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標消失的時候,她站定腳步。正前方擺放著一個看不出顏色的木桌,木桌約莫半人高,做工質樸,散發著幽幽的木頭香氣,桌子上一左一右立著兩根白色的蠟燭。


    蠟燭閃著幽幽的火光。


    幽幽的火光……


    這是剛剛有人來過嗎?


    這麽晚,這麽偏僻的地方,是誰會來?


    更重要的是,藏寶圖在哪呢?


    ……為了迴家,這會兒便隻能當迴小偷了。


    宮盈雙手合十,朝著空氣無人的地方默念了幾聲“打擾打擾”。


    不過,她將麵前的木桌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藏寶圖的下落,甚至連“布”“紙”之類的、有可能是藏寶圖的東西都沒有看到。


    打開最下麵一個抽屜的時候,她伸手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木頭。


    好像是一塊木牌,約莫一個半手掌的寬度,很長。


    她沒多想,將之從抽屜中拿出來,卻在下一瞬,借著幽幽的燭火光,看清楚了手中的東西。


    這是個牌位。


    它通體黑色,可能是燭火微暗,所以牌位中間的字看上去便顯得格外滲人。


    上麵寫著“晏清歌”三個字。


    除了這三個字以外,再無其他,宮盈腦袋一個激靈,差點將東西從手中摔下去。


    這是晏清歌的牌位?


    可是,她不是今天白天才見過晏清歌嗎?


    ……罷了,這就是個架空的時代,不能按照正常邏輯對待。


    任何不正常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也許在這兒的人看來,放置牌位意味著長命百歲呢。


    宮盈又默念了兩聲抱歉,默默將東西放迴了原位。


    關上這個抽屜的時候,她的視線無意中落到了木桌的桌腳旁。在桌腳下,正躺著一個被疊成巴掌大方塊的白布,看樣子,似乎是用來墊桌腳的。


    “……”


    不知道為何,宮盈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吐槽。


    她說什麽來著,她說——以她對該遊戲係統的了解,這個所謂的“藏寶圖”說不定已經被晏家堡的某個廚子拿去墊桌腳了。


    所以,不會吧?


    沒被放廚房裏墊桌腳,但是被放人靈牌桌子下墊桌腳了?


    宮盈麵無表情伸手,手指才剛碰到白布,便聽到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


    【您已獲得道具“藏寶圖”,請問是否立刻綁定?】


    行吧,如果能選擇,她希望下一個道具可以直接出現在她的背包裏。


    第二十三章


    綁定這兩個字還沒有念出來, 宮盈便嗅到身邊突然多了一陣芬芳香氣,緊接著柔軟的發絲從自己的右手手臂擦過。


    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白布便被人奪了過去。


    輕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莫名給這無邊無際的夜色添加了些許粘稠的旖旎。


    “瞧瞧我發現了什麽,竟然是一隻偷雞摸狗的小賊,咦咦咦,這小賊看起來,好像有些可愛呢。”


    聲音是晏清歌的。


    ……


    她的身邊再沒有跟隨著那麽多戰戰兢兢的仆從, 孤孤單單一個人。


    身材瘦削卻高挑, 後背清瘦, 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地上的灰塵, 此刻正半跪著坐在地上, 低頭好奇地看著手中髒兮兮的白布。


    她看了會兒, 腦袋歪了一下, 聲音裏有著妙齡少女才有的天真與嬌憨:“大半夜來人家的閨房, 就是為了偷這麽一方白布嗎?”


    大概是沐浴過, 晏清歌這會兒換了身裙子, 仍是粉群,卻顯得更為嬌俏。身上的香氣也比白天見到時的香氣要更為好聞些,宮盈差點以為自己這會兒正站在春天百花齊放的偌大花園裏,前後左右都被濃鬱的花香所包圍著。


    這大晚上的,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聯係起剛剛在櫃子裏麵翻出來的牌位, 宮盈的大腦當機了片刻。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破屋子。


    是她的閨房嗎?


    真的不是鬼房嗎?


    不管宮盈前看還是左看還是右看, 都隻能看出房間的陰森鬼氣, 黑漆漆的,除了兩根幽幽跳動的白色蠟燭外,再也望不見其他亮光。


    就算不提晏堡主對她的寵愛,隻是按照她的身份來看,也絕對不可能會住早這樣一間屋子吧?


    晏清歌的聲音裏似乎帶著輕柔的笑意。


    這會兒的她,和白天時候的她不太一樣,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宮盈也說不清。


    她盯著晏清歌白淨手指中間拿著的白布,開始思考,若是現在將白布一把搶過,然後迅速跑走,會不會被抓迴來。


    黑燈瞎火的,自己出門之前又特意戴上了鬥笠帽,要是能夠迅速將她甩掉,對方若是人的話,應該認不出自己的身份。


    若真要是鬼……


    那就下輩子再見吧。


    不過,這個念頭從剛剛冒出來,那邊人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彎著眼睛笑了笑,然後轉了個身,將白布攥得更緊了些。


    宮盈默默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頭。


    但是,冷靜下來後,她便意識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不管怎麽說,晏清歌都是晏堡主的女兒,身為她的掌上明珠,怎麽可能會沒有武功?


