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囉嗦啊你……路上看到同窗視而不見才奇怪吧?”酒師豆收迴視線,臉色有些不自然地拍開總悟的手,繼續悶頭往前走。


    衝田不吃這套,“所以呢?就這麽看一眼就走、也不打招唿,就算是沒有‘視而不見’?”


    罕見地,這次酒師豆沒有還嘴,而是頓住步子,臉上的神情又飄了一下。


    沉默良久。


    她才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輕聲開口。


    “……我隻是在想……三葉姐是不是……”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仿佛措辭有些艱難:“喜歡……土方君?”


    “不可能。”即答。


    “可是三葉姐看他的眼神……”酒師豆的眼神黯淡了一瞬,“……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她咬了咬嘴唇,轉過身欲走。


    衝田站著沒動,以視線追隨她背影,淡淡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就這麽在意土方的事嗎?”


    ……au。


    新世界大門的鑰匙,如今已經握在豆神手中了……有木有?(←o←)


    酒師豆扭頭看向另一側、稍稍開了點兒口嫌體直光環,“神煩,都說了不是!還是說我說是你就滿足了?是是是是,滿意了嗎?”


    話音落下,半晌沒聽到總悟迴應。酒師豆從口嫌體直狀態中迴過神來,有些疑惑地迴頭看向他。


    ……豆了個槽這什麽情況(←皿←)!?


    ——少年側身站在燈影下,半邊臉頰沒入黑暗之中,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燈光下的另一半臉頰,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清晰可見。


    拋開惡劣的性格不說,衝田小哥的長相是很能欺騙人的,少年時期尤甚;一旦笑起來,其實……相當可愛。


    ……可是騷年,您這笑,腫麽讓人有點兒害pia……


    然後他開口。


    “就算在意也無所謂。”


    語聲輕輕一頓。


    “隻不過是多給了我一條一刀砍了他的理由而已。”


    酒師豆愣住了。


    但是顯然,十三歲的少女對這樣的情景……並沒有什麽深刻的理解。於是她隻是撇撇嘴,小聲咕噥了一句“笨蛋嗎”,就自顧自繼續往前走了。


    轉頭的一瞬間,豆兒的麵部肌肉顫了顫。


    嗯,計劃通矣♂


    以及豆神會告訴你,因為早就知道土方菌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吃宵夜、所以是剛才掐著點兒“路過”的麽?


    才不說呢。咳咳。(:3 っ)3


    ……


    時間咻咻過去……


    酒師豆跟土方說話時表現越來越不自然,到最後幾乎是刻意避開和他交談;加上人就住在衝田家,目擊土三支線事件簡直是家常便飯。


    每當這時候,酒師豆望著兩人時的眼神都有那麽一咪咪的空茫和小憂鬱。


    ——空茫啦小憂鬱啦豆兒是不知道怎麽演的,不過反正酒師豆長得美,哪怕站那兒發呆也不穿幫,所以隻要看著土方菌、心裏琢磨一會兒中午吃啥就能交工了(……)。


    當然,也是因為住在衝田家的緣故,這些演出都能順利地被衝田小哥看到——


    於是保持著這個節奏,搜狗菌的好感度進入了平滑的增長期……


    這天中午,小豆正憂鬱地看著土方菌的背影、琢磨著中午是吃魚還是吃肉,許久不曾出聲的n’突然粗線了——


    【再這樣下去,好感度是漲得夠快了,可你不怕走上狗籠的老路?】


    豆兒已經習慣了n’的神出鬼沒、連睫毛都沒抬一下,賣了個關子:你知道動作遊戲的特性嗎?


    【是什麽?】


    小豆:……看似難得逆天的關卡,隻要找到通關的訣竅就能輕鬆通過,人為不可能通過的關卡是不存在的。並不是因為開發者刻意留下空子給玩家鑽,而是因為程序必定有“規律”,而規律……一定能夠被破解。你剛開始對我說這個世界有‘規則’,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我記得你說過,‘係統是不會編寫出死局的’,對吧?


    【……嗯。】


    小豆收迴目光,看向手裏的竹刀:在那之後我花了點時間考慮……發現這個劇本果然是最好走的。


    【什麽意思?】


    豆兒高冷地捋了捋呆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種子已經埋下,隻待時機成熟。


    ……


    由是,豆兒一直把“觀察土方菌行動”的距離和頻繁程度控製得很微妙……


    豆神摸了摸英俊作者兜兒裏的節操,表示攻略小男孩尺度太大了、幫青春期少年開開腦洞已經是良知的極限(……)。在衝田十六歲、也就是近藤正式解散道場、帶眾人去江戶投幕之前,她是不打算捅破這層窗戶紙的。


