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吸收的非主體民族的體量已經有些過頭了,一旦下手清洗,目前尚未徹底歸附的北貴百姓,肯定會因為二五仔的煽動,而出現動亂,畢竟底層的大月氏百姓,就算是原旨黨,也隻是隨大流而已。


    雖說傾向於漢室,傾向於公主,可要是弄得人心惶惶,盲從的人絕對不在少數,到了那個時候,想要解決問題,非得鬧大了不可。


    這也是為什麽荀彧寧可冒點險,也要趁這次機會將內部的二五仔幹掉絕大多數,至少不能讓這群人再繼續有組織人手,裹挾百姓,發動動亂的機會,至於說這麽幹,危險不危險。


    當然危險了,可曹操浪到這種程度,荀彧都給暗示了好幾遍,最後都站出來給曹操明說了,曹操還是一副賊膨脹的樣子表示我隻要得勝,岡比亞斯、辛格這些人就算是二五仔,又能如何?


    就像李斯和趙高這些坑人,在始皇帝的時候難道不是朝中棟梁嗎?為什麽到胡亥的時候就成了二五仔,說白了這就是人的問題了。


    曹操對於自己很有信心,而且講道理也確實是這個道理,隻要曹操能一直贏下去,那麽什麽問題都可以用軍事操作解決。


    內部問題,外部解決的操作,自古都有,其結果隻要你能打贏,那總是有解決的方案的。


    故而膨脹的曹操,非常自信的表示,我能穩住,安心。


    於是荀彧喝了杯茶,將完整的計劃告訴了曹操,曹操非常自負的拍著胸脯表示,安心,穩就一個字,你覺得有問題,那你就布置後手,也不要在人前說辛格和岡比亞斯的問題,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於是我們的荀令君將阿瞞兄弟掛在旗杆上當靶子了是吧。”陳宮咂吧了兩下嘴,這還有什麽說的,荀彧這明顯是買了保險,等曹操被錘一頓,自己就拿曹操的傷病鑒定去找保險公司賠付的節奏。


    “贏了最好,輸了不虧,攘外安內的手段而已。”荀彧頗為淡然的說道,曹操要是能一把天胡將喀布爾打下來,那荀彧端杯酒給曹操道個歉,表示司空大才,高瞻遠矚,曹操哈哈一笑,將酒一喝,還會忌諱荀彧之前說的話嗎?不僅不會,還會大度的誇讚幾句。


    至於曹操翻船了,那不正顯示了荀彧高才,未雨綢繆的眼光,牆內損失牆外補,一場戰敗消弭了內部隱患,不也是一種答複嗎?


    而以曹操的心胸,又不會因為荀彧高才,而自己走眼將荀彧幹掉,反倒會給荀彧倒杯酒,表示荀彧不虧是子房啊!


    穩賺不賠的買賣,當然要搞了,再說曹操這一路大軍,全都是皮糙肉厚的防禦兵種,不算假裝是斥候的銳士,最脆的搞不好是丹陽兵種,可丹陽的生存力並不差。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戰敗了損失也不大,荀彧做好兜底工作,曹操撐死自己狼狽一些,大軍損失不會太大。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既不能火燒,又不能水淹,正麵打一場,拚的是硬實力,沒有絕對碾壓,輸了也能退迴去,說不定還能激發一下曹操的潛能,成就個大軍團統帥之類的。


    “可惜了,你應該早給我說,我之前準備了好長時間扯阿瞞衣袖哭阿瞞的戲,結果徐公明拿著營盤布置,讓我也覺得能贏,這下白瞎了,我不應該那麽支持。”陳宮頗為可惜的看著荀彧說道。


    “我做不到。”荀彧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陳宮想要自己到時候演一出哭司空的大戲,荀彧想了想,他真沒有陳宮這個臉。


    “唉,太可惜了。”陳宮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起碼兩個二五仔,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反水了,就算你做了布置,隻要時機把控的不錯,也能亂一下,演一出哭曹公多好的。”


    “沒有讓他下不了台的想法。”荀彧果斷拒絕道,荀彧又不是陳宮,沒必要在局勢順暢的時候讓曹操下不了台。


    “嘖,真可惜。”陳宮瞄了一眼荀彧,他很清楚荀彧這個時候找他歎就是因為塵埃落定了,就算他再跳,接下來曹操搞砸了,陳宮也沒資格唱“想那曹司空,打這個兒來了這麽一出……”


    這次搞砸了,有資格唱這個的也就隻有之前默不作聲,給曹操暗示明示了好幾次的荀彧,然而荀彧不願意,現在知道了原因的陳宮,到時候真出問題了還得跟曹操一起背鍋。


    一想到到時候真翻船了,自己還要和曹操當難兄難弟,而且曹操那個渣渣,到時候肯定會說也虧有公台與我一同,想到這個,陳宮麵上一變,荀彧這家夥還是那麽讓人不爽。


    “沒事,公台有什麽招數盡可能的用吧,敗了我們也不虧,司空到時候肯定帶上你跟所有人道歉,當然內部問題肯定解決了。”荀彧頗為隨性的說道,“贏了再好不過。”


