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狂妄小子說誰是老太婆呢？！”
“臭小子，我警告你說話尊重一點，真以為我們流水門長老會的尊嚴，是你隨便能冒犯地嗎？！”
“楚憐，你當真就要這麽看著這小子在我們流水門如此撒野？！”
……
方銳的一個“老太婆”稱唿，瞬間便是激怒了三位老姬。
但他沒有搭理三人，而是繼續看向楚憐道：
“楚門主，好像真的很想讓我生氣呢……”
“方幫主，何必如此呢……”楚憐搖了搖頭,語氣裏邊盡是無奈。
她自是不想讓方銳感到不滿，甚至生氣的，畢竟拋開方銳現在對她們流水門有恩不談，單說方銳所代表的紅葉幫,就已經是她們流水門抗衡不了的存在了。
但她所接受的教育，以及流水門門主的身份，也讓她很難去責備處罰三位長老。
畢竟這三位都是流水門德高望重的前輩，也是她僅剩的長輩，於規於禮，她都不適合過分去苛責三人的行為。
“行吧。”見楚憐很是糾結，方銳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逼得太緊了，當即也是退了一步道：
“我也懶得跟她們計較了，但我讓你們流水門加入我們紅葉的想法,是真心誠意的，想必楚門主應該不至於連聽完我想法的耐心都沒有吧？”
“你……”聽得方銳惡人先告狀說不計較,老姬們下意識就像反嗆，但突然降臨到她們身上的法則威懾，卻是讓她們識趣地閉了嘴。
她們也不敢把楚憐逼得太緊，因為她們能夠如此，說白了，仰仗的全是楚憐的尊重。
若是真把楚憐逼急了，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們。
“方幫主是我們流水門的恩人，也是我的貴客，有什麽想說的暢所欲言就好，不需要有所顧忌。”
楚憐迴應了一句。
她這是在向方銳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警告那三位老姬方銳對自己的重要性。
“行。”方銳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
“如果我沒有了解錯的話，流水門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算是四區的附屬宗門，四區負責給你們提供各類修煉資源，用以保證你們能夠安心過自己的隱世生活。
而作為迴饋，你們需要聽從四區的調遣，偶爾為四區辦事，對嗎？”
“可以這麽理解。”楚憐點了點頭。
她們流水門跟四區有聯係，門下弟子大部分也都知道，所以，算不得什麽不能公開的事。
“那四區現在放棄了你們，你們為何不能成為我紅葉幫的附屬宗門呢？”方銳解釋道：
“四區能夠提供給你們的庇護和資源，我們紅葉幫同樣能給你們，而且我們紅葉還能直接到你們家門口來護著你們呢。”
“嗬，無知小兒，一個世俗小幫派，竟然試圖跟整個東南州前十的勢力相比較，簡直可笑。”
聖人老姬學聰明了，沒有大聲打斷，而是如同吐槽般，輕聲跟身後的兩位老姬提了提。
但在場之人皆是高等級的詛咒者，聽力何其強大，又怎麽可能聽不見她的吐槽呢？
“我們紅葉確實沒法跟四區比。”
在楚憐準備發言之前，方銳輕輕抬了抬手，示意問題不大，然後看向三位老姬道：
“但問題是四區現在自己內部都亂成一團了，根本沒空搭理你們，更別說繼續給你麽你提供修煉資源和庇護了。
而你們流水門需要的資源和庇護，我們紅葉卻是正正好能提供的。”
“嗬，無知小兒就是無知小兒，你可知道我流水門的實力？！”
見方銳看向自己這邊，聖人老姬也沒再顧忌，直接對話道：
“就算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我們流水門的強大，也遠不是一個鄉下地方的幫派所能比的！一個隻能在鄉下地方稱王稱霸的幫派，竟然也敢提給我們流水門提供庇護，簡直可笑。”
“無知的可能是你。”方銳簡單應了一句，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楚憐。
後者見狀也是點了點頭道：
“就高端戰力的對比來看，紅葉幫確實有能力給我們流水門提供庇護。”
拋開其他不談，隻論林伯一人足以硬剛偽神級強者的戰力，就足以讓紅葉幫有資格說出庇護她們流水門的話語了。
“怎麽可能？！”
聖人老姬愣了一下，臉上不禁浮現一絲惱怒道：
“楚憐你可別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你確定一個小小的世俗幫派，有本事給我們流水門提供庇護？”
