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甭管有啥招,至少這次拂沃德積極出動計劃被馬辛德輕易拍死,至於說為啥這防區每個地方都能難為死拂沃德,那不就是馬辛德幹的好事嗎?


    正常漢室的頂級謀臣,就算是賈詡那個層級來到這邊也不可能拿著當前羌人這點牌,將戰線擺成這個足以將拂沃德惡心死的造型。


    這倒不是賈詡的智力不如馬辛德,而是更為直接的,對於馬辛德來說漢室在藏區的實力和貴霜在藏區的實力對他都是明牌,這樣要是整不出來一套方案,那也太看不起頂級的謀臣了。


    “老了,老了。”馬辛德艱難的伸了伸腰,向後折了折,而光是這麽一個動作,都顯得極為僵硬,歲月在馬辛德身上留下的痕跡已經快要將這個頂級智者的拉入墳塋之中了。


    【太強了會被人忌憚,太弱了又會被小視,不掌握權力會被人剝削,掌握權力又會失去曾經的夥伴,人這一輩子。】馬辛德望著藏區的夕陽歎了口氣,這輩子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


    至於像古瑪拉那樣再活一世,馬辛德倒是沒什麽想法,這一世對於他而言已經夠累了,見完公主,沒什麽牽扯的話,馬辛德該開始準備著壽終正寢了。


    “馬老丈居然會感歎老了啊,我還以為老丈至今都不服老呢。”張既從牆外拐進來,帶著幾分笑意說道,馬辛德的別駕官職已經批下來,是魯肅通過的。


    就像馬辛德估計的那樣,張既的權限不高,但張既既然推舉了自己,並且奉上了自己這一年做的工作,那麽漢庭那邊的卿相大概率會通過自己成為別駕的任命。


    畢竟這個職位說高也算高,但羌人既然算是漢室的一份子,那麽有一個羌人老頭適合這個位置,而且能力也足以勝任,本著團結地方的思路,也會予以通過。


    更別說這個老頭可能還是漢室百姓,那就更合適了,簡直是綜合考慮之後最佳答案了。


    “怎麽可能不服老,我馬上就七十歲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馬辛德帶著幾分感慨說道,換自己二十多歲年輕氣盛的時候,有現在這個能力,說不定還真會帶著貴霜和漢室搏一搏。


    一方麵是為了讓貴霜的那群北貴腦殘意識到什麽叫做有眼不識金鑲玉,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出一口惡氣,將當年踩自己的那群人統統踩下去,這麽說吧,竺赫來雖強,但不算外援,隻算本身能力,馬辛德按死竺赫來都隻需要考慮時間的長短。


    從國家層麵考慮,馬辛德的能力可比竺赫來可怕多了。


    可惜當年輸的原因不在於能力,而在於大勢,雖說馬辛德要是梗著一口氣,硬扛翻臉,也能搞得局勢大亂,但那時已經是不惑之年的馬辛德,認清了局勢,算是半個自我放逐罷了。


    其實當年那群人不是贏不了竺赫來、班基姆這群人的聯合體,隻是當初他們還在貴霜鼎盛餘暉的籠罩下,對於貴霜還有著忠貞,然而這種心理,二十多年的人情冷暖,也該醒了。


    和竺赫來去鬥嗎?何必呢,竺赫來能幹就讓竺赫來幹唄。


    “長安那邊已經通過了審批,很快印信就會送來。”張既笑著說道,也沒有說什麽恭喜的話,因為他清楚以麵前這位老丈的能力,這些都是應該的。


    “這麽說的話,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馬辛德看著張既的神色,帶著幾分思慮詢問道。


    “是的。”張既點了點頭,“今年需要進行上計,藏區這邊也是需要的,別駕可能需要去長安進行上計,畢竟藏區新建,很多事情尚未完善,進行上報的話,要說清,還得您親自來。”


