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子嬰出現在父皇麵前,從不是偶然。


    他心知,父皇對他關愛嫌棄皆有之,既如此倒不如主動後退,既遠離了兩難境地,也全了父皇心意。


    “趙府令,我不曾怪過你。”


    聽到扶蘇的這句話,蓀歌眼睛微微酸澀。


    這小崽子,說這麽煽情的話幹嘛,她的眼淚差點兒就要離家出走了。


    這是第一次,蓀歌真正的了解扶蘇,也終於完全將扶蘇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嗯,主神教導出的快穿者都護短,她恰好是護短中的佼佼者。


    唉,好想把扶蘇這個小崽子搶過來,給她養老送終,但她怕始皇帝提著大寶劍戳死她。


    羨慕嫉妒恨!


    ……


    越是靠近南方,空氣就越是濕潤,暖風,拂麵,遊人愜意。


    煙雨朦朧,楊柳依依,秀氣雅致的淮陰古城。


    蓀歌看著城門上的大字,心中想起了主神現身說法講過的經曆。


    主神征戰星辰大海的時候,也曾穿梭進大秦的位麵,曾收韓信為義子。


    位麵甚多,此大秦非彼大秦。


    也許此刻的韓信還是個窮困潦倒,不能溫飽的落魄人。


    韓信,國士無雙。


    俗話說得好,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大秦,正好需要韓信這般能征善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將帥之才。


    也許曾經的大秦,將才如雲。


    但如今卻有些青黃不接,名將遲暮,後輩難尋驚豔堪繼衣缽之人。


    不論是世代將門出身的王離,還是尚公主被寄予厚望的李由,都無法真正扛起大秦年輕一輩的大旗。


    蒙恬,倒是可圈可點。


    但,還不夠。


    大秦掃除內憂之後,下一步要做的便是蕩平外患。


    百越,水稻一年三熟,不香嗎?


    大漠,水草豐美養馬,不香嗎?


    所以,可鎮守一方的大將,也是稀缺品。


    不對,她好像落下一個人,一個在秦二世六國後人企圖複立時,帶著驪山刑徒吊打六國後人,幾乎挽大廈將傾的章邯。


    章邯被後世美譽為秦王朝最後一員大將。


    大敗陳勝,剿滅叛亂,屢戰屢勝,最後卻被豬隊友拖累,巨鹿之戰敗給項羽。


    章邯不敵項羽,並不意味著章邯不行,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這個人,待她迴鹹陽後,得重點關注,重點培養。


    許是秦末起義,楚漢之爭,人才輩出,也許是史書有意避過,章邯在史書上的占比遠不如其他人。


    但哪怕隻有隻言片語,也難掩章邯風采。


    此人,值得入股。


    “你又在想著忽悠哪條魚?”扶蘇對於蓀歌的表情實在過於熟悉。


    沒錯,就是忽悠。


    趙府令就是典型的一招鮮走遍天下全不怕。


    初聽不知話中意,再聽已是塘中魚。


    而他,可能就是趙府令忽悠的第一條魚。


    不對,父皇才是。


    這麽一想,扶蘇突然覺得自己也沒那麽慘。


    早些入池塘,也有好處,總比到最後魚太多了卻因為池塘放不下進不來的好。


    蓀歌白了扶蘇一眼,痛心疾首道“小夥子,格局小了。”


    “什麽叫哪條魚,應該是哪兩條魚。”


    “不過你放心,就算魚塘擠爆,你也是最特殊的一條魚。”


    扶蘇:……


    謝謝,大可不必。


    “趙府令,你有沒有覺得這句話很耳熟?”


    一句話,就想撩遍全天下的魚。


    趙府令不愧是趙府令。


    蓀歌眨眨眼,好像是,不過那有什麽關係,不重要。


    “怪我沒文化,許不了大家不一樣的承諾。”


    蓀歌做西子捧心狀,成功的惡心到了扶蘇。


    重點是,哪兩條魚?


    他倒要看看,見識了他和張良,還有什麽人能入趙高的眼。


    質量不過關的瑕疵品,絕不能入魚塘。


    嗯,掉價。


    “走吧,大公子,去見識下這江南小城的風土人情。”


    蓀歌大手一揮,車馬轔轔進入了淮陰城。


    風土人情?


    呸,是魚,吸引趙府令的隻有可能是各色各樣的魚。


    淮陰城,充滿了靈氣和風韻,就連風都變的溫婉可人了,似是想要留住遊人的腳步。


    蓀歌幾番打探,淮陰河旁,見到了那個清瘦挺拔,目光炯炯有神的韓信。


    衣服洗的發白,腰間配長劍,劍穗泛舊褪色,劍鞘卻擦的幹淨鋥亮,頭發略微幹枯,膚色也呈一種不健康的白。


    但蓀歌看的分明,韓信底盤沉穩,是個練家子。


    弱不禁風,隻是表象。


    那把劍,應該是韓信最後的驕傲,所以就算饑腸轆轆,也不曾動過念頭賣掉那把劍。


    此刻韓信坐在岸邊,手中握著簡陋的魚鉤,說實話,就韓信選的地方,再加上這個釣魚水平,餓死可能都釣不到魚。


    也許,韓信之意不在魚呢。


    漂母飯信,不隻是傳言。


    扶蘇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郎哪裏值得趙府令這般鄭重了。


    不過,要是養胖些,臉上多些肉,就能好看不少。


    蓀歌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攬魚,而是學著韓信的樣子在不遠處坐下,黑衛十分有眼色的為她準備好魚竿魚餌。


    魚餌噴香四溢,溫熱的暖風中添上了幾分腥甜膩歪。


    魚餌的香氣隨風吹入韓信的鼻腔,韓信摸摸幹癟的肚子,看向了蓀歌。


    衣服顏色低調,料子卻是極好,就連那魚竿都價值不菲,身旁站立的年輕公子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看起來,像是兩代人。


    二人身後,皆是麵目嚴肅的侍衛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非富即貴。


    小小的淮陰城竟有這般鍾靈毓秀之人嗎?


    這年頭,富貴人家都開始釣魚了。


    得出結論後,韓信收迴了視線,並沒有刻意上前攀談。


    小小的南昌亭亭長之妻都對他極盡羞辱,他還是莫要自討沒趣。


    專心致誌釣魚,日上三杆後才能填飽肚子。


    當然,也有可能填不飽。


    蓀歌衣食無憂,釣魚全因想近距離觀察韓信。


    但魚兒就像是不要錢一般紛紛咬鉤,不多時,便釣到了不少大魚。


    蓀歌笑眯眯的將魚一條條放進木桶中。


    韓信:……


    好吧,不怪魚,那魚餌,就算是他聞了都想跑過去啃兩口。


    正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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