“我確定！”楚憐的語氣一改溫和，變得無比果決。
“倘若改日血火門把五區強者盡數搬來對付我們，他們紅葉也能庇護住我們流水門？！”
聖人老姬不願罷休地繼續問道。
“不能。”
方銳跟楚憐同時搖了搖頭。
“那談何庇護？！”聖人老姬仿佛打了勝仗那般，笑出一臉褶子道：
“連最現實的威脅，都無法替我們流水門抵擋，竟然還有臉提出庇護我們流水門？！”
“最現實的威脅？”方銳笑了，他輕輕搖了搖腦袋道：
“這位大娘，聽我一句勸，多出去走走，多了解了解外麵的世界吧，別特麽還自覺得流水門很牛批了！
你當五區的人真的這麽閑嗎？！你當血火門的情況，能比你們好到哪去嗎？都隻不過是大城區的一條備用犬罷了。
這輩子都不可能值得這些大城區，為了你們之間的狗咬狗，而傾巢而出的。”
說完，方銳不忘略帶著歉意看向楚憐道：
“抱歉楚門主，我可能這麽說有些過了，但實在是你們門中這長輩，有些糊塗得過頭了。”
“沒事。”楚憐搖了搖頭：
“雖然說法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就像今天四區能夠無視血火門跟五區對我們流水門的入侵一樣，我們流水門於他們這些大城區而言，卻是隻是心情好之時養的寵物犬罷了。
心情好就喂一喂，遛一遛，心情差了，就是丟了也不心疼。”
“楚憐！你怎可這樣說四區？！你難不成真被這小子給迷惑了？！”聖人老姬顯然是不認同兩人這說法的。
她開口反駁道：
“四區每年給我們流水門提供的資源你可知道有多少？！我們流水門一門兩聖人，這樣的助力更不可能是他們說無視就能無視的。
今日之所以會發生這些，也隻不過是因為你跟四區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罷了。等誤會解除了，我們自然能夠四區重歸於好！
屆時這個紅葉幫根本就是給我們提鞋都不配的存在。”
“這一塊一直都是您在管，所以我也不清楚四區每年提供給我們的資源有多少，我隻知道近三年來，我們流水門已經無法自給自足，不得不自己入世去掙點外快了。
至於您所說的紅葉給我們提鞋都不配，更是無稽之談了。”
楚憐解釋道：
“您無比推崇的四區，現在正在跟紅葉談合作呢。人家跟四區是合作關係，我們跟四區卻是從屬關係，到底是誰給誰提鞋都不配呢？”
“嗬！你不必蒙騙於我！四區跟這紅葉合作，隻不過是紅葉運氣好，在駐點內挖出了一個詛咒晶石礦罷了。”聖人老姬依舊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運氣再怎麽好，沒有相應的實力，也是沒資格跟四區談合作的。”楚憐的聲音裏邊多了一絲疲憊和無奈，她輕輕朝項思羽擺了擺手道：
“長老會的各位長老都累了，送他們迴去歇息吧……”
“楚憐你？！”三名老姬皆是愣住了。
楚憐竟是衝她們下了逐客令？！
“好咧！小的們幹活！”項思羽興奮地應了一聲，隨即便是點了好幾個b級大圓滿的弟子一塊，朝著長老會圍了過去。
“三位長老在，走吧！我們護送你們迴去歇息！”
“我看誰敢？！”聖人老姬直接是雙眼冒火地爆發了聖人氣勢，壓得項思羽這些小輩無法靠近。
“大長老，您這又是何必呢？！”楚憐念頭一動，清流領域展開，屬於聖人老姬的氣勢，瞬間便是被驅散了。
項思羽所帶領的數名弟子，也是朝著三名老姬圍了過去。
“楚憐，你這是要對我動手？！”聖人老姬瞪著雙眼，怒斥了楚憐一聲。
“不敢，隻是希望三位長老能將決定權交於楚憐罷了。畢竟楚憐才是門主，不是你們長老會。”
楚憐微微低下頭地應了一聲，隨即也是將清流領域收迴。
顯然即使到了對老姬無比失望的地步了，其對於老姬的尊敬，還是存在於本能之中的。
“你要決定就決定便是，我長老會難不成還不能旁觀監察了？”
聖人老姬的聖人氣勢再次爆發，再一次逼退了項思羽等人。
“就是！流水門還有我們長老會不能待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哪些弟子敢以下犯上，對我們長老會動手。”
見楚憐示弱，兩名跟班老姬的氣焰，也是瞬間跟著長了起來。
“師父？”項思羽很是無奈地看向了楚憐。
“隨她們吧。”楚憐很是無奈地擺了擺手，接著略顯疲憊地看向方銳道：
“方幫主，要不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楚憐有些倦了，合作之事不急於一時，我們改日再談吧。”
“不行，這事得今天解決。”
“謝……”聽到方銳迴複，楚憐下意識就像道謝，因為她覺得方銳勢必是好說話，善解人意的。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方銳的迴複竟是拒絕……
