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苓煙和楊子元還有鄭文生再次來到了李家村。


    他們剛進入李家村,就在河邊看到一名穿著道袍拿著長幡的中年男子。


    鄭文生指著那人道:“就是此人。”


    哦?就是此人?


    沈苓煙仔細看去,這人不就是那日在韓家廢墟現場所見的神算嗎?此人依舊道袍裹身,手執長幡,幡上依然寫著“鐵口神算”四字。


    沈苓煙不禁笑道:“果然是此人,看來我的預感不錯。”


    她快步朝那神算走去。


    沈苓煙今日純粹找事,所以一上來就不客氣地開口道:“這位先生自稱鐵口神算,小女子很想領教一番。”


    那人駐足看著沈苓煙片刻,才緩緩道:“不知姑娘想算什麽?”


    “算命運,近日可有災劫。”沈苓煙淡淡地看著他,“請問算一次多少錢?”


    那個神算愕然地看著她,過了片刻才答道:“三十錢。”


    他見沈苓煙一副富家小姐的模樣,卻未料到她居然一開口先問價格。


    其實沈苓煙也不是純粹為了調查市場行情。她總覺得這個神算既然能把韓汐瑤的命格算得那麽差導致李家退親,自然不是普通價錢就能搞定的事。所以她才會如此關心算命的價格。三十錢算一次命,這在富貴人家不算什麽大支出,可是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也是不小的一筆費用了。隻是,李家會沒事花個三十錢找人來給未過門的媳婦算命?好奇怪!要算也是訂親的時候早就算過了才是。


    沈苓煙隨手遞過三十錢,還有一張事先寫好的紙條,上麵是四柱八字。當然,她沒有寫上自己的四柱八字,而是故意把韓汐瑤的寫在上麵,就想看看這神算子是如何預測的。


    那人看著紙上所寫的八字,翻開隨身書冊,一一對照。


    “姑娘這命,自帶文昌星,從小學識過人,才華橫溢。隻是由於兒時受大小運影響,相對平凡,待到二八年華後有貴人相助,可謂大富大貴。”那人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不過,近日受流年影響,姑娘會有一個劫”


    “是什麽劫?”


    那個神算又研究了書冊一會兒,終於迴答道:“此劫會影響姑娘的姻緣”


    “你確定影響的是姻緣?”沈苓煙冷冷地看著他,冷冷地問道。


    那個神算被她銳利的目光看得心裏一滯,頓時有點慌亂。


    “是是的。”


    “命中會不會出現克夫克父母之事?”


    “沒有這種可能。”


    “你這神棍,一派胡言!”一旁的鄭文生已經不耐煩地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出來,“前幾日你不是說這命會克夫克父母,今天怎麽就變了?!”


    “前幾日?”那個神算疑惑地看著他,“前幾日什麽時候給姑娘算過?”


    沈苓煙冷笑道:“你是沒給我算過,不過你給這命格算過。”


    那個神算子愣愣地看著她,心下又多了一絲慌亂,“姑娘在說笑吧?”


    “是不是說笑,你心裏明白。”沈苓煙知道隻有拿到李家的人證,他才會承認,於是不再多說此事,隻是冷冷地轉了個話題,“先生剛才所說,有個地方不夠完善。此命格不但自帶文昌星,也帶著天德合,所以命中一直有貴人相助。隻是因為年柱與月柱被日幹所克甚多,因此祖上與父輩不得利。至於近日所謂的災劫,其實根本不能算作災劫。流年丙火雖與日幹看似相衝,其實與月幹相合,反倒成為日幹的助力。所以這所謂的災劫其實會化為好事。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個神算吃驚地看著沈苓煙,好半天才答道:“原來姑娘深諳此道。佩服佩服。”


    旋即,他臉色一沉,“姑娘何故又來尋某測算?”


    沈苓煙勾了勾嘴角,挑戰地說道:“我就是來看看先生是否名副其實為神算也?”


    那人瞪著沈苓煙,縮了縮瞳孔,強自鎮定道:“既如此,紀某告辭了。”


    “你姓紀?”


    “不錯,某人姓紀。”那人說著,拱了拱手,遂轉身離開。


    “就這麽讓他走了?”鄭文生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問沈苓煙,“要不要攔住他?”


    “沒事,還能碰上。”


    沈苓煙挑了挑眉。很好很好,姓紀的,我找的就是你!


    他們三人接著來到了張大嬸家裏。


    正如沈苓煙所預料,他們又碰上了那個紀神算。


    “怎麽又是你?!”紀神算沒料到居然還能再次見麵,吃驚地看著他們。


    “咦,你們認識?”張大嬸正興匆匆地要為他們相互介紹,忽然發現人家已經認識,不禁奇道,“姑娘,這位就是我昨日跟你說的紀神算,想不到你們已經認識了。”


    “不錯,我們已經認識了。”沈苓煙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道,“今早剛剛認識。”


    張大嬸轉而對紀神算說道:“紀神算,我剛才和您說的就是這位姑娘,她昨日說想和您切磋切磋”


    沈苓煙笑道:“我們今早已經切磋過了。是不是啊,紀神算?”


    那個紀神算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迴了聲“嗯。”


    “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有許多方麵值得切磋”


    那人一聽,豁然抬起頭看著沈苓煙。


    “姑娘命學學得不錯,隻是不知姑娘還想切磋哪個方麵?”


    “風水學如何?”沈苓煙悠悠地說道,“咱們來討論討論張大嬸家的圍牆風水如何?”


    紀神算狠狠地盯著她,沒有迴答。


    沈苓煙瞥了他一眼,看向門口,“神算先生說此處圍牆必須拆除。小女子敢問先生,此處到底是羅垣水還是圍身水呢?”


    紀神算嘿嘿笑道:“想不到姑娘還懂得羅垣水與圍身水,果然高人。”


    “是不是高人不需先生評價。小女子隻想知道先生這一出玩的是什麽?”


    沈苓煙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有如此硬氣的時候,看來學問真的很重要,尤其是擁有這種專業知識,不但普通人聽著覺得她很能幹學識淵博,道中人聽了也能立刻判斷她的道行深淺。


    紀神算沒有迴答她的問話,隻是看似喃喃自語實則對著沈苓煙道:“想必姑娘也是師出名門。如此,紀某無話可說。”


    沈苓煙冷冷地看著他道:“先生此時無話可說,剩下的話恐怕隻能等到公堂上說了。”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孟天石突然對著沈苓煙拍了拍手掌,笑道:“厲害。孟某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高人的風采!玉苓國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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