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言見狀,在心裏冷冷一笑,她急忙出聲打斷霍銘揚的話,笑靨如花地對殷皓明說道:“殷先生,不用理會他,我們走!”


    宋詩言說罷,冷冷看了霍銘揚一眼,而後便提著裙擺朝一邊走去。


    殷皓明聞言,也不再理會霍銘揚,他的臉上掛滿了笑容,緊跟著宋詩言一起離開。


    霍銘揚站在原地,看著宋詩言和殷皓明的背影,想起宋詩言剛才對殷皓明說話時,她的臉上洋溢著他從未見過的笑容,是那麽的燦爛、耀眼,不由得麵色陰沉。


    看來,自己當真不能小瞧了這個殷皓明。雖然他一開始隻是個無名小卒罷了,但能走到今天,得到景頌的青睞,看來的確是有幾把刷子。和“宋詩言”聯手,一起對付殷皓明,興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宋詩言走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轉過身,淺笑著對殷皓明說道:“殷先生,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一趟洗手間。”


    “好的,你去吧,我就站在這兒等你!”殷皓明滿麵春風,對宋詩言說道。


    殷皓明他確實沒有料到,宋詩言竟然會在霍銘揚的麵前維護他,讓霍銘揚下不來台。因此,他此刻的心情,用滿心歡喜來形容也不為過。


    宋詩言想起一身男裝的天葵還在車裏等著自己,便趕緊來到洗手間,給天葵打了個電話。讓她最好先去換一身行頭,以免等會被殷皓明發現異樣。


    ……


    宋詩言一走出洗手間,便看見薛昭武正雙手環胸,倚著牆壁,懶洋洋地站著。薛昭武的相貌俊俏非凡,身形挺拔,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就這麽隨意一站,也美得像是一幅畫。


    宋詩言正想裝作沒看見,從他身邊走過去,卻被薛昭武一把拉住了手臂。


    “怎麽?明明都已經看見我了,還想裝作沒看見?”薛昭武看著宋詩言,挑了挑眉,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宋詩言見自己的確是躲不過去了,於是便一臉茫然地看著薛昭武,睜眼說瞎話:“哦?原來是薛少啊!我剛才走得太匆忙,實在是沒瞧見你——話說,你怎麽在這兒啊?”


    “在女洗手間前能做什麽?當然是在這兒等你。”薛昭武沒好氣地說道。


    “宴會都已經結束了,你不離開,站在這兒等我做什麽?我們又不順路。”宋詩言抬起頭來,白了一眼薛昭武,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這事?——地錦,你自己說說,我都已經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讓你別去招惹這些男人。你不聽,反倒還得寸進尺了。你說你,要是選鄭璟昊這樣的男人,我心裏還好受一點。殷皓明,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還和他牽扯不清。難不成非要等到出了什麽事,你才肯聽我的話嗎?”薛昭武看著宋詩言,有些焦急,苦口婆心地對她說道。


    宋詩言見薛昭武一臉擔憂的模樣,她的心中劃過一道暖流,她有些感動地笑了笑。


    薛昭武以為宋詩言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見她如此,更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你看你,竟然還笑!真是氣死我了!”


    “薛昭武,你知道嗎?你剛才說這話的時候,活脫脫就像一個老媽子。我不想笑也不行啊!”宋詩言臉上的笑容愈發地燦爛,甚至連眼角也泛著盈盈的淚光。笑到後麵,她的笑容中,更多的,還是苦澀與憂傷——她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這樣飽含關心的數落了。


    看見宋詩言笑得如此開懷,薛昭武神色有些恍惚,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她笑容背後的苦澀。他呆呆地看著宋詩言,說道:“地,地錦,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得這麽開心——你以前的那些笑容,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發自內心的笑。”


    聞言,宋詩言自覺失態,臉上的表情頓時便煙消雲散了。她又換成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著薛昭武,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薛昭武,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別再叫我地錦。如今的我,是景頌!”