“楚門主，你既然能將流水劍法破例教給楚驚羽，那就說明你不是什麽迂腐之人。”
不等楚憐做出反應，方銳便是搶占主動權地開了口：
“流水門繼續這麽閉門造車隻收女弟子下去，沒落是必然的，如果你不甘於就這麽看著流水門這麽日益衰弱下去，現在就是你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了。”
“你個……”聖人老姬再一次想插話，但方銳這次沒慣著，狠狠爆發氣勢的一眼，直接把前者給瞪愣住了。
“想必你們這些當門人的也感覺到了吧？”方銳看向流水門的弟子，繼續開口道：
“門內青黃不接，除了三個老太婆外再無長輩，除了你們這一批之外，也再無新人，就好像每一批的弟子都斷了層似的。”
“……”眾人沉默，但卻下意識地跟著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在她們年輕一輩裏，老早就討論過無數次了。
隻收女弟子，就意味著她們門內隻有女生，沒有男生，那這就勢必要涉及到陰陽失衡的問題了。
雖然在生理問題上，她們可以通過硬生生改變自己的取向來獲得滿足，但在繁殖問題上，卻不是能簡單通過她們改變自己所能解決的。
畢竟她們可是與世隔絕的宗門啊！
一直斷絕於外界的聯係，內部還隻有女子，完全沒有播種之人，可不就隻能越熬人越少嗎？！
“跟我們紅葉幫合作，我能保證盡可能在不破壞你們現有生活的情況下，給你們提供優秀的女弟子，甚至男弟子，這些個新鮮血液才是你們流水門最需要的！”
方銳繼續看著楚憐說道。
“一派胡言！！！”
聖人老姬忍不住地爆發了。
“我們流水門傳承到現在已經有上百年曆史了，其中深意豈是你們這些眼中盡是世俗欲望的小門小派所能理解的？！
我們流水門自有自己的傳承之法！不需要靠外人相助，更不需要什麽所謂的新鮮血液！！！”
“理解個毛線，上百年曆史，說得是挺好聽的，但說白了不就是你的長輩跟你們這群受了情傷，對男人有意見的老太婆創立的嗎？
不管門主再怎麽變，隻要你們三個老太婆不死，流水門就必將越來越差。
至於不需要外人相助就更是可笑了。”
方銳很是鄙視地看了三名老姬一眼，諷刺道：
“真的不需要外人相助，流水門至於有這麽多任的門主，因為四區的調遣而戰死？！楚憐這麽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年輕聖人境後段，至於被四區的人唿來喝去？！
說白了，你口中所謂的流水門，根本就不是為了這個門派好，隻是為了維持你那可笑的執念罷了。
自私又惡毒的老東西！！！”
“你怎麽會？！”聖人老姬又氣又驚，氣得是方銳的指責，她竟然無法反駁，驚得是方銳為何會對她們流水門的一切，了解得如此清楚。
方銳所說的可都是流水門的密辛，就是絕大部分的流水門弟子也不知道這些的啊！
“是我告訴方幫主這些的！也是我請求他幫忙拯救流水門的！”
見方銳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項思羽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直接站出來力挺方銳道：
“我可以拿我的人頭作證，方幫主說得都是真的，就是長老會的三個老太婆，害得我們曆任的門主，平均的任期都超不過五年！”
“你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可知道你所說的，可都是我們流水門的最高層秘密！將這些告訴外人，你就是在背叛宗門！！！”
聖人老姬惱羞成怒地說道。
若不是忌憚於一直鎖定著她的方銳，她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項思羽給拍死。
“方幫主，你是思羽請來的？”
楚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一切。
她就說今天的項思羽怎麽會格外的反叛，今天的方銳也是一改之前的溫和，變得如此無禮且咄咄逼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兩人演戲配合，為的就是逼她做出改變。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當項思羽都能意識到這些，意識到流水門需要改變，需要救助之時，就足以證明流水門已經算是病入膏肓了。”
方銳解釋了一句。