    相比於找個別的人去上計,在張既看來,還不如馬辛德親自去,畢竟馬辛德一手完成了藏區的建設,對於各區域的發展比他更為清楚,故而直接讓馬辛德去上計,解決一切問題。


    當然張既讓馬辛德親自去,還有一些探查馬辛德身份的想法,雖說從很多方麵的試探來看,馬辛德大概率是馬融的子侄,但是因為張既能力不足,無法查證,最好還是直接送去長安。


    畢竟長安城裏麵還有不少馬融的弟子活著,就算確定不是馬家人,也能篩選掉一個錯誤答案,好歹漢室的官僚講究一個身家清白,新占領的區域,雖說不太講究,但別駕在當前好歹也是一個高官。


    元鳳朝之後,漢室加強了刺史的權利,雖說以前刺史的權利就挺大的,但早先的時候刺史隻是六百石,反倒是刺史名義的手下郡守是兩千石,隻不過到漢末的時候刺史權利暴增,已經是實質的真兩千石。


    本著州郡概念,陳曦在官職改革的時候,進一步細化了刺史的職權,將刺史按照不同地方提升到了真兩千石到中兩千石。


    中兩千石就不說了,這是九卿級別,真兩千石,是目前州刺史的級別,兩千石一般郡守,而比兩千石,就是都尉啊,校尉啊這些。


    故而當刺史升級到真兩千石的時候,別駕和治中也水漲船高,故而馬辛德雖說混進來了,還需要多方查證才行。m.


    “也好。”馬辛德完全沒有拒絕的意思,他的目標是啥清楚的很。


    至於說會被查這種事情,馬辛德根本不在乎,他被發現了又能如何?漢室會處死他嗎?完全不會,那怕什麽,最多是丟人一些。


    都到了七十歲了,也不太想要臉了,那麽丟人與否真不重要。


    “那我什麽時候去長安?”馬辛德麵上無波無瀾的詢問道,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張既不由得感歎,這人絕對是見過大世麵的。


    “最近沒什麽事,其實現在就可以過去。”張既想了想說道,最近藏區確實是沒有什麽大事,馬辛德現在要去,也可以。


    當然張既更多是尋思著馬辛德年紀大了,早早去長安,作為一州代表可以享受到醫科院全麵細致的檢查。


    這也算是高級官僚的福利之一,這年頭想要全麵細致的體檢,也還真就隻有長安和意大利兩邊能做到了。


    張既還想讓這老頭給他繼續打工呢,哪怕馬辛德沒表現的過於離譜,可對於張既而言,也已經非常強橫了,再加上這年齡,太適合作為舔包對象了,自從被趙昱坑了之後,張既也懂得人心險惡了。


    故而這次前往長安上計的機會,張既略微思考了一下,就交給馬辛德了,至於他,說實話,對於李優多少還是有些陰影的,哪怕同是雍涼老鄉,張既也覺得離李優遠點比較好。


    馬辛德多少能感覺到張既有一些別的心思,但也沒有太過在意。


    “那行吧,我迴頭收拾收拾,就去長安了。”馬辛德咂吧了兩下嘴,尋思著剛好將拂沃德忽悠了一陣,玩一下失蹤剛剛好,問就是之前那個布防圖導致漢室進行了嚴厲的內部審查,我先潛入深水區了。


    這個理由充分到馬辛德去一趟長安迴來了,還能再等個把月再和拂沃德聯係,而且拂沃德不僅不會因為這怪罪馬辛德,還會認為馬辛德不愧是國家柱梁。


    故而在腦子裏麵過了一圈這事之後,馬辛德就覺得現在去上計也行,看看漢長安城啥樣子,順帶替賽利安看看公主殿下,畢竟去一次長安城,不見見公主,那不白去了。


    至於上計的內容什麽的,馬辛德也大致心裏有數,而且相比於張既考慮的東西,馬辛德腦子裏麵的玩意兒更為細致,到時候看情況往出倒就是了,馬辛德還真就不信漢室還能派個神佬來審計自己。


    次日,馬辛德收拾好東西,就騎著自己的犛牛帶著零零散散的十幾個人順著路開始朝漢中方向行進。


    張既看著馬辛德準備的東西,對於自己的判斷更為確信——馬辛德絕對是見過大世麵的,否則不至於準備的東西那麽齊備,想當初自己當年第一次進京都不如馬辛德現在。


    “老丈這是去幹啥了?”鄰戴目送著馬辛德的隊伍離開,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去長安上計,本來你也應該去的。”張既隨口說道。


