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真的?”趕車男子先是一驚,旋即不敢相信般看向柳珺歡。


    所有人要聽淩逍的話?


    包括柳珺歡?


    那豈不是,淩逍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柳珺歡頓時泄氣,沉默片刻,道:“衛湘還不清楚合同的具體內容,我保證他下次不會再犯了。”


    衛湘全身一震。


    正如柳珺歡所言,他隻了解大概的合同細節,知道紅衣教付出了天大的代價,才請來淩逍。


    也因如此,他才對淩逍態度不好。


    憑什麽?


    淩逍不過是跟他一樣的修為,有什麽資格索要天價?


    如今發現,柳珺歡居然全程要聽淩逍的話,更讓衛湘憤怒……與嫉妒!


    “淩逍,你不要偷換概念!”衛湘沉聲喝道,“衛某不曾簽訂契約,無需聽你指揮!普天之下能指揮我的,隻有柳大人!”


    柳珺歡雙眸微微閃爍水霧,似是感動萬分,對著他歉然一笑。


    看見她的笑容,衛湘更是氣血上湧,愈發挺直了身子。


    淩逍冷眼看著這場鬧劇,旋即輕描淡寫地說:“但你違背契約,柳珺歡仍會受心魂反噬而死,你是不是早就看她不順眼,想趁機鏟除她啊?”


    衛湘臉色大變。


    簽訂契約的,是柳珺歡!


    到時候受契約反噬的,也是柳珺歡!


    這就是,契約的約束力!


    “我……”


    衛湘支支吾吾,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他很不服淩逍,可更不願柳珺歡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淩逍,你有什麽衝我來,何必為難衛湘?”柳珺歡咬牙道,同時站起身來,擋在衛湘前方。


    “大人,我……是衛湘不識大體,累得您……”衛湘險些落下淚來,站在柳珺歡身後,感動萬分。


    淩逍看著二人,心下直欲作嘔。


    柳珺歡三言兩語,便哄得衛湘甘之如飴,真是令他作嘔。


    不過,這是別人的事,淩逍也懶得摻和。


    “我隻是把事情說清楚,免得有些人不聽指揮,壞了此次計劃!”淩逍隨手摸出兩個空白玉簡,丟給二人。


    “出發罷!然後,把你倆的所有信息錄進去,我要知道你們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


    淩逍說完,便取出月華露喝了一口,然後當場盤坐下來,進入修煉之中。


    柳珺歡和衛湘對視一眼,即使再不甘心,也隻好照做了。


    出發了。


    馬車在荒野中狂奔。


    淩逍先拿起衛湘的玉簡查看。


    衛湘,煉氣九重修為,手握頂階法器落英劍,修煉功法為木煌功,其他法器為……


    作為柳珺歡精挑細選的貼身護衛,某種意義上比淩逍更可靠的同伴,衛湘的實力,毋庸置疑是煉氣期的佼佼者,即便不如當年許三通,也不會弱到哪裏去了。


    看完衛湘的資料後,淩逍對此人有了大概的了解,然後又拿出柳珺歡的。


    此女交代的情報,很少,隻說她穿了一件頂階靈甲,手握10瓶療傷丹藥,若幹靈石。


    淩逍放下玉簡,看著柳珺歡,問道:“無法修煉的原因,是什麽?”


    柳珺歡似乎料到他有此一問,平靜地說:“合同,沒有規定我必須迴答這個問題。”


    小娘皮,還挺聰明!


    淩逍聳聳肩,繼續修煉了。


    路程大約有一個月時間,他可不想平白浪費。


    柳珺歡不由鬆了口氣。


    來之前,她擔心淩逍會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至少暫時,不會了。


    但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得好好思考,如何平衡淩逍與衛湘之間的關係。


    她別過目光,望向窗外無邊無際的夜,一時,陷入沉思。


    ……


    出乎柳珺歡意料的是,接下來的路程,淩逍和衛湘之間,竟是再也沒發生過什麽衝突!


    更讓她震驚的是,淩逍的生活。


    6點,淩逍結束一夜的修煉,下車活動身體,徒步跟著馬車前進;


    7點,淩逍迴到馬車,開始繪製符籙,一小時後,暫停恢複法力,如此循環,直到夜幕降臨;


    晚上6點,啃蛋、吃肉、喝酒,然後修煉到第二天早上6點。


    一天就結束了。


    剛開始,柳珺歡覺得淩逍隻是裝樣子,故意在她麵前表現,隻要她不作反應,過幾天自然會鬆懈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柳珺歡發現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淩逍日複一日,重複這種無比枯燥乏味的生活,無論刮風下雨,竟從不停歇!


    他,就好比體內植入了極為縝密嚴格的程序的機器人,日日不停地重複運轉!


    可人,不是機器啊!


    柳珺歡的震驚,一天比一天強烈。


    她掌控潛龍衛,自詡對各種修士的生活方式,都有所耳聞。


    可她,從未見過淩逍這樣的!


    他,不覺得無聊嗎?


    他,不覺得疲憊嗎?


    他……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潛龍衛裏,再堅忍的成員,也會偶爾放鬆一下。


    潛龍衛裏,再單純的成員,也會忍不住偷看她!


    柳珺歡意識到,自己真的,從未看透過淩逍。


    光是這種枯燥到恐怖的生活方式,便讓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


    她很清楚,如果成為修士,必須按照淩逍這種方式生活,那她絕對不會想要參加黎明試煉。


    給她多少錢,她都不願!


    太折磨人了!


    但她從未在淩逍那雙麵具下的眼睛裏,看到任何負麵的情緒。


    即便製符連續失敗十次,二十次,這個男人也始終平靜如水,似乎對一切都早有預料。


    終於,在即將抵達黎明試煉的前夕,沉默了一個月的柳珺歡,忍不住問:“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淩逍抬頭看了眼柳珺歡。


    “有道理。”


    他迴答,然後繼續研究他麵前的符籙。


    一張冰盾符,他翻來覆去,看了兩小時了。


    為了不暴露自身超高的製符成功率,他這一個月,繪製的均是冰霜符法、勞氏風符。


    出門之前,這兩門符法,他已通過菩提參入門了。


    而一個月的獨自研究,亦讓他收獲頗多,如今兩門大部分符籙,他都可做到10%的成功率。


    這是極大的進步!


    但,到極限了。


    明天將抵達黎明試煉現場,正如柳珺歡所言,他得拋開符法研究,專注於應對接下來的試煉。


    眼看淩逍終於收起那張符籙,閉上眼睛休息,柳珺歡不知為何,反而鬆了口氣。


    「今天隻有2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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