    “我知道——”聞言,薛昭武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薛昭武他之所以不喜歡叫她景頌,那是因為,在這些人當中,地錦這個名字,是隻有他知道的。就連殷皓明、霍銘揚等人,都隻能叫她景頌,而他,卻可以在私底下喊出她真正的名字。他和她之間,就像孩子似的,擁有屬於他們的小秘密。這讓薛昭武覺得,他和那些男人們不一樣。


    “薛昭武,你為什麽還要纏著我了。我之前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宋詩言忽然正色道。


    “你可真是霸道!你不喜歡我,難道,就不允許我喜歡你嗎?”薛昭武看著宋詩言的眼睛,有些忿忿地說道。


    聞言,宋詩言歎了一口氣,躲避著薛昭武的視線,說道:“薛昭武,世上好的女人那麽多,你又何必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


    “我想死,想在哪棵樹上吊死,這是我的自由。”薛昭武有些固執地說道。


    “懶得和你多說,總之,一句話,你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因為,這不劃算!”宋詩言搖搖頭,語氣淡然地說道。而後,她將自己的手臂從薛昭武的手中抽出來,正要離開。


    “難道,在你眼中,愛情就隻是一件商品,或者一個交易,隻能用‘劃不劃算’來衡量嗎?”身後,薛昭武幽幽地說道。


    宋詩言背對著薛昭武,聞言,不由得濕了眼眶。曾幾何時,她也天真過,為愛瘋狂過。可是,最終卻是怎樣的結果?她被自己最喜歡的人背叛,父親因他慘死,就連她自己,也飽經磨難,最終屍沉大海。


    “在我眼中,愛不是劃不劃算,而是值不值得。”薛昭武看著宋詩言的背影,堅定地說道。


    聞言,宋詩言沉默了片刻,而後才說道:“那是你,不是我,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


    她曾經愛過,愛到轟轟烈烈,愛到遍體鱗傷,愛到覆水難收。所以,如今她僥幸得以重生,除了報仇,宋詩言她並不想再牽扯進那些所謂的“愛情”之中了。


    “那殷皓明,你又作何解釋?”薛昭武看著宋詩言的背影,有些不平衡,失落地問道,“你拒絕我,難道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


    宋詩言正打算出聲解釋,卻瞧見殷皓明從走廊的那邊朝這兒走了過來,而後停在了原地,似乎是聽見了薛昭武的這句話。


    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宋詩言隻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說道:“是!”


    “難不成,你當真喜歡上殷皓明了?”薛昭武來到宋詩言的跟前,一臉震驚地對她說道:“你可別忘了,殷皓明他可是有婦之夫!如果你選擇和他在一起,那麽你就會成為別人感情的插足者,你會淪落為上流社會裏這些人口中的笑柄!”


    “所以,除非他和‘宋詩言’離婚,然後光明正大地追求我,否則,我也不可能會同意和他在一起!”宋詩言大聲地說道,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堅決。


    “你……”薛昭武有些無奈地看著宋詩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宋詩言則是一臉冷淡地看著他,沉默著。


    薛昭武看著宋詩言,沉默了半晌,而後,他才垂頭喪氣地問道。“那你告訴我,殷皓明他究竟哪裏好?我——又究竟哪裏比不上他?”


    聞言,宋詩言在心裏冷冷一笑。如果是以前,對於這個問題,她可能會滔滔不絕地迴答很久。當初的她,大概是被這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所以才會覺得殷皓明他是那麽的完美,完美到像是從書裏走出來的人,完美到讓她隻能小心翼翼地討好。


    而如今,看清他真麵目的宋詩言,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麽盲目了。在她眼中,殷皓明不過就是一個用謊言與假象堆造出來的偽君子罷了。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憑他自己的雙手得來的。不像你們這些非富即貴的少爺、公子哥兒,含著金湯匙出生,生來就擁有別人或許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東西。”宋詩言冷笑著說道。


    是啊!殷皓明他如今的一切,都是靠他的那一雙手得來的。所以,他的雙手,才會沾滿鮮血,他的身上,才會背負著那麽多條人命。甚至,她有時在想,或許,殷皓明害死的,遠遠不止宋家的人。


