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墨晚上有飯局,樊月也不想把自己閑在家裏坐成望夫石。


    平日上班都是穿商務休閑,今天氣溫又很宜人,樊月抓住秋天的尾巴穿了條牛仔小熱褲,上身一件簡單的潮牌logo白t,長長的將將遮住腿根,趙佳溪見她從遠處走來就錄著一雙白花花的細腿,跟沒穿褲子似的。


    心機,太心機了!


    樊月輕笑,“跟你出來我心機什麽?”


    趙佳溪,“我懷疑你在勾引我。”說著突然從後麵環住樊月的腰,雖然是好閨蜜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樊月還是有點害羞,將趙佳溪的手掰開,“幹嘛呢幹嘛呢,精蟲上腦你也矜持點。”


    趙佳溪人生一大興趣就是抱樊月的腰,特別細特別軟抱起來手感特別好。


    兩人找了間日料,佳溪問,“傑森呢?他不來嗎?”


    “你沒看群?他最近和新男友打的火熱,帶人去曼穀耍了。”


    “看看傑森的速度,”趙佳溪合上菜單,“你來滬市這也三個月了,該不會真勵誌在成為單身女強人的道路上一起不複返吧?沒點豔遇?”


    其實來之前樊月就考慮好要和她說,所以扭捏了兩下不打自招,“那個…我和老渣男在一起了。”


    “老渣男?”趙佳溪一時沒反應過來,五秒後猛地瞳孔地震,“!!!拉薩一液情那個?1955騷擾你的那個?”


    樊月有點羞澀,不自然地揉了揉脖子,歪著頭,“也沒騷擾我,就是看到上來打個招唿…”


    “哎喲喲?那天你可不是這麽說的,這麽快就倒戈了?”


    “哈哈哈哈害什麽羞,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你追的他?他具體是做什麽的啊?對了老渣男到底叫什麽啊?”


    趙佳溪那嘴就跟機關槍似的,都說人一類聚物以群分,難怪她和傑森當年在學校能夠一見如故。


    兩人吃完飯,樊月的故事也講的差不多。期間趙佳溪時而八卦,時而驚訝,時而姨母笑,最終一臉欣慰,樊月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種老母親般“我家女兒總算嫁出去”的表情。


    “小月月可以啊,母胎單身不出手,一出手就釣這麽個極品老渣,哦不,社會精英。我現在懷疑我們當中說不定你會是第一個結婚的。”趙佳溪非常歡脫地開始在網上搜起伴娘禮服。


    樊月,“……”


    “周墨說他是不婚族。”


    “不、婚?”趙佳溪本還一臉慈祥和藹的表情瞬變,小眉頭一皺,非常認真地道,“樊月我得提醒你,你看人的臉眼光一直都不是很好,蘇鯽魚的事——”


    “閉嘴!別在我麵前提他,”樊月心想那時是年幼無知,“周墨和他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你現在肯定又是戀愛腦眼鏡蒙了一層瞎子濾鏡!他不婚難道你也不婚?哪有人找人做女朋友,一開口就先說自己不婚的?這不就是打著不婚的借口騙炮嗎?”


    樊月聽完撇了撇嘴。那不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與其是其他人,她寧可給周墨騙。


    趙佳溪還在繼續,“如果哪天他膩了,再一個冠冕堂皇的不婚理由把你給踹了,到時候你不又是一副傷心欲絕要死找我們安慰的小模樣?”


    “說不定是我先膩了呢…”樊月小聲嘀咕了一句,被趙佳溪白了一眼,一副“就你那尿性可能嗎”的表情。


    “不然我替你調查下他吧?你之前說他多大來著?三十?他這個年紀,長得好事業有成,怎麽會還沒遇到可以成家的?不行不行,太可疑了,他說不定異地金屋藏嬌了老婆,自己在外麵搞事業裝成黃金單身貴族,專騙你這種無知的年下女生。”


    “呃…”樊月覺得趙佳溪越說越誇張,越說越玄乎,“不是,人家是律所管理合夥人,應該很注重名聲,幹不出這種事吧…”


    “知人知麵不知心!更何況就因為他是律師,熟知法律,將你玩弄在股掌之間何其容易?你見過他的朋友嗎?”


