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顧子墨聽到下人的聲音,麵色一喜:“太好了,我正愁怎麽再見蘭陵王一麵呢!”


    “子墨,等等——”


    看到顧子墨就要去開門,常清一把將他拽了迴來,神色有些凝重,“你會不會是上當受騙了?”


    “此話怎講?”顧子墨拍開常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蹙眉。


    常清搖了搖頭,麵色嚴肅的道:“你說你昨天晚上見過蘭陵王,而門外的那個總管就是蘭陵王的人,那我問你,子墨你可有確認過蘭陵王的身份?你們是在蘭陵王府內見的麵嗎?”


    “這……”


    顧子墨到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僅憑那人絕世的容顏,又從他口中吐出的“高長恭”三個字,便對那人就是蘭陵王的身份堅信不移了。


    此時,常清這麽一提醒,他到的確有些不那麽確定了。


    “所以你昨夜見的那個人,或許壓根就不是蘭陵王,你要知道,蘭陵王殿下日理萬機,哪裏有空搭理你這種平民小百姓呢?”


    “好吧,昨夜可能真的是我認錯人了,可是……那些人都稱唿他殿下……”


    雖然常清的話不無道理,可,若那人不是蘭陵王,昨夜的那禁衛他又是如何調動的?而且看他的輕功出神入化……


    “子墨我說你怎會如此天真?人家若是誠心要騙你,自然要做一出好戲給你看了,收買幾個人糊弄糊弄你,不過是幾兩銀錢便能辦到的小事罷了。”


    “……”


    顧子墨越聽常清越說越像那麽迴事了,心中百感交集,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若這個蘭陵王是假的,他拿走了我的玉簪作為信物,又將我贈予孝琳的丹青還給了我,他這麽做,究竟圖什麽呢?”


    常清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目前我僅憑你一麵之辭,並不能推斷出什麽來。”


    顧子墨托著下巴思索道:“那個人就在外麵,不如你隨我一塊會會他,依你的聰明才智,若是他撒謊,你定能看出些眉目來吧?”


    常清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知道誇我聰明才智了?你追求高孝琳的時候可沒少嫌棄我礙事吧?”


    “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是兄弟有難,你可不能見死不救,走了,快點別讓人發現什麽,打草驚蛇了可不好。”


    “喲,你還知道打草驚蛇啊?”常清搖了搖頭,見顧子墨一臉焦慮,不再逗他,勾上了顧子墨的肩膀,“走吧,我今兒就陪你會會這些‘蘭陵王殿下的人’。”


    高文等了約莫一盞茶功夫才見到顧子墨與一個青年男子從內屋走出。


    上前對顧子墨恭敬的一揖,道:“給子墨公子見禮,高文受我家主子之命,特地前來接子墨公子迴府。”


    顧子墨麵露詫異,“高總管你就為了這事,特意跑這一趟?”


    送他迴家?他家與常清家離得並不遠,騎馬也就半柱香的功夫,怎麽還需要勞煩這位總管親自來接他迴家了?


    顧子墨隻覺得莫名其妙。


    一旁的常清麵色確有幾分複雜,上前對高文拱了拱手道,“高總管,在下是子墨的朋友,方才聽高總管說是受你家主子之命接子墨迴府,不知是迴哪個府上?”


    常清此話一出,顧子墨這才驀地反映過來,高文總管方才的話,難道還有別的意思?


    高文麵露柔和的對常清道:“自然是蘭陵王府。”


    “……”顧子墨猝不及防的被噎了一下,想到方才常清的提醒以及昨夜的種種,連忙望向了常清。


    比起顧子墨一臉發懵的模樣,到是常清麵部改色,似是沒見到顧子墨投遞過來的視線,對高文總管頷首道:“既然是蘭陵王殿下之命,我等自然不敢不從,隻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高文總管能允許在下和子墨一同去蘭陵王府。”


    “這……”高文麵露難色,蘭陵王府是什麽地方?沒有殿下的旨意,就是當今聖上也不能擅自闖入。


    何況這人不過一介草民?