    聞言,薛昭武無法再反駁宋詩言的話。如果,她說的是其他方麵,他或許還能反駁幾句。可是,關於出身這個問題,他卻無法反駁,因為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隻是,他覺得有些好笑。在那些偶像劇裏,一向都是那些窮人才會被嫌棄。沒想到,他的身份,如今也會被人嫌棄。


    “我遲早會向你證明,殷皓明他能做到的那些,我也能做到。就算是那些他不能為你做到的,我還是能夠為你做到!”薛昭武看著宋詩言的背影,忽然開口說道。


    聞言,宋詩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她也不再說什麽,徑直離開了。


    第167章 被人跟蹤


    宋詩言來到殷皓明的跟前,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一臉歉意地笑笑,對他說道:“殷先生,等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殷皓明聞言,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道:“景頌小姐,你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就算再晚,我也會甘之如飴地等下去,絕不會有所怨言。”


    宋詩言裝作沒有聽出殷皓明的話中之意,笑著對他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就盡快離開吧!”說罷,她率先朝外走去。


    殷皓明看著宋詩言的背影,一臉誌在必得的笑容。景頌這女人,連霍銘揚和薛昭武這樣鳳毛麟角的男人都看不上,就算他如今已經和“宋詩言”結了婚,照樣還不是勝券在握?


    然而,她剛才也信誓旦旦地說了,他如果不離婚,她是絕不會接受他。


    可是,至於這顏多雅,他又該如何處理?畢竟,她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要是她一時之間想不開,決心抖出這些事,和他兩敗俱傷,這可如何是好?他才不願意蹲一輩子的監獄,不想失去這奢侈的生活!


    宋詩言和殷皓明乘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天葵早已換了身裝扮,在那裏等著了。


    宋詩言率先上了車,坐在了後座。殷皓明見狀,自然也跟著坐到了後座,緊緊地挨著宋詩言,坐在了她的身邊。


    和殷皓明如此近距離地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讓宋詩言有些惡心。她忍住心中的厭惡與仇恨,裝出一副淡定而享受的模樣,讓殷皓明心中甚是得意。


    天葵坐在駕駛座,看著殷皓明跟著宋詩言去了後座,在心中冷冷一笑——這殷皓明,明明是有婦之夫,還是公眾人物,卻如此不避嫌,看來,他還真是對他自己很自信啊!


    天葵也不戳破,安靜地坐在前麵,準備發動車子。


    殷皓明從內後視鏡裏偶然看到了天葵的相貌,有些驚豔,而後出聲恭維道:“景頌小姐,你的司機,連那些生活在鎂光燈下的明星也自愧不如,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殷皓明的一番話,將在座的兩人都誇了一遍。


    聞言,天葵有些嗤之以鼻,因為,她最不喜歡油嘴滑舌的男人。但她還是眼中帶著笑意,說道:“多謝殷先生誇獎,不過,我不是總裁的專職司機,我是她的私人助理,anna。”


    “anna?”殷皓明聞言,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可一時之間,他卻想不起來。


    宋詩言笑笑,悠悠地說道:“我想,殷先生你應該從宋小姐的那兒聽過anna的名字吧!anna她性格有些衝動,聽說前不久,她還和宋小姐鬧了些矛盾。”


    聞言,殷皓明有些尷尬地笑笑,而後才解釋道:“希望anna小姐見諒,詩言她,從小就被嶽父大人慣壞了。所以,她的性格,的確是有些驕縱,蠻不講理。但是,她其實很善良,對人沒有什麽惡意。”


    聞言,宋詩言眼角的笑意有些冷。驕縱?蠻不講理?她宋詩言何時這樣被人說過!


    她看著殷皓明,徐徐說道:“可是,我聽說,宋小姐她以前可不是這壞脾氣。以前的宋小姐,性格溫婉,不喜爭鬥,從來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過爭執。可是,如今這宋小姐……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別人冒名頂替的呢!”