    樊月,“見過。”


    “他怎麽介紹的你?”


    這兩人才在一起一周,這一周也沒——


    突然想起那天在公寓裏撞見那抹香豔的畫麵,“他說是女朋友啊…等等先不說這事,話說你萬聖節之後沒有和原柏聯係吧?”


    趙佳溪冷不丁聽到原柏的名字,微微一愣有點吃驚,眨了眨眼,“沒,沒有啊。怎麽突然提他?”


    樊月沒看出她略微的做賊心虛,傾身湊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那天迴家,撞見他和一漂亮姐姐在沙發上…你懂的,差點就要開始運動了。”


    “運什麽動?”趙佳溪張了張嘴,感覺心跳不知為何漏了一拍。


    她的反應沒有樊月預想中激動,猜這個爆料沒有她和周墨在一起的事勁爆,“還能是什麽運動?這時候裝什麽純?而且那天周墨還陪我迴家拿衣服,他不同意我和異性做室友。我本來還說他想法落後大驚小怪的,迴家就看到那一幕……”


    *


    和《職場新人求生計》節目組的飯局進入後半程,周墨起先還以開車為由推卻了幾人的敬酒。酒過三巡卓正喝嗨了,在他耳朵邊一直逼逼,一副“你不給老子喝,老子在你耳邊叨叨死你”的姿態,被周墨踹了兩腳也沒有收斂的跡象,反而跟著眾人起哄勸酒愈發來勁。


    樊月接到男人電話的時候趙佳溪正在勸說她去核桃坐坐。


    雖然對方也沒問過她搬走這事,兩人也沒鬧翻,但樊月還是擔心見到原柏會尷尬,想找個借口拒絕趙佳溪,正巧周墨的電話就來了。


    “樊月…”也許因為他平時說話太過利落,此時叫她的聲音有點慢,尾音拉的有點長,“你吃完了嗎?”


    “嗯剛吃完。你那邊忙完要迴去了嗎?”


    “嗯,但是我喝酒了開不了車,你過來找我…好不好?”聽著他比平時更輕,更加綿長的聲線,樊月覺得他有點像在撒嬌…是喝醉了嗎?


    這種反差詭異的可愛,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掛了電話樊月查了下地址,他那餐廳離這不遠,走過去五分鍾。


    趙佳溪檸檬晶上線酸溜溜的來了句“重色輕友拋妻棄子”,說的樊月哭笑不得,“得了,你也別想著去核桃?去幹嘛?趙原柏?”


    “我找他幹嘛?”心裏虛著麵不改色不屑道,“就是周五無聊了嘛…算了你有男人不陪我,我朋友圈問問有誰今晚出來。”


    “不是?你家姚安最近管你這麽鬆?還是他又出差了?”


    趙佳溪裝作沒聽見,繼續刷著手機。


    樊月有點看出她心思,交代道,“你也別去核桃了,太遲迴去到時候你家姚安又生氣。”


    “行了行了知道啦,你什麽時候這麽囉嗦了。趕緊的,別讓你家男人等著了。”


    見著樊月走遠,趙佳溪的表情漸漸耷拉下來,站在原地又翻了翻手機,到路邊攔了輛的士。


    *


    飯局完了興致高的幾個就想要轉戰夜場,卓正看周墨那副樣子就知道他不去,他沒打算叫不代表節目組的人想要放過他。


    酒酣耳熱借著酒勁,人人都褪下平日裏的麵具,少了份收斂。


    蔣珊珊飯桌上剛好坐在周墨斜對麵,看了男人一整晚棱角分明立體深邃的側臉,悄咪咪的心動了好久。


    她特別留意了下男人沒戴戒指,後來狀著膽子過去敬了個酒他也沒有反感的表情,還衝她淡淡一笑。


    蔣珊珊今年25,一畢業就進了檸檬從普通的場務做起,到現在也算是個team-lead。性格開朗長得也不錯,平時有些小明星,可能是為了後期能多點鏡頭,抑或本性就是如此,也喜歡和她調情,甚至還有私下約她出來的。