    見高文吞吞吐吐,顧子墨麵露慍色,沉聲道:“若是高總管不同意常清與我一起的話,那我便也不去了,你就這麽迴去對你的主子複命吧。”


    高文總管是個明白人,見顧子墨不像是玩笑,又望向了常清,顯然這兩人已經在私下達成了某種協議。


    高文權衡了一番,主子的意思是,務必將顧子墨帶迴王府,對於其他人的話,應該還是可以通融的。


    想到此處,高文便當即做出了決策,“既然常清公子是子墨公子的朋友,便隨子墨公子一同吧。”


    顧子墨見高文妥協,連忙朝著常清擠了擠眼睛。


    常清微微挑眉,兩人交換了眼神後,便隨著高文走出了常家。


    門口停著兩輛馬車,前麵的那輛馬車質地更為高貴一些用的是上好的檀香木,後麵那輛雖然也是上好的馬車,做工方麵卻明顯要差了許多。


    “子墨公子,請。”高文對顧子墨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子墨也不客氣,踩著馬鐙,便上了馬車。


    緊隨顧子墨其後的常清正要邁起腿,打算上顧子墨方才上的那輛馬車,卻被高文攔下了,“常清公子,您與在下不便乘此馬車”


    話落,管家指了指後麵的那輛馬車,“常清公子,請。”


    顧子墨等了一會沒等到常清上來,掀開車簾,卻見到常清走向了後邊的那輛馬車,眉頭一擰,“常清,你不和我一起坐嗎?這輛馬車內特別寬敞豪華,還可以下棋呢……”


    常清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旁的高文忙上前來對顧子墨,恭敬解釋道:“子墨公子,在下與常清公子是沒有資格乘坐這輛馬車的。”


    “咳咳咳……”


    顧子墨又是猝不及防的被高文的話噎到了。


    “高總管你這話說的可真奇怪,我與常清又與你有何不同?我既能坐這輛馬車,為何你們卻沒資格坐?難道我就比你們多長了個三頭六臂不成?”


    “這……”


    見高文被問住了,常清也知道顧子墨的性子,便朝著顧子墨招了招手道:“子墨,要不你也來和我們一起坐這輛馬車吧,裏麵也挺寬敞呢,坐三個人,不成問題。”


    “好啊,我和你們一起坐……”


    顧子墨雖然對這豪華的馬車很是留戀,但讓他一個人在這偌大豪華的空間裏,難免會枯燥無趣。


    所以聽到常清邀請他去後麵的馬車上時,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下車時,總管高文麵露難色,“子墨公子,這樣是不合規矩的,您怎麽能與我們一起坐那輛馬車呢,這若是讓王爺知道了……”


    “高總管,子墨還是與我一起坐這輛馬車吧,畢竟路上多個人說話,也不會悶。”常清明顯的看出了總管高文對顧子墨的特別,加上高文言辭間格外恭敬,這讓常清不禁疑惑,莫不是顧子墨這小子當真與蘭陵王有什麽深厚的交情?


    可,他與顧子墨是發小,認識多年,對顧子墨的家底了如指掌,他怎會不知顧子墨認識蘭陵王這種級別的大人物?


    除非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蘭陵王,可,能用的起這種極其罕見的檀香木,又是巧奪天工的大師手藝雕刻而成的豪華馬車。


    整個全墉城內,又有誰有這麽大的手筆?


    不是蘭陵王,又會是誰呢?


    “那好吧,隻是,要委屈子墨公子了。”高文歎息道,卻還是不忘恭敬的為顧子墨扶著馬鐙,讓顧子墨踩著馬鐙先行上馬車。


    顧子墨上馬車的時候睨了高文一眼,心裏腹誹:“昨夜我被人打暈轟出山水別苑,難道不比現在委屈麽?”


    上了馬車,顧子墨見識了前麵那輛頂級豪華馬車,因而對這輛雖說檔次比他平日租用的那些馬車好多了,卻在對比過後,完全失去了觀賞的興致。


    總管高文不知為何,並沒上馬車,而是在後麵騎馬隨行,顧子墨瞅了瞅空出來的馬車位置,在坐兩人也綽綽有餘了。


    隻是不知道總管高文為何一把年紀了,卻偏偏要騎馬隨行。


    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見常清自從上馬車後,便以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的他心裏發怵,“小清子你看什麽呢!我臉上有花嗎?”


    “哎,我在感歎,為何從前沒有跟人學習看麵相或者卜卦呢!”


    “小清子你怎麽神神叨叨的?”


    “不是我神神叨叨,而是子墨你,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現在的待遇快趕上皇親國戚了麽?”


    常清的比喻讓顧子墨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不過一想高孝琳如果是公主或者皇親,他和高孝琳成親,那他還真就算皇親國戚了。


    “不過話說迴來,小清子,你現在還在懷疑我昨夜見的那人是假冒的蘭陵王嗎?”


    “這……”常清摸了摸鼻子,“應該是真的吧……畢竟我們現在前往的方向,正是蘭陵王府所在的方向。”


    顧子墨挑開車簾望去,已經快要抵達全墉城的黃金地帶,應該在過不多時,便能到達蘭陵王府了。


    顧子墨雖然有些時候比較遲鈍,但,今日從高文的種種反映看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你說蘭陵王命高總管親自來接我去王府,他想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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