    鄰戴算是這邊的羌人頭人,但現在既然建新城,興農牧,羌人也不再走部落酋長路線,那麽讓官僚的頭頭腦腦去反倒更為合適,最起碼能明確的表現出教化的效果。


    “可別吧,這種事情,別帶我們了,有這種事情,還不如多給我們發點鵝苗。”鄰戴耷拉著臉說道,去那種地方總擔心自己說錯話,導致他們部落今年一年又白幹了。


    張既笑了笑,也沒解釋,他也明白這些經曆過東漢時代的部落頭人的想法,當年的漢室坑這些胡人真就跟玩一樣。


    和先漢不同,先漢其實很少動用外族兵馬,畢竟先漢好歹還有點錢,後漢是真沒錢,所以後漢屬於那種能不動兵就不動兵,而非要動兵,先丟個胡人部落來個投石問路。


    整個後漢,大規模動用胡人兵馬去打人的記錄有八十次,這裏的大規模指的是內朝下令的那種。


    像“建寧三年,涼州刺史孟佗遣從事任涉將敦煌兵五百人,與戊己司馬曹寬、西域長史張晏,將焉耆、龜茲、車師前後部,合三萬餘人,討疏勒,攻楨中城,四十餘日不能下,引去”這種是不算的。


    這也是為什麽說後漢的涼州其實很離譜,哪怕自身亂成一鍋粥,也能幹出來帶點人跑上2700公裏和人去幹架的事情。


    這也是後漢在西域沒投入多少人手,但西域諸國很少鬧騰的原因,涼州刺史腦子一抽,直接跑3000公裏來幹西域諸國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重要的是這些玩意兒幹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一個有詔令,說實話,長安也不會下這種命令。


    這也是當初三傻去了西域諸國,西域諸國非常習慣的原因,因為他們已經被涼州的神經病整過好幾次了,再來一波也正常。


    順帶一提,孟佗的這個記載在漢史之中非常重要,因為這件事意味著漢室對於西域統治的瓦解。


    以前不管西域對抗漢室也好,搞漢室心態也罷,背後有人也行,反正漢室過來幹一次,反動勢力當場暴斃,問題就解決了。


    孟達他爹的問題是跑了2700公裏去打人,沒將西域反動勢力打垮,幹了四十多天退去了,退去之後又沒辦法再來。


    這麽一來,漢室對於西域的統治就隨風消散了,管不到了啊!


    畢竟對方能頂住,那就有底氣,頂不住了,才會聽指揮,西域那地方,漢室又不能駐軍太多。


    再加上以前能近乎碾壓性質的打西域,更多是積威,真要說戰鬥力,涼州那些神經病帶的那點人手,肯定比不過李廣利當年的精銳,但涼州那些頭頭腦腦幹西域在孟佗失手之前,從來沒翻過。


    什麽叫做積威,這就是積威。


    實際上這玩意兒也是漢室驅使胡人為自己作戰的基礎,甚至直到三國年間,各大諸侯也是這個操作。


    可這個操作怎麽說呢,這個操作雖說省錢,但還是要付費的,隻不過怎麽給錢看漢室,故而鬧出過很多樂子。


    首先被漢室指揮的那個部族要打贏,打輸了自然就不用給了,打贏了結算的時候,也是一年一結算,而且還會拖欠。


    比方說南匈奴幫東漢打北匈奴,說好了打一年給一億錢,順帶這一億錢是包幹,就是說這一億錢給你之後,剩下的武器裝備兵馬什麽的都準備好,聽漢室指揮。


    打完之後漢室發現今年錢不夠了,直接挪用了,本來朝廷挪用軍費實屬正常,畢竟打完了,先欠著,問題是欠的時間有點太長。


    最長的烏丸欠錢欠到死了一代人錢沒追迴來的程度,烏丸人都麻了,問題在於這都算是好的了,先漢還有更離譜的——兵不空出,即後匈奴,遂擊烏桓,後漢就算不給錢,也沒將烏丸變成錢,還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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