    可她在這個圈子裏混了幾年,也知道流量都隻是一時的。要是被狗仔拍到點什麽花邊新聞,不說她工作不保還有可能被人肉網爆。所以逢場作戲和人打情罵俏之外,她也懂得要適可而止保持距離,不願意和他們有過多牽扯。


    倒是周墨這種,沉著穩健氣質出眾的律師精英,比較符合她的擇偶標準。


    蔣珊珊也沒想真的能有點什麽,但畢竟是個帥哥,加個微信給彼此都多個機會。


    得知周墨並沒有要一起去夜店,而是在一邊和人打電話,她故意沒上前兩輛車而是留到最後。


    走過去很自然地和他閑聊了幾句節目的事,“周律年輕有為,我相信節目播出後,對你們律所也會起到很好的宣傳。”


    周墨垂眸,禮貌地和人笑笑,“謝謝。”


    “剛才飯桌上人挺多的,也不知道周律師有沒有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蔣珊珊,我是檸檬視頻的跟拍導演總負責人,之後拍攝我都會在現場。”


    “我們加個微信吧?之後工作上的事好聯係。”


    周墨垂眼看她伸過來的手機,想著是工作上的事同意了。


    而樊月從階梯上走進餐廳大堂,就正巧看到這一幕。


    心裏有點小異樣,但他也說了是工作的飯局,兩人也沒什麽過於親密的舉動,樊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四周,並沒看到其他律所的熟人,坐到等候的沙發等周墨忙完過來找她。


    蔣珊珊見人願意加微信心裏覺得有戲,他在她手機上輸入微信號的時候就故意湊近了一些,曖昧的氣息瞬間升溫,她聞到周墨身上好聞的薄荷香。


    是那種充滿荷爾蒙的薄荷香。


    身下一個崴腳,蔣珊珊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有意還是不小心,就這麽摔進男人懷裏。


    樊月看著抿著唇深吸一口氣,默默掏出手機開始錄像。


    她覺得這世界上,可能每個女人到了周墨身邊,都會間歇性缺鈣地骨質疏鬆。


    ……


    “蔣小姐沒事吧?”周墨扶住她的手臂,不動聲色地往後推了一步拉開距離,見她站穩放開了手,“如果喝多了就早點迴去休息。如果腿腳不太好——”說著視線下移看了眼她那雙也就三厘米的小高跟,“以後還是多穿平底鞋。”


    最後一輛車就在此時到達,周墨和眾人頷首道別後,沒再看蔣珊珊一眼,邁著長腿徑直朝樊月走去。


    *


    她那微微努著嘴的小表情一看就是吃醋了。


    他都到她麵前了也不抬眼看他,還故意偏開頭,雙手環著胸看向窗外。


    周墨在她身旁坐下,往她身邊湊湊樊月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故作嫌棄地又往邊上挪了挪。


    耳邊是男人的輕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生氣了?”


    女生甩甩頭躲開,冷冷丟下兩個字,“沒有。”


    女生的口是心非,沒有就是有,這個道理周墨還是懂得。


    但他就是享受看她平日這種有點小脾氣擰巴的模樣,尤其是見過她私下哭哭啼啼反差的可憐模樣……她都不知道自己別扭起來多可愛。


    “沒生氣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又不缺我一個看……”


    “那個女的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加個微信之後聊工作上的事。”


    樊月,“……”


    見她還是不說話,周墨就簡單地和她解釋了下今晚飯局的原因。


    剛聽前幾句樊月還能裝作毫不在意,可後麵來了興趣就忘了生氣,“檸檬視頻啊?這麽厲害?他們家之前做過一檔脫口秀節目,我留學的時候老看,超級下飯。哦哦還有一檔做飯聊天節目,看那個更有食欲!”