    但是慢慢地……力不從心起來。


    衝田總悟十四歲那年,已經開始和酒師豆打平手了。


    少年正在漸漸長大、竄高,到了這個年紀,特屬於男性的力量迅速增長,很快超過了酒師豆。以前小豆技術和力量的雙重壓倒性優勢也隨之消失。


    到了十五歲上,酒師豆的力氣已經拚不過他了,隻能靠刁鑽的取巧打法才能堪堪跟他打個平手。


    酒師豆再也挑不飛衝田總悟手中的竹刀,反而開始在每一次交鋒時虎口被對方的力量震得越來越疼,幾次甚至險些脫手。


    乳牙變成了獠牙,衝田的成長速度簡直逆天,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鋒芒畢露,激鬥時雙眸血光凜然,讓人心驚。


    雖然是計劃內的事,小豆心裏還是挺不是滋味的……


    畢竟練劍的數載寒暑不是假的。


    算了,反正銀魂裏最不缺的就是劍神劍鬼……(:3 っ)3能打平十五歲的衝田小哥,已經不錯了……


    這樣想著,小豆再一次揮下手中的竹刀。


    已經是晚上了,道場裏空無一人。


    最近酒師豆練習起來相當拚命,每天迴到家都是深夜。


    胳膊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了,小豆拂去額上的汗,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出。


    現在已經是春季的尾巴。到了夏天,搜狗菌就十六了吧?


    豆兒唏噓了一下,轉身走出道場,卻在門口迎麵撞上了一個人。她嚇了一跳,抬起頭,這才借著月色看清來者——


    衝田總悟站在門口,低頭盯著她看。


    等等,豆神是【抬起頭】了對吧?衝田小哥,您是【低頭】了對吧?


    嗯,的確……酒師豆從兩年前起就沒怎麽長過了,衝田卻是抽條的年紀,在這麽近的距離要跟衝田對視,當然要抬頭啦_(:3)∠)_


    情緒到這兒了,有梗不用就是浪費。於是酒師豆的表情……就有點恍惚了。


    衝田先開口了:“發什麽呆?”


    酒師豆迴過神來,然後有些抗拒地後退幾步和衝田拉開距離,小聲咕噥:“沒什麽。……笨蛋的個子都長得快麽……你來幹嘛?”


    衝田反應過來,倒是先愣了一下。不知不覺已經能俯視兒時玩伴,從這個角度看她,跟從前她比自己高些時盛氣凜然的氣場相較,現在真是弱爆了……


    莫名地心裏有些什麽東西膨脹起來,衝田迴過神來時,腳步已經自動往前邁了出去、重新逼近了她。見她滿臉不悅地又抬頭看過來,就更有一種惡質的愉悅被滿足的微妙感覺:“姐姐擔心了,所以讓我過來找你。每天晚上這麽晚才迴去,就是在這裏練習?”


    酒師豆敷衍地“嗯”了一聲。


    衝田微微揚起下巴,“再怎麽練也沒用,遲早要敗給我。”


    酒師豆不說話,繞過他想往外走。激怒計劃失敗,衝田不罷休、側身一攔,結果被少女一刀柄抽在肩膀上。


    “讓開啦!”


    力道拿捏得不輕不重,並不是真打,隻是有點疼而已。隻是她迴頭的間隙,眼睛裏分明瀲了些水光。


    衝田愣了一下,“喂……”


    伸出手去撈,卻隻將將抓到一片衣角,酒師豆已經快步走遠了。


    ……


    第二天清晨。


    酒師豆走進道場時,眼周還有些煙青色,明顯是沒睡好。練習期間間或感覺到衝田的視線,於是裝作沒看到(衝田已經不再整天和她對打,而是開始挑戰道場的其他男弟子了)。


    到了下午弟子散去的時間,豆兒正想離開,衝田迎麵走過來,手中竹刀空畫出一小段弧線。


    “要打嗎?”


    前一晚徹夜練習外加沒睡好,胳膊酸麻使不上力、精神也不濟,酒師豆的狀態很差,怎麽打?


    於是豆兒抬起頭……


    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嗯……


    應戰。( →3→)


    嗬嗬,多麽完美的條件和時間點?如果不是狀態這麽差還不打呢,否則劇本兒還怎麽順下去呢呢呢?


    決戰的時刻到了——甩起呆毛戰個痛吧,搜狗菌(……)。


    ☆、銀魂·血瞳


    破空聲大作,酒師豆和衝田的竹刀相擊,發出錚然脆響!


    兩刀刀背交互一拂、迅即再度分開。


    已經過去快一刻鍾了——酒師豆的左臂因為過度用力在這一次的交鋒中開始隱隱麻痹、隻剩下手筋間歇的陣痛還能被感覺到,衝田卻仍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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