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平靜,但商渺跟了他那麽久,所以能感知到他情緒裏的不悅。


    商渺不懂盛聿是為什麽情緒不好,她也抿著唇不接話。


    然而她這種反應被盛聿看見,卻讓他眼裏譏諷更盛,他眼眸微眯,冷著嗓音開口:「商秘書,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勾搭男人合適嗎?」


    商渺猛地抬眼,她直勾勾看向盛聿,剛好將他臉上那抹還沒收迴去的厭煩看的清清楚楚。


    她動了動喉嚨,緊著嗓子解釋,「隻是恰好遇到一個朋友。」


    盛聿輕嘲,「你朋友可真多,這是第幾個?」


    他說的朋友和商渺說的,意義顯然不一樣。


    商渺臉色難看起來,她被盛聿羞辱還可以忍,可謝潯莫名其妙被牽連。


    她定了定聲音,極少的帶了怒意,冷冰冰的喝止盛聿:「你思想能不能別那麽髒,我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嗎?」


    盛聿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眸光緊緊盯著商渺。


    盛聿身上本來就有常年上位者的威壓,現在沉下臉色,氣勢更強。


    商渺被他看的都手指忍不住顫了下,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麽,就看見周沅手裏抱著文件過來。


    她眨眨眼問盛聿,「盛總,不是說要迴分公司開會嗎,怎麽還不走?」.


    商渺一怔,她抬眼看向盛聿。


    後者已經收迴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抬腿走了。


    周沅抱著文件跟在他身後,隻是還沒走兩步,她就停住腳步迴頭,在商渺身上打量了下:「既然你不想跟著盛聿了,那以後也別跟了。」


    商渺直覺她話中有話,但周沅說完就走了。


    直到那兩人的身影都走遠,商渺才覺得疲憊不堪。


    她現在反應過來,盛聿剛剛應該是準備讓她跟著去開會。


    商渺眉心擰了下,又想扭頭看盛聿離開的方向。


    「剛剛是你老板?」謝潯的聲音響起,商渺也就才想起謝潯剛剛也無緣無故被盛聿嘲諷一頓。


    她捏了下眉心:「抱歉,剛剛讓你受牽連了。」盛聿說的話實在難聽,謝潯如果要生氣也在所難免。


    然而謝潯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看來是我突然過來找你,給你添了麻煩。」


    「和你沒關係。」商渺搖頭,她心裏清楚,就算沒有謝潯,盛聿想找她茬,還是能找到其他的。


    而且她也不想和謝潯討論盛聿的事,所以直接問謝潯:「你過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謝潯指了指身後的一個倉庫,「我在裏麵試模板,想找個人幫我看看。」


    「你沒有員工嗎?」商渺有些好奇:「晏書錦說你有個團隊。」


    謝潯說,「他們在你昨天看的那個展館那邊。」


    幾句話的功夫,商渺就跟著謝潯到了倉庫裏麵,就在門口的位置,光線很暗。


    斑駁的牆麵上依次排開著數十個木框,大小不一,看上去錯落有致,淩亂中又帶著有序。


    商渺看著這個擺放,問謝潯:「這也是你準備的一個展覽策劃?」


    謝潯點頭,「客戶希望是比較新奇點的,可以讓人印象深刻。」


    商渺以前也看過不少展,但是大多都是中規中矩,像謝潯這樣布置的還沒怎麽看到過。


    謝潯看到她臉上的疑惑,一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記位置,一邊說:「布展不是把東西擺出來就可以,位置、光線、電子元件、工程都是必備的。」


    商渺若有所思,她問謝潯:「你的設計風格都是這樣嗎?」


    謝潯筆尖頓住,他抬眼看了下商渺:「商業展,都是為了錢。」


    商


    渺笑了起來:「這麽真實嗎?」


    她說完突然聽到聲響動,像是什麽零件脫落的聲音。


    商渺愣了下,呆呆的抬頭看上去,然後就聽見謝潯冷厲的聲音:「讓開!」


    商渺被嚇了一跳,晚了一秒鍾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頭頂的大木框往下麵倒下來!


    接著,腰上橫過來一隻胳膊,在大木框倒下來之前,謝潯直接將她單手抱開了原地。


    商渺驚魂未定的看著地上的目木框,而謝潯在把她放下後,就收迴了手。


    他擰著眉心查看了下掉落的木框,沉聲和商渺說:「抱歉,忘記告訴你,木框隻是畫上去的,隨時會掉落。」


    布展前期的規劃,各種實驗都是活動的,展品不可能釘死在牆上。


    商渺雖然嚇了一跳,但也沒受傷,她說:「沒事。」


    然而視線一轉,卻發現謝潯的右手小臂上多了條口子,估計是剛剛摟她的時候,不小心被木框的邊角劃到了。


    商渺眉心一緊,在包裏翻找出一張消毒紙巾,「謝潯,你手受傷了。」


    謝潯垂目看了下自己小臂上的口子,臉上仍舊沒什麽變化,他嗯了聲,又繼續去將那大木框搬起來。


    商渺的注意力都在他小臂滲著血的口子上,隨著他的用力,鮮血又滲了不少出來。


    然而謝潯卻沒察覺一樣,放好木框,又拿起筆記本寫寫畫畫。


    商渺在旁邊等著他弄完,才輕聲說:「謝潯,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好在附近就有一家衛生院,謝潯小臂上的口子劃得很長,但是不深。


    在衛生院消了毒上了藥就離開。


    商渺本來提醒謝潯打破傷風,但謝潯說自己破傷風過敏,而且他那裏有藥。


    正常人誰會在家裏準備破傷風的藥,商渺問:「你經常受傷?」


    謝潯說,「搬東西難免碰到。」


    這一折騰完,就已經半下午。


    謝潯趕著迴展館,商渺就自己迴了酒店。


    今天天氣有點陰,路上又遇到下班高峰期,到酒店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商渺迴了自己房間,在外麵還不覺得,迴到酒店卻感覺全身都累,尤其是精神。


    她隨手關了門,就拿上衣服去洗澡。


    熱水淋在身上的感覺,總算衝刷掉一絲疲憊。


    商渺在浴室裏緩了會才出去,但一出浴室門就看見盛聿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


    房門沒關,應該是她進門的時候沒關嚴。


    商渺在原地停住腳,她慢慢出聲問盛聿:「你怎麽在這?」


    盛聿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眸光微冷,落在商渺身上像在打量某件物品一樣。


    片刻後他才幽幽開口:「這麽急著洗澡,是怕被人發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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