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全的死有問題嗎?”陳曦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黃河每年都淹死不少會水的,有句話叫做善泳者溺於水,到黃河河心去釣魚,人釣沒了不算什麽太過意外的事情。


    “你覺得穩固盾衛加熔煉了浮步的盾衛能淹死嗎?”劉備冷笑著說道,那家夥確實是釣魚佬,劉備都知道那貨是個釣魚佬,問題是這種釣魚佬是那種能淹死的嗎?


    陳曦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等等,不對,丁全前年都淹死了,還當了三四年的南皮城門官,也就是說起碼五六年前退伍的,元鳳元年的盾衛,靖靈衛轉的是吧?


    “這樣的話,確實是有問題。”陳曦默默地點頭,這要都能淹死怕是真的出大問題了,船翻了,都能從黃河這頭走到黃河那頭。


    “還有,南皮距離黃河你知道有多遠嗎?”劉備麵色陰沉的對著陳曦詢問道,陳曦聞言思考了一會兒,陷入了沉默。


    這年頭黃河距離南皮不太遠,但要說也有上百裏的距離,而南皮旁邊也有小河,就算是釣佬,正常也不會跑那麽遠就釣魚。


    既然很少去黃河,那腦子得多坑才會去黃河河心去釣魚,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釣佬就算精神頭再猛,也不至於這麽誇張。


    陳曦想通這一點,再加上劉備之前的詢問,陳曦現在就想扭頭去樂陵那邊,直接調兵過來算了。


    這還扯錘子啊,直接對退伍老兵之中的中層將校進行清洗,搞得劉備都不認識當地老兵了,這可是劉備統治國家的基礎!


    很快孫昌的手下就帶來了一個有些富態的中年人,而對方在看到劉備的時候,就趕緊跑過來了。


    “張辰?丁全是怎麽死的?”劉備能認識張辰,所以直接詢問,他也不信有老兵在他麵前會弄虛作假。


    “啊?二丁子大晚上扛著船帶我們三個去夜釣,結果船被大魚頂翻了,二丁子死活不放手,又遇到了暗流,我們四個夜釣好手就剩我一個了。”張辰說這話的時候,麵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複雜。


    “……”劉備看著張辰,這一刻劉備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岔了,因為他沒從張辰的話裏麵聽出來糊弄的意思。


    “你們以前經常去?”劉備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們這邊一般都是申時末就下班了,下班後我們四個就扛著船去釣魚,早五年我們在南皮旁邊的小河釣魚,結果後來發現還是黃河釣魚比較好。”張辰非常尷尬的說道。


    這話是真的,南皮四個釣魚佬百夫長,以前丁全三個活著的時候,四個人一起扛著船,下班從南皮城跑到黃河,釣一夜魚迴來,然後白天上班睡覺,睡到中午開始幹活,下午申時扛起船又去釣魚。


    “等等,你們從南皮扛著船跑到黃河?”陳曦覺得自己今天是見了鬼,你們是人嗎?


    “是啊,一個來時辰就跑到了,八百斤的船而已,我們四個盾衛,扛個八百斤的船……”張辰完全沒覺得有毛病。


    至於說跑一百裏去釣魚,老子禁衛軍體力條超級長,身為盾衛百夫長,人均扛兩百斤,不就跟普通的禁衛軍背二十斤的包裹一樣很正常的事情嗎?一個時辰就跑到了。


    劉備和陳曦對視了一眼,心下罵了一句。


    總之當時丁全三人夜釣被水淹死的時候,南皮城的老兵來看的時候,都覺得這釣佬被淹死屬於必然的事情,隻是一口氣淹死了三個,真的是夠蠢的,這仨現在都已經成了南皮老兵的反麵教材了。


    “少去釣魚,看看你丁叔,人都被拿去打窩了。”這樣的話沒少在南皮這邊的老兵之中流傳。


    “你現在還釣魚嗎?”劉備沉默了一會兒詢問道。


    “……”張辰沉默了一會兒,他能說之前他扛著二百斤的船正準備出發去黃河釣魚嗎?


