吧，想來，您的兄弟是愛吃的。”
八寶齋的桃酥，之前是胤俄撒嬌賣乖，她才會讓奴才去為他買的。
胤禩看著被強塞入手中的紙包，隻覺得有些懵，他究竟有多久沒遇到這般自說自話的人了，他隻覺得心底有些抓狂，可麵上卻沒表現分毫，矜持的點了點頭，又看了靜柯一眼，這眼中卻充滿了警告，這才朝包廂內走去。
賈敏側耳聽了聽，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弧度，她聽到胤俄嚷嚷著要吃，真好，他的口味還未改變。
隻那臭小子竟然敢打趣他八哥魅力大，出門還有人送糕點，隻嚷嚷著要告訴八福晉。
賈敏抽了抽嘴角，鼓了鼓臉頰，輕哼了一聲，這才坐到之前的位置上。
片刻後，卻是胤俄推開門，揚聲說道：“我們兄弟謝夫人的桃酥。”話還沒說完，就被胤禟揪了迴去，滿臉歉意的對著賈敏拱了拱手。
賈敏莞爾，看著靜柯，眼睛都在發亮，她輕聲說道：“我看到他了……”真好，真的感謝佛祖，感謝老天爺，讓她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讓她可以親眼在看一看自己的兒子。
賈敏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種有些激動，有些感恩的心情，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神采飛揚，她坐在這裏，知道自己的兒子就坐在同自己一牆之隔的包間之中，他們離的那麽近，可卻又那麽的遠，這讓她難免有些傷心與難過。
這人哪，總是會不知足，沒見過他的時候，她隻想要知道自己的兒子過的很好，她就滿足了，在知道他過的很好的時候，她又隻是想要見一見他，她就滿足了，可在看到他之後，她又想要的更多，她想要他能夠叫自己一聲額娘，她想要他能夠像小的時候那般親切的喚她。
嗬，果然是不知足啊。
賈敏苦笑了一聲，垂著頭，慢慢的開口說道：“靜柯，小十他喜歡吃蜜餞糕點之類的甜食，他不愛念書寫字兒，隻喜歡舞刀弄槍，他也不喜歡吟詩作畫，隻想要做滿洲的巴圖魯，他說做了巴圖魯，皇父就會喜歡他，就沒有人敢欺負額娘了。
他露出第一個笑臉的時候，他長第一顆牙齒的時候，他牙牙學語的時候，他蹣跚學步的時候，他啟蒙念書的時候，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俱都是她陪著他成長……
賈敏淚如雨下，她捂著嘴巴哭得撕心裂肺，可卻不敢發出丁點兒的聲音，因為她的兒子就在隔壁，可如此近的距離，卻又似乎猶如天塹般遙遠。
靜柯眼圈通紅，她跪在賈敏身邊，低聲道：“娘娘，您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些的。”她見賈敏搖頭，隻覺得心疼的厲害，道：“若不然，我們告訴小主子？小主子定是會相信的！”
賈敏隻是搖頭，告訴了又能如何？如今的她給不了胤俄丁點兒的幫助，她的身份在這那兒，若是無緣無故得胤俄過分關注的話，對胤俄來說，能帶來的隻能是流言蜚語，還能是什麽？
賈敏越想越悲切，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隻在這時，卻聽嘭的一聲，伴隨著叫疼聲，這才打斷了賈敏悲切的情緒，她紅著眼圈看向靜柯。
靜柯狠狠的鬆了口氣，她發誓，不管是誰打斷主子的哭，她都打心眼兒裏感激她。
“外麵出了何事？”賈敏吸了吸鼻子，又攏了攏自己的發絲，不至於讓她顯得太過於狼狽。
“為何揍你？”胤俄揚著眉，冷笑道：“爺揍你就揍了，還要有原因麽？”他麵色囂張，很是霸道的樣子，道：“滿嘴汙言穢語，汙了爺的耳朵，你說該打不該打！”
“你，你是誰？！”青年被摔得呲牙咧嘴，他身邊的小廝七手八腳的扶他起來，卻不想腰一閃又摔到了地上，青年恨恨的甩開扶著他的小廝，怒道：“滾開！”他看向胤俄，滿臉猙獰，道：“你知道爺是誰麽？！”
“我管你是誰！”胤俄將他身邊的小廝揍趴下後，直接踹了那青年一腳，道：“敢在你爺爺跟前自稱爺，也是你有膽量了。”
賈敏聽到胤俄的聲音，就連忙跑了出來，見胤俄氣的臉都青了，連忙上前拉著他道：“你莫要動手，我來幫你！”說著賈敏將胤俄拉到一邊，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抽鞭子朝那青年麵上抽去。
靜柯抽了抽嘴，連忙上前，輕聲說道：“夫人，他是王仁。”
“誰？”賈敏眨了眨眼睛。
“就是王子騰大人家的二公子，之前一直住在金陵，也是去歲才來的京中。”靜柯小聲的解釋道。
賈敏可不管他是誰，隻看向胤俄，道：“他若是得罪了你，我幫你揍他。”
“你簡直不可理喻！”王仁聽到賈敏的話，麵目有一瞬間的扭曲，“你在外頭拋頭露麵，與男人勾扯不清，林大人知道麽？！”
賈敏眼中厲色一閃，直接抽了上去，“你母親若是不教你如何話說，自然有人會教你！”
胤俄見賈敏一人吊打一群男人，頓時樂了，道：“夫人，你狠狠的打，他就是欠教訓，竟然編排起夫人來。”
賈敏的手一頓，僵硬的轉過頭來，看向胤俄，顫聲問道：“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揍他的麽？”
胤俄傻乎乎的摸了摸腦袋，道：“是啊，他竟然想要聯合別人汙蔑夫人的名聲。”
賈敏心中一暖，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娘！”卻在這時，隻聽一小姑娘的聲音傳來，賈敏連忙瞧去，隻見林如海竟是帶著黛玉，來到這酒樓。
林黛玉快步走到賈敏身邊，見賈敏身邊躺倒地上哀嚎的幾個人，眼睛都沒眨一下，“娘親，爹爹說娘親許久未迴，這才讓玉兒來尋。”說話間她看了胤俄幾人一眼，微微往賈敏身邊躲了躲。
賈敏看著快步走來的林如海，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躲閃。
林如海走到胤俄幾人身邊，正要給他們行禮，卻被胤禩打斷道：“林大人不必多禮。”他神色頗為複雜的看了賈敏一眼，又看了看林如海，隻覺得人不可貌相，似林如海這般清雅之人，他夫人竟是這般蠻橫。
賈敏又看了胤俄一眼，道：“今日多虧小十爺仗義執言，否則不定會如何呢。”說著她拉了拉靜柯，笑著說道：“還望小十爺看在靜柯的麵子上，定要來林府做客呢。”
胤俄憨厚的摸了摸腦門，笑道：“什麽小十爺？聽著倒是怪得很。”說著他指了指賈敏手中的鞭子樂道：“夫人這一手鞭子倒是使得好，我家中二哥，也會使鞭子，隻不似夫人這般厲害了。”
黛玉聞言，噗嗤一樂，道：“那是自然的，我還從未見過比我娘還會使鞭子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