“我……”項思羽聽著方銳的解釋，感覺格外的不自在，但這個時刻她也明白自己不應該插嘴。
畢竟方銳交代過她了。
少跟楚憐對話，主要負責懟三個老太婆。
楚憐沉默了，臉上的糾結透過麵紗可見。
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需要趁熱打鐵的方銳，果斷對話起周圍的年輕子弟道：
“我覺得作為一個存在於現代的組織，一些事情還是應該民丶主一些的，我現在倒是很希望聽聽你們的想法，你們是否希望流水門做出改變呢？
不說一改隱世宗門的特點突然入世，但至少偶爾接觸世俗界是要的吧？！
不說一下子接受大批量的改變，但至少每年穩定招納一些年輕弟子是有必要的吧？
不說加入我們紅葉之後，福利能有多好，但至少網絡條件肯定是能給你們保證好的，你們應該也是希望能通過網絡看看外麵世界的吧？”
“希望！”
“我們應該做出改變的。”
“對啊！我們雖然是隱世宗門，但不意味著就要完全與世隔絕啊！”
“就是就是！誰不想每年都看到有新的師妹加入呢？！”
“emmm……要是有師弟的話就更好了了。”
“我也覺得，不求像方幫主這麽帥的，多來點驚羽師弟那樣的就好了。”
……
流水門的討論越來越劇烈，所表達的意思，也皆是同意方銳的觀點。
“楚門主？”
帶著分貝越來越高的改變聲音，方銳看向了楚憐。
他很清楚流水門能夠真正改變，主要還得看楚憐的態度。
“你都已經把我門下弟子的心帶到外邊去了，我就是不願改變，也沒辦法挽迴了啊……”
楚憐無奈地搖了搖頭，但語氣裏卻是帶上了些許的解脫和喜悅。
很顯然，其本意也是希望改變的，隻不過，其所接受的教育，不支持她忤逆長老會的意思罷了。
“楚憐，你是瘋了嗎？！趕緊把門主麵紗戴上！！！”聖人老姬怒不可遏地嗬斥楚憐道：
“弟子心野了！換一批就是了！隻要功法核心在，我們在，流水門便在，又何須理會她們這些弟子的想法呢？！
你可是傳承著之前曆任門主希望的！你難道真的要當欺師滅祖之人嗎？！你真的要讓我的女兒，你的母親死不瞑目嗎？！”
“嘩！”
聖人老姬這話一出，全場的流水門弟子皆是嘩然，一方麵是因為聖人老姬對於她們的輕視，另一方麵則是聖人老姬話裏，透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這聖人老姬竟然是現任門主楚憐的姥姥？！
也難怪楚憐對這位聖人老姬格外的言聽計從了！
“我不知道曆任門主的希望是什麽，畢竟那都是你告訴我的，不是我自己親自聽見的。”楚憐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輕輕扯下麵紗，眼神中帶著堅定道：
“但是上一任門主，也就是我姐姐的意思，我卻是格外的清楚的，她是想要尋求改變的，她……”
“一派胡言！”聖人老姬怒不可遏地打斷道：
“她是不自愛之人，是生下了楚驚羽這樣野種，辱了流水門名聲的罪人！她所說一切不是為了改變，是為了自己開脫罷了！！！”
“嗤！”方銳沒忍住地笑了，他插話道：
“憑什麽你這個同樣偷了腥，生了娃的老太婆不是流水門的恥辱，你的女兒就是了？”
此言一出，全場看向聖人老姬的眼神，也是瞬間鄙夷了起來。
“對啊！這老太婆沒偷男人，哪來的女兒呢？！”
“靠！這老太婆自己就是不自愛之人，還特麽用這個來要求我們？！”
“馬德！難怪老娘一直看著老太婆不順眼，原來是個這麽惡心之人！”
……
“我那時被奸人所辱，生下的也是男子，算不得恥辱！”
明顯價值觀眼中扭曲的聖人老姬理直氣壯地說道。
“姥姥，放過我，也放過流水門吧，我們流水門確實應該做出改變了。”
看著麵容已經接近扭曲的聖人老姬，楚憐眼中也是多了幾分的果決。
“行啊！要我放過你是吧！來！殺了我！”
聖人老姬麵容扭曲瘋狂道：
“隻要我活著，我就見不得流水門這樣，所以，殺了我，你就解脫了！”
“姥姥？！”楚憐眼中的果決瞬間便是消失了！
聖人老姬會以死相逼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即使對方再怎麽的不是，那終究也是她的姥姥啊！
她怎麽可能對她姥姥下手，或者將其逼死呢？！
“愣著幹嘛呢？！”表情癲狂的聖人老姬，臉上多了一抹得意，她逼迫催促楚憐道：
“要麽就讓我死！要麽就把這麽冒犯了流水門的弟子和蠢貨，都給打發了！”
“我……”楚憐徹底懵了。
而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狂暴的迅雷法則之力，突然遍布了整個大殿。
“想死還不簡單？！”
方銳平淡的聲音響起，接著一股銳不可當的氣勢便是爆發了。