    死不悔改,就說的是這種……


    “聽說最近南皮的老兵去世的人有些多。”劉備確定丁全、林鶴那三個倒黴孩子是真的死活不放手被魚坑死的,也就懶得問了,釣佬被魚拖走那不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嗎?於是換了個隨意的口氣詢問道。


    “呃?”張辰聞言,迴憶了一下,最近光記得隨份子,六個月隨了十幾條黃河大鯉了,這麽一想,好像還真是。


    張辰又不是真傻,釣佬是釣佬,但是在釣到大魚之後,發現四個人拖不住,記得放手,還記得通知那哥仨放手,說明這哥們還是有理智的,隻是不怎麽注意釣魚以外的事情。


    可劉備這麽一提,張辰的麵色凝重了很多,六個月隨了十四條黃河大鯉,這確實是有些不太正常啊。


    “我這半年隨禮隨了十四條黃河大鯉。”張辰緩緩地開口說道,劉備的雙眸陰沉了很多,他可不信這些老兵自然死亡能在半年死了這麽多,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年紀大的也不過才五十歲出頭。


    “南皮什麽情況?”劉備神色陰鬱的看著張辰。


    “我換身裝備,去了解一下,您先不要進城。”張辰對於事態有著非常高的敏感性,這是戰爭廝殺產生的直覺。


    劉備看著張辰點了點頭,放任張辰迴南皮城,自己就站在南皮城門,然後沒過多久,劉備就聽到了南皮城內部的喊殺聲,劉備的麵色越來越陰沉,而且這個時候,南皮城的氛圍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不過大約兩刻鍾之後,張辰穿著盾衛的板甲,一手提著大盾,一手提著闊劍,身上帶著不少的血漬,後麵還跟了三十多個士卒跑了迴來,劉備看著這一幕,心態複雜。


    “他有問題嗎?”陳曦看不太懂,所以直接問劉備。


    “他沒問題,但南皮有大問題了,南皮的城衛軍已經是南皮太守的私兵了。”劉備站在門口,這個時候劉備身邊並沒有多少的人,看起來異常的蕭索,語氣也多了幾分狠厲。


    張辰帶著三十多個人從拐角跑出來沒多久,後麵就跟了一大片士卒追殺這群人,不過張辰看起來並不怎麽慌張。


    “太尉,您先撤。”張辰一邊跑一邊對劉備招唿道。


    雖說是在被追殺,但張辰並不怎麽慌,身後追殺張辰的是南皮的城衛軍,都是被南皮太守收買的人員,但戰鬥力並不強,至少對於張辰來說隻要自身體力沒問題,對方連耗死自己的基礎都沒有。


    靖靈衛版本的盾衛,不吃意誌攻擊,180板甲基本不吃物理攻擊,自身還熔煉了自適應,磕就是了,對麵這是城衛軍都是換血之後新兵,要組織力沒組織力,隻有人數,除了人多,根本沒什麽好害怕的。


    “太尉?哪裏有什麽太尉!”就在張辰招唿著劉備跑的時候,之前沒有什麽組織能力的新兵,突然有了陣型,隨後一名中年人出現在了張辰的身後,持刀朝著張辰砍了過去。


    就一刀,帶著火花和爆鳴,張辰的盾牌上直接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劃痕,看的陳曦和劉備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張綽,你還認得我不?”劉備對著對麵那個中年人嗬斥道。


    這種強度的士卒,劉備怎麽可能不認識。


    對著張辰下手的張綽被劉備這麽一叫,直接頓住,明顯有些不知所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這僵了好一會兒,張綽可能也是認命了,雖說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是嚴重違法亂紀的事情,而且也有覺悟對曾經的戰友下手,但當著劉備的麵,張綽發現自己的覺悟都是笑話。


    另一邊張辰趁著張綽站在原地的時候,直接跑路,誰願意和張綽這種怪物打,誰去打,這年頭防禦兵種有一個算一個,基本沒有能頂住張綽平砍的,還是趕緊加入太尉陣營,讓太尉鎮壓對方。


    “那是太尉,你們投降吧,罪不至死。”張綽等張辰跑路,看到劉備大跨步的進入南皮,將刀丟到一旁,直接紮在了地麵上的青石板上,扭頭對身邊的士卒招唿道,他知道身後的士卒也有幾個能認識劉備的,隻是最多不像他那樣清楚而已。


    隻不過張綽相信以劉備的魅力,隻要自己死了,這些人自然會折服在劉備的麾下。


    說完,張綽不等劉備走過來詢問自己緣由,右手抬起做手刀狀,帶著殘影直接將自己腦袋的正麵切了下來。


    “綽無顏見您。”張綽一手刀將自己砍死,但包括劉備在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句話。


    看著張綽的屍身,劉備麵色陰沉,然後看向那些由之前張綽率領的城衛軍,那些城衛軍這個時候畏畏縮縮如同鵪鶉一樣,張綽用自己的死證明了劉備的身份,這些人徹底不敢動手了。


    “南皮到底是怎麽迴事?”劉備看著張辰詢問道,雖說哪怕不去問,劉備也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劉備想知道詳細發生了什麽。


    “大概是南皮太守狗急跳牆反了吧,他處理掉了不少的老兵,估摸著這裏也沒幾個人會認識玄德公。”陳曦插口做出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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