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蓀歌:……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個首飾盒吧?


    遇到心儀的,莫吝嗇?


    所以,她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爹娘已經自動將她心儀之人的範圍劃定為女子了……


    身為一個有誌向的大海王,養魚怎能拘泥於性別。


    哼,誰說男子就不能簪花戴玉了。


    小財迷精附體的蓀歌也沒有解釋,默默收下了。


    李客:(?o?;;


    還真收了,他迴去該如何向夫人交代。


    首飾不重要,重要的事阿月收下首飾要送給誰?


    難怪這些日子以來,夫人長籲短歎,偶爾呢喃以後也許會多個女兒……


    身家豐盈的蓀歌絲毫不知李客這個老父親心中的百轉千迴和萬般思緒。


    鮮衣怒馬,白衣仗劍,詩酒年華。


    ……


    泠泠風吹雲聚散,滔滔浪湧岸沉浮。


    峨眉山秋意正濃,月色如輝,清風朗星,滿山蒼翠高聳的山峰屏蔽了外界的喧囂與煙塵。


    煙波浩渺,波光粼粼。


    一葉輕舟於無際江水中自由飄蕩,月光皎潔無暇如銀輝籠罩著大江兩岸。


    江水兩岸,重巒疊嶂,連綿不絕。


    鬱鬱蔥蔥,時不時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聽起來靜謐缺也寂寥。


    碧水青山,白帆銀月。


    縹緲水氣中的那一葉孤舟分外惹眼,好似來自天際,在滔滔江水中左右飄蕩。


    孤舟之上有一人,怡然自得,灑脫自若。


    隻見那人慵懶隨意的斜靠在舟頭,嘴角含笑,手中握著酒囊,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迷惘,半醉半醒。


    皎潔的月光下,映著瑩瑩江水。


    乘著月色,孤舟上之人的容貌也漸漸清晰。


    潑墨般的長發,一根木簪鬆鬆垮垮的插著,清風拂過,絲絲縷縷隨風而動,如同碧波下肆意正常的水草。


    恣意,強大。


    似是有一種淩亂美,蠱惑人心。


    月夜下,似仙非仙。


    好一個灑脫不羈的俊俏小郎君。


    一襲白袍,衣擺處繡著精致巧妙的花紋,就好似雪山之巔傲然盛開著的雪蓮。


    槳在船上,隨意飄動。


    一隻手隨意的放在船邊,無意識的撥弄著清澈的江水,蕩漾起陣陣漣漪。


    小舟上還放著一把劍,在月光下便泛著淡淡光澤,錚錚清亮遠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瓊台瑞雪。


    仰頭俯首間,吞咽酒水際,低吟一詩時,別有一番風景。


    夜色寂靜,鳥鳴悲愴,空穀迴聲,但這卻絲毫影響不了舟上之人飲酒的雅興。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開口便是清絕無雙,讓人無法效仿的驚豔佳句。


    浩氣噴薄,如神龍行空。


    舟上之人的眼神看似迷離失焦,實則始終關注著岸上的那一處。


    岸邊也有一位少年郎,樣貌身姿皆是上乘,隻是氣質天差地別。


    舟上之人江中獨酌,鏡花水月,飄逸靈動。


    岸邊之人……


    一言難盡。


    身邊支著一口大鐵鍋,鍋下火苗四竄,時不時還會冒出黑煙,柴火燃燒劈啪作響。


    灰頭土臉的少年郎在專心致誌的跟一隻野兔對峙。


    仙氣半點兒不見,有的隻是吊兒郎當的匪氣。


    一個是詩酒月劍的謫仙人,一個是煙火氣十足的小痞子。


    劃船不用槳,全靠浪。


    聽到舟上之人清越的吟詩聲,蓀歌忿忿不平地嘟囔兩聲,然後抬眸看向了舟上幾乎與月色融為一體的李白。


    好氣哦!


    怪不得這首峨眉山月歌李白不吟後兩句了。


    有她這個全能小幫手在身邊,鄉也不思了,友人也不惦記了。


    呸!


    見異思遷的死渣男。


    蓀歌隨手拎起一顆小野果,朝著李白擲了過去。


    看著半醉的李白,目標精準的伸手接住,輕輕擦拭,放進口中咀嚼。


    李白:……


    怎麽能這麽酸!


    野果入口,牙齒輕觸,汁液炸裂,無盡的酸澀,使得李白麵目扭曲,五官皺成一團,謫仙氣質盡失。


    蓀歌:╮(╯▽╰)╭


    她說她是清白的,有人信嗎?


    哈哈哈哈!


    蓀歌笑的前俯後仰,笑聲爽朗大氣,格外舒暢。


    人逢喜事精神爽,蓀歌三下五除二解決好兔子,架在火上烤,又分出心神看了看大鐵鍋裏的湯。


    明明她是想跟在李白這位早期旅行博主身後吃香的喝辣的領略山川美景,順帶揚名天下,為何到頭來卻成了她一個人的野外求生。


    李白並沒有被捉弄的惱怒,而是將酒囊別在腰間,手執船槳朝著岸邊劃過來,接替了蓀歌烤兔子。


    雖都是山,但各山有各山的韻味。


    戴天山是戴天山,峨眉山是峨眉山,在他眼中,平分秋色。


    山是山,月是月。


    可此刻他卻有些分不清,少時當作白玉盤的月是真正的月,還是他身邊這個嬉笑怒罵放浪形骸的明月是真正的月?


    跟胞妹處成知己,想來世間也罕有。


    李白看著靠在樹幹上翹著二郎腿,嘴角還叼著一片樹葉的蓀歌,哀怨的歎了口氣。


    若是阿爹看見,可能老血都要吐出來。


    “阿兄,做事切勿三心二意。”


    “兔子都要烤焦了。”蓀歌輕笑一聲,頗為嫌棄道。


    聞言,李白一笑,收迴視線,翻麵刷料。


    漸漸的,香氣彌漫。


    蓀歌也不知是肉香味,還是調料的香氣,但總歸是讓人食指大動,欲罷不能。


    不多時,酒足飯飽。


    蓀歌懶洋洋的揉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看著李白任勞任怨的收拾爛攤子,眯了眯眼睛。


    這樣的李白,與劇情中多少都是有些變化的。


    可這樣的變化,她喜聞樂見。


    仙人餐風飲露皆可,但謫仙人喝露水吃花瓣的話,想聽李白的詩可能還得下去。


    俗話說得好,技多不壓身。


    “阿兄,你想何時出蜀?”


    李白沉吟片刻,淡淡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順流而行,沿著長江一路向東,阿月意下如何?”


    “就聽阿兄的。”蓀歌打了個哈欠。


    她不管,船槳必須由李白掌握。


    她困了,她也想小憩片刻。


    公元724年,24歲的李白從天府之國出發,仗劍遊曆的生活由此開始。


    李白並不知曉等待他的是什麽,也許心有設想,但依舊無懼無畏。


    夜風輕柔,江麵平靜,徐徐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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