“?滅一式：雷耀！”
“臭小子，我警告你說話尊重一點，真以為我們流水門長老會的尊嚴，是你隨便能冒犯地嗎？！”
“楚憐，你當真就要這麽看著這小子在我們流水門如此撒野？！”
……
方銳的一個“老太婆”稱唿，瞬間便是激怒了三位老姬。
但他沒有搭理三人，而是繼續看向楚憐道：
“楚門主，好像真的很想讓我生氣呢……”
“方幫主，何必如此呢……”楚憐搖了搖頭,語氣裏邊盡是無奈。
她自是不想讓方銳感到不滿，甚至生氣的，畢竟拋開方銳現在對她們流水門有恩不談，單說方銳所代表的紅葉幫,就已經是她們流水門抗衡不了的存在了。
但她所接受的教育，以及流水門門主的身份，也讓她很難去責備處罰三位長老。
畢竟這三位都是流水門德高望重的前輩，也是她僅剩的長輩，於規於禮，她都不適合過分去苛責三人的行為。
“行吧。”見楚憐很是糾結，方銳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逼得太緊了，當即也是退了一步道：
“我也懶得跟她們計較了，但我讓你們流水門加入我們紅葉的想法,是真心誠意的，想必楚門主應該不至於連聽完我想法的耐心都沒有吧？”
“你……”聽得方銳惡人先告狀說不計較,老姬們下意識就像反嗆，但突然降臨到她們身上的法則威懾，卻是讓她們識趣地閉了嘴。
她們也不敢把楚憐逼得太緊，因為她們能夠如此，說白了，仰仗的全是楚憐的尊重。
若是真把楚憐逼急了，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們。
“方幫主是我們流水門的恩人，也是我的貴客，有什麽想說的暢所欲言就好，不需要有所顧忌。”
楚憐迴應了一句。
她這是在向方銳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警告那三位老姬方銳對自己的重要性。
“行。”方銳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
“如果我沒有了解錯的話，流水門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算是四區的附屬宗門，四區負責給你們提供各類修煉資源，用以保證你們能夠安心過自己的隱世生活。
而作為迴饋，你們需要聽從四區的調遣，偶爾為四區辦事，對嗎？”
“可以這麽理解。”楚憐點了點頭。
她們流水門跟四區有聯係，門下弟子大部分也都知道，所以，算不得什麽不能公開的事。
“那四區現在放棄了你們，你們為何不能成為我紅葉幫的附屬宗門呢？”方銳解釋道：
“四區能夠提供給你們的庇護和資源，我們紅葉幫同樣能給你們，而且我們紅葉還能直接到你們家門口來護著你們呢。”
“嗬，無知小兒，一個世俗小幫派，竟然試圖跟整個東南州前十的勢力相比較，簡直可笑。”
聖人老姬學聰明了，沒有大聲打斷，而是如同吐槽般，輕聲跟身後的兩位老姬提了提。
但在場之人皆是高等級的詛咒者，聽力何其強大，又怎麽可能聽不見她的吐槽呢？
“我們紅葉確實沒法跟四區比。”
在楚憐準備發言之前，方銳輕輕抬了抬手，示意問題不大，然後看向三位老姬道：
“但問題是四區現在自己內部都亂成一團了，根本沒空搭理你們，更別說繼續給你麽你提供修煉資源和庇護了。
而你們流水門需要的資源和庇護，我們紅葉卻是正正好能提供的。”
“嗬，無知小兒就是無知小兒，你可知道我流水門的實力？！”
見方銳看向自己這邊，聖人老姬也沒再顧忌，直接對話道：
“就算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我們流水門的強大，也遠不是一個鄉下地方的幫派所能比的！一個隻能在鄉下地方稱王稱霸的幫派，竟然也敢提給我們流水門提供庇護，簡直可笑。”
“無知的可能是你。”方銳簡單應了一句，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楚憐。
後者見狀也是點了點頭道：
“就高端戰力的對比來看，紅葉幫確實有能力給我們流水門提供庇護。”
拋開其他不談，隻論林伯一人足以硬剛偽神級強者的戰力，就足以讓紅葉幫有資格說出庇護她們流水門的話語了。
“怎麽可能？！”
聖人老姬愣了一下，臉上不禁浮現一絲惱怒道：
“楚憐你可別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你確定一個小小的世俗幫派，有本事給我們流水門提供庇護？”
“我確定！”楚憐的語氣一改溫和，變得無比果決。
“倘若改日血火門把五區強者盡數搬來對付我們，他們紅葉也能庇護住我們流水門？！”