    聽了宋詩言的這番話,殷皓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正準備開口解釋,卻又聽得宋詩言說道:“不過,其實我們也能夠理解。宋小姐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如今父親又忽然去世,確實是個很大的打擊。宋小姐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性格突變,也是情有可原。”


    聞言,殷皓明這才找了個台階下,他笑著對宋詩言恭維道:“要是大家都像景頌小姐你這樣,設身處地,理解詩言。或許,詩言她的性格,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聞言,宋詩言笑了笑,不再說話。雖然她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但和殷皓明演戲,昧著良心對他顯展示“愛意”,終究還是膈應得慌。


    見宋詩言沉默了,殷皓明忽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一時之間,車內一片詭異的安靜。


    ……


    小車緩緩在路上行駛著,忽然,天葵一臉冷凝地開口對宋詩言說道:“後麵有人在跟蹤我們。”


    聞言,宋詩言朝後望去,果然瞧見兩輛小車在後麵不遠,緊緊跟著。見狀,宋詩言皺著眉頭,在心裏思索著,究竟是誰派的人。


    薛昭武?不可能!她才和薛昭武談過了,他應該不會再派人來跟蹤。鄭璟昊?那就更不可能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那麽,會在這種時候跟蹤自己的人,如今看來,還是殷皓明、顏多雅、霍銘揚這三人最可疑。


    霍銘揚派人跟蹤,或許是為了證實一下他心中的猜測,看自己是否真的和殷皓明有什麽非同尋常的關係;而顏多雅,目的也很簡單,無非是為了得到所謂的“證據”,讓霍銘揚下定決心與她聯手——這也就是她提前離場的目的。


    至於殷皓明,他的目的,宋詩言有些不太確定。但目前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能夠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從而讓她對他愈發的仰慕。


    不管是誰派來的,除了讓宋詩言心裏有些不悅,但似乎對她都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害處。宋詩言本來不想理會,不過,她可不希望被別人當猴耍。思及此,宋詩言冷冷地對天葵吩咐道;“anna,加速。”


    “好嘞!”聞言,天葵臉上盡顯興奮之色,她摩擦拳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天葵雙手緊握方向盤,用力地踩下油門,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嗖——”的一聲,便迅速地躥了出去。


    由於時間有些晚了,路上的車輛並不多,所以,後麵那兩輛車也迅速地跟了上來,和宋詩言的車平行著,一左一右地把她的車夾在中間。


    見狀,宋詩言心裏已經確定了,這就是殷皓明派來的人。因為,如果是顏多雅、霍銘揚派來的人,他們絕不會如此肆意妄為,隻會偷偷地跟在後麵,一路尾隨、監視。


    宋詩言不由得笑了笑,她坐直了身子,繼續對天葵說道:“anna,甩掉他們!”


    第168章 意外出醜


    天葵聞言,點了點頭,而後迅速踩下了刹車,車子猛然停了下來。宋詩言和殷皓明身子猛然向前一傾,要不是有安全帶,他們或許早就被那座椅撞得鼻青臉腫。


    天葵迅速地掉過頭,繼而加大油門,朝與之前相反的方向駛去。那兩輛車的司機見天葵突然停車掉頭,有些措手不及,等他們掉頭時,宋詩言坐的這輛小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天葵見那兩輛車沒有再追上來,這才滿意地放慢了速度,以正常的速度行駛著。


    殷皓明的手,抓著前座的座椅,臉色也有些難看。至於他究竟是因為暈車,還是因為沒能得償所願,宋詩言她心裏就不清楚了。她看著殷皓明這副模樣,心裏有些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殷先生,你沒事吧?怎麽臉色不太好?”


    聞言,殷皓明再也繃不住了,他有些虛弱地對天葵說道:“anna小姐,麻煩你,停一下車。”


    天葵從內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殷皓明,見他臉色有些蒼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心裏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迅速地把車停到了路邊。


    車才將將停好,殷皓明便顧不上什麽形象,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衝了下去。他蹲在路邊,扶著樹幹,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毫無形象地吐了一通。


    車內,宋詩言和天葵看著殷皓明這一副糗樣,表情都微微有些嫌棄。


    “剛才的那些人,是他派來的吧?”天葵小聲地問道。


    宋詩言無聲地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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