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誰坐,陳天華與那讚相互歉讓著。


    要說地位兩人基本相當,但在崇明島上,那讚算為地主,論起輩份來又算是長輩,還是個滿清貴族,陳天華推他坐了上首。


    那讚客氣幾下也就落座,陳天華在下首相陪,許雲媛坐在一邊相陪。


    看到絕色美女許雲媛坐在陳天華下首,那讚判定此女絕非是陳的妻妾,因為在當世禮法之下,內眷是不能與男主們同席的,肯定也是什麽重要人物。


    “這位女子是…”那讚指著許雲媛問陳天華。


    “哦忘了介紹,許雲媛,本督的助手。”陳天華輕描淡寫地介紹道。


    許運媛三個字,那讚與葛師爺等人聽了心中一動,雪狐聲名遠播,連崇明島上也是聞名,執掌著煤廣自治區的情諜組織,隻是很少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


    想不到卻是如此嬌滴滴的一副模樣,看那吹彈得破的肌膚和宛如秋水的眼睛,很難想象,她從事這陰暗職業,竟然搞得風聲鶴唳。


    她與主子定有一腿,這個陳天華,豔福不錯啊。


    那讚在心中狠狠意淫了一把。


    一邊的紅月聞言也是大奇,一雙妙目在許雲媛身上轉來轉去。


    今天出錢的崔明義,倒成了雅廂裏跑腿的小廝,他輕輕示意,紅月立即指揮著手下人開始奏起音樂,她亦是朱唇輕啟,霓裳飛揚,輕歌曼舞起來。


    而在場的人大都心不在焉,各有心思。


    雖然察覺到在座的人注意力都不在她這兒,讓紅月很有挫敗感,但她卻不願跌份,反而比平時更加賣力,斷不能讓貴賓們小瞧了自己。


    音樂聲中,一品鮮酒樓的拿手好菜,已是流水般地送了上來。


    酒宴上當然不宜說正事,陳天華與那讚打著哈哈,聊著一此不著邊際的話,杯來盞去,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崔明義親自提著酒壺,殷勤地在一邊侍候著兩位大佬。


    陳天華終於明白那讚為啥這樣胖了,他的胃口真是好得令人出奇,不管是葷的素的或是肥膩的,統統一掃而空,大嚼大食的同時,還不忘往嘴裏灌酒。


    一般而言,做到他們這個級別的官員,講究的便是一個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位倒好,要不是陳天華知道他是滿清貴族出身,倒真以為這位軍門以前是窮苦人家,餓過肚子,這才養成了這副吃食的德性。


    酒足飯飽之後,那讚終於滿意地拍拍肚子,接過崔明義遞過來的毛巾,擦擦滿臉的大汗,揩揩滿手的油跡,拍拍手道:


    “好了,本軍門吃飽了,你們都可以下去吧,我和陳大人談點正經事情!”


    房裏紅月和提督府等人,立即很聽話地退出去了,可陳天華這邊的人當然是不為所動。


    陳天華先是一愣,心裏暗忖這事先並沒有安排這茬呀,想了想可能是對方有探底的願望吧。


    “你們都退下去吧!”


    陳天華揮手讓許雲媛和飛鴿、於洋都退出去。


    “是!”


    飛鴿見那讚的人都先退得一個不剩,也就放心大膽地護著許雲媛離開,到了隔壁房間。


    僅憑少將軍的武功,那讚焉是對手?


    就這樣,偌大的廂房內,隻剩下陳天華和那讚二人。


    那讚大馬金刀坐著,一邊剔著牙,一邊望著陳天華說道:“陳大人,咱們推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崇明島來究竟是為何事啊,說吧!”


    陳天華笑言道:“我這是替當今皇上到崇明島巡查民情啊!”


    “巡查民情?按理這也應該是太倉府下來官吏,有必要派出一位工部侍郎的二品欽差嗎?”那讚放下剔牙的手,沉聲道:


    “本軍門怎麽就聽說,朝廷準備將崇明沙洲獨立成一個自治區,由你出任總督,全麵開發崇明?”


    陳天華聽罷微微一笑,“朝廷倒確有此意,他們看到了煤廣自治區的發展,上交稅銀豐厚,品嚐到了甜頭,準備讓我如法炮製,可我得先來瞧瞧這崇明有哪些優勢,有否資源可用,才能再做決定。”


    那讚聽罷微微鬆了口氣,咧嘴道:“崇明這地方屬於沙洲,窮山惡水,除了漁業、鹽業還行外,沒有啥東西!“


    “可我怎麽就聽說崇明私鹽泛濫,提督大人向海內外販私鹽,得利不少?”


    陳天華突然間直擊到那讚最為忌諱的問題上。


    那讚聽聞後臉色大變,剔牙的手一抖,竹簽頓時將牙床戳出血來,他哎喲一聲,捧著腮幫子哼哼唧唧地懟道:


    “世侄哦,要是換作別人說這話,老子立時便將他五馬分屍,丟進長江裏喂魚去了,你問這…是啥意思?”


    “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鹽業利潤究竟如何?”陳天華也是裝傻充愣。


    “你是不是也想摻一腳進來?”那讚不傻,他來了個直接了當。


    “光販些私鹽,陳某沒興趣。”陳天華淡淡地說道。


    那讚瞪著陳天華看了半晌,一時搞不清楚對方想要表達的啥意思,呑咽了下口水才說道: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這事本就是瞞上不瞞下,那某人往沿江沿海一帶販鹽,每趟下來利潤約有一兩萬兩白銀,一個月也就五萬兩。”


    陳天華聽聞之後,心裏覺得十分搞笑,這廝何隻是瞞上不瞞下,眼下崇明水師販賣私鹽,可說是舉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醇親王載灃這頭擔著,沒人敢出頭戳穿罷了。


    “那軍門,不是我陳某托大狂言,我眼下的礦業生意,每年掙得上千萬兩白銀,這區區幾十萬兩白銀,入不了我的法眼!”陳天華搖了搖頭,撇嘴道。


    這位大清國眼下最大官商的傳聞,那讚當然是聽聞過一些,以礦產,鋼鐵,鐵路為主業的豐眾企業集團,還真看不上眼下這點買賣。


    “那依你的設想,崇明島應該怎麽做,你才有興趣?”那讚一雙小眼立時便亮了。


    “倘若由我來總督崇明島的民生,第一是擴大鹽業加工,將東海一帶的鹽場都收購,統一定價,降低成本,官鹽和私鹽都做,這樣,就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其二,加強對海外出口貿易,建設深水貿易自由港,組建船隊遠洋航行。”


    陳天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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