    陳宮歎了口氣,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被荀彧先踹下去了,跟曹操一起去道歉,迴頭曹操還要拉著自己表示同舟共濟,你讓我死吧,我還是想想怎麽在兩個雙層裏應外合的二五仔的合作下擊敗對麵吧。


    荀彧笑了笑,看著沉思起來的陳宮,曹操心太大了,雖說從局勢上看,曹操也做了準備,但沒扒了岡比亞斯和辛格的軍權,這就是找死,正史宛城之戰怎麽敗的忘了嗎?二五仔有軍權,還跟你們在一起。


    “要不開戰之後,手滑一下,將岡比亞斯弄死算了。”陳宮盯了好久之後最後一臉無可奈何,曹操的布置讓陳宮很是無奈啊,要說鉗製的話,倒也是有,可這是常態陣型的鉗製,一旦真的開始交戰,岡比亞斯和辛格隻要接連放水,中軍的大門就打開了。


    一個在前軍,一個在中軍,反水的話,雙方隻需要擋一下左右,就直接能將對手接引到中軍。


    以漢軍的調度能力,除非中軍是皇甫嵩級別,能來得及在反水的時候進行布防,其他人恐怕能拖住一段時間就不錯了。


    曹操是皇甫嵩嗎?當然不是了。


    “這簡直就是在找死,你真的給那家夥說了岡比亞斯是二五仔?”陳宮難以置信的說道,曹操在知道的情況下,還這麽幹,這心得多大,真是不怕死啊。


    “沒事,你和我都在中軍。”荀彧平淡的說道。


    “我不配跟你們一起,我去側翼的溫侯那邊。”陳宮果斷跑路,你們膽子這麽大,居然還想反殺!


    陳宮聰明的跟妖怪一樣,自是明白曹操可能純粹是膨脹了,荀彧敢跟著賭,那毫無疑問有其他的手段,而現在這個情況,岡比亞斯和辛格開一條中軍直通通道的話,那貴霜殺進來恐怕也就奧斯文了。


    荀彧這明顯是賭曹操能中軍反殺奧斯文,要說能不能的話,當然有可能了,可這麽整是不是有點喪心病狂。


    陳宮表示我可不想陪你們玩這麽危險的遊戲,我去安全區了,可惜被荀彧拽住了韁繩,想跑,你提議的強攻喀布爾,你現在想去安全區,你對得起你的身份?


    “我在中軍沒有戰鬥力啊。”陳宮這是真的想跑了,荀彧擺明了逼曹操在亂戰之中指揮大軍,而且是那種夾心餅幹模式下,同時指揮好幾層戰線的情況。


    贏是有可能贏得,隻要曹操發揮穩定,指揮先衝出去的西涼鐵騎、並州狼騎、虎衛軍從外圍向內反壓,壓垮岡比亞斯、辛格和追隨奧斯文的精銳軍團,這一戰直接就能斬首。


    可問題在於,曹操到底能不能發揮問題,如果不穩定的話,會是什麽鬼情況,這些都是要考慮的,陳宮從某種程度上是信曹操的,可這要是翻船了,他們幾個可就真的要被奧斯文追著砍了。


    “你提議的,你難道要跑?”荀彧冷漠的看著陳宮。


    “我信了你的邪,還有什麽後手,我可不想曹阿瞞發揮失誤,然後我們被追著砍。”陳宮黑著臉說道。


    “安心,如果真倒黴了,虎衛軍會先一步撤下來的。”荀彧帶著些許有些難以琢磨的語氣說道,陳宮狐疑的看著荀彧,要是虎衛軍能撤下來,那倒是不用擔心,巴拉斯沒時間對付虎衛軍的情況下,隻要虎衛軍撤下來,保護他們不受到奧斯文的追殺沒一點問題。


    靠物理攻擊殺敵的對手,遇到了鋼板軍團,想要創造戰績很困難。


    “再說奧斯文雖強,中軍的防備也不弱。”荀彧頗為平淡的看著陳宮,而陳宮這個時候則是看著曹洪和曹真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來我是跑不了了。”陳宮無可奈何的說道。


    “更何況岡比亞斯等人到底會怎麽選擇,還未必呢,說不定西涼鐵騎和狼騎的表現會異常的出色,導致一切就像司空所說的一樣。”荀彧則是看向岡比亞斯和辛格的周圍,二五仔的手下未必不能是其他人的手下啊,且看著吧。


    “嘖。”陳宮咂吧了一下嘴,有些嘲弄,就荀彧說的那個情況,陳宮現在毫不懷疑,這一戰開始之後局麵會亂成什麽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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