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完顏洪包括梁紫翁、靈智和尚、沙老怪這些人都趕到了現場。


    聽沈慶說了說前因後果,趙王完顏洪的臉色沉了下來。


    招攬桀驁不馴的歐陽可進王府本非他所願,隻是歐陽可這廝主動找上門來,以完顏洪禮賢下士一切江湖人皆可為我所用的個性,哪裏能不要呢。


    可歐陽可這種囂張作風,素來也不為完顏洪所喜。尤其他剛來王府就惹上了慷兒,照此下去,以後也長不了。


    因為別的都好說,金銀財寶這些完顏洪都無所謂,哪怕歐陽可提再高要求他也會盡力滿足,唯獨他不把慷兒當迴事,這直接觸及了完顏洪的逆鱗。


    完顏洪正在思量間,卻見完顏慷身形一動,趁歐陽可的蛤蟆功收功未及的當口,猛地向歐陽可後背天樞穴上擊打去一掌,這當然又是黃榕的暗中傳音指導,否則完顏慷還真不知道如此來破蛤蟆功的罩門。


    歐陽可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跌落在地,蛤蟆功運轉之時幾乎全身刀槍不入,但唯獨後背的罩穴不可輕觸,一旦破功,便會受重傷。


    眾人麵露驚色,小王爺竟然破了歐陽可的蛤蟆功,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行走江湖數十年,可沒一個人有把握能破此功。所以他們不敢輕易招惹歐陽可。


    然而還不僅如此,完顏慷又上前抬腿就是一腳,將歐陽可踢了個跟頭。


    完顏洪嘴角一抽喝道:“慷兒,罷了!”


    事已至此,好聚好散便是,沒有必要再往死裏得罪歐陽可,歐陽可不算什麽,引來西域那老魔頭就麻煩了。


    完顏慷冷笑停住了手。


    他此刻是真想殺了歐陽可以絕後患,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公開給趙王府樹了強敵,他倒是不在乎,打不過還不能逃麽?問題是趙王府這麽多人口,一旦那西域老魔頭過來尋仇,怕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殃及無辜非他所願。


    “歐陽可,好自為之,不要逼我殺你!”


    完顏慷俯身湊在歐陽可耳邊冷道,歐陽可臉上羞憤難耐。


    完了,完顏慷衝完顏洪草草拱手見禮,旋即揚長而去,其實仇是結下了,隨後抓住機會就結果這廝,不能給自己留隱患。


    完顏慷迴到小院,翹首期盼好半天,也沒見到黃榕出現,良久他隻能歎了口氣,不再等了。


    反正她還在身邊沒有遠離,隻是出現不出現全憑她個人意願,他是半點辦法也沒。


    ……


    皇宮。


    東南隅,染香閣。


    完顏慧焦灼不安來迴走動道:“小姐姐,這怎麽能行?你豈能嫁給那豺狼般的蒙兀人?而且那漠北草原何等苦寒,你去那和親九死一生……”


    “宗室中這麽多公主、郡主,憑什麽就要讓你去和親?”


    完顏忽蘭麵色清淡,幽幽一歎:“蒙兀人大兵壓境,點名要我和親,父皇不敢不從。況且還有朝中一些人心懷叵測,樂見其成,他們恨不能犧牲我換來幾年金蒙戰事不起,我雖貴為公主,又能如何?”


    “而且,梁王也與那蒙兀人暗中串聯,擺明了要拿我當給鐵木真汗的見麵禮,我一個弱女子,抗拒得了麽?”


    “還有,李妃這些人同樣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有這女人在父皇身邊吹枕頭風,我這迴怕是在劫難逃了。”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麽?”完顏慧跺跺腳道。


    “除非趙王肯出麵救我……可是,暫時與蒙兀人議和,乃是趙王的主張,他為了自己的皇權大業,我又算得了什麽?”完顏忽蘭哀傷道。


    “小姐姐,我看不如找完顏慷幫忙,讓他馬上進宮求親,先做實了你跟完顏慷的婚事再說別的。趙王對完顏慷寵溺無比,一定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小姐姐,那完顏慷就算再不堪,也比你嫁給蒙兀人去漠北受苦要好……”


    完顏忽蘭沉默了下去。


    嫁給完顏慷……


    她過去是真看不上他,但現在的完顏慷顯然已經不是過去的完顏慷了,而且文武雙全日漸露出崢嶸頭角,她倒也不是那麽堅決和排斥了,問題是這種事,是她和完顏慷兩個人的事麽?


    是他想不想、她願不願意的事麽?


    “小姐姐,我這就去找完顏慷!”完顏慧說完轉身就走,完顏忽蘭揚揚手,又無力垂下。


    ……


    趙王府。


    歐陽可竟然沒有憤而離開,反而留在趙王府養傷,這讓完顏慷略有些意外。這樣也好,早晚找機會收拾了他。


    聽聞完顏慧來訪,完顏慷略猜出她的來意。


    果然,完顏慧急匆匆進門坐下,也顧不上等下人上茶,就直接道:“完顏慷,小姐姐要被朝廷犧牲遣去與蒙兀人和親,你可知此事?”


    完顏慷沉默片刻,點點頭:“我猜到了。”


    “那你還坐視不管?”完顏慧急道:“蒙兀人禽獸般的心性,漠北又是苦寒之地,小姐姐若去,還能有活路?”


    “你一定要救救她!”


    完顏慷歎了口氣:“我怎麽救?這是皇帝的意思,也有朝臣在推動,蒙兀人更是點了她的名……”


    “小姐姐對你可是一直照拂的……完顏慷,你就忍心見死不救?”


    “你求趙王進宮為你向小姐姐求親,隻要你們定下婚約,朝廷就不能再推小姐姐去和親了!”


    完顏慷沉默不語。


    他對小姐姐自然是印象很好,也有那麽一點點的意思,可遠遠還沒到兩情相悅你死我活的程度。不過,讓完顏忽蘭這種才女去和親,這種事他當然也是看不下去的。


    其實這兩天他一直在考慮這事,隻是還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麽做才能達到目的。


    在蒙兀人眼皮底下直接求親……這似乎太簡單粗暴了些。


    “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啊?完顏慷。”


    完顏慷苦笑:“慧郡主,你總得讓我想想吧?這可不是小事,而且我辦不了,要去求我父王出麵,而且……”


    完顏慷想起與蒙兀人和親乃是趙王完顏洪推動主導的事,就忍不住一陣頭大。


    完顏慧目光焦慮,緊盯著完顏慷。


    見他遲疑著不說話,她心急如焚竟流下淚來:“完顏慷,小姐姐好可憐的,她如此心善,平日裏對誰都很好,中都城裏這些乞丐、孤兒,窮苦百姓,這些年哪個沒得到她的好處?你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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