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思和你們還記得嗎?”


    菜上齊後,謝瑾瀾剛拿起筷子,不遠處一道壓低的男聲就傳入他與阮葉蓁的耳裏,讓他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隨即恢複如常。


    阮葉蓁仗著旁人看不見自己的優勢,明目張膽的看了過去。


    就見背對著謝瑾瀾的那一桌,坐了三個年輕男子,其中一身穿墨綠色衣裳的男子身子微微前傾,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


    淡紫色衣裳男子與淺棕色衣裳男子對視一眼,紫衣男子也跟著壓低了聲音:“可是五年前被張陵擄去,而後失蹤了的白思和?”


    綠衣男子微一頷首:“正是此人!”


    棕衣男子奇道:“怎麽好端端的提起他了?”


    綠衣男子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見無人注意到他們那處,這才低聲道:


    “五年前那白思和不是失蹤了,而是被同豐鋪的馮掌櫃關在了白府的地窖裏,整日不見天日,硬生生的給逼瘋了!”


    紫衣男子與棕衣男子低唿了一聲。


    棕衣男子道:“最毒婦人心,真看不出來,馮掌櫃平日裏看著英姿颯爽的,內心竟如此惡毒!”


    紫衣男子道:“好歹是一塊兒長大的情義,為了得到白家的產業竟然這般。嘖嘖嘖......”


    綠衣男子搖頭歎息道:“隻能說她利欲熏心了。”


    紫衣男子好奇道:“這事兒你是打哪兒聽來的?消息可靠嗎?”


    綠衣男子自信道:“我娘的表姐的小姑子的女兒的丈夫的一個兄弟在白府幹活,據說是有一次官差進府搜了地窖發現的,絕對假不了!”


    棕衣男子若有所思道:“官差怎麽會好端端的去白府搜查?難不成馮掌櫃犯了什麽事?”


    綠衣男子不以為意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準兒是她囚禁白思和一事東窗事發了。”


    紫衣男子道:“來來來,吃菜吃菜,這些事兒我們就隨便聽一聽,說一說,那麽認真幹什麽?”


    綠衣男子連連點頭。


    三人轉而說起了其他的話題。


    阮葉蓁十分的不解:


    白思和是被馮掌櫃逼瘋一事,可以說是誤傳了。可白思和被關在地窖一事,又怎會通過白府的下人口中傳出?


    據江捕頭所言,當日進入地窖的,隻有馮掌櫃與江捕頭他們,白府的下人可是對地窖中的一切可都是一無所知的。


    收迴視線轉而看向謝瑾瀾,就見他優雅的吃著菜,好似當真就是來此用膳似的。阮葉蓁不由得試探道:


    “謝瑾瀾,你可知曉他們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消息?”


    謝瑾瀾輕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咽下口中菜肴後,道:“此番流言對馮掌櫃十分不利,你覺得會是從何人嘴裏傳出?”


    阮葉蓁微微一怔,隨即恍然:“是白思元!”


    但她又有些不明白:“可他這是拿他弟弟作筏子,難道他未曾想過如此一來,白思和將會麵對怎樣的局麵嗎?”


    謝瑾瀾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你別忘了白思和如今是何狀態,外人如何看待他,於而言有何區別?”


    阮葉蓁瞬間啞然。須臾,她又替死去的馮掌櫃覺得不值:


    “可馮掌櫃盡心照顧白思和這麽多年,白思元怎麽能這樣一句話就抹殺了她全部的功勞?”


    謝瑾瀾卻是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道:“或許在他的眼裏,父母之仇大過天。”


    “說起來,近幾日都未曾見到孟大娘擺起她的豬肉攤子。”


    這時,謝瑾瀾斜右方傳來一道男聲。阮葉蓁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但見那處坐著三十歲左右的兩男兩女,觀他們身上的衣著,算不上什麽富貴人家,卻又比一般百姓手頭寬裕些。


    先前說話的,是背對著謝瑾瀾此處的一身穿深灰色衣裳的男子。


    他對麵那身穿茶色衣裙的女子撇了撇嘴,道:“前幾日或許是因為心虛,往後怕是沒有臉去擺攤子了。”


    她右側那身穿深藍色衣裳的男子好奇道:“看來你是知道些什麽?快說來聽聽。”


    茶衣女子眼中閃過幾分自得,卻是賣了個關子:“你們真想知道?”


    她左側那身穿淡黃色衣裙的女子搖了搖她的手臂,催促道:“哎呀你倒是快說啊,這不是存心吊我們的胃口嗎?”


    茶衣女子道:“近日關於張元成毒害白氏夫婦一事不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嗎?原來啊,孟大娘就是三年前卷款潛逃的張元成的妻子!”


    黃衣女子聞言一驚:“你這是打哪兒聽來的消息?”


    茶衣女子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道:“這話可是孟大娘親口所說的,哪裏還能有假?”


    灰衣男子有些不信:


    “現在誰和張元成扯上關係,誰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被趕出象崗鎮的張西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孟大娘是瘋了不成,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茶衣女子見他懷疑自己的話,不由得有些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是我親耳聽見的!”


    黃衣女子給她遞了杯茶水,道:“你別著急,慢慢說。”


    藍衣男子輕瞥了灰衣男子一眼,隨即看向茶衣女子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沒有不相信你,你慢慢說。”


    茶衣女子輕啜了一口茶水,捧著茶杯迴憶道:


    “就在昨日,我迴家途徑白府後門,就見到孟大娘鬼鬼祟祟的在那裏徘徊著。因為之前她賣豬肉缺斤少兩一事,我對她的印象很是不好,於是偷偷躲在暗處觀察著。


    沒過一會兒,她好似下定決心了一般,直接上前敲門。待白府下人開門之後,我聽不清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麽。隻瞧見那個下人很快又關上了門。


    我以為孟大娘這是被拒之門外。沒想到不過片刻,後門又被人從裏頭拉開,是馮掌櫃帶著方才那個下人出來了。


    馮掌櫃好似要讓孟大娘進屋談話,卻被孟大娘給拒絕了。也不知孟大娘說了什麽,馮掌櫃就讓那下人離開了。


    不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麽,孟大娘突然拉扯著馮掌櫃,好似很激動的模樣。馮掌櫃無奈之下狠狠推了她一把,卻是直接把她推到在地。”


    好似口渴了,茶衣女子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緩緩飲了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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