聖人老姬不願罷休地繼續問道。
“不能。”
方銳跟楚憐同時搖了搖頭。
“那談何庇護？！”聖人老姬仿佛打了勝仗那般，笑出一臉褶子道：
“連最現實的威脅，都無法替我們流水門抵擋，竟然還有臉提出庇護我們流水門？！”
“最現實的威脅？”方銳笑了，他輕輕搖了搖腦袋道：
“這位大娘，聽我一句勸，多出去走走，多了解了解外麵的世界吧，別特麽還自覺得流水門很牛批了！
你當五區的人真的這麽閑嗎？！你當血火門的情況，能比你們好到哪去嗎？都隻不過是大城區的一條備用犬罷了。
這輩子都不可能值得這些大城區，為了你們之間的狗咬狗，而傾巢而出的。”
說完，方銳不忘略帶著歉意看向楚憐道：
“抱歉楚門主，我可能這麽說有些過了，但實在是你們門中這長輩，有些糊塗得過頭了。”
“沒事。”楚憐搖了搖頭：
“雖然說法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就像今天四區能夠無視血火門跟五區對我們流水門的入侵一樣，我們流水門於他們這些大城區而言，卻是隻是心情好之時養的寵物犬罷了。
心情好就喂一喂，遛一遛，心情差了，就是丟了也不心疼。”
“楚憐！你怎可這樣說四區？！你難不成真被這小子給迷惑了？！”聖人老姬顯然是不認同兩人這說法的。
她開口反駁道：
“四區每年給我們流水門提供的資源你可知道有多少？！我們流水門一門兩聖人，這樣的助力更不可能是他們說無視就能無視的。
今日之所以會發生這些，也隻不過是因為你跟四區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罷了。等誤會解除了，我們自然能夠四區重歸於好！
屆時這個紅葉幫根本就是給我們提鞋都不配的存在。”
“這一塊一直都是您在管，所以我也不清楚四區每年提供給我們的資源有多少，我隻知道近三年來，我們流水門已經無法自給自足，不得不自己入世去掙點外快了。
至於您所說的紅葉給我們提鞋都不配，更是無稽之談了。”
楚憐解釋道：
“您無比推崇的四區，現在正在跟紅葉談合作呢。人家跟四區是合作關係，我們跟四區卻是從屬關係，到底是誰給誰提鞋都不配呢？”
“嗬！你不必蒙騙於我！四區跟這紅葉合作，隻不過是紅葉運氣好，在駐點內挖出了一個詛咒晶石礦罷了。”聖人老姬依舊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運氣再怎麽好，沒有相應的實力，也是沒資格跟四區談合作的。”楚憐的聲音裏邊多了一絲疲憊和無奈，她輕輕朝項思羽擺了擺手道：
“長老會的各位長老都累了，送他們迴去歇息吧……”
“楚憐你？！”三名老姬皆是愣住了。
楚憐竟是衝她們下了逐客令？！
“好咧！小的們幹活！”項思羽興奮地應了一聲，隨即便是點了好幾個b級大圓滿的弟子一塊，朝著長老會圍了過去。
“三位長老在，走吧！我們護送你們迴去歇息！”
“我看誰敢？！”聖人老姬直接是雙眼冒火地爆發了聖人氣勢，壓得項思羽這些小輩無法靠近。
“大長老，您這又是何必呢？！”楚憐念頭一動，清流領域展開，屬於聖人老姬的氣勢，瞬間便是被驅散了。
項思羽所帶領的數名弟子，也是朝著三名老姬圍了過去。
“楚憐，你這是要對我動手？！”聖人老姬瞪著雙眼，怒斥了楚憐一聲。
“不敢，隻是希望三位長老能將決定權交於楚憐罷了。畢竟楚憐才是門主，不是你們長老會。”
楚憐微微低下頭地應了一聲，隨即也是將清流領域收迴。
顯然即使到了對老姬無比失望的地步了，其對於老姬的尊敬，還是存在於本能之中的。
“你要決定就決定便是，我長老會難不成還不能旁觀監察了？”
聖人老姬的聖人氣勢再次爆發，再一次逼退了項思羽等人。
“就是！流水門還有我們長老會不能待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哪些弟子敢以下犯上，對我們長老會動手。”
見楚憐示弱，兩名跟班老姬的氣焰，也是瞬間跟著長了起來。
“師父？”項思羽很是無奈地看向了楚憐。
“隨她們吧。”楚憐很是無奈地擺了擺手，接著略顯疲憊地看向方銳道：
“方幫主，要不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楚憐有些倦了，合作之事不急於一時，我們改日再談吧。”
“不行，這事得今天解決。”
“謝……”聽到方銳迴複，楚憐下意識就像道謝，因為她覺得方銳勢必是好說話，善解人意的。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方銳的迴複竟是拒絕……
“楚門主，你既然能將流水劍法破例教給楚驚羽，那就說明你不是什麽迂腐之人。”