    宮盈這種身體病弱不能習武的人算是個例外,可晏清歌的身體看起來卻好得很。


    視線一瞥,甚至可以看到對方手心上因為常年練武而磨出來的細繭。


    “不過話說迴來,你的模樣看起來,當真有些眼熟呢。”


    為什麽對方可以隔著一層厚厚的黑布,在這黑燈瞎火的情況下發現自己的模樣看起來很眼熟,這個問題宮盈已經不想問了。


    她默默待在原地,當自己的啞巴木頭人。


    並在心中念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邊,晏清歌的聲音又轉了好幾個調調,她笑意盈盈地望著她,語氣突然低了下去:“啊呀,我好像想起來你究竟是誰了呢,你是不是白日那個,長得好生奇怪的小公子呀。”


    她稍微朝宮盈靠近了些,馨香氣味似乎順著擦過來的氣流灌進了宮盈的衣服內。


    “我聽說,就是你在武林大會上打贏了桃雅兒?”


    “我還聽說,你是個小啞巴?”


    “你是過來偷什麽的呢,這白布上,我看可什麽東西都沒有呀。難不成,不是為了白布,小公子今日是專程為我而來?”


    她的話說著說著,聲音便越來越軟,不僅僅是聲音,就連身體也是如此,似乎跟著聲音一起融化,渾身上下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輕輕地,輕輕地靠到了宮盈的身上。


    “你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樣,是專程為了清歌的這張臉而來。”她的聲音裏麵夾雜著宛轉悠揚的笑意,像是下一刻就能當場變作小黃鸝。


    宮盈:震驚.jpg。


    傳聞中的江湖第一大美人,居然是個自戀狂。


    但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這話由她說出來似乎又十分合適。畢竟,滿江湖都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好看的人,她不自戀,還能有誰敢自戀。


    再加上,那張臉的確吹彈可破賞心悅目,視線剛望過去,宮盈便默默將自己吐槽的話吞了迴去。


    行吧,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麽都有道理。


    晏清歌十分自來熟,她表情自然地將自己的身子窩進了宮盈的懷裏,腦袋枕著宮盈的腿,仰頭,目光熠熠發光,隔著黑布,目不轉睛地盯著後者的臉。


    事實上,晏清歌的身量要比宮盈稍微高大那麽一些。


    身材高大的那個,依偎在身材嬌小的那個人的懷邊,這樣的畫麵看起來本應該要多違和有多違和。可偏偏,這動作由晏清歌做出來,就十分的自然。


    好似,她就該是最嬌柔的那一個。


    宮盈有些手足無措。


    她摸不清晏清歌究竟想要做什麽,腦袋有些發懵。照理說,偷東西被發現以後,就算不扭送衙門,也該抓起來杖責才對。


    可這個晏大小姐怎麽不按照常理出牌?


    清歌的聲音就像是在哼著小曲唱歌一般,聲音綿綢裏夾雜著些許甜膩:“你是不是對人家一見傾心啦?”


    話說著,她伸手,隔著空氣和黑布,輕柔地刮了一下宮盈的側臉。


    眼眸中竟然還夾雜著些許可望不可得的感傷。


    這樣簡單的動作,被她做出來,又莫名多了不少的蠱惑意味。


    不過,宮盈對她的懼怕倒是莫名消散了。她這樣看起來,怎麽說都不像鬼魂。


    倒是有些像小花妖,眼睛清純裏麵又夾雜著些許魅惑。


    但是……她究竟在說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幸好兩個人都是妹子,宮盈一點兒都沒有自己被吃了豆腐的自覺,她隻是有些懵。


    更讓她感到憂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麽將白布從對方的手中搶過來。


    硬奪的話,會激怒她吧?


    不過,白布到手,就算是直接離開晏家堡,換個身份遠走高飛也沒有什麽問題。


    誰料,還沒等她動手,晏清歌便笑嘻嘻地將白布主動塞到了她的手中。


    “女兒家的東西,可不能隨便拿哦。”她直起身,長發如瀑泄在肩頭,精致的臉蛋在幽幽的白色燭光下顯得夢幻無比,“若是想要的話,你是不是應該拿一些東西來同我交換呢?”


    還未等宮盈迴應,麵前的晏清歌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有趣的東西一般,“噗嗤”一聲笑了:“我說小兄弟,你當真是個啞巴嗎?”


    宮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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