    “哇你們所原來這麽厲害啊,竟然有節目組找你們錄真人秀。”其實樊月對於周墨的認知,還停留在律所name-partner,上過律師雜誌以及手下有幾個大客戶的印象。


    她是能從他的穿著用車住宅感覺出周墨肯定賺不少,但至於周正律所究竟做的有多好,畢竟不是法律圈的她沒什麽概念。


    男人對於來自女生的崇拜很是受用,勾著嘴角眼裏覆著笑,伸手把人撈到懷裏摟著,側頭靠上樊月的肩膀聞到了那股英.國梨香,輕聲低啞道,“用我給你買的沐浴露了?”


    樊月這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中,男人一句道歉解釋的話沒說她就被哄好了。可過了那時限她也不打算再鬧,感覺出他的意思醉意,淡淡地“嗯”了一聲,伸手握住他在她大腿上摩挲的大掌,“好聞嗎?”


    “好聞,我家小奶貓怎樣都好聞。”


    他這句話貼著她耳廓說的,溫暖濕熱的氣息撓的人癢,樊月縮著脖子感覺後頸起了片雞皮疙瘩,推了推他,“周墨,迴…迴去吧?”


    他似乎喝的有點累,眼鏡也沒睜開,在褲兜裏掏了掏扔給她一串車鑰匙,“我喝酒了不能開車…月月你開。”


    樊月愣住眨眨眼。


    “我不會開車。”


    “哦,那叫個代駕。”


    樊月覺得他表麵上裝的還挺好的,可這話說的果然是喝多了。


    “…你那車不是兩座的麽?”


    最後還是樊月叫了輛網約車,迴到家周墨就往沙發上倒,感覺腦袋暈頭轉向的。


    他其實也沒喝太多,就隻是飯桌上紅的白的啤的混著喝,後勁有點大。


    樊月見過醉酒的,自己也喝掛過。可她和閨蜜之間比較特別,隻要把人帶到家就算任務結束。


    所以半夜三更在酸臭的馬桶邊醒來的事…她也做過一次。


    樊月伸手推了他兩下,“要不要給你拿點水啊?你難不難受?”


    周墨從唇畔哼出幾聲低吟,轉個身又睡過去。


    樊月第二天睜開眼,就發覺整個人被男人抱著禁錮在懷裏,腰間那隻手臂有點沉,沉的叫人安心。


    記憶漸漸蘇醒。


    周墨淩晨迴屋的時候先去浴室裏洗了把臉,迴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沒了酒氣。


    好像還懲罰地咬了幾口她的耳垂,再次睡過去之前似乎還聽到一句,“今晚你死定了…”


    *


    樊月在客廳搜了一上午的房源,到中午的時候叫了個粵式早茶的外賣。


    可外賣都到了,他還沒有起來的跡象。窗外陽光明媚秋色氣和,大好周末樊月不想這麽浪費了,進臥室去叫人。


    一開門,印入眼簾的就是剛從過浴室出來,全身還帶著一股濕氣的男人,下身圍了條白色的浴巾,隨手拿了條毛巾正在揉擦頭發。


    周墨抬眸看了她片刻,冷冷地來了句,“沒良心的。”


    她才踏入臥室的一隻腳又不著痕跡地收了迴來。


    別惹別惹,周老板此時戾氣有點重。


    看到她叫了的外賣,周墨繃著的一張冷臉才算有了點溫度。套了件灰色的羊毛針織衫,少了西裝革履時的英氣逼人,倒有一股慵懶的漫不經心,有點像韓劇男主角那種溫柔居家的穿著。


    “你明天什麽安排?”見他氣壓有點低,不知道是因為喝酒沒睡好,還是在記恨她把他扔在沙發上睡了半個晚上的事,樊月主動搭話,“我找了幾個房源,想約著明天去看看。”


    見周墨抬了眼看她,樊月才繼續問,“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陪我看看?”


    “嗯,行。那你今天陪我。”


    樊月心裏習慣性地“咯噔”,她雖然是期待了兩天,但是要被他整一整天她小身子骨哪裏受得了。


    像隻受驚的小貓,動作幅度不大愣愣地往後縮了縮。


    她那點小表情哪裏逃得出周墨的眼睛,男人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你真當我是永動機,揍你不用體力的?”樊月,“……”


    “我下午約了個裁縫,陪我去量下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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