不等楚憐做出反應，方銳便是搶占主動權地開了口：
“流水門繼續這麽閉門造車隻收女弟子下去，沒落是必然的，如果你不甘於就這麽看著流水門這麽日益衰弱下去，現在就是你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了。”
“你個……”聖人老姬再一次想插話，但方銳這次沒慣著，狠狠爆發氣勢的一眼，直接把前者給瞪愣住了。
“想必你們這些當門人的也感覺到了吧？”方銳看向流水門的弟子，繼續開口道：
“門內青黃不接，除了三個老太婆外再無長輩，除了你們這一批之外，也再無新人，就好像每一批的弟子都斷了層似的。”
“……”眾人沉默，但卻下意識地跟著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在她們年輕一輩裏，老早就討論過無數次了。
隻收女弟子，就意味著她們門內隻有女生，沒有男生，那這就勢必要涉及到陰陽失衡的問題了。
雖然在生理問題上，她們可以通過硬生生改變自己的取向來獲得滿足，但在繁殖問題上，卻不是能簡單通過她們改變自己所能解決的。
畢竟她們可是與世隔絕的宗門啊！
一直斷絕於外界的聯係，內部還隻有女子，完全沒有播種之人，可不就隻能越熬人越少嗎？！
“跟我們紅葉幫合作，我能保證盡可能在不破壞你們現有生活的情況下，給你們提供優秀的女弟子，甚至男弟子，這些個新鮮血液才是你們流水門最需要的！”
方銳繼續看著楚憐說道。
“一派胡言！！！”
聖人老姬忍不住地爆發了。
“我們流水門傳承到現在已經有上百年曆史了，其中深意豈是你們這些眼中盡是世俗欲望的小門小派所能理解的？！
我們流水門自有自己的傳承之法！不需要靠外人相助，更不需要什麽所謂的新鮮血液！！！”
“理解個毛線，上百年曆史，說得是挺好聽的，但說白了不就是你的長輩跟你們這群受了情傷，對男人有意見的老太婆創立的嗎？
不管門主再怎麽變，隻要你們三個老太婆不死，流水門就必將越來越差。
至於不需要外人相助就更是可笑了。”
方銳很是鄙視地看了三名老姬一眼，諷刺道：
“真的不需要外人相助，流水門至於有這麽多任的門主，因為四區的調遣而戰死？！楚憐這麽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年輕聖人境後段，至於被四區的人唿來喝去？！
說白了，你口中所謂的流水門，根本就不是為了這個門派好，隻是為了維持你那可笑的執念罷了。
自私又惡毒的老東西！！！”
“你怎麽會？！”聖人老姬又氣又驚，氣得是方銳的指責，她竟然無法反駁，驚得是方銳為何會對她們流水門的一切，了解得如此清楚。
方銳所說的可都是流水門的密辛，就是絕大部分的流水門弟子也不知道這些的啊！
“是我告訴方幫主這些的！也是我請求他幫忙拯救流水門的！”
見方銳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項思羽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直接站出來力挺方銳道：
“我可以拿我的人頭作證，方幫主說得都是真的，就是長老會的三個老太婆，害得我們曆任的門主，平均的任期都超不過五年！”
“你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可知道你所說的，可都是我們流水門的最高層秘密！將這些告訴外人，你就是在背叛宗門！！！”
聖人老姬惱羞成怒地說道。
若不是忌憚於一直鎖定著她的方銳，她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項思羽給拍死。
“方幫主，你是思羽請來的？”
楚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一切。
她就說今天的項思羽怎麽會格外的反叛，今天的方銳也是一改之前的溫和，變得如此無禮且咄咄逼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兩人演戲配合，為的就是逼她做出改變。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當項思羽都能意識到這些，意識到流水門需要改變，需要救助之時，就足以證明流水門已經算是病入膏肓了。”
方銳解釋了一句。
“我……”項思羽聽著方銳的解釋，感覺格外的不自在，但這個時刻她也明白自己不應該插嘴。
畢竟方銳交代過她了。
