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昌宗。


    大殿門口,宇文君未推門而入,微微動念,一縷風吹入內閣,拍在井寒清額頭。


    良久,井寒清身著一襲錦衣來了。


    束發戴冠,這姿容樸素的女子, 這般模樣還真透出幾分英豪之氣。


    宇文君細看了眼,含蓄一笑道:“這副打扮,倒是頗有朝氣,亦能給內閣提神醒腦。”


    井寒清略有失色,言道:“少時聽舊樓裏的讀書先生說女扮男裝的姑娘四處仗劍而行,行俠仗義, 那時便心生向往。”


    “近兩日憶起往昔, 便來了一出。”


    “我長得不算好看,在鬧市中, 興許別人真以為我是一英姿勃發的少年呢。”


    宇文君心中微恙,不好看的女子,著實不好找郎君。


    井寒清雖有才,更是女政客,正因如此,便更加不好找郎君,配得上井寒清的男子著實太少。


    寬慰言道:“你雖不算豔麗,可也不算醜陋,總會有一個平素樞機的人,在前方等著你。”


    “而當下,你亦是宗內的精氣神。”


    言罷,宇文君極其認真的對井寒清雙手作揖行了一禮。


    井寒清低眉順眼,略有局促的還了一禮。


    宇文君挺直身子,問道:“燕照何在?”


    井寒清看了眼宇文君身後,大門未開,便知曉宇文君這一次扮演者匆匆過客。


    “傷勢初愈, 眼下尚無戰事,他忙裏偷閑,去了滌劍穀修身養性,據聞那裏有他鍾愛的家常菜。”


    宇文君微點頭,柔聲道:“諸事繁忙,記得多喝枸杞紅棗,滋補氣血。”


    井寒清嗯了一聲,抬頭一看,眼前人已不見。


    滌劍穀。


    宇文君橫渡虛空而來,河邊有一獨木橋,也許一時興起,宇文君腳踩獨木橋過河,猶記得滌劍穀內,有位老師傅,那位老師傅,才是滌劍穀真正的底氣。


    諸多名劍,均出自於那位老師傅之手,可惜前幾次都沒能如麵。


    視野中是依山而建的閣樓小築,山下有一座涼亭。


    宇文君一步跨出, 來到涼亭內裏, 剛欲招唿遠處滌劍穀的門人, 便隻見燕照從山上禦風而來。


    “真是稀客啊。”燕照笑意盈盈道。


    私下相處, 燕照在宇文君麵前並無繁文縟節,宇文君亦是如此。


    片刻間,來到涼亭內裏,後方更有兩位貌美侍女,乘風而至,端來了水果點心以及一套茶具。


    宇文君落座,細看了眼當下的燕照,氣血紅潤身姿如鬆,修為更上層樓。


    以戰為修,最易拔高修為。


    不過這般氣血鼎盛,想來也是到了滌劍穀後才慢慢溫養出來的。


    有些事,因人而異……


    有人在家鄉受盡了冷落欺淩,落得個傷痕累累。


    而對於有些人,家鄉的水土才最是養人。


    侍女擺放好茶具,給二人倒好茶水後,便順從站在一側,隨時聽候差遣。


    燕照直接言道:“我知曉公子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裏,想要一柄怎樣的劍?”


    宇文君也沒推辭,直言道:“聖道劍,劍性剛猛韌足,劍韻古樸無華,有大家之風,劍魂至純至柔,而無瑕疵。”


    “劍心,清澈若林間溪水。”


    “尺寸最好在二尺八以下。”


    皇月身子骨還未長開,若用三尺長劍為筆,自然是施展不開。


    聽聞這些後,燕照麵露為難之色,抿著嘴欲哭無淚道:“滌劍穀尚無這般劍刃,公子怕是要白來一遭,不過無妨,我即刻命人備下宴席,給公子接風洗塵。”


    宇文君略有失望道:“不必了,依你之見,覺得我該去何處尋這樣的一柄劍?”


    對於劍道,宇文君一竅不通,此事真不如燕照。


    燕照神色微凝,並未詢問宇文君為何尋劍,更不會問尋劍給何人去用,這便是分寸。


    沉思須臾後,燕照底氣不是很足的說道:“以往聽聞南山劍宗有一柄劍,名曰太靈,尺寸二尺八,寬約兩寸半,雖非三尺長劍,可劍體自有一股沉雄之勢,而劍紋則是九天之雷降臨,自然錘擊而成。”


    “具體是何樣式,我也並未見過,據聞此劍,尚未有劍主,但估摸著不會外傳。”


    “詳情究竟如何,還得公子親自登門一觀。”


    宇文君嗯了一聲,這才舉起茶杯小喝了一口。


    隨後又問道:“不知這一次,可否見到那位老前輩?”


    燕照頓了頓,無奈一笑道:“還是不行,老人家近日閉關,滌劍穀大小事宜,是我在看管,每日更要親自去劍爐裏下苦力。”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也是,緣分沒到便是緣分沒到。”


    “你姑且忙活滌劍穀大小之事,我先行一步。”


    燕照起身行禮拜別,宇文君驟然消失不見。


    南山劍宗。


    南方第一劍宗,山門古樸秀麗,兩邊青山相護,可謂是大巧不工,豪氣自生。


    本想著私下同那位在黑山戰場不幸斷臂的宗主洽談此事,可心想自己是尋劍而來,還是來一次正式拜山為妥。


    山門前兩位垂光境界的守衛身著統一的青色長袍製服,年紀約莫二十一二,兩人長相也偏向於俊逸,可在說媳婦一事上占據先手優勢。


    這便是南方的習俗,門庭守衛,象征著一派風采,模樣必要能上台麵才行。


    “在下宇文君,特來拜山。”宇文君雙手作揖微鞠一躬道。


    其聲柔和,其態端莊。


    兩位守衛一臉詫異之色,可很快又一臉平靜,世上能橫渡虛空而來的年輕人,大致也隻有宇文君一人。


    隨後一人雙手行執劍之禮,從容應道:“殿…公子稍等,我這就前去傳訊。”


    險些叫了聲殿下,那樣便見外了,還是稱唿為公子為妥。


    北海之戰,宇文君雖未出力,卻也名震南北大地。


    宇文君對此笑而不語,隻是覺得有趣。


    另一人站在原地,挺拔如山,其劍道風骨一覽無餘。


    宇文君安安靜靜的等著,並未左右踱步打發閑暇,在此山門下,若一個虔誠的信徒。


    南山劍宗內庭。


    當守山護衛告知宇文君親自拜訪而來,令周長青等幾位元老頓感意外,連忙起身說道:“速備下酒宴,告知後廚,重重有賞。”


    周長青率領幾位元老連忙下山迎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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