少跟楚憐對話，主要負責懟三個老太婆。
楚憐沉默了，臉上的糾結透過麵紗可見。
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需要趁熱打鐵的方銳，果斷對話起周圍的年輕子弟道：
“我覺得作為一個存在於現代的組織，一些事情還是應該民丶主一些的，我現在倒是很希望聽聽你們的想法，你們是否希望流水門做出改變呢？
不說一改隱世宗門的特點突然入世，但至少偶爾接觸世俗界是要的吧？！
不說一下子接受大批量的改變，但至少每年穩定招納一些年輕弟子是有必要的吧？
不說加入我們紅葉之後，福利能有多好，但至少網絡條件肯定是能給你們保證好的，你們應該也是希望能通過網絡看看外麵世界的吧？”
“希望！”
“我們應該做出改變的。”
“對啊！我們雖然是隱世宗門，但不意味著就要完全與世隔絕啊！”
“就是就是！誰不想每年都看到有新的師妹加入呢？！”
“emmm……要是有師弟的話就更好了了。”
“我也覺得，不求像方幫主這麽帥的，多來點驚羽師弟那樣的就好了。”
……
流水門的討論越來越劇烈，所表達的意思，也皆是同意方銳的觀點。
“楚門主？”
帶著分貝越來越高的改變聲音，方銳看向了楚憐。
他很清楚流水門能夠真正改變，主要還得看楚憐的態度。
“你都已經把我門下弟子的心帶到外邊去了，我就是不願改變，也沒辦法挽迴了啊……”
楚憐無奈地搖了搖頭，但語氣裏卻是帶上了些許的解脫和喜悅。
很顯然，其本意也是希望改變的，隻不過，其所接受的教育，不支持她忤逆長老會的意思罷了。
“楚憐，你是瘋了嗎？！趕緊把門主麵紗戴上！！！”聖人老姬怒不可遏地嗬斥楚憐道：
“弟子心野了！換一批就是了！隻要功法核心在，我們在，流水門便在，又何須理會她們這些弟子的想法呢？！
你可是傳承著之前曆任門主希望的！你難道真的要當欺師滅祖之人嗎？！你真的要讓我的女兒，你的母親死不瞑目嗎？！”
“嘩！”
聖人老姬這話一出，全場的流水門弟子皆是嘩然，一方麵是因為聖人老姬對於她們的輕視，另一方麵則是聖人老姬話裏，透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這聖人老姬竟然是現任門主楚憐的姥姥？！
也難怪楚憐對這位聖人老姬格外的言聽計從了！
“我不知道曆任門主的希望是什麽，畢竟那都是你告訴我的，不是我自己親自聽見的。”楚憐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輕輕扯下麵紗，眼神中帶著堅定道：
“但是上一任門主，也就是我姐姐的意思，我卻是格外的清楚的，她是想要尋求改變的，她……”
“一派胡言！”聖人老姬怒不可遏地打斷道：
“她是不自愛之人，是生下了楚驚羽這樣野種，辱了流水門名聲的罪人！她所說一切不是為了改變，是為了自己開脫罷了！！！”
“嗤！”方銳沒忍住地笑了，他插話道：
“憑什麽你這個同樣偷了腥，生了娃的老太婆不是流水門的恥辱，你的女兒就是了？”
此言一出，全場看向聖人老姬的眼神，也是瞬間鄙夷了起來。
“對啊！這老太婆沒偷男人，哪來的女兒呢？！”
“靠！這老太婆自己就是不自愛之人，還特麽用這個來要求我們？！”
“馬德！難怪老娘一直看著老太婆不順眼，原來是個這麽惡心之人！”
……
“我那時被奸人所辱，生下的也是男子，算不得恥辱！”
明顯價值觀眼中扭曲的聖人老姬理直氣壯地說道。
“姥姥，放過我，也放過流水門吧，我們流水門確實應該做出改變了。”
看著麵容已經接近扭曲的聖人老姬，楚憐眼中也是多了幾分的果決。
“行啊！要我放過你是吧！來！殺了我！”
聖人老姬麵容扭曲瘋狂道：
“隻要我活著，我就見不得流水門這樣，所以，殺了我，你就解脫了！”
“姥姥？！”楚憐眼中的果決瞬間便是消失了！
聖人老姬會以死相逼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即使對方再怎麽的不是，那終究也是她的姥姥啊！
她怎麽可能對她姥姥下手，或者將其逼死呢？！
“愣著幹嘛呢？！”表情癲狂的聖人老姬，臉上多了一抹得意，她逼迫催促楚憐道：
“要麽就讓我死！要麽就把這麽冒犯了流水門的弟子和蠢貨，都給打發了！”
“我……”楚憐徹底懵了。
而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狂暴的迅雷法則之力，突然遍布了整個大殿。
“想死還不簡單？！”
方銳平淡的聲音響起，接著一股銳不可當的氣勢便是爆發了。
“?滅一式：雷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